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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貓子更易患上抑鬱?這恐怕是真的!

有這樣一個傳說,在堯帝的時代,天下大治,百姓安居樂業,一位年逾九十的耄耋老人,一邊悠閑地做著「擊壤」的遊戲,一邊唱出了這首《擊壤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力於我何有哉!」想想,這是何等的一種逍遙於天地之間而怡然自得的理想狀態。可以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古人的常態生活,它代表了一種自然、健康的生活方式。

隨著社會的進步,時代的發展,人們的物質和精神生活在出現了極大豐富的同時,也背負著來自方方面的巨大的社會和心理壓力。所以當今的社會人要想真正做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反而變得不是那麼容易,甚至有些困難了。深夜不睡甚至徹夜不眠的人變得越來越多。

其實,倘若我們仔細觀察自己和身邊人的作息習慣,肯定會發現存在著這樣兩類人:

一類是一到晚上就犯困、疲憊不堪,這類人通常都睡得很早。他們往往能倒頭就睡,並且很快就進入熟睡的狀態。要想讓這類人早起一點困難都沒有,而晚睡對於他們來說真是太難了。他們堅信「一日之計在於晨」這句至理名言,因為早晨是他們一天中狀態最好的時段。

另一類則是一到晚上便精神抖擻,要到很晚才上床睡覺,而且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睡著。拿把刀架在這些人的脖子上都休想讓這些人早起,而晚睡對於他們來說稀鬆平常。當生活、工作逼迫他們需要早起的時候,他們的臉上就會寫滿疲憊,一雙迷離的眼神中滿是起床氣。而當傍晚過後,便迎來了他們狀態最好的時候。

圖1:「晨型人」和「夜型人」的生物學分布情況

心理學家經過研究,將睡眠的習慣進行分類,稱第一類人稱為「晨型人」(morningness),而稱第二類人為「夜型人」(eveningness),也就是俗稱的「夜貓子」[1]

調查顯示,在成年人中,典型的晨型人約佔總人口的24.7%,典型的夜型人約佔26.4%,而其餘的近半數的人則是處於兩者之間,有些人更偏向於晨型,有些人則更偏向於夜型(見圖1)。晨型人與夜型人在人格、認知、情緒和行為等各方面均有著迥然不同的表現(見圖2),本文主要講一講他們在情緒表現和抑鬱症發病風險方面的差異。

從事專業研究的學者們認為,一個個體是「晨型人」還是「夜型人」,是由體內一套自主運行的系統所決定的,這套系統就是「生物鐘」[2]。人體的這套「生物鐘」系統,是在先天基因與後天環境的共同作用下形成的。一項基於雙生子的研究發現,一個人是「晨型人」還是「夜型人」,先天基因的影響佔到了54%,其次是成長的環境、年齡等後天因素[3]。有研究發現,「晨型人」比「夜型人」更樂觀,前者在生活中更少感受到壓力、抑鬱或焦慮等負面情緒,而後者這些負面情緒的產生頻率相較更高[4]。而就在剛剛過去的2018年5月,國際知名醫學期刊《精神醫學研究》(Journal of Psychiatric Research)發表了美國科羅拉多大學博爾得分校(University of Colorado Boulder)和波士頓布萊根婦女醫院網路醫學錢寧分部(Channing Division of Network Medicine at Brigham and Women"s Hospital)的科研人員進行的一項最新研究的成果:自然早睡和早起的中老年女性患抑鬱症的可能性明顯較低![5]

該研究的對象為超過32,000名的女性護士,這是迄今為止最大規模和最詳細的對於睡眠偏好、睡眠時間與心境障礙之間關係的一項觀察性研究。研究發現,除了一些我們常見的為人熟知的原因,比如光照的暴露時長和工作勞動強度能影響人們的情緒和心境,進而對抑鬱症的產生推波助瀾之外,睡眠的時間和類型也會對抑鬱症的發生風險有微妙的影響,並且這是受到了一部分遺傳學的左右。

本研究的第一作者,科羅拉多大學博爾得分校睡眠和節律流行病學實驗室主任Céline Vetter說道:「我們的研究結果顯示睡眠的時間和類型與抑鬱症的發生風險之間有著中等強度的關聯,這可能與睡眠的時間和類型及情緒在遺傳途徑方面有著某種機制上的重疊有關。」

此前的研究發現那些熱衷於熬夜的夜貓子們更容易罹患抑鬱症,發病率甚至是一般人群的2倍[6]

不過那些研究經常使用的是單個時間點的數據,而且沒有把其他影響抑鬱症發生的混雜因素考慮在內,因此那些研究得出的結論很難說是真正可信的,也就是說很難說是因為抑鬱症導致了患者孤枕難眠還是因為長期的夜貓子生活導致了抑鬱症的發生。

所以為了彌補既往研究的不足,本研究的科學家們選取了32,470名女性為參與者,平均年齡55歲,全部來一個護士健康研究隊列(NHSII),參與研究者均需要每兩年填寫一份健康問卷調查表。

在研究開始的2009年,所有的參與者都是沒有抑鬱症的。對於睡眠類型的評估,研究人員採用了1976年Horne和Ostberg開發的「晨型人-夜型人調查問卷」(Morningness-Eveningness Questionnaire,MEQ),共分5個類型,分別是:絕對早晨型、中間偏早晨型、中間偏夜晚型、絕對夜晚型和以上都不是。

