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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飯簡史:在中國,沒有哪一頓飯比年夜飯更有象徵意義

一大口且以大口組組長小寬的一篇長文祝大家春節愉快。

1|動蕩之時,動蕩之食

1910年春節,宣統二年,末代皇帝溥儀那年四歲。按照慣例,皇室會在太和殿舉行國宴,招待王公貴族和外國使節,出於禮節,皇帝只會親臨而不進食。宴會菜品極盡奢靡,據記載,“太和殿大宴原設宴桌210席,用羊百隻、酒百瓶。”事實上,4歲的溥儀也沒有吃什麽東西,因為他還太小。

春節之食,即便在動蕩的帝國之末,也未曾改變其面貌。闔家、祭祖、團圓、互道新禧,都是必然的路數。對於大部分人來說,美食是奢望,能夠吃一頓飽飯已經是安慰。1935年,一位作家寫下一段關於中國人與食物之間的文字。他說:“如果說中國人非常重視某種東西,那既不是宗教也不是學習,而是食物。”這個人是林語堂。

同樣是在1935年,林語堂寫下了一篇文章《紀元旦》:“我不覺回憶到我的童年。當我接觸到水仙的香味,我的思想便回到那紅對聯,年夜飯,爆竹,紅燭,福建蜜橘,早晨的道賀和我那件一年隻許穿一次的黑緞大褂。”

在100多年前的1912年,孫中山就任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宣布改用公歷。那也是一個一切求新的年代,舊的,傳統的,皆要廢除,包括舊歷中的新年。原指陰歷歲首的元旦和新年被用來指公立1月1日,陰歷歲首則叫“春節”。政府發出告示:“凡各地人民應將廢歷新年放假日數及廢歷新年前後所沿用之各種禮儀娛樂點綴,如賀年、團拜、祀祖、春宴、觀燈、扎彩、貼春聯等一律移置國歷新年前後舉行。”

同樣是1935年,魯迅也寫了一篇文章《過年》:“我不過舊歷年已經二十三年了,這回卻連放了三夜的花爆,使隔壁的外國人也‘噓’了起來,這卻和花爆都成了我一年中僅有的高興。”從1912年開始,魯迅就沒有過過舊歷年,過年對他來說,無所謂節日,更無所謂年夜飯,只是年紀大了,喜歡和孩子們一起放鞭炮。在之後1936年春節,那也是魯迅生命中最後一個春節,他在日記裡寫到:“陰歷丙子元旦。雨。無事。晚雨雪。”

魯迅不是一個喜歡過年的人,但是在他的小說《祝福》裡,也是以過年為開頭:“殺雞,宰鵝,買豬肉,用心細細的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裡浸得通紅,有的還帶著絞絲銀鐲子。煮熟之後,橫七豎八的插些筷子在這類東西上,可就稱為“福禮”了,五更天陳列起來,並且點上香燭,恭請福神們來享用,拜的卻只限於男人,拜完自然仍然是放爆竹。”

與如今的人們一樣,那時候的人們也是更加懷念兒時的年夜飯,在某種程度上,春節屬於童年。梁實秋寫過一篇文章《北平年景》:“吃是過年的主要節目。年菜是標準化了的,家家一律。人口旺的人家要進全豬,連下水帶豬頭,分別處理下咽。一鍋純肉,加上蘑菇是一碗,加上粉絲又是一碗,加上山藥又是一碗,大盆的芥末墩兒,魚凍兒,內皮辣醬,成缸的大醃白菜,芥菜疙瘩,——管夠,初一不動刀,初五以前不開市,年菜非囤集不可,結果是年菜等於剩菜,吃倒了胃口而後已。”

餃子也是必需品,梁實秋寫到:“北平人稱餃子為“煮餑餑”。城裡人也把煮餑餑當做好東西,除了除夕宵夜不可少的一頓之外,從初一至少到初三,頓頓煮餑餑,直把人吃得頭昏腦漲。除夕宵夜的那一頓,還有考究,其中一只要放進一塊銀幣,誰吃到那一隻主交好運。家裡有老祖母的,年年是她老人家幸運的一口咬到。誰都知道其中作了手腳,誰都心裡有數。”

2|春節的饑餓記憶

1949年9月27日,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次全體會議決定沿用公元紀年法,將公歷1月1日定為元旦,農歷新年定為“春節”。

1958年,也是戊戌年。1958年的除夕夜,最熱鬧的地方應該是北京郊區的十三陵水庫,27000多名民工、官兵、幹部、學生的勞動歌聲,響徹全場,人們用勞動度過了一個難忘的除夕。

