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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趣歷史:惹毛皇太后的下場是什麽?與野豬搏鬥!

漢景帝即位不久,有一天在朝會之時,處理完政務,景帝即興召開了一場思想辯論會。辯論的議題是“湯武革命,順天應人”。

信奉道家思想的黃生首先發言:“商湯、周武並不是順天命,根本就是弑君篡位。”信奉儒家思想的轅固上前一步,抗聲應道:“你說的不對。桀、紂殘暴無道,天下大亂,盡失民心。商湯、周武王代表天下人的心願起兵討伐,殺死夏桀、商紂,這就是順天命,應人心。”

黃生反駁道:“帽子再破,也要戴在頭上,鞋子再新,也是穿在腳下的。這就叫做上下有別。桀、紂就算是無道,那也是君;商湯、周武王是臣子,應該去勸諫糾正,而不是起兵造反。他們這不是弑君篡位又是什麽?”黃生這番話其實已經並不是道家的說法了,而是儒家和法家學說,儒家提倡忠誠和孝悌,法家以法律形式嚴禁以下犯上。黃生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但他忽視了一個前提,君主是否聽從臣下的勸諫。

轅固一看黃生氣勢洶洶,辯才無礙,心中有些焦躁,直接放大招:“按你這種說法,我們太祖高皇帝滅秦建立大漢,也不對嗎?”此言一出,朝堂之上落針可聞,圍觀的吃瓜群臣全都驚呆了。這牽扯到大漢來歷是否合法問題,弄不好是要死人的。漢景帝吃了一驚,咳嗽兩聲,連忙打圓場:“吃肉的人不吃馬肝(古人認為馬肝有毒),不算不知道美味;做學問的人,不探討湯武是否順天繼位,不算愚蠢。”

於是,這場辯論會就這麽草草結束。

但是,這個事件很快傳到了皇太后竇猗房耳中。竇太后是黃老學說的鐵杆粉絲和踐行者,決定要敲打敲打轅固。她就召見轅固,問他對於《道德經》怎麽看?轅固答道:“此乃家人言也。(這都是些奴仆下人的言論。)”先不論轅固這麽說《道德經》對不對,他敢這麽直面頂撞竇太后,就說明這真是一個有種的人。竇太后一聽就暴走了,狂怒煉獄之下厲聲大吼道:“來呀,把這個牙尖嘴利的儒生給我扔到野豬圈裡去,讓他和野豬比比,看誰更牙尖嘴利!”

周杰倫在他著名的《雙截棍》這首歌裡唱道:“一個馬步向前, 一記左勾拳右勾拳;一句惹毛我的人有危險,一再重演”;惹毛皇太后的人雖然沒有被“左勾拳右勾拳”胖揍,但要去與野豬搏鬥……

旁邊的漢景帝一聽就崩潰了,這還是我親媽嗎?太凶殘了。看看老媽鐵青的臉,景帝縮了縮脖子,不敢勸解。一來太后積威甚重,景帝心裡有陰影;二來竇太后性格剛硬,暴怒之際根本聽不進去。

景帝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轅固喪生於野豬口中,只能隨機應變,跟著轅固也來到了野豬圈邊上。景帝看了看隨行的大內侍衛,靈機一動,拔出一名侍衛腰間的利劍,塞給了轅固。

轅固面無懼色,拎著長劍就跳進野豬圈中。

並沒有發生血肉橫飛,大呼酣戰,人獸血腥搏鬥的場面。據史載,轅固一劍刺中野豬的心髒,野豬當即斃命。

由此分析,我個人認為有兩種可能:一,轅固是個練家子,文武雙修;二,轅固和孔子一樣“多能鄙事”,會殺豬,而且是個殺豬高手。

反正不管怎樣,轅固逃過一劫。

竇太后默然。

太后為何默然?估計她這會兒從暴怒之中清醒過來了,如果轅固真被野豬撕碎了,天下之人會如何議論她?史書又會如何記載這件事?所以她默然了,不再追究此事。

倒是景帝始終不放心,就讓轅固到清河王劉承那裡當太傅,離竇太后遠遠的。

這件事從表面看,只是兩個學者之間的一場學術辯論,實際上牽涉到大漢帝國指導思想的變革。秦朝以法家治天下,實行苛政,天怒人怨,所以這個空前強大的帝國在農民起義中迅速崩塌。劉邦吸取暴秦滅亡的教訓,以黃老之學治天下,無為而治,休養生息,確實對生產力的恢復,社會的穩定起到了積極作用。但根本矛盾並沒有解決,而且逐漸激化,外有凶悍的匈奴不斷襲擾搶掠,內有強大的諸侯王日益不軌。黃老之學已不足以支撐大漢的治國方略,儒家思想開始活躍,早在漢文帝時期賈誼就提出了變革,但因時機不成熟,賈誼被貶,最終鬱鬱而終。景帝思想已經較為傾向於儒家,但此時朝政大權還掌握在竇太后手中,堅決擁護黃老之學的人還相當多,因此作出根本性的改變還不太可能。儒家思想的複興和傳播,還需要一個長期而曲折的過程,直到漢武帝中後期儒家學說才佔據了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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