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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劍:尋找金融供給側改革中的藍海

  文/新浪財經意見領袖專欄(微信公眾號kopleader)專欄作家 王劍

  金融供給側改革既是2019年的政策主線,也是指導銀行航向的明燈。在新的經濟和政策形勢下,銀行必須擯棄前期利用監管套利等手段快速上杠杆、上規模的思路,而要真正回歸本源、回歸實體。

  2016年下半年啟動的金融去杠杆和嚴監管,遏製了部分監管套利行為和行業亂象,銀行相關業務收縮。這一過程中,銀行業出現了和其他工業部門的供給側改革非常類似的現象,行業集中度提升,而過度依賴同業和理財業務的中小銀行市場份額減小。

  除此之外,另一波戰略眼光長遠且定力較強的中小微銀行卻正在崛起,它們以特定客群為核心,精耕細作,以優質的產品與服務,全心全意圍繞客戶需求提供綜合金融服務,積累了優質的客戶基礎。

  01

  金融業供給側改革開啟,銀行業大分化

  在過去的幾年時間內,銀行業整體景氣度是向下的。首先是經過了2012-2016年的不良資產周期,銀行承受了前期過度擴張和經濟結構調整的部分成本。隨著2014年底開始貨幣趨於寬鬆,資產收益率下行,淨息差整體也大幅下行。2016年下半年啟動的金融去杠杆和嚴監管,也遏製了部分監管套利行為和行業亂象,使部分業務收縮。因此,全行業整體上表現為盈利增速、ROE等指標顯著回落,大部分業內機構感受到了巨大的經營壓力。

  這一過程中,銀行業出現了一個和其他工業部門的供給側改革非常類似的現象,即行業集中度提升。從多項財務數據上可以觀察到這一現象。

  從盈利增速上看,2014年以來各類銀行盈利增速均在下行,這是經濟結構調整期的正常現象。但是,從銀行各類別來看,五大行(由於數據來源問題,本文的大行的範疇時有變化,比如四大、五大、六大等,會分別在相應部分中注明)的盈利增速在2016年率先見底,並緩慢回升,但股份行則遲至2017年底2018年初才見底回升,而城商行則雖然中間有一兩個季度增速有所企穩,但整體上看是一路走低的,至今未看到回升。

  從淨息差上看,因2014年寬鬆導致淨息差下行後,五大行的淨息差自2017年以來見底回升,反而受益於去杠杆和嚴監管。股份行、城商行的回升勢頭則明顯弱於五大行(2018年1季度淨息差下降是會計準則調整原因),直到2018年中期貨幣寬鬆之後,同業負債成本下降,其淨息差升幅才有擴大。

  再看資產質量,五大行相對優勢更為明顯。2012-2016年全行業經歷了一輪嚴重的不良資產周期,不良貸款主要來源,是前期“四兆”刺激時過度投放的信貸,在後來的經濟增速下行與結構調整期中開始暴露風險。從2016年初開始,五大行不良率即見頂回落,而後隨著存量不良貸款的不斷處置,不良率持續下降,歷史不良資產包袱逐漸減輕。但股份行則遲至2017年三季度才見到不良率的階段性頂點,開始走穩,也沒見到持續性回落。城商行、農村金融機構的不良率則近幾年依然上升,甚至在2018年開始升速加快(其中也有監管部門要求加快暴露、處置存量不良資產的政策原因)。

  因此,上述幾項重點指標顯示,在近幾年去杠杆、嚴監管的背景下,中小銀行的一些同業業務、資管業務等創新業務受到監管遏製,開始調整收縮。而大銀行由於本身創新業務相對較少,存貸款業務佔比高,受監管政策影響小,因此在近幾年對中小銀行形成相對優勢。所以,在2016年左右,前期歷史問題逐漸出清後,大銀行經營情況開始回暖,淨息差、資產質量、盈利水準都有所企穩甚至回升。雖然當時政策當局並未正式提出金融業供給側改革這一概念,但這一進程確確實實體現為一種供給側改革。

  02

  分化根源——去杠杆去的是理財、同業業務

  那麽,大銀行在這一過程,是以何手段保持了相對優勢呢?

