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最大自貿區誕生！日歐攜手抗衡“美國優先”

世界上規模最大的自由貿易區來了。

當地時間1日，日本與歐盟簽署的經濟夥伴關係協定（EPA）正式生效。由此，一個涵蓋約6億人口、佔全球GDP約30%、佔全球貿易總額約40%的巨大自由貿易區誕生了。這個貿易區與“跨太平夥伴關係協定”（TPP）、東亞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RCEP）並列為世界三大自由貿易區。但鑒於美國退出了TPP，以及RCEP中的各方談判還差臨門一腳，因此，日歐EPA的簽署催生了一個當前全球範圍內規模最大的自貿區。

1日同時生效的還有日本與歐盟簽署的戰略夥伴關係協定（SPA），該協定將致力於拓展雙方在諸如防止核擴散、維護地區安全穩定、反恐等涉及區域安全與國際熱點問題方面的合作。

各取所取

日歐是在2013年4月啟動自由貿易協定談判的，原定於2015年之內完成談判，但因雙方對在不同領域取消關稅持慎重態度，談判一度擱淺。直到2018年7月中旬，僵持了多年的談判才最終在日本首相安倍晉三與歐盟委員會主席圖斯克的見證下劃上句號。

在當時協定簽署後的聯合記者會上，安倍表示：“對保護主義的擔憂情緒在全球範圍內加劇，日歐進一步宣揚自由貿易體制的重要性具有重大意義。”圖斯克也認為，這是國際貿易領域對於多邊自由貿易體系的又一力挺。

第一財經記者在歐盟網站上看到，根據日歐EPA的安排，日本將逐步對從歐盟進口的約97%的產品實施零關稅，歐盟將逐步對從日本進口的約99%的產品實施零關稅。此外，雙方還將在投資、服務等廣泛領域提高自由化的程度。

乳製品和汽車領域的關稅，一度成為橫亙在日歐自貿談判之間的坎。此前，日本為保護本國畜牧業農戶和奶酪生產者利益，擬對進口自歐盟的天然奶酪等乳製品徵收高關稅；歐盟則對降低日本汽車關稅對自身造成的影響有所忌憚。

對於歐盟來說，EPA為其打開了一個擁有1.27億消費者的農產品市場。不久的將來，在日本市場上可以看到來自歐盟的奶酪、豬肉、紅酒等產品。日本對歐盟開放除大米之外的所有農產品領域，力度實屬罕見。同時，EPA還加大了歐盟的金融服務業進入日本市場的契機。

日本方面一直將與歐盟達成自貿協定的興趣點放在汽車領域，希望能借此增加日本對歐盟市場的汽車出口。在EPA生效前，歐盟對於來自於日本的汽車徵收10%左右的關稅。而在EPA生效後，這一關稅將在8年內逐步降至0。日本政府的數據顯示，汽車及相關零配件佔日本對歐盟出口的1/5，但整車方面，日本佔據歐盟市場的比重還不到10%，遠不及美國與其他亞洲市場。

據日本政府估算，日歐EPA將使日本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長約1%，5兆日元，並創造約29萬個工作崗位。歐盟方面的預估顯示，日歐EPA的正式生效將使得歐盟每年在關稅方面節省10億歐元，並可將對日出口拉升34%，拉動歐盟GDP增長0.76%。目前，歐盟企業每年向日本出口約580億歐元的商品以及價值280億歐元的服務貿易。

抗衡“美國優先”

有觀察人士稱，在貿易談判上，日歐能擱置多年紛爭，美國川普政府無形中成為了“幕後推手”。

川普就任美國總統後，頻繁質疑多邊國際貿易體系。上任伊始，他不僅宣布美國退出TPP，同時還著手對存在20多年的北美自貿協定進行修改。2017年3月1日，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發布了美國2017年《年度貿易政策日程表》，宣稱美國將不再受製於WTO的規章制度，優先維護美國貿易利益。去年3月，美國率先發動了對貿易夥伴的鋼鐵和鋁進口關稅。

貿易保護主義政策和趨勢讓同為出口導向型國家的日歐都產生了緊迫的危機感，加之英國脫歐給全球貿易帶來的不確定性與日俱增，日歐雙方加快談判進程。2017年7月，宣布達成框架協定，並最終在2018年7月17日正式簽署協定。

英國埃塞克斯大學政府學系教授多納森（Han Dorussen）與該校終身讓·莫內講席教授基什內爾（Emil J. Kirchner）在《日歐戰略合作》一書中表示，所謂的“美國優先”原則其實演變成了貿易保護主義，這使得世界主要經濟體開始未雨綢繆，顯示了日歐推動自由貿易的信心並沒有發生動搖，也重申了雙方對於基於規則的貿易體系的尊重。

上述兩位學者認為，日本對歐盟除大米外農產品市場的開放，對於一直覬覦日本農產品市場的美國農民而言，著實是個打擊，歐盟先於他們享受到了日本農業市場的紅利。同時，EPA的正式生效，也加大了日本在沒有美國的TPP，即“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CPTPP）中的主導權。

此外，除了與歐盟在經貿領域攜手，日本還悄然拉近了與英國的關係。儘管英國特蕾莎·梅政府正忙於脫歐事務，但安倍還在年初的訪英行程中，談及了推動日英自由貿易協定的可能性，梅當時表示，英國有意加入CPT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