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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鬱症,危害留學生心理健康的「幽靈」

概述

中國留學生群體在不同程度上被抑鬱症困擾著,在最大的留學目的地——美國,問題尤為典型,據資料顯示:中國學生抑鬱指數明顯高於美國學生。這一潛在的風險隱患,值得我們關注。

抑鬱症是一種普遍存在的心理現象,由抑鬱情緒發展而來,分為輕度、中度、重度。輕度抑鬱症類似於感冒,重度抑鬱症則是心理上的肺炎,在世界衛生組織的評級中,重度抑鬱症殘疾等級與癌症相同。中、重度抑鬱症患者對內表現為存在自殘或者自殺傾向,對外表現為攻擊性增強,威脅他人生命安全。

留學生出現抑鬱症問題,不是一時一人的結果,這一過程的演變是潛移默化、不斷疊加的,存在著較為複雜的背景:群體的年齡、移民身份、中國心理健康教育與精神衛生事業發展滯後、留學過程中面臨的挫折等原因共同作用的結果。

關鍵詞:留學生、抑鬱症、風險、年齡特性、社會環境、中國傳統文化、留學中的實際困難。

現狀

近年來,中國留學生的心理狀況逐漸得到社會的關注,但遺憾的是,往往在各種惡性事件見諸媒體後。在這些惡性事件中,誘發因素大多是受害者的心理問題,從媒體報導來看,這些心理問題又大多指向了抑鬱症。從權威機構的研究情況來看,2013年耶魯大學調查結果顯示,45%的中國留學生稱自己有抑鬱癥狀,29%的人表示自己有焦慮癥狀,這個比率遠高於美國大學生的整體抑鬱症和焦慮症比例——13%。

什麼是抑鬱症

抑鬱症,尤其是輕度抑鬱症,是一種普遍存在的心理現象,又有心理感冒之稱。抑鬱也可以稱為情緒低落,是一種日常情緒。在現代醫學和心理學發展過程中,抑鬱症(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 MDD )被發現和定義,一般認為是抑鬱情緒嚴重到一定程度的結果,分為輕度、中度、重度三個子類型,通常表現為 「 顯著而持久的情緒低落 」 ,並伴有睡眠紊亂、食慾變化、疲勞、注意力難以集中等行為表現。總的來說,抑鬱症是一種類似 「 感冒 」 的非常態心理狀態,及時疏導後影響不大,但如果抑鬱情緒長期積壓,演變為重度抑鬱症,則會產生類似 」 肺炎 「 的後果。

抑鬱情緒是抑鬱症的開端,常常和悲傷、憤怒等負面情緒一起出現。比如,平時遇到不順時,我們常說 「 讓我很鬱悶 」 。關於抑鬱,心理學中,行為主義和社會學習流派考察的是導致抑鬱的學習經驗的類型。抑鬱是由於生活中缺乏積極強化物所致,也就是說,你覺得沒意思,不想做事,是因為你沒有看到生活中有什麼值得做的事情。

及時調節,一兩次的抑鬱基本沒有影響。然而,特質理論的研究顯示,如同人的體質一樣,人的心理特質各異卻基本穩定,抑鬱情緒的臨界點、被抑鬱情緒影響程度也不同,總體上,內向、情緒穩定性較差的人,更容易抑鬱,抑鬱症的風險較高

抑鬱症的產生與演變是一個動態過程。當情緒低落(抑鬱)持續一段時間,輕度抑鬱症很有可能發生,一般以「兩周」為時間節點。輕度抑鬱症常見和多發,輕微影響工作生活,但也是一種身心煎熬。如果誘發抑鬱的外部風險消失,隨著時間的推移,輕度抑鬱症很多會不治而愈。新工作的磨合期、婦女生產後、重要親人離世後,是容易產生抑鬱症的時期。比如產後抑鬱症出現,但在孩子長大到一定程度,媽媽的心理狀況會自然平復。

