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以虛假病歷籌款被公訴 水滴籌等平台漏洞待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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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甜、吳可仲

7月14日，烏魯木齊市達阪城區人民檢察院披露一則案情消息。6月17日，該院受理了一起審查起訴的網絡詐騙案，犯罪嫌疑人唐某某曾購買虛構病歷在“水滴籌”網絡服務平台發布虛假的個人求助信息，並發起網絡籌款騙取捐款。

7月18日，達阪城區人民檢察院工作人員宋女士告訴《中國經營報》記者，該案處於審查起訴階段，目前不便提供更多信息。

據檢察日報正義網報導稱，2018年2月份，唐某某以“一氧化碳中毒”的虛假病歷在水滴籌發起籌款，籌集到1000多元時，被平台發現而未完成提現。

此前，他曾在水滴籌平台成功募捐過兩次。

據正義網報導，2018年底起，唐某某利用“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假病歷在“水滴籌”平台上發起過兩次（前期治療、後期治療）求助籌款，獲得網友幫助306次，共騙取捐款5254.11元，隨後提現至其個人账戶。

多次籌款提現

2018年11月，唐某某通過一個QQ群購買了一套“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的假病歷，在“輕鬆籌”平台發起募捐，獲得網友幫助77人次，籌到858元並提現。

一個月之後，唐某某又使用同樣病歷在“水滴籌”平台上發起兩次募捐，被網友幫助306次，獲得捐款5254.11元，並提現進入個人账戶。

到了2019年2月15日，唐某某又購買了一套“一氧化碳中毒”的虛假病歷。

這一次，唐某某沒有那麽“走運”。他在水滴籌平台發起募捐，獲得網友幫助46人次，募得捐款1022元時，卻被平台發現了。

水滴籌官方工作人員向本報記者介紹了查出唐某某的過程：“唐某某的虛假籌款發起後，被水滴籌風控部門攔截。調查之後，水滴籌平台發現，唐某某所披露的病歷、身份等多項信息系偽造、求助文章內容為抄襲平台某真實案例，預留的手機號也為網絡虛擬號碼。對此，水滴籌平台懷疑，唐某某存在網絡詐騙可能，於是凍結了其已籌款項，並在3月份報案。

正義網則報導了唐某某如何被發現的另一個版本。2019年3月，水滴籌工作人員李某在審核病歷時，發現“求助者”唐某某一氧化碳中毒的病歷非常眼熟，與之前某位求助者的病歷一致，同時發現唐某某在“水滴籌”平台還有其他項目的求助內容。經資料梳理及多方核實，水滴籌懷疑唐某某詐捐，於是報案。

3月15日，烏魯木齊市警察局達阪城區分局對唐某某刑事拘留。6月17日，達阪城區分局對此案偵查終結後，以唐某某涉嫌詐騙罪向烏魯木齊市達阪城區檢察院移送審查起訴，並在7月由達阪城區檢察院對該案提起公訴。

記者注意到，根據公開的案情顯示，唐某某初次以假病歷募捐發生在去年11月份。而在10月19日，愛心籌、輕鬆籌、水滴籌等三大互聯網籌款平台共同簽約了自律公約《個人大病求助互聯網服務平台倡議書》，對求助人發起籌款之前，平台須進行審核進行了倡議。

第二條“加強求助信息前置審核”寫道：“求助發起人須按平台規定，提交發起人及患者身份信息、患者所在醫療機構開具的醫療證明等真實材料，經平台審核通過後，求助項目方方可上線和生成籌款鏈接。”第二條還提出，“求助人對個人及家庭經濟情況要真實、全面、客觀地進行說明，並可提供證明材料，也可邀請第三方協助佐證。”

倡議書第三條中提到全流程保障，平台之間“聯合加強個人大病求助的事前防範、事中控制、事後監督”。

而上述倡議在現實的籌款過程中仍存在不足之處。2019年5月，《新京報》記者曾以虛假病歷通過了平台初期審核；7月初，根據本報記者的體驗，虛假病歷仍可順利發起籌款。

在體制上，如何在用戶發起籌款之前，避免此類現象的發生，水滴籌官方人員以“平台之力解決不了的苦衷”為由未對記者進行具體回應。其官方人員稱：“自律公約2.0（版本）頒布後，對於初期審核會有更加明確的要求。”2.0版本正在與相關部門溝通修改之中。

突圍的門檻

根據水滴籌官方人員所言，水滴籌具有一套風控流程。平台在籌款發起、傳播、提現等整個過程中，會借助社交網絡傳播驗證、第三方數據驗證、大數據、輿情監控等技術和手段對籌款進行全流程的動態監控。同時，平台也一直在努力探索對求助人信息更有效的驗證措施，持續完善平台規則和操作流程，迭代升級風控機制。

根據正義網披露，除卻唐某某最後被發現這次，此前，唐在不同平台籌款共獲得網友幫助383次，顯然，在此過程中，平台的社交驗證等核查環節未能完全杜絕虛假材料籌款的發生。

水滴籌官方人員對本報記者談及，為了防止被黑產利用，不便對外透露平台風控如何開展。

“保障措施對於這類平台來說，是必須要做的。也許從目前來看，它會有一定審核的難度，但是如果這種狀況不克服，那麽對於這種類型的平台，未來的發展是致命的。”艾媒谘詢集團CEO張毅對本報記者表示。

據了解，水滴籌、輕鬆籌、愛心籌目前進入個人籌款領域主要玩家行列。水滴籌、輕鬆籌二者競爭更為激烈。據輕鬆籌官方援引的媒體報導，在2018年3月，輕鬆籌、輕鬆互助、輕鬆e保總獨立付費用戶數超過4.5億人。水滴公司則在2019年6月表示，各業務獨立付費用戶數超過2.5億人。

用戶數不少，而談洗牌，似乎還早。一名前業內人士對記者說，國內相關法規尚待健全，企業在進一步完善牌照之後，或進入洗牌期。

張毅對本報記者說：“大家仍是在觀望著走。”因政策在監管方面仍不明朗。這一行對公信力具有較高要求，若政策放開，具有國企背景的機構也存在入局機會。

張毅認為，以不實信息進行籌款，善意者損失資產之餘，人性中對愛心、誠信的呼喚也被傷害，因此，審核維護就顯得很重要。“這個問題是非常關鍵的，不能因為難而不去做。這就是門檻，如果你做到了，那就能發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