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最新頭條.有趣資訊

80歲的新華書店,你真的認識嗎?

老新華都如此努力了,何況你我

這是碼字人為你指南的第185家店

本文首刊於鐵建地產《生活薈》雜誌2018年6月創刊號,採訪成文時間為2018年2月,原文標題《城裡的書店 溫情如光》。限於刊物風格,本文比筆者之前略多煽情及偉光正,但均基於真實數據及採訪,因此依然原文刊出,不做任何調整,基本代表筆者觀點。

晚上22點,最後一位客人戀戀不捨地把沒看完的書放回架上走出門外。已是下班時間,但他沒有著急走,習慣性的又上下轉了一圈,確認書店的一切都正常著,和最後鎖門的小夥伴揮了下手,趕忙三步並兩步的往外走。深夜的上海冷風瑟瑟,他卻一路疾走得滿頭大汗,因為晚了便趕不上最後一班地鐵。

明天他休息,但又會有另一個“他”或“她”重複上演這樣的書店日常。

最熟悉的新書店

作為一個文化重鎮,上海從來不缺一家書店,但若想做一個溫情城市,上海又總會缺一家書店。2017年末,這座叫做“光的太空”的新書店開業了,若是走進它的大門,你會驚訝一向以追逐商業著稱的魔都,對文化的追逐竟也如此饑渴。雖然剛開張了幾個月,但書店平日裡的讀者便從早到晚、絡繹不絕,若是到了周末,更是濟濟一堂、人滿為患,即使這裡擁有大約1600平方米。

幾乎每個書架前,都站著看書入了神的人;也有不少席地而坐,除了手裡這本,腳邊可能還堆放著兩三本。童書區媽媽輕聲地講著繪本,孩子伸著腦袋難得的安靜;閱讀區的書桌或沙發自然是搶手的,大家都把頭埋在書本裡,如饑似渴。

這些簇擁在書本前的小腦袋們一下子將我拉回到80、90年代,那時我最喜歡周末被帶去市中心最大的新華書店,給我一本世界童話連環畫集,便坐在小板凳上看得入了神,爸爸則一身輕鬆地去逛他喜愛的小說書架,等挑好書再回來時卻需要撥開人群才能找到我,因為一堆小腦袋已經繞著一圈將我和書本層層包圍。

這是曾屬於上個世紀的饑渴閱讀記憶,如今卻又在眼前重現。一個店員推著書車走過我身邊,圍裙背後的logo十分打眼:新華書店。是的,這家重現饑渴閱讀場景的書店完整的名字應該是“光的太空·新華書店”。仔細看logo下還有一行小字“始於1937”,原來它已80歲了。

隨著時代交替、消費更新,從2000年開始,每一年上海都有不少老書店陸續關閉,但依然有一些新書店不斷開啟。眼前的場景更是讓人相信,即使互聯網已經如此發達,手機閱讀已經全面普及,作為文化象徵和思想搖籃的實體書店依然在現實世界中獨具分量。也許,我們從來沒有不需要書店,我們只是需要那些更好的。

可是,80年後的今天,更好的書店應該是什麽模樣?它會是書+咖啡,書+文具,書+時裝?還是,換一種方式繼續閱讀?關於這個問題,大家都在努力摸索著答案。曾經城中唯一的文化場所、我們最熟悉的老朋友、80歲的新華書店,對自己的新探索準備得更加慎重而精心。

2015年,上海新華發行集團和紅星美凱龍力邀安藤忠雄在上海虹橋版塊打造關於閱讀和文化的新型太空。“書”和“閱讀”早已成為安藤最習以為常的生活方式,於是,一位被稱為“清水混凝土詩人”的世界級建築大師,在年逾古稀之際,在上海留下了他第一個為商業綜合體設計的文化藝術太空,也成為了他迄今最溫情脈脈的作品。

建築不能沒有光,城市不能沒有書店

明珠美術館佔據了愛琴海購物中心頂層的大片太空,展館開啟的第一場展覽便是安藤忠雄的“引領”個展,分為五大板塊:“光之歷程”、“思想之光”、“藝術之光”、“創作之光”、“光之閱讀”。安藤曾說,“在我的作品中,光永遠是一種把太空戲劇化的重要元素。”步入展館,光影和太空形成的結構關係或深邃、或明朗、或趣味、或莊重,展館本身的太空設計和展覽的內容呈現已經充分形成了關於“光”這一話題的探討和互動。

但這僅僅是開始,明珠美術館樓下便是“光的太空”新華書店,沿著路線指引拾級而下,對於“光”的探索和思考因為書山書海的加入而更加具有哲學意味。在這個鏈接上層美術館和下層書店的龐大球形太空裡,周圍環境並不明亮,以致手機拍照有些難度。但每一個有書的格子裡都亮如白晝,你看不見燈在哪裡,但卻知道光的方向。它指引著你的目光聚焦在那記錄了一段歷史、再現了一個世界、凝聚了全部心血,甚至付出了所有生命的一本本書籍之上。

翻開這些書籍,每一本都值得坐下來細細閱讀,而書本彼此的位置、出現的順序也都經過了細致編排和精心設計。用新零售的思路去做書店,是老新華對這家80周年誕生的新成員賦予的別樣姿態。

書店裡在朋友圈刷屏的打卡場景在一進門左手邊的“書的森林”區,類似中式古典園林中的窗格鏤空借景的手法在現代魔幻式的疊加之下形成了一道知識光束,這種無限延伸的時空感讓我想到諾蘭的電影《星際穿越》,用書和書架來表達時空深邃的概念再合適不過。

