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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辰:我喜歡在日本排隊,秩序不會讓我疲憊

如果你是部落格時代的弄潮兒,看到這則評論,也許你會忍俊不禁,藏在顳葉的記憶也許會被喚醒(沒有被喚醒的朋友可以自行搜索)。“毒藥”和“吃棗哥”,毫無關聯的命名,卻指向同一個體:青年藝術家、小說家,新書《玉森畫廊的客人》(以下簡稱《玉森》)的作者鄭辰。

《玉森》一書的故事發生在日本東京,南青山町。那裡是藝廊的聚集地。來自中國的新貴藏家與日本畫廊主之間,因為一筆藝術品交易陷入僵局。二人的防備和不忿將戰局一路燒至畫廊以外的地方,藝術博覽會現場、南青山的街道;中日文化的磋磨與交融正悄然發生。

這場“中日衝突”源於鄭辰的親身經歷。他學習當代藝術出身,作家身份以外,還是一名畫家。三年前,他在東京住下,藝術畫廊成為了他與日本、日本人接觸的主要場所。鄭辰在自述中寫道:

這件事發生之前,已經在東京生活了一年半。在這一年半裡,日本、日本人對於我而言還是相當平面的存在。他們的規矩、相互間最基本的信任與尊重,都在阻止我深入了解他們,直到書中這位畫廊主的出現。正是他,給了我去了解他們的動力。

藝術與日本是《玉森》的創作背景,也是我們理解小說背後那位(曾被稱作“毒藥”、“老鄭愛吃棗兒”的)青年寫作者的兩條線索。在與理想國的對談中,鄭辰懷持慣常的警覺,對日本社會的條條框框、藝術圈的抄襲亂象等做出叫人耳目一新的理解觀察。同時,他從藝術學養和異國經驗裡汲取養分,以真實嫁接虛構,用作畫、攝影、甚至雕塑的思維持續進行小說創作。

出版人羅伯托?卡拉索在談及文學寫作時這樣說道:“每一位作家的內心都有一座等著開墾的花園,或是一位等著過河的旅人;沒有更多了。”等待昭示諸多可能,涵括花園和旅人的內心是一個多元且充滿趣味的世界。而在鄭辰的世界,那些遙遠而奇異的經驗與你比鄰而坐,並嘗試交談。

1.

我遇見了一種名叫怪物的藝術

Q:你學藝術出身,在“中國傳統藝術教育+俄式藝術教育+西方現代藝術教育”的背景下成長。從這三套教學體系中你收獲了什麽,又在哪些地方受其害?

A:七歲,誤打誤撞結識了一位當時還是大學生後來成名的當代藝術家,一起折騰,做各種能力所及的藝術探索。不過當時是懵懂的,翻過頭去才能看清那是一條當代藝術的路。直到讀完初中,不得不把自己嵌入中國的藝術教育體系,才撿起純粹的技術,考入中央美院附中,磨練基本功。不過我終究無法從“功夫到家”上獲得快感,撿起少年時的追求是必然的事。

其實,我們這幾代人都沒遇到純粹的中國傳統藝術教育,我們遇到的是傳統授業模式嫁接俄國藝術觀念、技法、選拔機制生成的怪物。

特定歷史背景下,俄式藝術教育是我們不得不和現代接軌、不得不向西方學習的時候給自己找的台階;它的選拔機制和科舉無縫銜接,完全適用於本土,是將藝術人才快速招安、為國效力的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手段。

在這點上,西方藝術教育完全不同,至少眼光更長遠。它牢牢控制現代文明高地,就鞏固先進性而言,試錯空間充裕,有條件鼓勵顛覆,鼓勵個體挑戰體制,幫助個體創造與時代格格不入的作品。在這樣的藝術教育環境中誕生的是生生不息的不和諧,而非和諧。這就是先鋒,而確保先鋒永遠存在,是對人類的貢獻,絕不局限於一國一族。

Q:能給我們看一看你的畫嗎?