  我們此前所經歷的去杠杆、嚴監管,主要針對的是過去幾年同業業務、理財業務高速增長。當然,並不是說這些業務必定有天然“原罪”,而是因為,監管當局所不滿的監管套利、資金空轉、業務亂象等行為(銀保監會將其比喻為“有照駕駛”但屬於“違規駕駛”),大多隱藏在這些業務板塊中。傳統存貸款業務板塊中也有不少違規行為,但總體上要比同業業務、理財業務要好一些。因此,監管當局治理監管套利、資金空轉、業務亂象,在形式上會體現為治理同業業務、理財業務等。

  通過監管當局查獲、取締,理財、同業存量業務逐漸壓降。對於中小銀行,杠杆水準、資產規模增速、盈利等各方面的壓力都隨之而來,由這些業務帶來的存款也隨之下降。最終,體現為中小銀行不佳的經營業績。而大型銀行,由於本身同業業務、理財業務佔比小,受監管措施影響小,因此在去杠杆、嚴監管的年份反而取得了相對行業的超額業績表現。因此,在去杠杆、嚴監管的背景下,行業內部出現大小銀行的分化。

  以2017年年末數據(樣本包括329家披露年報的中資銀行,不含新設的民營銀行)為例,可以清晰地發現,股份行、城商行的同業業務、理財業務佔比較高。大銀行(六大行)也有這些業務,但佔比會低一些。比如,不同類別銀行的資產結構中,股份行、城商行的“應收款項投資”比例是最高的,這是同業投資、表內非標投資的主要科目。

  再看負債結構,同樣是股份行、城商行擁有最高的同業負債的佔比。這些銀行通過大量吸收同業負債,主動加杠杆,然後將資金運用於同業投資、表內非標投資等,從而實現擴大盈利的目的。

  通過表內同業業務加杠杆可能還“不過癮”,股份行、城商行還通過表外理財業務,進一步加杠杆。尤其是部分股份行,其表外理財規模佔到表內總資產的20%以上。而眾所周知的是,這些表外理財業務的最終資產風險依然是由銀行承擔,實質上是“在體外又開了一家銀行”,並不是真正意義的表外業務。

  可見,同業業務、理財業務是中小銀行彎道超車、額外加杠杆、獲取更高盈利的主要手段。而這中間所用到的很多所謂的金融創新,本質上是監管規避或監管套利。

  為維護整個銀行業穩健經營,監管當局給銀行設定了多項監管指標,涉及資本、風險、流動性等方方面面,以下以最重要的資本管理為例。資本管理是銀行經營最基本的風險管理手段,也是其杠杆控制手段,資本充足率維持在規定標準之上,也就意味著銀行的整體杠杆率不會超過合理水準。但是,在過去幾年的業務狂飆中,部分中小銀行為了實現快速趕超,獲取更高回報,有巨大的動機去繞開監管要求,額外加杠杆,以博取更高回報。

  具體的,比如早年最初的監管套利行為,是把信貸投放包裝成同業投資,從而降低了資本佔用(同時還能節省信貸額度,美化不良率等指標),借此擴大風險資產投放。2014年,同業業務監管從嚴後,同業投資被要求按實際投向計提資本,因此通過表內同業投資來節省資本的方式難以為繼(但現實中依然屢禁不絕)。後來,中小銀行普遍通過表外理財額外加杠杆,通過表外理財投非標的方式,向這些企業實現資產投放。但表外理財名義上由客戶自擔風險,因此不作為自有資產計提資本,大幅節省了資本佔用,擴大風險資產投放。但事實上,心照不宣的是,大部分表外理財均由銀行提供剛性兌付,資產風險不會讓客戶承擔,依然由銀行承擔,因此理應比照表內資產計提資本。當然,現實中,具體操作手段五花八門,但萬變不離其宗,本質上均是規避資本監管,實現額外加杠杆。除資本監管外,其他監管指標上也有類似的行為。

  通過以上種種方式,很多中小銀行實現了規模高速擴張。而且,這些業務還能起到其他重要功能。比如,某些存款基礎薄弱的中小銀行,在通過表內外的非標向企業投放資金時,還會要求其回存本行,從而實現了存款增長。但這種存款增長並非來自扎實的客戶基礎,而是通過某種業務變相留存,存款並不穩定。

  高速擴張結束於2016年,這年,去杠杆、嚴監管正式推進。

  03

  業績背後的基本功——客戶基礎是本源

  那些受監管影響較大的中小銀行,在那些所謂的創新業務被監管乾預之後,為何所剩的本源業務——主要是指偏傳統的存貸款業務和中間業務——仍然表現不佳?