對於許多家庭而言,1958年的年夜飯有點尷尬,與食物聯繫在一起的記憶包括饑餓。這是經歷過那個年代的中國人的普遍記憶。在1957年2月3日出版的《北京日報》上,提及了一戶普通人家的年夜飯:“我們買了幾斤肉、一隻雞、一條魚,加上點青菜、豆腐,夠我們一家子快快活活地吃幾天的了。”

然而到了1958年的春節,國家對豬肉、牛羊肉、鮮蛋、紅白糖、粉絲、糕點等種種副食品實行憑票定量供應。每月每人供應豬肉 6 兩,牛羊肉 5 兩。另外“ 五一 ”節供應鮮魚,“端午”節供應棕子,供應日期在 3 天至 7 天以內售完為止。到了1959年, 市場副品供應全面緊張,對大白菜、蘿卜、蔥、蒜、糕點、糖塊也按人口分配,限量供應或憑票證供應的辦法。

憑票購物年代,人們搶購的場面

曾任新華社高級記者的李錦是江蘇射陽人,他寫了一系列回憶饑餓年代的文章:“大概過去一個多月,米就看不到了,從北方運來一批地瓜乾,吃完了,便是整鍋的胡蘿卜纓子,後來便吃澱粉圓子,那是把玉米皮與杆子碾碎磨成面做的。這時候,便吃榆樹皮了,榆樹從底部到頂梢是一片白,都被人們吃光了。”1959年春節,李錦家裡吃的是一鍋胡蘿卜:“大年三十晚上,我們吃的是胡蘿卜飯,很少很少的米,也沒有菜,是切碎的胡蘿卜裡撒上一把鹽。”

到了1970年,年夜飯上可以選擇的食物要多一些了,那年的春節期間的《人民日報》報導說:“北京春節期間糧、油、肉、蛋、水果、茶葉供應充足,市場上還出現了如黃瓜、蕃茄、豆角等一些夏令蔬菜。”

3|變革從一餐一飯開始

待到1979年,北京的市民們終於不再為年夜飯發愁了,儘管那時候還是憑票供應。當時的報紙上記載:“春節市場上有金漿、西泉、潞泉白酒投放市場,大核桃巧克力、話梅糖等恢復生產,蛋香餅乾、香酥餅乾、特製蛋糕、巧克力棍糖等11種新產品安排生產供應”。

1980年,由中國糧油食品進出口公司北京分公司試製的豬肉白菜餡速凍餃子開始在東單等六大菜市場出售。到了1981年,報紙上說:“北京居民春節每戶供應4~8元一斤的花茶二兩,大料、黃花、木耳各一包,大白菜20斤,一斤糧票豆腐及一斤糧票豆製品。”1983年,春節所在的二月份城鎮居民每人供應富強粉三斤、小雜豆一斤、糯米一斤、花生油4兩、香油一兩、花生半斤、瓜子三兩、麻醬一兩、魚兩斤(定量內每人保證半斤黃魚)。1984年,全市11個副食店出售不憑本豆腐。1985年,低度酒、補酒熱賣。多家西餐廳爆滿,新僑飯店等為家宴提供罐裝、袋裝西式名菜……

西單菜市場舊貌街景

一場變革開始了,而變革的細節總是從一餐一飯中體現出來。八十年代,人們的年夜飯上添了一道大餐,那就是從1983年開始的春節聯歡晚會。那一年給觀眾留下印象最深的節目當屬王景愚繞著桌子“吃雞”,而李谷一一口氣唱了《鄉戀》等七首歌曲。1984年是陳佩斯和朱時茂第一次參加春節晚會,“吃麵條”的成功使小品成了氣候,一曲《我的中國心》全國傳唱,《難忘今宵》幾乎成了後來每屆晚會的結束曲……大年三十兒,一家人一邊包團圓餃子吃年飯,一邊看中央電視台現場直播的春節聯歡晚會,中國百姓漸漸約定俗成了這樣一種獨特的過節方式。

同樣是80年代,我出生了,對於年夜飯,我擁有了個人記憶。我的老家在河北的一個小鎮,小時候過年前要殺豬,我和爸爸去趕集,買年貨。我記得爸爸當年鋥新的黑色二八自行車,永久牌,我坐在自行車的前梁上。那是80年代的末期,空氣中似乎有“年味兒”:鞭炮屑的火藥味,熏肉味,大白菜味,冰凍的帶魚味,蔥花熗鍋的味,蒸年糕味,油坊的芝麻香油味,剛寫好的春聯未乾的墨汁味,洗澡堂子裡的蒸汽味……種種味道散漫在鎮子上,似乎剛下過一場雪,踩上去有咯吱咯吱的聲音,過年的味道就從路邊的積雪裡冒出來。爸爸會買許多年貨,放在自行車後座上,再慢慢地騎回家。