A:零八年回國之後就沒畫幾張畫。但深信會撿起來,這次在巴塞爾(Art Basel)轉了一圈,又有點手癢了。

Art Basel (Reuters Bobby Yip)

Q:相較其他國家,你覺得日本當代藝術圈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呢?

A:書裡提到過,日本當代藝術只能說是處於雛形階段,架子有,是照搬西方的,他們自己往裡面填內容,用西方的當代藝術理論解釋本土問題,和中國的情況差不多;不過還不如,他們去填充內容的熱情沒有中國人高,一是日本精練的傳統藝術符號早已被全球接納,這讓藝術家太舒服,不願冒險向陌生領域跨進。二是藏家對工藝的執著,讓他們隻聚焦於做工精良的傳統藝術。三是藝術品市場太小,大眾對當代藝術更是整體外行,參與熱情奇低,幾屆藝術博覽會試圖拉近與公眾的距離,都不成功。東京人民尚且如此,全日本的狀況可想而知。這也直接造成日本藝術圈相對中國更加閉塞,畫廊會把全部精力花在維系與老客戶的關係上,很多老客戶都是家族性質,幾代人買一家畫廊的東西,賣什麽買什麽,這又反過來削弱了畫廊的進取心。

Q:你收藏的日本當代藝術家有哪些,可以聊聊這些藝術家打動你的創作理念和作品嗎?

A:我不是一個正經的收藏家,志不在此,收藏日本藝術家的作品,只是因為在日本養病,太遠的地方去不了,收藏全靠機緣,碰上喜歡的就收兩件,不去找。日本有趣的東西有一些,不過真正有價值的當代藝術品不在日本,先進觀念不會在這裡誕生,這一點還是非常清晰的,他們始終是追隨者,作為對立觀念的存在被西方當代藝術體系維護,偶爾授予榮譽,但天花板終究就在那裡。

Q:前不久,“葉永青抄襲門”在國內發酵,你曾在微博評論日本也不乏葉永青。會怎麽去看這些無處不在的葉永青們,以及在他們背後的“創造性模仿”議題?

新京報報導

A:抄襲抄到成名成家是土壤問題,是東亞問題,是長期處於文化劣勢的必然。日本當然也有葉永青,而且情況可能更糟。維新過後一個半世紀,從各個領域照搬西方對於日本人來說更加沒有心理負擔,容錯率極低的日本社會對抄襲行為的寬容度反而很高,當代藝術領域更加如此,只要是西方的,就是先進的,只要是先進的,拿來用就行。因此才可能發生Mark Manders的抄襲者花岡伸宏的作品和抄襲對象在東京同時間展出卻無人質疑,這樣的神奇狀況。

Mark Manders

2.

相比故事,我更喜歡人

Q:最開始在哪些平台發表文字呢?當時寫的主要是什麽?

A:2003年開始,在部落格裡寫隨筆。一些家長裡短,今天吃了什麽,今天病了,今天課上導師如何評價我的作品……後來開始記錄一些旅途故事,一些過往經歷。現在想想寫得也不太行,畢竟大多是一個二十出頭的藝術生的牢騷。後來集結成冊,成了第一本書,算是對一段時光的告別。

Q:從過去的部落格到現在的微博,你覺得自己習慣的寫作平台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A:部落格到微博,可能是歲數越大越無話可說,微博90%以上都是純轉發,偶爾想說的話大多也躺在草稿箱裡。過去還偶爾聊一聊自己的專業,寫過兩三篇長微博,但是發現在微博上最無法形成討論的就是自己這個專業,很快閉了嘴,畢竟這麽多年上網唯一圖的就是跟大家善意的相互解悶。

和讀者的互動,很慚愧,互動太少,可能是一直沒把自己擺在專業作家的位置,所以只是毫無負擔地想寫什麽寫什麽。這更簡單,卻不是一個專業態度,我想象的專業作家應該非常清楚閱聽人的需求,並一次次拿捏作品和那需求的距離;何時給,何時不給,何處貼近,何處遠離,好比當代藝術家的專業技能並不是消滅作品與公眾的距離,而是去設計,所以永遠要想象一雙公眾的眼睛。

Q:在《玉森》之前,你寫過《羅摩橋》和《三個胡安在海邊》(以下簡稱《胡安》)。這兩本書當時出版方給的定位是旅行圖文小說。怎麽看待“文體”這件事呢,會有意去突出某種敘事風格嗎?