如果外部風險依然存在,情緒也沒有很好的發泄。抑鬱症可能惡化為中度甚至重度。在產後抑鬱症中,假使新生兒不幸夭折,出現心理陰影,如非內心十分強大或者外界有效幫助,媽媽的心理狀態會進一步惡化,極端情況下,媽媽的精神會徹底崩潰。達到中度後,人的注意力和解決問題的能力會明顯下降,難以自我治癒,常需要長期服藥,對工作、社交影響比較大。重度時,人最基本的日常活動都將變得困難,必須接受醫學治療,甚至需要終身服藥。中、重度抑鬱症患者還可能表現出極端攻擊性行為,可能時自殘自殺,或者攻擊他人

行為主義和社會學習流派引入「習得性無助」模型,解釋抑鬱症,即:當長期處於令人厭惡的情境中,人在行動上長期受挫,會逐漸產生一種無力感,這種無力感會進一步泛化到其他的情景中,從而形成抑鬱症,常見的例子有,一個人因為事業上長期遭遇挫折,慢慢對自己全面地失去信心,家庭生活、社交過程中也表現消極。

綜合來看,挫折體驗的不斷出現,是抑鬱情緒出現、抑鬱症產生和惡化的最主要原因。而挫折體驗,多在遭遇潛在的未知風險後。不同的心理特質,抑鬱症風險也不同。情緒能否及時疏導,則是影響抑鬱症的動態因素。

「抑鬱症」的幽靈為什麼會找上留學生

抑鬱症的形成,存在一個抑鬱情緒積累、演化、最終轉變成抑鬱症的複雜過程,過程中有社會、文化、家庭等多重因素的作用。 在世界衛生組織的相關論述中,抑鬱症是社會、心理和生理因素複雜的相互作用產生的結果。就中國留學生群體而言,中國留學生出現抑鬱症問題,群體抑鬱指數偏高,也是群體特性、社會環境、文化背景等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

群體特性

中國的出國留學生們出現心理上的問題,甚至被抑鬱症所困擾,和他(她)們所處年齡段在心理方面的特性關係密切。換言之,這是所有人在成長過程中都可能遇到的「情緒挫折」,與種族、出身幾乎無關。從年齡構成來看,中國的出國留學生絕大部分正值青春期,或者剛剛告別青春期。根據心理學已有的研究結果,青春期是精神健康出現問題的高危期。現代醫學的臨床經驗也表明,符合醫學上抑鬱症(MDD)標準的患者群體,平均的發病時間在20歲至30歲之間。

由於新舊環境的差異、對新環境缺乏了解等因素,移民來到新環境後,心理上的不適應可能會演變為抑鬱,而出國留學生屬於國際移民的一類,來到西方世界,中國的留學生們出現心理不適應和抑鬱,相當程度上屬於移民行為中的自然反應。來到新的環境,移民在生理、生活、心理上往往會感到不適應,生理上可能是水土不服,心理上可能是抑鬱。移民的不適應程度與新舊環境差異度之間,基本呈現正相關關係。移民個體出現嚴重不適應很可能產生惡性後果,大面積出現不適應則可能演化為「瘟疫「。中國和以美國為代表的西方世界,在自然環境、社會環境存在著極大的差異,特別是社會環境上。中西方當下的社會環境是長期歷史演化的產物,雙方演化的起點、軌跡有雲泥之別。

移民在新環境中不適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來到新環境前,移民對新環境完全不了解,仍然在用原來環境的思維和行為模式應對新環境。不適應的種子深埋在移民所來自的社會土壤中,出國留學生群體也是如此

社會環境因素

出國留學生和留學生家長,對於這兩代人,產生影響的主要是1950年後的中國社會環境,相當程度上,正是這幾十年的社會環境,塑造了大部分的出國留學生和學生家長們。其中又以學校教育、精神衛生發展的因素較為突出。

心理健康教育長期作為中國教育體系的短板存在。中國教育長期提倡的「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實踐過程中又偏重於「智」,而心理及心理健康的相關教育內容,在書面和實際教學中都少有涉及,更談不上系統教育。總體上,在中國的教育體系中,心理健康處於一個類似「生理衛生「的境況。

