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管疾病與呼吸疾病：「不一般」的聯繫

研究背景

呼吸系統疾病和心血管疾病經常並存。雖然共同的風險因素是常見的，但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與心血管疾病之間的相關性顯然與這些風險因素無關。事實上，氣流阻塞的嚴重程度與心血管疾病的發病率和死亡率之間的關係較為明確。但以氣道阻塞為特徵的哮喘或以肺功能受限為特徵的間質性肺疾病（ILD）與心血管疾病的關係尚不清楚。

此外，呼吸系統疾病與個別心血管疾病之間的相關性，包括各種不同的機制和表現，並沒有得到很好的描述。此外，儘管有大量數據表明，肺病特別是COPD對心血管疾病患者的預後有不利影響，但很少有研究考察個別心血管疾病對肺病患者死亡率的影響。

為彌補上述缺陷，研究人員考察了COPD、哮喘及間質性肺疾病與某些心血管疾病的相關性，並評估個別心血管疾病對這些肺病患者全因死亡率的影響。相關研究成果發表在《Journal of the American College of Cardiology》上。

研究方法

數據來源和研究人群

研究人群包括英格蘭西北部7家英國國民健康保險制度（NHS）所屬醫院的所有患者，他們在2000年1月1日至2013年3月31日期間至少住院1次。

三個研究組包括所有成年患者（≥18歲)，他們分別被診斷為COPD、哮喘和間質性肺疾病。與三個研究組的年齡和性別相匹配的對照組，是獨立於主要研究人群之外形成的。對照組按年齡和性別進行匹配，對照組的人數為相應研究組的5倍。

結局

主要結局包括心血管疾病（高血壓、高脂血症、1型或2型糖尿病、缺血性心臟病[IHD]、心力衰竭[HF]、房顫[AF]、外周血管疾病[PVD]或腦血管病）和心臟手術（經皮冠狀動脈介入治療[PCI]或冠狀動脈旁路移植術[CABG]）。次要結局包括肺癌、乳腺癌、結腸癌、肺炎、慢性腎病和老年癡呆症。

研究結果

在2000年1月1日至2013年3月31日期間，有1,220,024名病人入住上述7家醫院。在這些病人中，31,646人（2.59%）在基線期患有COPD，60,424人（4.95%）患有哮喘，1,662人（1.14%）患有ILD。對照組（COPD組、哮喘組和ILD組）分別為158,230例、302,120例和8,310例。

表1列出了每種呼吸疾病患者與他們的匹配對照組的基線特徵。中位隨訪期為5.2 ± 3.6年（2,968,182人年）。

表1：各種呼吸疾病患者與匹配對照組的基線特徵

慢性阻塞性肺病

慢性阻塞性肺病患者未調整的心血管疾病患病率在基線時高於對照組，肺炎和肺癌的患病率也較高，如表1所示。

多因素分析發現，COPD與IHD（OR 1.74; 95%CI 1.69~1.80）、HF（OR 2.17; 95%CI 2.08~2.26）、AF（OR 1.39; 95%CI 1.34~1.44）和PVD（OR 1.85; 95%CI 1.74~2.00）存在相關性；COPD與腦血管疾病不存在相關性（OR 0.97; 95%CI 0.92~1.03）；如表2所示。

表2：多因素調整後的心血管疾病與各呼吸疾病的相關性

在隨訪期內，16,812例（53.1%）COPD患者死亡，與之匹配的對照組死亡46,873例（29.6%），兩組的死亡率存在顯著差異（p<0.001）；

多因素Cox回歸發現，IHD（HR 1.03; 95%CI 1.01~1.05）、 HF（HR 1.65; 95%CI 1.61~1.68)、AF（HR 1.08; 95%CI 1.06~1.10）、腦血管疾病（HR 1.84; 95%CI 1.80~1.89）和PVD（HR 1.32; 95%CI 1.27~1.37）與COPD患者的死亡存在相關性，如表3和圖1所示。

表3：心血管疾病對各呼吸疾病死亡影響的多因素Cox回歸

圖1：心血管疾病對COPD全因死亡率的影響

儘管COPD患者的IHD患病率較高，但他們接受PCI（OR 0.48; 95%CI 0.44~0.54）或CABG（OR 0.42; 95%CI 0.36~0.49）進行冠脈重建的可能性更低，而冠脈重建與死亡率降低存在相關性（PCI HR 0.35; 95%CI 0.32~0.39；CABG HR 0.52; 95%CI 0.46~0.58）。