A:文體不太是問題,腦子裡沒有它,跨越了也不是有意的。《羅摩橋》剛出來的時候就有很多關於它到底是散文、遊記還是小說的爭論。遊記的話略離奇,小說的話略散漫,大多數讀者還是要把一件作品分門別類地安置,願意為它新開辟一格的人不是沒有,相對少。來到《胡安》就更少一些,不過依然有人會喜歡,不執著於將它安置在什麽地方,我很滿足。

至於敘事風格,因為不是科班出身,掌握的方法很少,這是我的短板,也是優勢,這迫使我在人與事的精確度與複雜性上更下功夫。

Q:《玉森》出版後,很多讀者留言說《玉森》和你之前兩本書很不一樣,他們驚喜地發現新書有一種日本推理小說式的緊張感,環環相扣。你自己覺得《玉森》和前兩本書的不同之處在哪裡呢,以及你會怎麽看日式推理小說以及它們使用的一些技法?

A:任何解讀我都歡迎,不過作為作者本人,沒有製造懸疑的企圖,氣質也和前兩本無異,不同幾乎全部來自所在地給我感覺的不同,《羅摩橋》的印度,《胡安》的南美,都是慵懶的,遲緩的,而這本書所呈現的高頻率、堅固、嚴密、更少縫隙、更少能從那些縫隙飄散出去的東西,都與日本社會帶給我的感受吻合;情節、筆法,都是在服務這感受。所以這是個鮮明的日本故事,就如同《羅摩橋》裡的故事只可能發生在印度。

妻子喜愛日本推理小說,她幾乎看過所有東野圭吾的作品,不過我還真是一本都沒看過,包括耳熟能詳的那些。就像前面說的,這本的懸疑氣氛是誤讀,但是我能理解,而且知道原因:美奈子,全部懸疑由她一人製造,但是設置這個人物的本意是為了祛讀者眼裡日本社會的魅,她的出現以及最後的坦白,是希望令讀者意識到,楊哲不過是卷入了一場家庭糾紛,而非他原先認定的“中日矛盾”。

Q:拋開書寫風格,《羅摩橋》、《胡安》中一些特別寶貴的東西其實有延續到《玉森》這本書上,那就是對人的觀察。伴隨三本書的出版、這八年來,你對人與人關係的看法有沒有什麽變化?

A:相比故事,我更喜歡人,所以我的寫作也一直呈現一種弱故事強人物的狀態。在我個人看來,故事是人的延伸,人不是故事的扮演者,故事永遠在簡化人物的情感,因為故事是人物間的最大公約數,公約數讓一切概念化。

Q:在《玉森》的新書文案裡有 “浸透油彩味道的文字”這一表述,我們想向讀者介紹你的寫作和圖像、藝術的親緣關係。你覺得自己是在用畫畫或者拍照的思維寫作嗎?

A:也許是從小習畫,很難像受文字訓練成長起來的作者,直接用文字拆解人物和場景,讓描述呈現高清狀態。於我而言,總是先自動生成一幅畫一張攝影一尊塑像,而後再以文字融化它們。因此一切描述都是滯後的,二手的,消耗過的,有磨損痕跡。我不知道是好是不好。

Q:說到文字和圖像,躲不開影視改編這個話題。很多人覺得影視改編對文學有顯著的放大效應。但作為兩套不同的符號系統,小說語言其實較難被解碼轉譯成影像語言。怎麽看待影視對文學的再創造呢?