中國的精神衛生事業,相對於中國龐大的人口數,時至今日,發展依然嚴重滯後。在精神衛生領域,相關數據顯示,美國共有臨床心理醫生、社會工作者和精神護理人員28萬人,即1000人中就有一個心理顧問師。心理治療也納入了醫保體系中,費用可以報銷。得益於此,有社會調查顯示,美國有30%的人定期看心理醫生,80%的人會不定期去心理診所,很多家庭已經有了自己的私人心理醫生。而早在1972年,美國聯邦政府特別設立了「總統心理健康委員會」,專門為總統提供心理顧問。反觀中國,全國註冊精神科醫生數量只有2萬多人。與此同時,北京安定醫院的王剛院長,曾向媒體透露:「中國是全球抑鬱症疾病負擔較重的國家之一。WHO(世界衛生組織)報告提出,中國有超過5400萬人患有抑鬱症,佔總人口的4.2%」。中國精神衛生領域的相對落後,一個重要原因在於:中國社會在改革開放後才逐漸擺脫物質匱乏,大家長期無暇顧及心理層面。

在精神衛生事業和心理教育的相對落後的現實背景下,一旦遇到心理抑鬱,很多留學生可能自我調節效果不佳,家長也可能沒有注意到和適時引導,專業顧問機構的力量則可能沒有及時引入,結果很可能是留學生的抑鬱情緒積累,演變為抑鬱症,甚至是重度的抑鬱症。

文化背景

在中國文化中,講求含蓄、相對忽視心理層面、語境中對「心理問題」長期汙名化等因素的存在。當留學生遇到心理問題,一定程度上阻礙了家長和留學生科學有效地應對,加大了抑鬱症的風險。

相對於近幾十年的現實社會環境的直接影響,悠久歷史中演化出的中國文化塑造的則是更深層次。對於「心理」,大部分中國人習慣了像對「生理衛生「一樣避而不談,或者根本不認為心理問題會造成嚴重危害。同時,中國文化講究「含蓄」之美,中國人偏好進行最小化的自我表達,習慣於拘謹地情感表達。與之相對的,西方文化則傾向於直接表達情緒,無論正面與負面。此外,在中國大陸的文化語境下,心理問題長期存在被汙名化的情況,「精神或心理出現問題」,常常會與「神經疾病」混為一談,實際上,前者更多是後天因素的產物,後者則更多是先天性生理因素的結果。

在中國的文化背景下長大,當心理出現波動時,很多留學生習慣了壓抑,自己消化,即使向人傾訴,卻也言之不多。這樣,抑鬱情緒會慢慢積壓,抑鬱症的風險也在逐漸增長。而中國文化背景更深厚的家長們,在如何和自己的孩子溝通方面,很多也是不那麼擅長的。

現實困難

留學生和家長相距遙遠、實際能得到的心理顧問資源較少等現實困難的存在,也是導致抑鬱症的重要推手。留學期間,相距遙遠,家長與留學生相互溝通存在客觀上的困難,家長可能察覺不到孩子情緒上的障礙,即使察覺到也往往缺乏有效的手段和途徑幫助孩子。

在美國和其它西方發達國家,雖然學校基本設有心理顧問室一類的機構,大部分校園心理中心(Student wellness Center)都會提供免費的在校生心理顧問,「接受專業的心理輔導」也為社會各界所認可。但相關社會調研結果表明,即使是耶魯大學,真正接受過心理顧問服務的僅有4%,而在被網友稱為「自殺大學」的滑鐵盧大學,心理顧問曾一度需要排隊6個月,滑鐵盧大學位於加拿大安大略省,屬於加拿大頂尖的公立大學之一,擁有超過3萬名大學生和超過5千名研究生,校方能夠提供心理顧問的專業人員卻不足30人。

校外顧問方面,以中國出國留學生人數最多的美國為例,一方面,心理顧問行業從業者水準參差不齊,另一方面,能夠為中國留學生提供中文顧問的機構和人員,更是稀缺。

雖然在美國等西方發達國家,精神衛生領域相對發達,但中國留學生實際能夠接觸到的資源事實上是比較少的。當中國留學生尋求心理顧問時,他(她)很可能無及時地得到心理顧問幫助;即使接受了心理顧問,也不一定能接受到高水準、最合適的顧問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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