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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原創繪本離孩子有多遠?

在5月5日《中國繪本》的分享會上,出版人汪家明拋出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為什麽國外的《功夫熊貓》都火到中國了,而我們國內卻還沒有關於“熊貓”的,能夠在孩子們之間流行的繪本呢?而當天另一位嘉賓熊亮則攤手錶示:也沒有“功夫”的繪本啊!

活動結束後,現場的一個編輯跟我說,好想去抓幾個作者和畫家來做這件事!

回顧當天的訪談內容,我們一起來開一個腦洞,如果要做好一本關於“熊貓”的繪本……

提示一:拋開地理、歷史、文化上的心理優勢,回歸到“給孩子”講故事的初心。

日本的繪本之父松居直說過,“所有人都應該會做圖畫書,因為所有的人曾經都是孩子”。

大人給孩子講故事,因為故事是世界回應孩子的好奇、認知和觸摸的一種很友好的方式,可以啟蒙孩子進行觀察、認知、思索等;但孩子們喜歡聽故事,卻是不帶任何目的的,只是因為這個過程給他們帶來了快樂。好的繪本,要把故事傳達到孩子的心裡,他們會因為感受到快樂,而主動去探尋更多的未知世界。

不管是繪本作者、畫家還是編輯,專業的技藝都是為“給孩子講故事”服務的。先想著要給孩子們提供一個適合他們去聽、去看、去讀的故事,專業的知識和技巧就會成為輔助性的工具,適當地發揮應有的作用。

來自英國的圖畫書繪者史蒂夫·安東尼是紅綠色盲,他不能分辨紅色、綠色、紫紅色、紫色等多種顏色,綠色和藍色混在一起在他看來也許是白色的。當他想到要用幾個幽默的故事來向孩子們表達“禮貌是什麽”時,他用非常有限的顏色創作了大賣600000冊的系列暢銷書《熊貓先生禮儀課堂》。

史蒂夫?安東尼與他的暢銷書《請給我,熊貓先生》

“熊貓先生”系列裡的動物都是一水兒的黑白系動物。

提示二:“中國的味道”要融入“孩子的世界”

孩子們因為“好玩”而願意聽某個故事、看某本書,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在這個過程接觸到的東西僅止於“好玩”,年幼時的閱讀對他們今後審美、文化、思維等方面的影響是深遠的。家長想讓孩子讀原創繪本,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要讓他們接受一些中國文化的熏陶。但關鍵是,孩子們能接受這些文化的東西嗎?他們怎麽接受?

出版人汪家明最近剛剛策劃出版的《中國繪本》,對經典連環畫進行了改造,說起為什麽要改造,他給出的答案是“考慮到孩子們的需要”。“繪本這種文圖相融的方式更容易被孩子們接受,而且現代的孩子大多數已經有了閱讀西方繪本的習慣。通過改造,我們將從前的黑白連環畫小冊子變為大開本彩色繪本,文字也重新改寫成更適於兒童閱讀的語言,融合現代繪本的方式講述具有中國特色的故事。”

面向具有西方繪本閱讀習慣的孩子,中信與“小活字”聯合打造的《中國繪本》創造性地改造了連環畫中的文圖關係

這種“中西融合”的方式實際上也是《功夫熊貓》成功的關鍵。作品從中國傳統的文化資源中擷取元素,用西方的,經過無數孩子認可的動畫技術處理細節,這很像家長管理孩子的飲食,直接遞過去一根胡蘿卜很可能會遭到拒絕,但是把胡蘿卜結合孩子喜歡的其他食料做成一道輔食,孩子可能會很喜歡。

不管是關於“熊貓”的原創繪本,還是其他原創的繪本,在小讀者中的認可度不及國外繪本,這中間的距離也許並不是藝術上、技術上的,而是我們還沒有能夠在“契合孩子的心理”與“藝術表達”之間摸索到一個舒適的共同的太空。

一幅畫面,在成年人眼中,可能只是一幅畫,但孩子卻可能從中去想象一個故事。繪者在構圖時就要去想象孩子會怎麽來看這幅畫,順著這個邏輯去處理影像中色彩、形狀、數量、太空的秩序,並在這個過程中更加細致地去選擇、調和與改造文化的元素,尊重孩子的權利和需要,自然而然地浸潤一些“中國的味道”。

凱迪克金獎獲得者楊志成在《饑餓山的貓》中,由雜誌、布料、麻繩等材料拚貼而成的畫面,融合進中國美術中潑墨寫意的藝術特點,形成一種巨幕動畫般的視覺效果,很容易把孩子帶入故事情節。

凱迪克金獎獲得者楊志成著繪的《饑餓山的貓》中,

“熊貓仆人”遵照財主貓的指示,

把煮好的米飯倒進山間的河水裡。

提示三:經典形象的挖掘:非一日之功,也非一人之力

不管是圖畫書,還是其他的文化產品,經典的形象總是在很多作品、多元方式的呈現中逐漸形成並不斷更新的。以西方圖畫書中的“海盜”形象來說,它是帶有英雄色彩的正面形象,很受孩子們喜歡,這跟西方文化中對欲望與征服精神的崇拜有關,但另一方面,它是怎麽被毫無文化經驗的孩子們接受的?這中間是經歷了很多人創作的嘗試,通過與兒童的視角和生活經驗相碰撞,“海盜”形象在各種文本中得到改造、運用和呈現,使它最終在兒童的閱讀視野中具備了自身形象的正面意蘊,成為孩子們願意親近的故事形象。

卡通片《小豬佩奇》中,“孩子們”在玩“海盜遊戲”

誕生於中國的“熊貓”,或者說我們豐富的文化資源中已有的那些經典形象,比如“孫悟空”, 還有像西方“海盜”一樣的生命力和吸引力嗎?會迎來更好的生機,成為孩子們開啟文化認知的途中有趣而難忘的夥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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