  當所謂的創新業務被遏製住時,真正決定一家銀行優劣的,是該行掌握的對公對私的基本账戶,也就是客戶基礎的質量優劣。而優質的客戶基礎只能來自於長年累月的默默耕耘,沒有捷徑(偶爾會有現象級的拳頭產品的逆襲,但很難複製)。

  分析傳統專業,我們必須先理解其根本邏輯。我們一般把銀行業“回歸本源”理解為“回歸存貸款”,但從本源而言,“存貸匯”三者,“匯”才是“最本源”的本源。因為,銀行首先要提供優質的各種基本服務,包括結算、匯兌、理財等各種,統稱為“匯”,乃至很多可能未必屬於金融服務範疇的其他服務(比如為附近社區居民提供的一些生活服務),以此來粘住客戶,最終獲取了客戶的“基本账戶”,即日常資金收付最為活躍的账戶。擁有了客戶的基本账戶或有效账戶之後,這個客戶才算成為了本行的“基礎客戶”,而全部基礎客戶的總和,又被稱為一家銀行的“客戶基礎”。我們一直強調,客戶基礎是銀行的生命線。

  隨之,基本账戶開始發揮其強大的威力。有了基本账戶之後,就會留下相對穩定的存款,因此,必須明確,是“匯”衍生了“存”。同時,由於銀行在服務客戶的過程中,緊密跟蹤了該客戶的信息,對該客戶情況了如指掌,成為了投放貸款的主要決策依據,因此,“貸”同樣衍生於“匯”。因此,“存貸匯”應改寫為“匯存貸”,而匯——包括為客戶提供的各種日常服務——是絕對的本源。

  而部分創新業務與客戶基礎的關係弱一些,因此一些客戶基礎比較弱的銀行,也能夠一度通過創新業務來彎道超車。創新業務作為錦上添花當然是好事,為客戶提供更豐富的產品與服務,但如果忽視了基礎客戶,醉心於利用創新業務“賺快錢”,便是舍本逐末,脫離本源了,最終很難持續。

  為此,我們先來觀察存款的競爭情況,尤其是活期存款,它是最能反映客戶基礎質量的業務。首先觀察部門存款和部門活期存款的七大行(六大外加國開行)市佔率。大銀行由於歷史原因,擁有最大的市場份額,但在過去很長一段時期內,大其份額不斷被中小銀行侵蝕。但從2017年初開始,其部門存款、部門活期存款的市佔率開始見底回升,而後維持穩定(仍有季節性波動,年末時中小銀行拚搶存款比較激烈)。

  究其原因,主要還是前文提及的,中小銀行由於客戶基礎薄弱,過去通過同業業務、理財業務及其他產品組織存款,搶佔了一定的份額。但是,隨著監管推進,很多做法被取締,因此不再大幅侵蝕大銀行的市場份額。

  這一現象在個人存款、個人活期存款這邊就不明顯,大銀行的市場份額仍在持續下降,體現出在零售業務領域,業務亂象整體情況要輕一些。

  這些數據背後,反映的是存款業務的分化,歸根結底是客戶基礎的高下之分。很遺憾,監管部門、各銀行從未披露各銀行基本账戶的數據情況。在整個體量龐大的銀行業內部,有些銀行由於先天稟賦的原因,天然擁有優質的客戶基礎,主要是開辦歷史悠久的大型銀行和城商行、農商行(從其前身開始便積累了客戶);有些銀行則通過後天的長期耕耘,積累了很好的客戶基礎;當然也有一些銀行,尤其是一些新開辦的銀行,由於積累時間不夠,或者由於未將重心放到客戶基礎的積累上,而是全力開辦其他創新業務,因此客戶基礎比較薄弱。一旦創新業務受各種因素製約受限,客戶基礎薄弱的問題便開始體現為業務的掣肘。