A:很難一概而論。影視化改編的好壞,有些文本被改編者誤讀,先鋒意義被抹殺,跌落平庸;有些因為過多新意圖的加入,力道被分散,變得綿軟;可有些卻被充實,甚至產生化學變化,被改編者帶上一個台階。總之,再謙卑的改編者也會與原作者存在競爭關係,所以問題在於改編者是誰,具體到某一部作品裡他的存在意義是積極還是消極。

不過有些書真的改不了,覺得自己的書就不能,至少很難。它們過於散漫,中心不斷遊移,缺乏吸引多數人的元素。尤其是這本新書,表面更緊湊,更跌宕,實際比前兩本更不討好,能抓住任何一個群體的點都沒有,愛情,死亡,性,異域風情,都沒有。但是如果通過再創作,生生植入,故事也不是這個故事了。

Q:在提及文學作品中真實/虛構的關係時,你曾援引Phillipe Halsman的作品Dali as a Mona Lisa。在蒙娜麗莎的臉上加兩撮達利的小鬍子,使原作平添超現實的荒誕。《玉森》是如何處理真實/虛構的關係的呢?在真實的藝博會和衝突之上,你做了哪些“小說”的處理?

A:我總是根據親身經歷進行再加工。深知自己的關注點從來無法引起共鳴,即便是個人覺得有意思的事情,細想依然不是那麽值得讓它問世,必須依靠打亂順序,重新編排,“添油加醋”。

比如這本書,主線是真實發生的,也就是這次持續一年之久的衝突;不過高潮是被誇大的,而且為製造一種平衡,我也放大了“我方”的錯誤,或者說一些根深蒂固的問題。

結尾那次和談並不存在。我只是將另一個在日本多年的中國朋友的經歷挪用了過來,而她這一經歷和我幾年來的觀察吻合,也就是東亞人的相通之處:畏懼權力與等級。刺刀見紅後,只因為高層介入便飛速和好,這戲劇性的扭轉很難出現在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了。

至於那段首尾一模一樣的對話是我的親身經歷,發生在與另一位日本商人的交易過程中。之後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我認為這樣的情況不但有可能發生,還會經常發生,並僅可能發生在日本。我們在極尷尬的場面發生過後,往往選擇挽回,選擇找補;而日本人會出現一種斷片似的重啟。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個點,正好把它用在了這裡。

Dali as a Mona Lisa by Phillipe Halsman

3.

我喜歡排隊,日本很好地滿足了這一點

Q:《玉森》中有簡單概述主人公楊哲移居日本的緣由。他原先考察了幾個傳統意義的移民大國,在因為水土不服進退維谷的時候得知祖父的身份,進而與日本產生了聯結。關於你和日本的聯結,能展開談一談嗎?

A:2000年初,還在留英,某次回國繞行,第一次來到日本,時間很短,沒有留下深刻印象。第二次是2011年,新婚不久,與妻子同遊,發現了很多日本有趣的地方。之後比較頻繁的往來,直到2016年居住下來。

仔細想,住下的原因可能有三個。一是近,回國方便。二是身體原因,日本是個適合養病的地方。三是,我喜歡排隊,日本很好地滿足了這一點。

Q:你在書裡提到日本社會一些特別的“禮儀”,像是裝修新房的時候要給鄰居送羊羹,羊羹另有品牌講究。初來乍到時,哪些在地的規則讓你感到不適?

A:老讀者慣於將我本人代入我書中的角色,然而這本可能讓他們失望,他們無法將我代入楊哲。我確實和楊哲沒有相似之處,在中國混出個模樣的人,或多或少帶著股匪氣。初到日本,不可能不被種種規則拖累,產生抵觸情緒。我不會,我沒混出個模樣,身體還不行,氣不足,也沒什麽性格,身體裡沒什麽銳利的東西存在,在混亂的、高對抗的地方,太容易被碾軋,所以對於我,任何規則都是救星,秩序不會讓我疲憊,從這個角度,日本適合我這種沒有鬥志的人,書中在一次小丁與楊哲的短暫交談中也曾指出,日本文化是消磨年輕人鬥志的文化,野心被格子間消磨,工資被時尚,被動漫,被街邊精巧的咖啡館消磨。

Q:中國人/日本人的同異是《玉森》嘗試摸索的一個母題。自由行興起那陣子,看到搶馬桶蓋的國人。日本人旋即coin了“爆買”一詞;年初掀起的北海道滑雪潮又讓國人有了“爆滑”的美名。在凡事三鞠躬的禮儀背後,日本人對中國人的真實態度是怎麽樣的?面對以竹內為代表的初代移民到楊哲為代表的新移民,日本人的心態發生了怎樣的轉變?