此時媽媽已經在家準備過年的饅頭,蒸上幾籠,柴火燒起,屋子裡都是蒸汽。奶奶手巧,會在過年的時候動手做一些別致的面食,剪出幾個刺蝟,用紅小豆點綴做眼睛,做成兔子,還會費心地做幾個面老虎。會做別出心裁的面食,也是考驗一個主婦能乾的標準。

媽媽每到過年才會熏一次肉,鍋底放糖,肉煮好了,放在鐵質的烙子上,上糖色,最後醃製到陶製的壇子裡。這是我小時候美味的極致,我經常受不住誘惑,偷偷掰一塊迅速放到嘴裡,自以為不會被大人發覺,似乎是我自己的秘密。

年夜飯是最隆重的一頓飯,我要給長輩拜年,穿上之前覬覦已久的新衣服,吃飯之前先要在院子裡放一掛鞭炮。煮餃子,媽媽做魚,紅燒肉,少不了年糕,魚一定是有頭有尾,家裡所有的燈全部打開,即便在這天失手打碎一個盤子,大人也會說“歲歲平安”,爸爸會喝一點小酒,我很小就開始陪著他喝酒,不過這只是過年才有的特權。

這只是我記憶中的一頓年夜飯,也是華北平原尋常人家的一頓尋常年夜飯,未曾隆重,卻也熱鬧,不善烹飪,卻也美味,一菜一味都融入記憶。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頓年夜飯,上海要吃蛋餃,廣州要吃盆菜,湖南少不了臘味,北方是餃子,南方是湯圓,不同地方總有自己過年的方式,不同人家也會有自己的傳統。年夜飯其實是團圓飯,一家人圍坐,其樂融融,吃什麽反而是次要的事,重要的是準備這頓飯的時光,對這頓飯的期待。一頓飯傳承著中國人對於年的認識。

到了90年代,城市裡的人們開始在餐廳裡吃年夜飯,先是1992年,西單菜市場推出五種家庭套餐,每套50元至70元,回家簡單一加工就是豐盛的年夜飯。到了1994年,人們開始外出吃年夜飯,而到了1996年,年夜飯也開始需要提前預訂了。

2003年,我入職《新京報》,做了一名美食記者。每年到了春節之前,必選動作是做一個春節美食專題,推薦各家餐廳有意思的年夜飯套餐。

2004年春節前,我給報紙寫的新聞稿裡介紹當年的年夜飯情況:“離春節還有一個多月,各大餐廳就已經開始搶接年夜飯的訂單了。與往年相比,今年年夜飯形式突破不大,為了保證菜品的品質和上菜速度,超過八成的餐廳采取由店家統一安排菜式的方法。”

而到了2005年,我在推薦餐廳裡提到了仿膳的“滿漢全席”年夜飯套餐包括:開胃冷盤、豌豆黃菜豆卷、金湯玉肚、翡翠龍錢、鴻運當頭、烏龍望春、左宗棠雞、佛手獻寶、福祿雙全、連年有魚,每位價格268元;而四川飯店的年夜飯套餐是:冷菜有八味圍碟,熱菜有清湯竹蓀蟹肉羹、王府一品鮑、魚香明蝦球、蔬香樟茶鴨、茄鯗、蟹黃娃娃菜、水煮鹿肉、辣味銀雪魚,風味小吃為四樣,還有水果拚盤一份,每桌1680元。

2006年,我推薦的是各種餃子,其中包括百餃園的餃子,年夜飯的目錄上餃子品種包括:“豬肉山野菜 12個豬肉芹菜 12個 豬肉青椒 12個 蕃茄雞蛋 12個 鮮蝦 12個 羊肉香菜 12個 豬肉豆角 12個 豬肉茴香 22個 豬肉胡蘿卜 22個 全素餡 22個。”

2008年,我做的專題是“新潮年夜飯”,講的是各種新鮮的館子,有不少餐廳現在都已經關門大吉了。到2009年,我做的選題則是“實惠年夜飯”;2011年,尋常餐廳的年夜飯都已經沒得可聊了,於是做了一個選題,外出過年,推薦了郊區的年夜飯,香港的年夜飯,以及國外的年夜飯。

在很長一段時間,去餐廳吃年夜飯是主流。有一些生意火爆的餐廳,往往需要提前一個月預定。而餐廳做年夜飯也越來越模式化,有一些餐廳甚至把年夜飯分成上下兩場,晚上五點到八點是一場,八點鍾之後再開一場。