店員們把這道知識的時空之光叫做“邂逅”,安藤忠雄說:“人們和書的關係日漸疏離,我希望這個太空能增加人與人、人與書的邂逅,使人們對書產生新的認識。猶如光之於建築,只有閱讀,能讓未來的希望照亮人們的心房。”

對於那些高處依然空著的書格,書店暗暗籌劃著新的方案,比如作家的捐贈書,比如讀者的手工書。對於一家真正的書店來說,高處的太空不是書被束之高閣之地,更不可能使用虛偽的書套。“光的太空”希望換一種方式讓書店、讓書籍和每個人發生某種聯繫。這種聯繫就像邂逅,既是人與書的邂逅,更是人與人的邂逅。

而這多樣的邂逅,恐怕便是實體書店在互聯網經濟包圍下最具價值的意義,也是促使一個城市變得更具感情的溫度。

書店的原點,是回歸更是新生

安藤忠雄在設計這個項目時,無論是設計思路還是建造工藝,碰到的最大難點便是如何銜接上下兩層,如何處理美術館與書店的太空關係。安藤提出了“卵”形理念,它起源於1988年的日本中之島都市巨蛋設計。在日文中,“蛋”寫作卵。在一次新聞發布會上,安藤說:“卵意味著生命,意味著孕育。”安藤從最初的“蛋”狀草圖開始,最終將它作為鏈接美術館和書店的重要節點。

於是在愛琴海披滿魚鱗狀皮膚的方盒子外面,鑲嵌著一枚呼之欲出的“卵”,你甚至不用走近它,便可以看到這個藝術文化太空的標誌性icon,在上海的西南角發出溫暖的光芒。比起圓形,“卵”更富有生命力和變化,既寓意著新生,又代表著回歸,象徵著一個不斷循環又不斷生發的宇宙。它不僅打通了上層美術館和下層書店,而且鏈接了藝術和閱讀,並傳遞了生機勃勃的成長訊息。

這枚充滿浩瀚書籍和未來想象的“卵”被稱為“心廳”,除了一圈牆壁碼放了精心篩選的哲學、人類學、歷史、地理、建築等較為專業和思辨的書籍之外,還用於舉辦文化活動和講座。觀眾在欣賞完專業藝術展覽之後,走下樓梯可能就會發現和展覽相關的延展書籍,然後再參加一場相關的主題活動,“卵”對藝術和文化的鏈接不僅體現在建築層面,而且滲透到內容層面。

閱讀的概念在心廳這裡有了全新涵義,從文化到藝術,閱讀是對所有創作的深入體味和臨場體驗,不論是文字作品還是抽象藝術。蜿蜒而下的樓梯每一級都設定了觀眾區域,劇場感強烈,幾位讀者從美術館下來在樓梯上停下腳步直到把大螢幕播放的書店誕生紀錄片看完。

歷時兩年的籌備、策劃、設計和施工,每一次失敗都是一種“卵”的輪回。與之同時進行的是先用基於大數據的電腦算法進行初篩,再由專業團隊進行人腦反覆篩選和整理的選書準備,最終1600平米的書店70%以上的太空呈現留給了十幾萬冊的書。在開業前的最後一個晚上,已是深夜2點,終於把最後一本書擺到相應的位置上,幾位主管讓小夥伴們先回去休息。而他們還要留下來做最後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地面都拖得乾乾淨淨。

“閱讀還是需要有一點儀式感的。”和我說這句話的男孩子皮膚白淨,說完面龐微微泛起了紅光。

如果說太空設計是“光的太空”對“閱讀”的形式新生,那對“好書”的堅持就是新華書店對“閱讀”的靈魂回歸。讓我們都回到書店本來的樣子,讓我們花更多的精力在“書”自己身上。

一直以為上海是座頗具溫情的城市,有同濟的師生在豫園老城廂裡開書店,也有紹興路珍珠串似的私人書房,就在春節前,朋友籌備已久的藏書票主題書房也在靜安寺附近開業,雖然只有6平米不到,我卻在那裡消磨了整個晚上。也許在商業層面,書店這件事已經變得越發吃力不討好,可還是有很多平凡的人從未忘記初衷、並堅持努力著。因為一個城市的感覺、感性、感情,沒有辦法用冰冷的數據和鈔票來交換。這個世界總要有人去做傻事,卻是這些小小的傻事發出一道道微光,讓這個城市可以散發更多的溫度、更濃的感情。

站在“光的太空”一進門的推薦書架旁,我聽到兩個女孩在小聲討論:“哇,這裡的書真好啊!”一瞥之下,架上有《君士坦丁堡最後之戀》,也有《發達資本主義時代的抒情詩人》。店員告訴我,突出陳列的馬列宣言原版書及原收藏於徐家匯藏書樓的明代古籍善本是新華書店壓箱底的“傳家寶”,已經吸引了很多藏書家慕名前來觀摩。

你把力氣花在了哪裡,哪裡便會有所體現。

在離開“光的太空”新華書店之前,我隨機採訪了幾位讀者,一個年輕男孩說他就在這個商場裡打工,每天午休的時候都會來這裡看書,我很好奇:“為什麽你會選擇休息的時候來看書而不是乾點別的呢?”

他說:“因為書裡什麽都有。”

GUIDE

光的太空·新華書店

地址:上海閔行吳中路1588號愛琴海購物中心7F

時間:10:00-22:00

文中部分圖片由書店提供,其余攝影為:李蘇皖

-完-

碼字人這一年都去了哪裡

碼字不易,感謝轉發

?『 碼字人指南 』(微信公號:mazirenhome)原創圖文,轉載請注明出處,否則保留追責權利。

獲得更多的PTT最新消息
按讚加入粉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