A:歷史原因,中國人對日本人有天然恨意,合理,日本人對中國人抱有同樣恨意就不合理了。中日間對等的恨從不存在,對方的恨是被己方強加的,這也是書中美奈子發揮的作用,否則石井對楊哲的所作所為不成立。石井並不是特殊的日本人,他只是萬千日本人中的一個,不停被中國遊客打擾的古董商。我在骨董通上的古董店裡不止一次遇到推門而入的遊客,不征得許可,隨意拍攝,順手拿起展櫃上的古董一通把玩。不好意思製止的店家一臉擔驚受怕,一臉嫌棄,而這些遊客的舉動也印證了新聞裡關於中國人的報導。

至於楊哲這樣的新移民,確實在被排斥,但原因絕非行為粗魯一條。以竹內為代表的舊移民需要幾代努力才能徹底融入社會,但他們在向融入努力,這讓日本人感到舒適。而楊哲這些人對融入毫無興趣,日語都不學一句,這讓民族自尊心極強的日本人感到失落,而這種失落感會體現在諸多方面。影視劇中常見日本人為掩蓋這樣的失落,將矛頭指向新移民的粗魯舉止,可誰都知道事情不這麽簡單。

相比日本人,舊移民對新移民的情緒可能更複雜。以舊移民竹內為例,她在保守排外的日本社會的壓製下一步步失去尊嚴,已經開始考慮重投祖國懷抱,卻眼睜睜看著新移民紛至遝來,用錢和舊移民無法想象的滿不在乎,砸開了日本人的保守與封閉,重獲在祖國失去的尊嚴。

Q:把中國移民這個群體單拎出來看,像楊哲這樣自信不會被日本改變的其實是少數;他們當中很多會主動去成為日本人,在妝發、穿搭、措辭等方方面面向日本人靠攏。你覺得這是虛榮心嗎,會怎麽看待“假裝”日本人的移民?

A:一是自卑。被錯認成日本人,楊哲還會得意與失落並存,但更多的人只會當成殊榮;無可指摘,但也無奈,畢竟我們窮太久,苦太久,醜太久,大家都在努力掙脫那碩大無朋的拖累,不在這裡也在別處。

二是日本社會的強排他性。很多人被滿大街的奇裝異服,各色人等迷惑,以為日本社會更能容忍異類。不是,他們只能忍受表象不同、忍受更多已知種類的存在。如果你本質特殊、如果你不能被分門別類,你依舊沒有什麽立足之地。外來者希望融入社會,勢必要重塑自我,從裡到外,否則只能與世隔絕。這不單是初來乍到的中國人面臨的問題,很多日本人同樣面臨。

Q:國內這兩年引進了很多日文紀實作品,像是《老後破產》、《低欲望社會》等等。日本社會議題有它的前瞻性,在日本業已發生的,將來很有可能會在中國發生。目前一些在日本非常凸顯的社會問題,你有怎樣的理解和觀察呢?

A:這幾本書我也有耳聞,但還沒抽時間閱讀。大體一個感覺,在這些問題上,中日會相似,不會相同。比如,日本人對孤單感的化解能力遠超國人。

Q:平常看日漫或日劇嗎,喜歡哪些?

A:日劇會看,一年能看上十幾部,各種題材,不過看得實在不用心,都是播放著去幹其他事,或者睡前看看,有舒緩效力。日漫會隨便買了看,多在一天結束前,去漫畫屋買幾本,看看畫,日文還是不太行。經常覺得自己挑漫畫的口味很差,來來回回都是一些穿得很少的人揮舞著大刀砍殺的故事。

Q:接下去還會寫跟日本有關的故事嗎?

A:應該還會在日本住幾年,還有故事,想寫個熱海懸崖邊的房子裡鬧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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