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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家被指“專業抄襲30年”身價過億,薅羊毛界新奇跡?

比利時畫家克里斯蒂安·希爾文,通過比利時電視台曝光稱中國藝術家葉永青長期“抄襲”其作品。圖片來源:新京報書評周刊。

比利時畫家克里斯蒂安·希爾文指控中國著名畫家葉永青抄襲,在比利時和中國,都引起了大眾媒體的討論。

和以往單件作品引發的抄襲不同,葉永青被指控30年來持續不斷抄襲希爾文作品,著實讓人吃驚。

一些喜歡看熱鬧的“吃瓜群眾”,送給葉永青一個外號“葉永侵”。如果抄襲是成立的,葉永青就不僅是侵權這麽簡單——30年來,希爾文一有作品,就會被葉永青拿來用,而葉永青的作品,價格是希爾文原作的100倍。這些年來,他的被拍賣作品價格總計超過億元。顯然,在知名度和影響力上,葉永青都比希爾文要大得多。

就這個意義上說,希爾文現在站出來指控葉永青,不僅是維護一個畫家的尊嚴,也是證明自己確實在這個世界上活過。

這才是這起維權的關鍵所在,它能夠觸動人們內心的情感,遠不止知識產權那麽簡單。

一、“影響至深”說得太遲也太輕佻了

葉永青在接受媒體採訪的時候,稱自己團隊正在聯繫希爾文方面,並且承認希爾文是對自己“影響至深”的藝術家。

他有一位朋友也向記者透露,葉永青曾私下表示,自己上世紀90年代最早到歐洲留學的時候,就受希爾文的影響,但是自己也一直在做“吐納”。

這樣的表態顯得過於輕佻了。過去30年,葉永青有足夠多的機會來坦白自己的“學術歷程”,但是他並沒有,而是在“抄襲”疑雲已經上升為不大不小的國際文化交流醜聞後,才承認“影響至深”,明顯是不誠實的表現。

事實上,對照兩人的作品,有的很難用“影響”來形容。

左為葉永青作品,右為克里斯蒂安·希爾文作品(比利時電視台製作的對比圖)。圖片來源:新京報書評周刊。

希爾文拿出來質證的一件拚貼畫,創作靈感來自於自己童年生活以及和自閉症兒童打交道的經歷,作為一個非著名藝術家,這種創作動機在過去是不為人所知的。

而葉永青的作品,在主題、立意和布局方面都和原作高度雷同,很難說這不是抄襲。

二、藝術家怎能不誠實面對自己的作品?

一個人受到前輩或者大師作品的影響,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上世紀80年代,中國藝術家恢復和世界的交往,向國外大師學習,非常普遍。在文學領域,人們會說莫言受到“魔幻現實主義”的“影響”,但是這並不影響莫言作品的價值,也不耽誤他獲得諾貝爾獎。

更早的例子,是魯迅的《狂人日記》受到果戈裡的影響(也有可能受到日本作家夏目漱石的啟發),但這並不影響《狂人日記》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地位。究其原因,《狂人日記》在本質上是一篇原創作品。

在繪畫領域,學畫畫的人最初都會臨摹大師的作品,也可以坦白自己受到某一流派的影響,但是,一個人成為畫家的過程,必然是“創造”的過程。

繪畫作品,臨摹可以以假亂真,甚至也可以利用技術直接“批量複製”,但是沒有人會把複製品當成原作來賣。

就媒體公布的作品來看,葉永青的原創性是明顯不足的。從一些畫作來看,不僅風格,而且畫作的結構和符號等也存在大面積重合的情況。這很難不讓人認為是抄襲。

葉永青在中國藝術界相當有名,這些被指控抄襲的作品,最初都給人以特別的印象,這些被稱為葉永青風格的一部分,現在看來,創意卻可能屬於萬裡之外的希爾文。

一個藝術家,最終必然要誠實地面對自己的作品,哪些是“借鑒”,哪些是“盜竊”,是騙不了自己的。

葉永青說過,繪畫是一種“遊戲”,他樂在其中。那麽,他有沒有嚴肅對待過創作?

三、洋為中用不是照搬複製

葉永青此前沒有公開過自己受到希爾文的影響,是因為希爾文不但是和自己同時期的作家,也沒有什麽名氣。

很有可能,葉永青看中的正是希爾文的“無名”狀態。中央美院一位學者的說法,就印證了這一點,“只要我們這邊不知道,西方那邊也不知道,他做這樣的作品出來,大眾會覺得比較有神秘感。”

在藝術界,畫家和觀眾之間始終存在一道信息鴻溝,給一些想弄虛作假的人提供了方便。

即便是在互聯網時代,如果不抄那些名家作品,一個抄襲者敗露的風險仍然是相當低的。像葉永青這樣作品拿到歐洲去展出,被希爾文的合作對象看到、並最終被揭發的案例,實在少之又少。

一定要明白,藝術在交流中不斷進步,中國當地藝術家要向歐美學習,也需要自我創新,但洋為中用不是照搬複製,真正的創新必然是困難的,如果把國外不知名藝術家作品直接拿來局部改一改,就據為己有,那這所謂的“著名藝術家”未免不值錢了。

葉永青的行為,到底構不構成抄襲,還需要藝術圈的專業認定,現在不可蓋棺定論。不過,葉永青所說的希爾文對他“影響至深”始終頗為曖昧——到底是“影響至深”還是“創造性抄襲”,相信藝術界同仁會有一個公正的評判。

張豐(媒體人)

編輯 王言虎 實習生 李文雋 校對 危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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