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奇獸志中動物背後的秘密含義

利維坦按：文中黃鼬騎在雞蛇身上的圖畫不禁讓人聯想到2015年有人拍到的一張神奇照片，畫面中，一隻鼬鼠居然騎在啄木鳥的背上，驚慌的啄木鳥拚命想擺脫這隻鼬鼠，飛了半天才甩掉了這家夥：

圖源：Martin Le-May

《阿什莫爾動物寓言集》中對100多種動物進行了詳細的寓言性描繪。書中共有大約130張插圖，其中有6張是整頁插圖，其余都分布在書中的100頁中。不過，以今天人們的眼光來看，中世紀很多手抄本中的動物形象實在是太過詭異，比如下面的這兩幅獅子圖：

藝術史學家查爾斯?卡特勒（Charles Cuttler）認為，儘管現實世界的獅子大多棲息在非洲和亞洲，但歐洲有許多關於它們存在或繁殖的記載，早在西元1100年，羅馬教皇就在羅馬養過獅子。十三世紀的佛羅倫薩曾擁有獅子，十五世紀的根特宮殿也養過一群獅子，荷蘭伯爵也在1344年後的某個時間在宮廷建造過一棟獅舍，所以歐洲藝術家要獲得有關獅子的資料其實沒有那麽困難。也有其他學者推測，中世紀獅子之所以被畫得如此不像真正的獅子，很可能是因為藝術家參考了古老的動物寓言集，在風格方面受到了原本已經變形的形象影響。

這種“變形”，在《超自然變形動物圖鑒》中也有很多，隻不過，依照作者讓-巴普蒂斯特·德·帕納菲厄的構思，這些生物更加奇幻、更加天馬行空：

（文末有福利）

文/Anika Burgess

譯/大藥

校對/安德烈

原文/www.atlasobscura.com/articles/medieval-bestiary-allegories

本文基於創作共同協定（BY-NC），由大藥在利維坦發布

“對啟示錄之龍的崇拜”（The Adoration of the Dragon of the Apocalypse），《新約》，評注版，索爾茲伯裡，23頁，約1250年。所有圖片源自：《中世紀動物寓言大百科》（The Grand Medieval Bestiary），阿布維勒出版社，2018

牛津大學的博德利圖書館（Bodleian Library）有著數目龐大的中世紀藏書，被稱為《阿什莫爾動物寓言集》（The Ashmole Bestiary）的手抄本就在其中。《阿什莫爾動物寓言集》相當充分地展示了歐洲中世紀最流行文本種類之一：這本書全部關於野獸，描述了各種動物——既有真實的，也有想象的——以及這些動物在當時基督教信仰體系下的含義。

其中一幅插畫裡（上圖），狐狸為吸引鳥兒的注意故意裝死；一旦鳥兒們進入範圍，它就一躍而起，把鳥吞掉。另一幅畫中，一只花豹攻擊了它唯一的敵手——龍。還有一幅圖畫的是獅子將生命吐給它在三天大就夭折的幼崽。這些不僅僅是繪畫，它們也是基督教教義的象徵。最新版的《中世紀動物寓言大百科》（The Grand Medieval Bestiary）是本620頁的龐然巨著，事無巨細地詳述了中世紀的生物——書中闡述道，狐狸常常以背德者的形象出現，而它誘捕鳥兒的方式和魔鬼誘騙罪人的方式一模一樣。豹子則是基督的象徵，而那條大蛇，也就是龍，則是魔鬼。而我們也許能猜的到，使幼崽還陽的獅子和復活有關。

一只花豹攻擊了它唯一的敵手——龍（這隻龍實在是太小了，而且只有兩隻足）。

獅子將生命吐給它在三天大就夭折的幼崽（這獅子實在是太不像獅子了……）。

一只和雞蛇（Basilisk，在希臘和歐洲的傳說裡，是所有蛇類之王，並且能以眼神致人於死地）搏鬥的黃鼬，《次系動物寓言》（Bestiary of the Second Family），又稱《阿什莫爾動物寓言集》，79頁，彼得博羅·阿比（Peterborough Abbey）或坎特伯雷·阿比（Canterbury Abbey）作於1200-1210年間。圖片來自：博德利圖書館（Bodleian Library），MS Ashmore1511