  部分戰略眼光長遠且定力較強的銀行,選取了某些客群作為自身的戰略定位之後,便堅定不移,長期恪守,精耕細作,以優質的產品與服務,全心全意圍繞客戶需求提供綜合金融服務。比如,有些以個人客戶為定位,發展零售業務,有些以小微企業為定位,做深做精小微信貸。雖然在某些時段可能表現為規模或盈利增速並不顯眼,但長期來看,積累了優質的客戶基礎,並在目標客群內建立了良好的口碑和品牌,最終這些穩定的客群回報以穩定的銀行盈利。

  因此,如果從這一角度而言,前文的結論會稍作修正。雖然從數據表面上體現為大銀行相對優勢,中小銀行相對劣勢,但若結合根源來看,這並非是簡單規模大小的劃分,而是這些銀行有沒有專注存貸款業務和基礎客戶服務本源。凡是能夠切實堅守這一本源的,即使是小銀行,也能取得很好的回報。我們確實也發現了一些中小銀行,由於長期堅持耕耘實體,客戶基礎良好,也同樣能夠取得優異的經營成績。如果脫離了本源,醉心於所謂的創新業務的,忽視了客戶基礎的積累,則可能承壓。當然,現實中,並不存在這兩類銀行的涇渭之分,而是各家銀行堅守本源的程度高低問題。

  這似乎應驗了一句老生常談的話:在最好的歲月裡(銀行的黃金十年),走最容易走的路(賺最容易賺的錢),最後無路可走。

  04

  金融供給側改革:尋找藍海

  目前,在中央高層推動下,金融供給側改革大幕正式開啟,後續還會有很多具體的改革措施要陸續頒布。雖然金融供給側改革尚無正式綱領性文件下發,但從人行、銀保監會等有關部門的表述來看,我們基本能把握這一改革的精神和使命。此次重點提出的金融供給側改革,是推動結構優化調整的重要舉措。改革的根本邏輯,無非是“增加有效供給,縮減無效供給”。

  所謂有效供給,必然是能夠滿足實體經濟客戶迫切需求的服務。金融業供給側改革最為明確的一點是,金融業提供的金融產品與服務,最終要切實服務於實體經濟的發展。那麽,和其他任何產業一樣,這些產品與服務也要符合實體經濟的需求。但實體經濟是隨著時代發展變化的,它們對金融服務的需求也在不斷升級。比如,現階段非常突出的一個核心矛盾,就是實體經濟中的一個特殊群體——小微企業和民營企業——的金融服務需求未得到有效滿足。而小微企業和民營企業是吸納一國就業的主要領域,因此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甚至可以認為是事關國計民生的大事。目前,至少在這一領域,金融服務供給是不足的。

  但同時,我國的金融服務供給總量又是巨大的,這體現在M2/GDP、金融業增加值/GDP等很多指標上。比如,2018年,我國金融業增加值/GDP達到7.68%,對比全球主要的大型經濟體,都顯得偏高。

  所以,我國的金融服務業,供給巨大,但結構失衡,至少對小微企業和民營企業薄弱領域有效供給不足,其他股權融資等領域也顯得不足,而大量的同質化供給則擁擠在國企、地方政府等領域。當然,也並不是說國企、地方政府等領域的金融服務全是無效的(那些金融資源投入當然也是必需的),而是說對私人部門、國有部門兩大領域的供給,是存在結構失衡的,有必要進行優化調整。

  所以,結合上述供給總量巨大卻結構失衡的現狀,再對比前文關於銀行業是不是堅守本源的探討,大致能夠判斷,至少在銀行業,大方向肯定是驅動銀行回到耕耘基礎客戶的路子上來,真正針對客戶的實際需求提供服務,並以此來獲取合理回報。而對於脫離本源,過度發展的所謂創新業務,未來面臨繼續壓縮的結局,這一點,與前期的金融去杠杆是一脈相承的。金融去杠杆是金融供給側改革的一方面,主要是“縮減無效供給”的一方面。而金融供給側改革則更準確地概括了全貌,同時也強調“增加有效供給”,是金融去杠杆政策的升華。