然而在最近幾年,人們的消費習慣開始變異,人們開始回歸家庭,更願意在家裡操持一頓年夜飯,在年節前後的菜市場往往人滿為患。有的人則選擇出遊,微信朋友圈中處處都是在國外過年的中國人。年夜飯,作為一種儀式,依稀殘存,然而作為一餐饕餮,早已經被解構瓦解。

春節,也是一個農業文明的產物,在舊時,農閑了,才有大把的時間為過年做種種細致的準備。在一個工業化的都市裡,對過年種種經歷的追憶,是一次集體抒情,也是站在此地遙望彼時的感懷。只是越長大,越近鄉情怯,明知時間變了,懷舊於事無補,但依然期待一頓團圓的飯桌。坐在桌子邊的父母都老了,一年一年地老去。

因此,過年大家一定要回家過年。

前幾天,地鐵裡、公車站台、工廠大門、小區口,越來越多的人,拖家帶口,拉著厚實的行李箱,臉上閃爍著雀躍又略帶焦灼的光。

又是一年春來到,倦鳥歸巢,異客歸鄉。遠方漂泊的人們,又該回家過年了。

手機響起,是父親來電。說起家中臘肉、臘魚之類,醃製、晾曬後已掛上炕了,每天燒些乾松枝、老樹兜、枯谷殼,微火細煙慢慢熏,香味是越來越足了。

又說,上周小叔家殺年豬,過去幫忙,趁人手多,蒸了一甑糯米飯,七手八腳,把年糍粑也做好了。

遠隔千里,我仿佛聞到了濃烈的香味。

末了,父親說:“啥都準備好啦,就等你們回家過年了!”

聞言,不禁心中一酸。

歲月不居,家中雙親早已雙鬢斑白、容顏衰老。人生不易,為著生計,兒輩只能奔波在外,最難得是承歡。

春節為什麽一定要回家過年?

想象此刻雙親翹首以盼的樣子,這不正是最溫暖最不可抗拒的答案嘛!

01

父母在,年味就還在

每個人心中的年味,大抵在兒時便已根深蒂固。

小時,孩子們最為盼望的日子就是過年。父母循著過年的俗律,把過年的滋味,滿鋪在一道道節日儀式裡,刻進我們的記憶。

那會過年,物質遠不如今天豐富,但年味兒,卻是今不如昔。

寒冬臘月,年味就在一點一點、狠著勁兒醞釀、積蓄。

過了臘八就是年,年味一天比一天濃。孩子們都放了假,鬧哄哄、熱騰騰。家家戶戶忙著殺年豬、炕臘肉、打糍粑、燙粉皮、磨豆腐、裁新衣……,緊鑼密鼓,好不熱鬧。

父母會帶著我們逛集市,採買年貨,添置新衣,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奮和喜悅。

漸漸有炮竹聲響起,到了大年三十,劈劈啪啪聲此起彼伏,不曾歇火。父母一大早就起床,忙碌著準備大年飯,也不擔心浪費,必定整上滿滿一大桌,中間壓軸的一定是寓意團圓、紅火的“炭式老火鍋”。

老家習俗,大年飯是中午吃。彼時,爺爺奶奶尚在,一大家子,圍著一桌,其樂融融。

爺爺會主持“請祖”儀式,多擺一些碗筷,念念有詞,招呼著列祖列宗回家過年,祈求庇佑子孫安康。

到了除夕夜,一家人圍著樹兜火取暖守歲,講古談今,追憶祖輩扎根、創家的不易,以及過去一年的種種,很有點年會的感覺。

母親照例封壓歲錢——那是我們一年裡最富的時候了。

第二天,大年初一。一大早,父親帶著我們給村中長輩拜年,打躬作揖,說吉祥話。早飯後,母親早準備好了祭品和炮竹,一大家人上山祭祖墳拜新年。

而接下來整個正月,一大家子走親串友,登門祝福,吃喝玩樂。鄉間田塍路上,隨處都能碰到走親的人們,長長一串,笑語相聞,很是熱鬧。

這一景象,要等到正月十五後,才告結束。歷經年味從序幕到高潮到尾聲的人們,依依不捨,轉身便投入到忙碌的春耕裡。

這些年,這樣濃鬱的年味,只有回到家裡,只有回到父母身邊,才能略得重溫。

也曾因瑣事困身,有幾個春節是在南方度過的,那些日子,我總感覺少了點什麽。後來明白,沒有父母的熱鬧張羅,本就見淡的年味,更是索然了。

正所謂,父母在,家就在,年味就在。

02

父母在,港灣就還在

外面的世界很大,大得就像一片海。

他鄉的遊子,則像一葉大海裡漂泊的船,不時砥礪著歲月的風浪。

只有故土那個家,因了父母的守候,才是風平浪靜的港灣。

回家過年,歸投父母懷抱,就是靠岸。在外,別人只會關心你飛得高不高,回家,父母才關心你累不累。

有錢沒錢,回家過年。因為最美的風景,也比不過歸家的路。

這一年,不管你在外面是春風得意,還是坎坷疲憊,回到家裡,父母都會特別欣慰:“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這一年,不管你在外面是風餐露宿的外賣小哥、滴滴司機、清潔工人,還是日複一日的流水線工人、建築工、保安,回到家裡,你只是兒子或女兒。

