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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茶瓷聖品『建盞』–曜變天目

一、 建盞(天目瓷)的出處特點。

建盞(天目瓷),黑瓷代表。建盞是漢族傳統名瓷。為宋朝皇室禦用茶具。是中國宋代八大名瓷之一。因產地為宋建寧府甌寧縣,又因甌寧縣為建安附屬縣,故此稱為建盞。

建盞斑紋主要有曜變、鷓鴣斑、油滴,兔毫等,其中以金兔毫、銀兔毫為主,這些建盞的名稱也是根據紋飾命名的。建盞斑紋是在還原氣氛中通過窯內1300度以上的高溫焙燒而自然形成的,是建窯的傑出成就。由於這類結晶釉在窯爐高溫中易於出現變化,難以控制,加上氧化鐵含量高的坯體難以承受高溫變化,窯燒製一件外觀沒有缺陷又具有兔毫或油滴等斑紋的建盞是很困難的,即使運用現代科技手段,其成品幾率也非常低。

建窯黑釉是一種析晶釉,屬於含鐵量較高的石灰釉,因此,具備燒成黑釉的基本條件;同時,石灰釉黏性強,其最大的特點就是在高溫中容易流動,所以,建盞外壁底部往往有掛釉現象,而器物口沿釉層較薄,呈褐紅色,有的近似芒口。

1.胎體厚重堅緻,胎色紫黑。

2.釉色黑而潤澤,器內外施釉,底部露胎,釉汁垂流厚掛。釉面呈現褐黃色,銀灰色和褐藍色。其流淌下垂的兔毫紋,呈現著濃淡深淺、曲曲彎彎不規則的宛如西北黃土高原的丘壑,呈色上濃下淡,在太陽光下,其黑色釉面閃爍著金紅色的光點。

3.建窯器物以碗盞為多。其造型口大足小,形如漏鬥,有敞口和合口兩種,以敞口為多。底為淺玉環圈足,有旋坯紋。有的器物底足刻有"進王戔 "、"供禦"銘文,為朝廷貢品。

建窯黑瓷的胎質基本特徵為:截面色黑或灰黑、黑褐,此為含鐵量較高所致;胎骨厚實堅硬,叩之有金屬聲,俗稱「鐵胎」,手感厚重;含砂粒較多,故胎質較粗糙,露胎處手感亦較粗。從燒成工藝分析,建窯黑瓷為高溫燒成,若胎土淘洗太細,則器物易變形。正由於建窯黑瓷中的建盞胎體厚重,胎內蘊含細小氣孔,利於茶湯的保溫,適合鬥茶的需求,所以,在宋代成為最上乘的茶具之一。

「曜變」 盞,是在數千萬件建盞的燒製過程中,挑選出來的難得珍品,是真正的土與火高難度結合的藝術品,是在宋代鬥茶這個狂熱的背景下,耗費傾國之力,為皇帝打造的禦用至愛。她把宋朝歷代皇帝追求的靜穆樸拙、沉穩空靈、涵蓄內斂、簡約大氣的審美情趣,表達得淋漓盡致,既小中見大,又風韻獨具。

它既是茶文化中的聖物,又是世界陶瓷藝術品中的佼佼者。世上能被稱為「神品」的藝術品寥寥無幾,這種「曜變」瓷的極品,惟有書法界的「蘭亭序」、繪畫界的「蒙娜麗莎」,可與之相媲美。

二十一世紀,文化作為軟實力,在國與國的競爭中,將比以往更具影響力。此件中國館藏「曜變」盞的發現, 將對豐富和發展中國的茶文化和陶瓷文化,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曜變天目」盞,是中國宋代福建建陽地區、屬於建窯的特殊品種,現在的名稱,是日本人所說,在中國宋代,稱為「異毫盞」,或「毫變盞」。

在宋代,關於建盞記載最重要的著述,是《方輿勝覽》,作者祝穆寫到:「兔毫盞,出鷗寧之水吉。……然毫色異者,土人謂之『毫變盞』,其價甚高,且艱得之。」

宋政和二年四月,「鬥茶」的倡導者——徽宗皇帝,在皇宮內苑太清樓,宴請「鬥茶」鼻祖——蔡京。在這「天子」宴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的宰相的盛宴上,精於品茶的蔡京,得以賜飲「汴京三絕」——惠山泉、建溪異毫盞、北苑新貢太平嘉瑞茶。受寵若驚的蔡京,專門撰文《太清樓特宴記》錄下此殊榮。

