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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資本”的時代已經到來 還原銀行大補血的背後

  “拚資本”時代到來 還原銀行大補血的背後

  《投資者報》記者 佔昕

  投資者報

  ■ 年年缺血年年補。幾經起伏,2017年末,中國商業銀行的資本充足率、一級資本充足率、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分別達到13.65%、11.35%、10.75%,處於歷史較好水準。但喜憂參半,資本結構品質的失衡令各家銀行不得放鬆絲毫警惕

  ■ 強監管下,商業銀行發展由“拚規模”向“拚資本”轉變,業務與資本指標密切相關,在外部監管壓力和內部資本需求的雙重作用下,如何提高資本充足率和資本使用效率,加強風險防控,成為2018年銀行資本新規“落地年”的新課題

  ■ 就當前數據來看,絕大部分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在2018年年底能夠達標,但不可否認,商業銀行內源資本補充仍顯不足,多數外部資本補充工具較為單一。在監管趨嚴背景下,商業銀行資本補充壓力逐步加大,特別是中小銀行外部資本補充工具非常有限,存在不合規風險

  ■ 從銀監會下調撥備紅線,推行“一行一策”差異化監管,到五部委發文鼓勵創新,積極引導商業銀行完成資本充足率達標,業內認為,部分創新型資本補充工具的出現,有望讓商業銀行外部資本補充壓力得到一定緩解

  一邊是監管政策的鬆綁支持,一邊是銀行花式補血的欲言又止。

  根據銀監會資本新規過渡期安排,到2018年底,系統重要性銀行資本充足率、一級資本充足率和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分別不得低於11.5%、9.5%和8.5%,其他銀行在這個基礎上分別少1個百分點(見表1),這促使近年不斷提速的銀行補血進入最後衝刺階段。

  不限於IPO、可轉債、定增、優先股、二級資本債、資本補充債券等創新工具等方式,2018年開年至今,銀行花式補血層出不窮。由於從2013年逐步實施新《巴塞爾協定》開始,過渡期內銀行的資本充足率逐步提高,所以銀行資本補充壓力也在逐步增大。

  但市場上並不都是壞消息,監管政策的松動為銀行對抗現實困難帶來曙光。

  2月28日,銀監會下發《關於調整商業銀行貸款損失準備監管要求的通知》(以下簡稱“7號文”),明確將商業銀行撥備覆蓋率監管要求由150%調整到120%~150%,貸款撥備率監管要求由2.5%調整到1.5%~2.5%;並在調整區間內按照“同質同類”“一行一策”原則,明確銀行貸款損失準備監管要求。對此,業內認為,這除了加速銀行不良釋放與核銷外,一定程度上對資本補充起到間接作用,但由於需結合現場、非現場檢查情況,給出差異化撥備達標要求,不確定性高,所以利好落實到對核心一級資本的貢獻尚無法估計。

  隨後,“一行三會”等多部委聯合發布《關於進一步支持商業銀行資本工具創新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進一步支持商業銀行拓寬資本補充管道,提出支持資本工具創新、拓寬資本工具發行管道、增加資本工具種類、擴大投資主體範圍、改進資本工具發行審批工作等方面的意見,提升銀行體系穩健性。

  那麽,銀行資本充足率指標的真實情況究竟如何,哪些公司徘徊在危險的邊緣?它們將如何融資?還原銀行補血的背後,銀行的小動作也正透露出它們的秘密。

  壓力:補血混戰 分化加劇

  根據Wind不完全統計,近200家銀行數據顯示,截至2017年6月底,全國仍有49家銀行資本充足率在12%以下,86家銀行一級資本充足率在10%以下,39家銀行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在9%以下。

  它們當中,有的三項資本充足率指標雖然在監管紅線之上,但騰挪太空有限;有的逼近監管紅線,貼地飛行;還有個別時間點落在紅線之下,有不達標的合規風險,相互之間分化嚴重。

  以包商銀行為例,截至2017年6月底,其資本充足率、核心資本充足率、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分別為:9.49%、7.33%、7.33%。以2016年底過渡期要求比照,該行資本充足率、一級資本充足率均低於最低要求的9.7%和7.7%,不達標;如以2017年底過渡期要求比照,上述兩項數據依舊不及相關要求的10.1%和8.1%,依舊存在不合規風險。

  同樣,上市銀行依舊會存在此類問題。例如2017年三季度末,北京銀行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7.9%、一級資本充足率8.95%,江蘇銀行一級資本充足率8.63%、資本充足率10.95%,南京銀行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7.91%,甘肅銀行一級資本充足率8.55%,均逼近監管要求的下限。

