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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時藝術家指責葉永青抄襲,葉永青暫不回應

比利時藝術家克里斯蒂安·西爾萬(Christian Silvain)近日向當地媒體表示,他在近日發現中國藝術家葉永清抄襲他的作品,而且抄的質量並不好。克里斯蒂安·西爾萬發現,葉永青抄襲了他於1980年代創作的作品:“鳥、鳥巢,鳥籠、紅十字架、飛機......一切都在那裡!除了我的名字,否則看起來根本就是一樣的!”

對於被指抄襲一事,葉永青今天通過媒體回復稱:“我們正在爭取與這位藝術家取得聯繫。”他並沒有徹底撇清與克里斯蒂安·西爾萬的關聯,對於如何解釋二人風格的相似等問題,葉永青表示暫不回應。

克里斯蒂安·西爾萬是何許人也?在維基百科上,只有這位藝術家的法語和德語版詞條,“澎湃新聞”從一家代理其作品的比利時畫廊Galleri GKM網站上找到了他的簡介:克里斯蒂安·西爾萬1950年生於比利時奧伊彭市,是一個自學成才的藝術家,早期受到同為比利時人的超現實主義藝術家保羅·德爾沃(Paul Delvaux)的影響,之後,他一直以超現實主義作為其創作的風格。1980年代,他開始了解那些由精神病人(包括成人和兒童)創作的素描和油畫,並深受這些畫作的啟發。除了比利時的幾家畫廊,西爾萬在美國紐約、法國巴黎、德國科隆舉辦過展覽,並參加過幾次歐美的藝術博覽會。

和西爾萬相比,葉永青的知名度和藝術品的市場價值顯然更高。西爾萬也在採訪中向外媒表示,自己的一幅畫最多能出售6000歐元,“但是抄襲後的作品會是100倍以上的價格。最近一次葉永青在克里斯拍賣行上的畫作最終以60萬歐元成交。”

葉永青生於1958年,畢業於四川美術學院繪畫系油畫專業,在“85”美術新潮階段時期,葉永青即為“西南藝術群體”的代表人物。除了藝術家的身份,葉永青還是著名策展人、藝術活動家、四川美院教授。

2018年,葉永青在上海余德耀美術館舉辦個展“1982-1992無中生有的年代”,展出其1980至1990年代的作品,這是他以藝術家的身份開啟創作生涯的第一個十年,這一時期的作品囊括了他受到印象派、立體主義以及自然風景等啟發而創作的一系列油畫、水彩、素描、版畫等等。至於克里斯蒂安·西爾萬在指責中提到的“鳥”元素,則是葉永青自2000年以來作品中重要符號之一。

2007年,葉永青曾在北京一空間舉辦個展“畫個‘鳥’”,根據當時的展覽陳述,“從2000年開始,葉永青開始減少他作品中的內容,他抽取了那些塗鴉作品中的局部和個別符號,決定從兩個極端入手:杜尚的認定立場和圖式的文人化。他抽取一些符號、圖形,經常是那些塗鴉作品中的鳥……”對於鳥這一意象的解讀,關於展覽的陳述中則寫到,“草草塗鴉的‘鳥’看上去生動之致,卻是在恆定長期的填充之後出現的圖形。它是一種邏輯上的顛倒,看起來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快的東西,實際上卻是非常慢的、複雜的方式創作的。”顯然,對於被西爾萬指責為抄襲的“鳥”元素,無論抄襲是否屬實,葉永青早已有自己的一套闡釋體系。

據了解,克里斯蒂安·西爾萬(Christian Silvain)的永久畫廊老闆Jos Depypere表示,“西爾萬比葉永青早六年創作這些作品,我們可以清楚地證明這一點。因此,我們認為(對方)參加了在巴黎舉辦的西爾萬的展覽獲得了宣傳冊,他才開始以同樣的方式創作“,Depypere說。“與此同時,他已經通過複製Silvain的畫作賺了數百萬。而且,他並不局限於模仿整幅畫,有時他會放大一些局部或細節,他竟然還拿著這樣方式創作的作品在布魯塞爾參加畫展。”