上述「三絕」中的「建溪異毫盞」,即是建陽水吉窯所產之「黑釉曜變」茶盞。在「賜茶」而非「鬥茶」的禦宴上,「賞茶器」應該是充當了主要角色,此足可見「曜變」茶盞在當時朝野中的地位。

在宋代,由於皇帝對「鬥茶」的喜好與推崇,上行下效,「鬥茶」活動迅速成為風靡全國的時尚雅好。在狂熱的鬥茶氛圍中,又衍生出了「賞茶器」。「異毫盞」因其本身瑰麗,且當時又流行白茶,泡茶時,盞內的銀色和藍色斑紋與白色茶沫相映成趣;強陽光透過水汽,折射出黑釉面上「油滴」、「藍斑」的「曜變」光暈,但見霧靄蒸騰,寶光籠罩,如入仙境。

因此,這種珍稀罕見的「異豪盞」, 被大玩家宋徽宗皇帝,奉為茶器中的絕品,成為皇族士大夫們不惜重金追索的寶物。

二、「曜變」盞的新發現及歷史演變

1、宋代茶文化的發展與傳播,使「曜變盞」傳入日本

北宋被金滅亡後,南宋朝廷偏安於江南的半壁江山,玩物喪國的宋徽宗為百姓所不恥,鬥茶之風也逐漸陷入低潮,如此造價高昂、產成率低的玩物,已少有人問津。

至南宋末年,由於飲茶習俗由「鬥茶」,改為「繍茶」,由白茶,回歸綠茶,「點茶」,回歸泡飲,茶具也由茶盞,改為「湯撆」 ,不再時尚的黑瓷建盞,漸漸被遺忘,製作「曜變」的技術,也隨之失傳。

「建溪異毫盞」被整整湮沒了近600年,直至清代宣統二年的《陶雅》成書,才記下了有關建窯茶盞的重大發現。

由於文化的交流與傳播,當鬥茶活動在中國南宋落下帷幕時,在當時的日本,卻剛剛興起,流入到日本的「建盞」,尤其是「曜變」盞,倍受推崇。

據成書於1511年的日本古代文獻《君台觀左右帳記》記載(這本書是足利將軍的朋友們對他收藏的唐代文物進行評鑒的記錄):曜變,是建盞之最,世上罕見之物,值萬匹絹。油滴,是僅次於曜變的第二重寶,值五千匹絹。兔毫盞,值三千匹絹。

到16世紀,發展到一個「曜變」茶碗,可值傾城之價,為爭奪一個「曜變」茶碗,在武士集團之間,甚至會引發戰爭。

幾百年以來,「曜變」盞一直被日本人奉為茶道的聖物,並被小心翼翼的保存下來。目前,日本僅有的三件「曜變天目」盞,分別珍藏於「靜嘉堂文庫美術館」、「京都大德寺龍光院」、和「大阪藤田美術館"。從二十世紀五十年代起,就被日本政府定為「幌物級」[頂級]國寶,並被放入特製的保險庫內,每七到十年展出一次。其中「靜嘉堂文庫」美術館所藏的「曜變天目」盞,被譽為 「世界第一名碗」。

2、「曜變」的概念與形成機理

「曜變」,是指建窯黑釉瓷在燒造過程中,一種無法人為控制的、自然呈色技術。但是,跟我們一般認為的瓷器「窯變」不同。

「曜變」一詞,是日本人特指具有「鉻藍斑」,同時具有「油滴」狀結晶斑的建盞紋飾。而通常的「窯變」,釉面的色彩成份和外觀紋飾,無特定性,各具特色。

其外觀色彩形成機理,是由釉內金屬物質釋出釉表,與高溫產生化學反應所致。一般色彩與釉處在同一層面,而「曜變」的外觀比較特殊,其「曜變斑紋」,貼附於「油滴」結晶斑周圍,且覆蓋於釉面,要略高於與釉處於同一層面的「油滴」結晶斑。

「曜變斑紋」除燒焦的部分外,其色彩為深藍色。

「曜變」的形成機理,與窯變也不同。其過程大致是----黑釉盞在燒製出銀「油滴」結晶斑時(據成份檢測,銀「油滴」結晶斑中含有金屬「鉻」),銀「油滴」結晶斑的邊緣部位,會向空氣中揮發出「鉻」,這個過程停留很短,稍縱即逝,而這時又恰巧窯內溫度從1300℃下降到1000℃左右,氣態的「鉻」才會凝結在黑釉盞表面的「油滴」周圍,形成藍斑。