  “資本充足率指標接近監管紅線,短期規模擴張將受資本金製約,一般銀行方面會積極改善。”某資深金融人士表示。

  南京銀行相關負責人3月28日在接受《投資者報》記者採訪時表示:“目前本行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並不高,正在通過非公開發行A股的方式有效補充資本,資本預期充足。本次140億元非公開發行A股未來實施和落地後,將有效補充本行核心一級資本,助推本行加快戰略轉型步伐,為股東創造更多資本回報的同時,推動本行長期可持續發展。”

  而江蘇銀行方面告訴記者,公司已在2017年11月發行2億股優先股,補充其他一級資本199.78億元。“過渡期內,銀行嚴格按照監管要求,合理安排資本充足率水準,各年末資本充足率均達到過渡期後的監管標準。”江蘇銀行相關負責人表示,2012年以來,公司共通過發行二級資本債、公開上市、發行優先股等方式補充各級資本。除了去年發行的優先股,2014年、2016年,還先後通過發行二級資本債券補充二級資本120億元,並通過A股上市補充核心一級資本71.29億元。

  與此同時,記者發現,北京銀行、甘肅銀行也在積極行動。2017年12月,北京銀行通過定增實現募資206億元;而今年1月,甘肅銀行在港交所掛牌上市,稱將全部上市所募款項用來補充資本金,支持業務可持續發展。

  “國有大行三個層次的資本充足率均處於較高水準,資本補充的迫切性相對不高。大行債券發行太空較大,各類資本工具選擇的余地也大。城農商行介於國有大行和股份製銀行之間,機構內部差異比較大,資本充足水準參差不齊。而股份製行整體資本充足狀態堪憂,且部分機構核心一級資本長遠看有缺口,資本(特別是含金量高的核心一級資本)補充存在一定的迫切性。此外,股份製二級資本債發行太空相對較小,這進一步限制了資本補充工具的選擇。” 興業研究策略分析師郭益忻指出(見07版圖1)。

  改變:創新工具有望推出

  不過,通過幾年不斷地補血,整個銀行業資本充足指標也在相應走高(見07版圖2)。

  從整個銀行業看,銀監會發布的2017年四季度主要監管指標數據顯示,商業銀行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為10.75%,與上年末基本持平;一級資本充足率為11.35%,較上年末上升0.1個百分點;資本充足率為13.65%,較上年末上升0.37個百分點。但郭益忻認為,雖然目前商業銀行資本充足水準較高,但資本內部結構組成不盡合理。

  根據監管要求,銀行資本劃分為一級資本和二級資本,一級資本又分為核心一級資本和其他一級資本。根據《商業銀行管理法》相關規定,補充核心一級資本的方法包括:IPO、定增、轉股後的可轉債,優先股可以補充其他一級資本,而二級資本債可用於補充二級資本。

  “一是其他一級資本厚度不足。按照《巴塞爾協定III》和銀監會的設想,其他一級資本應當達到 1%。而去年四季度末實際僅有0.6%,這還是歷史最好水準。這主要因為目前其他一級資本補充工具僅優先股一種,且發行人必須是上市銀行。二是二級資本偏多。按照《巴塞爾協定III》和銀監會的設想,二級資本較為合適的比例應控制在2%。而去年四季度末實際達到 2.3%的較高水準。這可能因為一方面銀行提取的撥備較為充足,超額撥備做了部分貢獻;另一方面二級資本債發行門檻低,補充效率高。所以,對目前較高的資本充足水準其背後的真實品質,我們應該有更為清醒而全面的認識。” 郭益忻說。

  但從目前的融資工具來講,創新仍在探索之中。“目前銀行資本的補充方式主要有IPO、可轉債、定增、優先股、二級資本債、資本補充債券等。但是可轉債、定增只有上市銀行能夠開展。對於沒有上市的銀行來說,二級資本債、資本補充債券是更現實的補充資本方式。” 蘇寧金融研究院高級研究員石大龍表示。

  在郭益忻看來,目前的資本補充工具各有長短:二級資本債門檻較低,發行效率較高,成本相對可控,但資本含金量較低,且受債券發行比例限制;優先股可用於補充其他一級資本,含金量尚可,但發行效率一般,且由於股息支付是稅後列支,成本高;可轉債轉股後可用於補充核心一級資本,含金量最高,但未轉股之前票面利率較低,轉股進程存在不確定性,受債券發行上限制約,轉債轉股成功與否與其估值水準關聯;而IPO作為最為正統的資本補充形式,補充資本含金量最高,但募集成本最高,效率較低,且已上市銀行通過定增途徑補充資本還要受到期限(相鄰兩次不得短於18個月)、價格等方面的限制(見表2)。