《自然史》中描繪的各種神奇生物。圖源：wikipedia

中世紀動物寓言的藍本淵源已久，遠在中世紀之前。希臘文書籍《自然史》（Physiologus）寫作於二至四世紀間的亞歷山大港。書中把某些動物與基督教的教義和典故聯繫到了一起。七世紀時，聖依西多祿（Isidore of Seville）完成了他二十卷的《詞源》（Etymologiae）。這本博物巨著涵蓋了許多主題，包括從數學到農業到裝飾品。書的十二卷與動物相關，但是並沒有從動物身上引申出什麽基督教的道理。但是，書中重點提到動物名稱的來源與其性格特徵之間產生的關聯。

聖依西多祿《詞源》中出現的動物和人物。圖源：gallica.fr

到了12-13世紀，動物寓言已經在英格蘭相當流行了，業內普遍認為《阿什莫爾動物寓言集》就是在這段時間寫成的。動物寓言能吸引廣大的閱聽人，因為即便是不識字的人也能明白插畫背後的故事。

“尤利西斯和塞壬”（Ulysses andthe Sirens），《特洛伊記》（Le Roman de Troie），巴黎，1341年。圖片來自法國國家圖書館（BIBLIOTH?QUE NATIONALE DE FRANCE），巴黎，MS FR.

除了動物寓言，動物也在別的文體中出現。它們也是各種手抄本頁邊劄記塗鴉和插畫中的常客（這些插畫也不是中世紀手抄本的唯一裝飾物。有些文本的羊皮紙上有著精美的刺繡補丁，紙本身就是由動物皮製成的）。動物形象也常常出現在藝術品，紡織品，紋章和珠寶中，並且延續了它們一直以來被賦予的內涵和象徵。

《中世紀動物寓言大百科》指出：“無論它們是忠實的仆人還是親切的夥伴，風趣童話或者軼事的主角，象徵著危險和邪惡的野生動物，異域的奇怪生物，不管是真實的還是想象的，它們在這些書頁上的位置與他們在那個時代的生活和文化中被賜予的位置一樣重要。"

Atlas Obscura網在此選刊了一些摘自這本書的動物寓言畫。

“亞歷山大大帝被獅鷲帶至高空”（Alexander the Great Borne Aloft by Griffins），《亞歷山大的功績與事實》（Livre des Conquestes et Faits d’Alexandre），法國，15世紀中期。圖片來自：巴黎城市藝術館（MUS?E DU PETIT-PALAIS）, 巴黎, MS L. DUT. 456

“鴕鳥用角蝰血救雛鳥”（An Ostrich Saving Its Young with the Blood of an Asp），《人類救贖之鏡》（Miroir de l’Humaine Salvation），法國，15世紀。圖片來自：孔代博物館（MUS?E COND?），尚蒂伊，MS 139

“野生動物群，包括長頸鹿”（Wild Fauna, Including a Giraffe），《費德裡克二世的西西裡記事詩》（Verses on Events from the History of Sicily in the Time of Frederick II），頁3，約1330-40年。圖片來自：大英圖書館，倫敦，MS ADD. 28841

“惡魔騎在利維坦上”（Leviathan Ridden by the Devil），《花之書》（Liber Floridus），47頁，1460年。圖片來自：荷蘭皇家圖書館（Koninklijke Bibliotheek），海牙，MS72

“克羅那可島上的巨型蝸牛”（The Giant Snails of the Island of Calonak），《自然歷史的秘密》（Les Secrets de l’Histoire Naturelle），4v頁，約1428年。圖片來自：法國國家圖書館，巴黎，MS FR. 1379

“墨丘利、阿耳戈斯和他的公雞，白眼巨人警惕的象徵”（Mercury and Argus with His Cockerel, a Symbol of the Giant’s Vigilance），《愛情之書》（Livre des échecs amoureux），法國，1496-98年。圖片來自：法國國家圖書館，巴黎，MS FR. 143

一個人在島上生火，殊不知這個島是巨型海怪的背部。圖源：大英圖書館, Harley MS 4751,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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