「油滴」和「曜變藍斑」在燒製過程中,隨時都存在著消失的危機,所謂「一步之遙,就是深淵」;在漆黑的釉面上,如寂靜的天外「星空」正進行著激變,如何在瞬息萬變中,留住那幽幽的藍光?她,已經完全不是一個「工藝」的範疇,在宋代的中國古人看來,她,是屬於「日月星辰、虛玄天相」 的 「哲學」範疇,所以日本人尊其為「曜變」。

因此,鑒賞「曜變天目」,解讀「油滴」、「藍斑」的概念,理解建盞頂級神品的排序,一定要吸納宋人的哲理。

3、「曜變」藍斑與「蛤蠣光」的異同

「曜變」藍斑與「蛤蠣光」藍斑也是不同的。「曜變」藍斑中的主要成分,是金屬「鉻」, 而「蛤蠣光」主要成分,由二價鐵和三價鐵構成。

「曜變」藍斑,不像有些文章中描述的具有「七彩光」。所謂的「七彩光」描述,其實是日本人指「京都大德寺龍光院」那件「彩色油滴」上的「蛤蠣光」斑紋。這點我們可以從陳顯求教授在《扶桑鑒寶記》中對「京都大德寺龍光院第二號曜變天目茶盞」的一段描述來印證:

「釉面上曜斑的分布量比靜嘉堂國寶較少,但閃爍著的七彩,絲毫也沒有遜色。特別是在碗壁與碗底交界處的某些部位,明顯地閃曜著鮮藍色和青綠色,而且邊界分明的毫紋。」

這段話中的碗壁與碗底交界處的某些部位的青綠色。這些斑紋(建盞中銀「油滴」上的紅色、綠色和黃色物質,都被歸於「蛤蠣光」範疇,也稱為「彩色油滴」。),在「曜變」盞中,屬少數現象,不具普遍性。

「蛤蠣光」在其它窯口的瓷器燒造中,也有出現,不是建窯獨有的絕活;而「鉻藍斑」,才是建窯所獨有的「曜變斑紋」,也是日本所藏三件「曜變」盞的主色彩。

追求器物色彩的鮮亮艷麗(如:彩色油滴),是現代人的審美取向,而中國古人,則追求參禪悟道般「自然、簡素、靜寂、深邃、枯高、幽玄、神秘、脫俗」的審美取向。

古樸素凈的「曜變藍斑」,有著仙風道骨般的隱形美、枯高美。

藍,是一種「幽」美。唐三彩中的鈷藍,元、明、清流行的青花,都與「曜變藍斑」,有著異曲同工的美學效果,而這,才是中國古人至高無上的追求。日本建窯專家秉承了宋人「鬥茶」賞器的真諦,將那件「京都大德寺龍光院」藏「彩色油滴」建盞,由「幌物級(國寶)」降為「重要文化財」。

鑒賞建盞,如果不把宋人的精神世界中,根深蒂固的佛、道超凡脫俗理念,撚熟於心,就是尚未進入建盞賞器美學的圈子,也因而會對「曜變」的「妙美」百思不得其解。

4、「曜變天目」為何如此珍罕

建窯中的寶物,如「曜變」、油滴、兔毫、鷓鴣斑」,都是在大量燒製過程中,偶然天成的絕品。特別是「曜變」,更是可遇不可求。

中國工藝美術大師、仿建釉專家李達先生,根據長年仿製建盞的經驗估計,建盞各種紋飾的燒成概率為:沒有起泡變型、脫釉或粘底等重大缺陷的建盞,燒成機率不到百分之一;優秀的(沒有明顯缺陷且斑紋流暢通達)褐兔毫,燒成機率不到千分之一;優秀的銀兔毫,燒成機率不到萬分之一;而「鷓鴣斑」和「曜變」,燒成機率分別為十萬分和百萬分之一。

也就是說,「曜變」盞,在宋代已是十分珍稀,可遇不可求,時至今日更是碩果僅存,屈指可數。也正因為其稀有難得,日本人認為「曜變」藍色斑紋,是神之所賜,為世上所無之物,再加上其在日本「茶道」中的顯赫地位,因此,「曜變」盞在日本倍受尊寵,被譽為至高無上的「神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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