哮喘

哮喘患者未調整的高血壓、高脂血症、2型糖尿病、IHD、HF和AF的患病率在基線時高於對照組，他們肺炎的患病率也較高，如表1所示。

多因素分析發現，哮喘與IHD存在相關性（OR 1.48; 95%CI 1.44~1.53）；與HF（OR 1.06; 95%CI 1.00~1.12）和AF（OR 1.02; 95% CI 0.97~1.07）不具有相關性；但與腦血管疾病（OR 0.77; 95%CI 0.72~0.82）和PVD（OR 0.79; 95%CI 0.72~0.87）的發病率降低存在相關性；如表2所示。

在隨訪期內，有6,649例（11.0%）哮喘患者死亡，與之匹配的對照組死亡36,624例（12.9%），兩組的死亡率存在顯著差異（p<0.001）。

多因素Cox回歸發現，IHD（HR 1.04; 95%CI 1.01~1.07)、HF（HR 1.81; 95%CI 1.75~1.87）、AF（HR 1.07; 95% CI 1.04~1.10）、腦血管疾病（HR 2.10; 95%CI 2.03~2.17）和PVD（HR 1.39; 95% CI 1.32~1.47）與哮喘患者死亡存在相關性；如表3和圖2所示。

表3：心血管疾病對各呼吸疾病死亡影響的多因素Cox回歸

圖2：心血管疾病對哮喘全因死亡率的影響

儘管哮喘患者的IHD患病率較高，但他們接受PCI（OR 0.75; 95%CI 0.70~0.82）或CABG（OR 0.60; 95%CI 0.53~0.67）進行冠脈重建的可能性更低，而冠脈重建與死亡率降低存在相關性（PCI HR 0.41; 95%CI 0.37~0.47；CABG HR 0.57; 95%CI 0.50~0.65）。

間質性肺疾病

ILD患者未調整的2型糖尿病、IHD、HF和AF患病率在基線時高於對照組，肺炎和肺癌的患病率也較高，如表1所示。

多因素分析發現，ILD與IHD（OR 1.57; 95%CI 1.37~1.81）和HF（OR 2.23; 95% CI 1.88~2.66）存在相關性；與AF（OR 1.10; 95%CI 0.93~1.30）和PVD（OR 1.09; 95% CI 0.78~1.52）不存在相關性；ILD與腦血管疾病的發病率較低存在相關性（OR 0.61; 95%CI 0.47~0.78）；如表2所示。

在隨訪期內，1,149例（69.1%）ILD患者死亡，與之匹配的對照組死亡2,737例（32.9%），兩組的死亡率存在顯著差異（p<0.001）。

多因素Cox回歸發現，IHD（HR 1.10; 95%CI1.02~1.19）、HF（HR 1.59; 95%CI 1.45~1.74）、腦血管疾病（HR 1.89; 95%CI 1.70~2.09）、PVD（HR 1.27; 95%CI 1.07~1.50）與ILD患者死亡存在相關性；如表3和圖3所示。

圖3：心血管疾病對ILD全因死亡率的影響

儘管ILD患者的IHD患病率較高，但他們接受PCI（OR 0.42; 95%CI 0.25~0.71）或CABG（OR 0.47; 95%CI 0.25~0.87）進行冠脈重建的可能性更低，而冠脈重建與死亡率降低存在相關性（PCI HR 0.43; 95%CI 0.28~0.66；CABG HR 0.43; 95%CI 0.26~0.70）。

結論

COPD、哮喘和ILD與心血管疾病的發生存在相關性；此外，心血管疾病也與肺病患者的全因死亡率存在相關性。儘管如此，COPD、哮喘和ILD患者接受冠脈重建的可能性卻比沒有這些疾病的患者要低。

圖. 心血管疾病與COPD、哮喘和間質肺疾病的相關性

機制

研究人員提出了多種機制來解釋肺病與IHD（缺血性心臟病）之間的聯繫。

亞臨床動脈粥樣硬化在COPD發病早期就可觀察到，並與全身的炎症循環標誌物增加有關。

無心血管疾病的COPD患者內皮依賴性和非依賴性血管舒張功能受損，其嚴重程度與全身炎症有關。

有學者用F-脫氧葡萄糖正電子發射斷層顯像，顯示哮喘患者動脈炎症增加，調整傳統心血管疾病風險因素後仍然顯著，這與氣流阻塞的嚴重程度有關。

血漿纖維蛋白原在COPD患者中長期升高，在急性加重期進一步升高，哮喘與血小板活化及纖溶抑製有關，ILD可觀察到凝血級聯活化。

參考文獻

J Am Coll Cardiol. 2019 Feb 27. pii: S0735-1097(19)30457-7. doi: 10.1016/j.jacc.2018.11.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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