  05

  中小微銀行崛起

  那麽如何“增加有效供給”呢?目前私人部門(即小微企業和民營企業)的金融服務供給不足,政策也試圖推動大大小小的銀行們去參與,並頒布了很多措施,比如指導銀行增加小微信貸投放,以及控制投放的利率。顯然,對此,某些銀行是有抵觸心理的,原因可能是它們政治站位不夠或認識不到位,也可能是確實專業技能不足。但是,我們也不得不承認,由於銀行業務存在規模經濟、範圍經濟效應,大型銀行去做小微業務確實不是效益最大化的,有悖市場化原則 。它們可以“講政治”去承做一些,但終非商業性可持續。而同時,我們在實踐中又發現,很多中小銀行甚至微型銀行,卻在小微業務領域大放異彩,探索出了很多種極具特色、行之有效的小微信貸方法,不但有效服務了小微企業,小微企業真正有了獲得感,又控制住了風險,自身也獲取了相當不錯的業績回報,實現了多方共贏。

  從公開披露的財務數據上看,我們也發現,盈利能力(以ROE、ROA計。2017年數據)排名靠前的,大部分都是這種專業從事小微信貸業務的中小微銀行。

  足可見,小微業務不但可做,而且可以做到支持實體和自身回報的兼顧。但是,這些中小微銀行所采取的業務手段和技術,大部分是利用了自身下沉到基層社區或村落,緊緊貼近服務的客群,以此來破解信息不對稱難題,中間動用大量的人工,並結合現代信息技術,即傳統“人海戰術”與現代信息技術相結合。此外,也有幾家新興的互聯網銀行,純粹基於信息技術和大數據開展小微業務,收效也很好,但案例還太少,可能受製於大數據覆蓋的邊界。在可預見未來內,我們很難相信大型銀行能夠在小微信貸領域有重大技術突破,尤其是使用人工這一方面,大銀行幾乎不可能複製。大銀行可積極引入信息技術,但截至目前,我們也未發現它們可以做到像互聯網銀行那樣,完完全全以信息技術替代人工。

  因此,在新的技術取得突破前,鼓勵中小微銀行、互聯網銀行加大力度參與小微業務,可能是最為現實可行的方法。在未來的金融供給側改革推進過程中建議監管部門“因材施策”,加大對小微業務優質銀行的政策支持力度,在它們開設網點、流動性支持、資本補充、信貸額度、定向貨幣政策工具等方面給予全面傾斜,以便鼓勵它們以更大積極性去投身中小微業務。而對於中小微銀行和其他有志於此的銀行來說,小微業務競爭尚不激烈,市場空間廣闊,依然是一片值得深耕的藍海。

  06

  從銀行業分化到估值分化

  最後,上述這些由金融供給側改革帶來的行業變化,反映到A股銀行股,將構成利好,並驅動估值回升。銀行股估值自2010年開始持續回落,根本原因是經濟增速下行和經濟結構調整,銀行業景氣度下行,很多原先投放的資產暴露了較多風險。至2014年中期左右,行業估值形成了歷史底部,行業PB大約在0.9倍左右,並一度低於0.85倍。後來雖然中間也有牛市,但每次都是很快回落至0.9倍附近,在2018年底甚至創出新低,全行業PB達到0.8倍左右。

  雖然目前行業估值和前幾年非常相近,依然是在0.9倍上下低徊,但行業內部的分化卻大幅擴大,準確反映了經營管理的基本面。比如,近幾年中,監管措施對個股估值影響較大,前文提到的那些所謂創新業務較多、客戶基礎較弱的銀行,估值明顯過低,甚至前不久還創出新低。而客戶基礎良好、存貸款業務扎實的銀行,伴隨著優異的經營業績,估值一路上行,屢創近年新高。而且,在中小微業務扎實的銀行股上,這一現象更為明顯。可見,市場投資者也已一定程度上認識到了這種行業分化背後的根源,並在定價上給予反映。

  因此,金融供給側改革既是2019年的政策主線,也是指導銀行航向的明燈。在新的經濟和政策形勢下,銀行必須擯棄前期利用監管套利等手段快速上杠杆、上規模的思路,而要真正回歸本源、回歸實體,深入田間地頭,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積累基礎客戶,圍繞客戶需求去開發產品與服務,並以此來獲取客戶的存款和貸款。只有這樣的發展思路,才能真正在支持實體的同時,得到豐厚回報,同時還能獲得市場認可,最終體現為更高的股票估值。

  (本文作者介紹:中國人民大學金融學碩士,CFA持牌人,曾供職於浙商證券、光大證券研究所,擔任金融行業分析師,2018年加盟國信證券,任金融業首席分析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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