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從沒罵過她的人贏了

第一次被曾軼可打動，是她在09年快女舞台上唱《還能孩子多久》，“我還能孩子多久，我的力量不夠，頭髮還沒長長，時間就要帶我走”，稚嫩斷續的嗓音、跳動的吉他，裹挾著一顆真誠之至的少年心，一下把所有正在長大的人擊中。

之後就陸續看她唱了《最天使》《獅子座》，毛不易說《最天使》是非常美好的小詩，充滿了決絕，高曉松說這是她最好的作品，最成熟、最浪漫。

而那時候，出現了包小柏的離席，網友對綿羊音的質疑，和一系列負面聲音。然後曾軼可寫了一首《勇敢一點》，“是不是簡單的和弦，就不能寫出動聽的歌？是不是我的聲音不夠好聽，就不能打動你呢？”，答案是，能。

2009年，曾軼可歌路偏小，像小詩小品，簡單的和弦和囈語，打動了一小撥人。之後有很多流言開始淹沒她，人人都是複讀機，開始娛樂她。其實這種流言和娛樂，多數是因為不理解帶來的，因為不理解而成為流言裡的一環。

在洶湧的海裡，曾軼可聲音微弱卻堅定。在高曉松的幫助下，她開始了作音樂的道路，專輯《Forever Road》和《Forever 21》出來時，其實我是猶豫的，有點擔心她被淹沒在娛樂裡，也擔心她的靈氣會不會止步於此，止步於這些像一首首小詩的歌裡，朦朧、未完成，讓人始終看不清她。

直到2018年，摩登天空薛染幫她編曲的《私奔》，“不敢宣言，不敢見面，不敢透風的想念”，綿延交疊的器樂搖滾伴著她訴說著隱秘美好的愛戀，曾軼可說聽到這首編曲和她人聲混在一起的瞬間，就忍不住流淚。

同年，《Anti！Yico》發行。正如專輯介紹所說，讓所有人重新認識了她。與摩登天空諸多“同類”音樂人的碰撞，撞開了她音樂的邊界，電子和搖滾，竟然如此適合表達曾軼可，將她的詩句、將她的情緒烘托得淋漓盡致。

我對她的拓展感到激動，但又忍不住懷疑：這些改變是否百分之百地屬於她？2019年，她參加唱作人的節目，當她用吉他、電吉他、鍵盤，同樂隊一起呈現她的音樂時，我才終於敢確信，真的是她，她和她的音樂都是真實的。她可以掌握自己的聲音、旋律、編曲、氛圍、情緒，將現場的聽眾一次一次地征服，那一首《流言》，“摧毀我靈魂之前，刺傷我身體之前，至少要看清我的臉”，隨後的一段變音鍵盤令人震懾，無關技術本身，而是情緒的鋪墊在那一節被完整宣泄出來。

她太酷了，她完全可以掌控自己的音樂了，用自己的方式鏗鏘用力地傳遞出自己的情緒和思想，再無懼聲音的微小，亦無懼流言。

從2009到2019年，曾軼可用音樂衝破了一切逆她的桎梏，一直相信自己的音樂，成為她想要的樣子。我們大多數人都做不到的——不懼流言，不懷疑自己，相信自己所做的事，她都在默不作聲地、一一踐行著，給那些曾經對抗她的人看。

文｜阿不當當

編輯｜益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