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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華的譯術人生:村上的文字只能交給他

日本作家村上春樹有本書叫《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麽》。那麽,當我們談村上春樹的時候,我們又會談些什麽?

在過去的幾年裡,媒體的關注點,是他一次又一次陪跑諾獎。村上春樹這個名字的話題性,儼然已經凌駕於作品之上。

今年,我們終於可以將目光集中在村上的作品《刺殺騎士團長》上。距離上一本《1Q84》,已經過了足足七年時間。七年磨一劍,無論對村上還是對讀者而言,都是不小的考驗。

對普通讀者而言,這是一部情節性很強的小說。對村上迷們而言,這是一部集作者之大成的小說。當然,中文版帶給我們最大的驚喜,則是譯者林少華先生的回歸。

在絕大多數讀者的心目中,村上的文字只能交給林少華。從《挪威的森林》一書開始,林少華與村上春樹的名字,就始終連系在一起。

《刺殺騎士團長》是林少華先生翻譯的第43部村上作品。眾所周知,翻譯意味著“再創作”。

王小波曾經說過,一個好的翻譯家,應當以最好的文學語言寫作。翻譯家就像是隱身在我們這雙方中間的一個“擺渡人”角色,是翻譯家把他們“擺渡”給我,又讓我能夠借由翻譯家的“擺渡”到達作家和作品面前。

村上自己概括過他的語言風格或文體特點:簡潔、有節奏感、幽默。而幽默大多表現為一種“微妙的意趣”,集中表現在比喻修辭上面。那麽,作為“擺渡人”的翻譯家林少華,是怎麽評價自己的工作呢?

以翻譯而出名的林少華曾開玩笑說,自己擁有四種身份,雖然“翻譯家”影響力最大,也最為著名,但自己最喜歡的卻是“教書匠”身份。

他把自己迄今為止的人生,劃分為這麽幾個關鍵節點:1972年上大學,1979年考研究生,畢業後當大學教師,1989年翻譯《挪威的森林》……以及今年,從中國海洋大學退休,告別講台。

他還調侃,要不是剛剛研究生畢業時收入很低,懷著掙兩個零花錢的心態,接了翻譯《挪威的森林》這個活兒,就不會一遇村上誤終身,沒寫出幾部學術專著,只能成為翻譯家。

《挪威的森林》

[日]村上春樹 著 林少華 譯

漓江出版社 1987年7月

林少華認為,一味強調“忠實於原文”而忽略譯著的美感,本身就是一種有失偏頗的追求。即使之前在翻譯界出現過一些爭議性的說法,對於大陸讀者而言,林氏譯本,始終是最具有代表意義的。

林少華說:“我認為文學翻譯最重要的就是審美忠實。換言之,文學翻譯的生命在文學,在文學性或文學審美。”

因為林先生的譯文,為村上的故事增添了獨特的行文之美,這種美是屬於中國文學的,不僅是語言的轉換,更是一種“閱讀催化”。

在林先生的散文集《異鄉人》中,有一篇《牽牛花與城鎮化》,其中寫到了這麽一段:

“某日早上,我悲哀地發現,大弟用叫‘百草枯’的除草劑,把院落一角紅磚上的青苔噴得焦黃一片,牆角的牽牛花被藥味兒熏得蔫頭耷腦。問之,他說:‘青苔有什麽用,牽牛花有什麽用,吃不能吃,看不好看!’悲哀之餘,為了讓他領悟青苔和牽牛花的美,為讓他體味‘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的詩境,我特意找書打開有關圖片,像講課那樣興奮地講了不止一個小時。不料過了一些時日,他來園子鏟草時,還是把籬笆上開得正豔的牽牛花利利索索連根鏟除。我還能說什麽呢……”

想來,翻譯的文學性和審美,大約就是這牆角的青苔,和籬笆上的牽牛花吧。

翻譯村上春樹作品的人,當然不止林少華一個,而且翻譯需要翻譯家的靈感和理解,閱讀則需要讀者個人的悟性、想象,不存在完全的精確。

所以,你很可能有你自己認為的更出色的日本文學翻譯家,但不管如何,還是要感謝林少華用他理解、他的文字,讓我們遇上了他的村上春樹。

本期海上暢談,林少華和我們說說它的譯術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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