將絕對早晨型定義為「晨型人」,將絕對夜晚型定義為「夜型人」,將中間偏早晨型、中間偏夜晚型和以上都不是三者合併定義為「中間型」,中間型作為整個研究的參比小組。32,470名參與者中, 37%認為她們是早睡早起型(即「晨型人」),53%認為她們是中間型,還有10%認為她們屬於晚睡晚起型(即「夜型人」)。(見表1)

整個研究持續了4年,來觀察這些參與者究竟誰最終罹患了抑鬱症。同時研究人員還將其他抑鬱症的危險因素,例如體重、體育運動量、慢性疾病的情況、睡眠持續時長以及是否工作需要倒班等也作了敏感性分析。

表1:32470名參與研究女性不同睡眠習慣和生活習慣調查統計表

經過觀察,一共有2518例參與者在研究結束時出現了抑鬱症的表現。研究人員發現那些晚睡晚起型的夜貓子們,結婚的可能性偏小,往往傾向於獨居,比較宅,而且有很多人是老煙槍,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們的睡眠方式飄忽不定,沒有什麼規律可言。該研究結果顯示,「晨型人」比「中間型」的抑鬱症患病風險要明顯減少(HR=0.86);與之相對,「夜型人」比「中間型」的抑鬱症患病風險卻要高出一些(HR=1.13)。所以總的看起來,抑鬱症的患病風險從「晨型人」到「中間型」再到「夜型人」呈現一個梯度上升的趨勢。在綜合考慮了那些混雜影響因素之後,研究人員計算出「晨型人」比「中間型」的抑鬱症的患病風險可降低12%~27%,而「夜型人」的夜貓子們發生抑鬱症的風險比中間型卻要高出6%!(見表2)

表2:睡眠的習慣和類型與抑鬱症發生之間的風險比

Vetter說:「這個結果告訴我們拋開環境因素或者其他生活習慣的因素促發的抑鬱症,睡眠的時間和類型也許在抑鬱症的發生中也起著某種重要的作用。」在人們睡眠類型這個問題上,遺傳學因素佔據著很重要的角色,它決定人們是做早起的鳥兒,還是中間類型,亦或是夜貓子,有研究認為遺傳學的比重要佔到12%~42%[7]。還有一些研究甚至得出結論,認為某些特定的基因(比如PER2RORA基因)可以決定人們是起床還是睡覺,也影響著抑鬱症的患病風險[8]

Vetter繼續說:「另外一點,接受光照的時間和強度也能影響到我們睡眠的時間和類型,並且光照暴露也影響到抑鬱症發生的風險。理順光照暴露的類型和遺傳學在睡眠的時間和類型與抑鬱症風險之間的聯繫上的關係是下一步重要的探索。」

Vetter最後強調,儘管該項研究確實說明了睡眠的時間和類型是抑鬱症的一個獨立的危險因子,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那些整晚熬夜的夜貓子們一定就會發生抑鬱症。她說雖然睡眠的時間和類型是跟抑鬱症有些關聯,但是要知道他們之間的效應其實並不大。

Vetter給那些夜貓子們降低抑鬱症發生風險的建議是:盡量還是要做到早睡早起,這樣你將獲益良多,並且影響你的一生。同時盡量保持充足的睡眠,加強運動,多到戶外走走;晚上記得要調暗燈光,促進褪黑素分泌,製造舒適的睡眠環境,而在白天要多多接觸陽光。

參考文獻

1.Horne, A. & Ostberg, O. A self-assessment questionnaire to determine morningness-eveningness in human circadian rhythms. Int J Chronobio, 1976,4(2), 97-110.

2.Lipnevich, A.A. et al., How distinctive are morningness and eveningness from the Big Five factors of personality? A Meta-analytic investigation.J Pers Soc Psychol, 2017,112 (3) :491-509.

3.Hur, Y.M., Bouchard, T.J., & Lykken,D.T. Genetic and environmental influence on morningness-eveningness. 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 1998,25, 917-925.

4. Merikanto, I., Lahti, T., Kronholm, E., Peltonen, M., Laatikainen, T., Vartiainen, E.,Partonen, T.,. Evening types are prone to depression. Chronobiol Int. 2013,30 (5),719–725.

5.Céline Vetter, Shun-Chiao Chang, Elizabeth E. Devore, et al. Prospective study of chronotype and incident depression among middle-and older-aged women in the Nurses』 Health Study II. Journal of Psychiatric Research,2018, 103:156–160.

6. Konttinen, H., Kronholm, E., Partonen, T., Kanerva, N., M?nnist?, S., Haukkala, A., Morningness–eveningness, depressive symptoms, and emotional eating: a population based study. Chronobiol Int. 2014,31 (4), 554–563.

7. Von Schantz, M., Taporoski, T.P., Horimoto, A.R.V.R., Duarte, N.E., Vallada, H., Krieger, J.E., Pereira, A.C. Distribution and heritability of diurnal preference (chronotype) in a rural Brazilian family-based cohort, the Baependi study. Sci Rep. 2015,5, 9214.

8. Maglione, J.E., Nievergelt, C.M., Parimi, N., Evans, D.S., Ancoli-Israel, S., Stone, K.L., Tranah, G.J. Associations of PER3 and RORA circadian gene polymorphisms and depressive symptoms in older adults. Am J Geriatr Psychiatr. 2015,,23 (10),1075–1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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