  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何解決銀行長期的資本需求?據悉,前述“一行三會”等多部委聯合發布的《意見》正是討論融資工具的創新。

  據了解,《意見》主要包括四項內容:一是積極擴寬資本工具發行管道。充分發揮境內外金融市場的互補優勢,有效運用境內外市場資源,支持商業銀行通過多種管道發行資本工具,通過多種管道穩步擴大資本工具的發行規模;二是積極研究增加資本工具種類。總結經驗並研究完善配套規則,為銀行發行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轉股型二級資本債券、含定期轉股條款資本債券和總損失吸收能力債務工具等資本工具創造有利條件;三是擴大投資者群體。在防範風險的前提下,研究社保基金、保險公司、證券機構、基金公司等機構對商業銀行資本工具的投資政策,擴大商業銀行資本工具的投資主體;四是簡化資本工具發行的審批程式。優化資本工具發行審批流程,完善儲架發行機制。

  《意見》提出,商業銀行應將資本補充與資本規劃相結合,統籌考慮資產增值、結構調整、內部資本留存、外部環境等因素,科學合理設定資本補充計劃。

  對此,中金公司固收團隊認為,我國商業銀行目前能夠在境內使用的資本工具有普通股(包括IPO、定增、配股、可轉債等轉股類證券轉股)、優先股、減記型二級資本債(最常用、體量最大)。相對海外市場,我國商業銀行在境內仍缺乏足夠的資本補充手段,其中尤其缺乏的是,能補充其他一級資本的永續債,以及強製轉股類的資本工具。

  “海外經驗表明,規模較大、資產負債表更為健康的銀行會更早地發行資本債,這與國內監管機構首先在國有大行、股份製商業銀行推進資本工具創新一致,且海外的減記型工具相對於轉股型工具更受投資者歡迎。”在郭益忻看來,目前二級資本相對偏厚,而其他一級資本相對不足,因而創新的方向應首先是其他一級資本債,減記型工具(減記犧牲資本債投資者保全股東)已在二級資本上有了良好的實踐基礎,接受度相對更高。轉股型工具(轉股稀釋股東權益,但更利好高等級債權人)牽涉面廣,個性化因素更多,推廣難度更大,從簡化的角度交流,減記型工具更易推廣。

  辦法:拚資本+拚效率

  “當前銀行業采取各種方式補充的主要原因是資本約束壓力進一步增強,尤其是在同業業務、表外業務、理財業務監管不斷加強的情況下,銀行資本佔用的需求增加。”石大龍說。

  “現在只是密集式的補血,還未到資本的集中消耗期,疊加巨集觀審慎監管(MPA)、表外業務回表,未來一段時間內資本壓力還將持續,這也是當下銀行補血忙的原因。”在業內看來,如今銀行面臨建立長效資本補充機制和資本有效使用機制的問題。

  “資管新規即將落地,如存量非標必須入表,將帶來額外的資本消耗。未來市場對銀行資本要求越來越高,既要發展,又要效率,如何在發展實體經濟中做到專業、集約、高效,對銀行是巨大的挑戰。”上述資深金融人士表述道。

  “同業業務得以從無到有、從小到大,一個重要的優勢就在於對資本的節約。去通道、回歸信貸,本質上是風險收益逐步對等的過程,這意味著之前計提不足的資本將逐漸補上。某種意義上說,除非大幅度縮表,銀行回歸傳統信貸的過程將是資本耗用加劇的過程。”郭益忻向記者表示。

  伴隨著年報的推出,《投資者報》記者發現,部分銀行在嚴控風險的同時,開始將資本使用效率擺在重要的位置。

  “截至2017年年末,公司加權平均淨資產收益率為19.02%,較上年提升1.28個百分點;資本充足率為13.58%,一級資本充足率和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分別為:9.41%和8.61%。同時,公司根據戰略發展需要,也在2017年先後完成了100億元二級資本債券和100億元可轉換債券的發行工作,資本的有效補充確保了公司後續的穩健發展。”寧波銀行告訴《投資者報》記者,2017年度公司在強化資本預算約束的前提下,不斷優化資產結構,進一步統籌經濟資本配置,資本使用效率獲得提升。■

責任編輯:謝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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