事實上,關於藝術的抄襲、複製以及如何去界定等問題,一直都存在各種討論和爭議。抄襲、借鑒、挪用,這些詞語的語義之間存在一部分的共同點,卻有褒貶之分。藝術家、策展人莫瑞吉奧·卡特蘭(Maurizio Cattelan)曾在接受“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專訪時說道,原創性在人類世界或許不存在,“通過複製的行為,讓那些已經發生的事情獲得第二次生命。”然而,對於卡特蘭的這些觀點,藝術家草間彌生恐怕不會同意。在BBC的一篇報導中曾寫到,上世紀六十年代,紐約的藝術圈由男性主導,早年的草間彌生被人輕視,“眼睜睜地看著男性同行竊取自己的構思而獲得業界的認可”。歐登柏格(Claes Oldenburg)從她的織物沙發作品"《積累No. 1》(Accumulation No. 1)中"得到靈感",開始創作軟雕塑,為此揚名世界。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複製了她的創新想法——為《1000條船》(One Thousand Boats)裝置藝術中的唯一展品創造重複圖像——並將這一想法用到了他的《牛牆紙》(Cow Wallpaper)中。最糟糕的是,1965年,草間彌生在紐約的卡斯特拉訥畫廊創造了世界上首個鏡屋環境,即她的無限屋的前身。僅僅幾個月後,前衛派藝術家薩馬拉斯(Lucas Samaras)在更富盛名的佩斯畫廊展示了他自己的鏡像裝置,藝術內涵全然改變。“憂心沮喪的草間彌生從自家公寓的窗戶中縱身跳下。”幸好,經歷九死一生的她後來慢慢振作起來。

而對於此次“被抄襲”一事,西爾萬顯然表現得很憤怒。至於如何處理這件事,比利時媒體RTBF採訪了佳士得拍賣行的相關人員,對方表示,“我們賣過葉永青的作品,但銷售主要發生在香港、倫敦……而且是在很久以前。”佳士得表示,如果沒有投訴或法律程序,就不能對藝術家采取某些‘額外的’措施。“我們理解這位比利時藝術家,他覺得自己是剽竊的受害者,但我們必須證明這一點。”按照佳士得的說辭,西爾萬需要尋求警察的幫助,或者走法律程序。

對於“抄襲”一事,克里斯蒂安·西爾萬在採訪中表示,自己並不打算走法律程序,來中國打官司在他看來“很麻煩”,“我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原則。”克里斯蒂安·西爾萬說道。

對於被指抄襲,葉永青今天在接受南方都市報採訪時稱:“我們正在爭取與這位藝術家取得聯繫。”他並沒有徹底撇清與克里斯蒂安·西爾萬的關聯,而是說:“這是對我影響至深的一位藝術家。”至於他何時接觸到克里斯蒂安·希爾文的作品,以及如何解釋二人風格的相似等問題,葉永青表示暫不回應。

據悉,2017年,法國法院曾裁定當代藝術家傑夫·昆斯的知名雕塑《裸體,1988》剽竊了攝影師讓·弗朗索瓦·鮑雷(Jean-Francois Bauret)1975年拍攝的作品《Enfants》。昆斯被判需賠償已故的攝影師家庭四萬歐元,此外由於昆斯還在其個人網站上使用了這張作品圖,所以還須支付四千歐元的侵權費用。法院認為,雖然兩件作品有少許不同,但也“不能阻止人們識別雕塑模型和姿勢”。即使昆斯添加了奶油和鮮花,讓作品更加美妙生動,但他這種行為依然屬於抄襲。

此外,2011年5月28日,曾梵志的油畫作品《豹》在香港佳士得成交後,野生動物攝影師奚志農就在微博爆出《豹》的畫面,和英國《國家地理》攝影師斯蒂夫·溫特此前所拍攝的一幅《風雪之豹》如出一轍 ,由此引發熱議。

有觀點認為,抄襲的背後是創造力的失去與思維的蒼白,而為了迎合資本,又不得不急功近利。

此前有分析認為,在當代藝術界,臨摹、挪用、山寨,是借鑒的三種不同方式和境界。就中國當代藝術界而言,不乏挪用西方藝術的成功案例,但如此抄襲並被原作者指責的並不多見。

一位評論人撰文認為,在創作環境已經寬鬆許多,資訊共享日益發達的今天,有些藝術家為了迎合資本的需要,不斷進行著重複性的製作,而抄襲更是不堪。藝術創作手法的陳舊和單一造成的不僅是資源的浪費,也製造了藝術品市場的泡沫。這種模仿,不是突破,而是一種因襲,一種惰性,這才是需要反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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