短暫幾天,恍若重返幼時。你無需早起,睡到自然醒,而這時,父母早已為你準備了鄉味早餐。見你狼吞虎咽,父母頃刻笑出一朵花來。

在外面,你偽裝堅強;在家裡,你肆意休養。

當你也蹲在廚房幫父母打下手,當一家人聚在熱氣騰騰的年飯桌上,當吃上那一口香噴噴的家常菜,當看見父母燦爛欣慰的笑容, 那一霎那,你會覺得人間值得,風霜雨雪的一年值得。

出門在外,一年漂泊,一路辛酸,都在年夜的一杯酒、一爐火中,化為烏有。

而棲息數日後,又要從港灣啟程。除了父母加塞的大包小包土產,更有那滿血復活、重新出發的力量!

03

父母在,來處就還在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世事無常,父母終將歸去。趁歲月還好,常回家看看!千萬別等到“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那天,唯有歸途的淒涼和悔恨。

我一位老友,每年過年,都會毫不猶豫帶著妻兒,踏上回鄉的旅途。在故鄉,他不厭其煩跟兒子講這講那,都是祖輩們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

而那幾天,也是祖孫們難得親近的日子。剛回家,還有點陌生;離家時,已難捨難分了。

他跟我說:

那是我人生的來處,趁著父母還在,帶小孩回家,讓他記住這個根。若不是如此,父母百年之後,我們也垂垂老去,又有誰,還會記得這些呢!

某種意義上,回家過年,就是尋根。故鄉是我們的根,祖輩是我們的根,父母是我們的根。

歲月無情催人老,這個根,正在枯萎。每次回到家中,總驚詫於父母老去的速度——頭髮又白了許多,皺紋又深了幾層,走路都有點搖晃了,和他們說話要更費力更大聲了。

我們總也無法追趕上父母老去的速度。曾經無所不能的父親,曾經無所不會的母親,仿佛一夜間,變老了。

別無他法,我們唯有盡可能多陪伴。這才是最好的尋根,正如回家過年是最好的盡孝。

在春節的陪伴裡,體悟家族的歷史、親情的溫暖、孝道的真諦,杯盞之間,一縷樸實的情愫,在我們心中流淌傳承。

一個殘酷的事實,留給我們陪伴父母的時間,並不多。假如父母還能健康再活30年,你每年能和父母在一起20天,除去睡覺、應酬等,一天真正陪伴父母只有4小時。算下來,這一生,你能陪伴父母的時間,不到100天。

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凡事可等,唯有盡孝不能等,因為來日並不方長。

04

父母在,回家的信仰就還在

過年了。

人世間最難得的幸福,不就是還有父母在家等你過年嗎?

我一位同事,前些年父母雙雙歸去。這幾年,每逢問起去哪過年,他都一臉茫然落寞,搖頭歎氣:“真羨慕你們啊,能回家陪伴父母過年,我又只能呆在城裡了。”

是啊,父母在,回家過年的信仰就還在,方向就不會改變。

每年臘月,都有數十萬“鐵騎”,不懼寒風霜雪,晝夜兼程。

前幾天,吳京搬個小板凳,坐在火車廂連接處,他說:“只要能回家,坐哪都成。”

費玉清在告別演唱會公布親筆信:

這麽多年,為了達到更高的境界,我一直快步向前,卻忽略了沿途的風景。

當父母親都去世後,我頓失了人生的歸屬,沒有了他們的關注與分享,絢麗的舞台讓我感到更孤獨。

這都是紅塵萬丈、世事浮沉後的人情練達和心燭閃光。這輩子,為誰辛苦為誰忙?

辛苦忙碌了一整年,不就是為了回家過個年嗎?那裡,有父母熱切的眼神、做好的飯菜和溫暖的笑容。

春節為什麽要回家過年,因為還有父母(家人)在等你。

路途再遠,風雪再大,票再難買,車龍再長,依舊擋不住回家過年的步伐。

本文綜合一大口美食榜和21世紀經濟報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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