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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食野,夏吃苦,中國人為什麽喜歡在夏天吃苦味食物?

兒時的夏天是屬於暑假的,河流、西瓜、汽水棒冰,玩到酣暢淋漓,絲毫不覺盛夏的炎熱和毒辣。

成年後,夏季愈發冗長和溽熱,和汗水相伴更覺勞作的重複與艱辛,關於一切不明晰的未來在毒日頭下越熬越煩悶,人也極易生出暑氣和毒熱,於是人們把此時稱為“苦夏”。

苦夏,需吃苦。中藥醫理講:“苦入心,能瀉火、燥濕”,中國人也在潛意識裡認定苦味的東西能實現清熱解毒。於是也就有了那句俗語——春食野,夏吃苦。再堅決的口味偏好,在暑氣逼人的日子裡都會被動搖,甚至主動去尋找起苦味來。

論苦瓜的一百種吃法

苦瓜是少見的擁有大批粉絲的苦味蔬菜,可以說作為“吃苦”擔當也不過分。

每年夏季是苦瓜的成熟期,在龐大的閱聽人群體簇擁下,它以各式各樣的姿態出現在人們的餐桌上。

鮮嫩的苦瓜,人們喜好涼拌。用鹽浸過後,再焯水煮熟撈出瀝乾,放上紅椒點綴,加入偏好的調味。這樣的涼苦瓜,嚼起來又脆又水,滲透微微的苦味特別帶勁。

苦瓜炒葷,是最常見的做法。將苦瓜和肉都切成薄片,熱油滑熟肉片後倒入苦瓜,不必過熟即可調味出鍋,為的就是保持苦瓜的那一口爽脆。吃過幾大口苦瓜覺得口淡了,再來上一筷子肉片,即使肥肉多點不膩,埋頭劃幾口米飯,就是一種飽足、舒坦的感覺。

苦瓜炒蛋則又是另一種風味。雞蛋打在油鍋裡,攪散,放入青綠青綠的苦瓜片,隻用鹽調味即可,苦瓜的清香氣讓雞蛋吃起來絲毫不腥,配色也好看。

苦瓜的好吃,在於口感更在於回甘。但孩童仍多是不愛的,只有成人年老到的味覺才願等待苦後的滋味,好似壓力釋放後的舒緩愜意。

苦菜,餐桌最佳配角

苦菜是一種統稱,醫學上叫它敗醬草,西北人叫它“苦苦菜”或“苦麻菜”,李時珍稱它為“天香草”,苦麻菜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芳名叫“荼”,《說文解字》對荼是這樣解釋的:荼,苦菜。《詩·爾雅·釋草》也雲:荼,苦菜。

苦菜生長遍布全國,極強的生命力讓它在饑荒年代成為了人們的“救命稻草”,人們把它從荒地裡掏回來,撿掐洗淨,放開水鍋裡稍燙一下,撈出瀝水後再稍加醃製保存。餓了抓兩把來,用涼水泡起,一氣吞下肚裡,既頂餓,又解渴。也正因此,苦菜似乎與清寒貧苦掛上了鉤,難登大雅之堂,在各類食譜裡是難見苦菜之名的。

時至今日,人們顯然已不受果腹的困擾,苦菜原本的清新滋味又讓人想念起來。每逢初春至仲夏節氣,人們又常去野外田地掏回苦菜。只是不必再醃製省吃,要的就是當季的那口鮮爽。把苦菜洗淨,用豆瓣兒醬和香油或黃芥油等調拌起來,輕黃淡綠嫩白相間,柔和鮮美,賞心悅目,色味俱佳。無論怎麽吃,都是一盤子好配菜,鮮嫩清脆,可口適胃。

如今老人們在餐桌上看見苦菜,總免不了要嘮叨幾句過去的饑苦,向不諳世事的小輩們教育著“憶苦思甜”之類的訓誡,小輩們自是不懂為何要用吃苦來思甜的,因為這其中扎扎實實地濃縮著一代人的生活印記。

大汗淋漓後,灌一杯苦丁茶

苦丁茶,算得上是最平民的保健飲品。在貴陽、廣東、閩南的街頭很容易遇到賣苦丁茶的人,挑兩個竹籮筐,框裡的苦丁茶葉堆成小山,葉片呈墨綠色,光潤透亮,像一張張打濕又曬乾的紙,再把它蜷縮起來。

早些年時,在酷暑難當的夏日,幾乎家家灶頭都備著一壺苦丁茶。出門去田間地頭勞作時,也一定不會忘記帶上一大罐苦丁涼茶放置在地頭樹蔭下。待口乾舌燥、疲憊不堪時,就直奔那樹陰去了,抱起茶壺,一揚脖子“咕嘟咕嘟”地暢飲幾大口,讓清涼的茶水順著喉嚨一直沁潤到心底。然後抹下嘴巴,吸一口氣再呼出來,仿佛喝過那苦丁茶水後,整個人渾身便有使不完的勁兒、用不完的力。

現在人家裡不乏各種好茶,但也常常備著一些苦丁茶,感覺上火暑熱時,隨手就泡上一杯,在苦味潤過咽喉後慢慢回味綿長的甘味,身心仿佛頓時也暢快了好幾分。

有苦有甜,方是人生

馮驥才曾這樣描述苦夏:“它不是無盡頭的暑熱的折磨,而是我們頂著毒日頭默默又堅忍的苦鬥的本身”。想來這苦味之於苦夏,也好比困苦之於人生。我們在難捱的日子裡,用苦味來使身心清醒,挺過舌尖感受到的苦味刺激後,回過神來便被賜予了久久回味的甘甜。

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在堅韌地捱過一個又一個困苦後,回饋的成就才覺意義非常。而若只是一味地嘗甜頭,不免感到自己只是置身於美好的夢境,沒有腳踏實地的真實感。

人總是在成熟後,才會發現曾經自己絕對吃不了的苦裡,藏著最富層次的甜。

撰 文 | 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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