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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宇澄:《繁花》被評為網文精品 我很意外

1998年,《第一次的親密接觸》的誕生,開啟了網絡文學的紀元,到今年,中國網絡文學的發展已有整整20年。

在此背景下,9月14日—16日,第二屆中國網絡文學+大會在北京亦莊召開了。

經歷了20年的發展,中國網絡文學的市場龐大和日臻成熟是不爭的事實。青閱讀在第二屆中國網絡文學+大會期間,直感本次網絡文學+大會較以往最大的變化,便是傳統文學與網絡文學以前所未有的熱情敞開心扉擁抱彼此。

金宇澄:《繁花》被評為網文精品 很意外

《2017年中國網絡文學發展報告》中,《繁花》被放在了“反映時代的經典力作”一頁。這已經不是作家金宇澄的《繁花》第一次以網絡文學作品身份受到殊榮。

今年3月,由中國作協網絡文學委員會、上海市新聞出版局、上海市作家協會、閱文集團聯合推選的“中國網絡文學20年20部優秀作品”公布結果,這部純文學作品也在其中。這樣的結果經常讓傳統文學界和網絡文學界兩邊都感到吃驚,一面是網絡文學作家不太了解這部書寫上海市井生活的作品,一面是金宇澄也覺得“很意外”。

而這部作品被稱為“網絡文學”也不是沒有道理,這本書最初的形式確實是一個網絡連載的帖子。2011年,老金用了個網名“獨上閣樓”,在“弄堂網”開帖《獨上閣樓,最好是夜裡》,當年這裡曾是一片講滬語的小天地,匯聚了各路上海人,“獨上閣樓”每天連載,用“日更”把這個故事寫到了尾聲。“可能他們網文作者一天更新一萬字,我每天更新三千,後期我是興起了,我一天有更新六千字的紀錄。他們每天有多少萬讀者,每天我也大概有一百到幾百讀者。”

面對各種評選將《繁花》納入網絡文學範疇,老金說,“從嚴格意義上說,網絡文學的‘網’和我的‘網’,肯定是兩回事。”在金宇澄看來,《繁花》所在的網,是滬語和上海話的網,而網絡文學的網,恐怕是類型文學的世界。不過老金比較寬容,“總的來說,只要是網上發表,不管專業小說網站還是市民網站,都屬於網絡文學吧。”

談及網絡寫作和傳統文學的寫作差別,金宇澄用冷和熱來形容:“在網絡上寫作,你每天都要為讀者著想,因為你寫了以後貼上去就公開了,進程往哪裡都要考慮。一開始我也不習慣,這有點像民國時代的報刊連載。寫作中,如果讀者沒有回應我會警覺 。某種意義上,小說在草稿狀態就已經公開化了,以前是‘冷寫作’——在家裡冷靜寫作,這是‘熱寫作’。”而這種類似連載的寫法,讓金宇澄感覺是可以刺激作者超常發揮的,“我記得寫《繁花》到中期,我天天只為這部小說而活。”

在金宇澄的觀察裡,純文學圈還是對網絡寫作有不屑的,這種不屑甚至發生在年輕的純文學作者身上。他有次對一位青年作者說,自己如果也是青年人,肯定會去研究網絡寫作為何能吸引這麽多的讀者的問題,“80後年輕人說,金老師,我乾嗎要學他們啊?我寫到現在也是不容易的。”金宇澄覺得,圈內的寫作,也就是——純文學和網絡文學——我們和他們,明顯是對立的,也就是通俗與非通俗的區別吧。應該說“網絡文學也有很多值得純文學作家學習的東西”。金宇澄曾經參加一個網絡作者的討論會,發現了部分網文作者研究古代服飾細節極為深入,這種案頭的功夫,“非常值得純文學作者學習”。

“網絡文學也只是個開始,路很長,在哪裡出發不要緊,關鍵是能留下多少?”在金宇澄看來,真正的文學是需要時間校驗的,“說來說去,網絡文學和純文學是殊途同歸的,哪條路都通羅馬。”

《繁花》

作者: 金宇澄

出版社: 上海文藝出版社

出版年: 2013-3

何常在:網絡文學和傳統文學 沒有壁壘

“其實從我的自身經驗來說,我不覺得網絡文學和傳統文學存在壁壘。”作家何常在說。他是河北省網絡作家協會副主席,網絡代表作《浩蕩》、《命師》、《官神》、《官運》都獲得很好的口碑和很多的讀者。早年他是純文學的寫作者,在傳統文學雜誌和大眾通俗文學雜誌上發表過不少文章,也有作品被出版社結集出版,“但因為自己一直有一個寫長篇的夢,而不管是出版社還是文學雜誌,紙質出版的難度都比較高,因為想更好地表達自己的故事,所以就把故事放到了網上。”

《勝算》

作者: 何常在

出版社: 二十一世紀出版社集團

出版年: 2015-10

談及這兩棲的寫作有什麽差別,何常在說,“雖然敘事上大概有一定區別,但核心是不變的,就是怎樣講好一個好看的故事。在故事裡賦予哲理也好,弘揚勵志的能量也好,其實核心都是用優美、樸實的文字講述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故事。” 在“網絡文學成果轉化”精品生產論壇後,作家何常在告訴青閱讀記者,這也是他創作的密碼。

他的作品《浩蕩》就是刊在網絡上的長篇故事,但主題並非是修仙打怪,他把目光放到了現實的巨集大時代,整部小說是深圳經歷的改革開放40年發展的縮影,他從房地產、金融和互聯網三個和百姓息息相關的行業為切入點,設定了三個代表性的主人公,開始寫作網絡小說,“我之前寫商戰、官場類小說多,接觸了很多企業家,他們不止一次和我聊過這個問題。改革開放40年中有太多人物悲歡命運,偉大時代缺少一部真正記錄它的作品,善於傳播的網絡小說中就更沒有。”在他看來,這是值得寫、值得寫好的時代作品。

說他用傳統作家的格局寫了一部網絡小說不為過,在他看來,這兩者雖然是殊途同歸,但現階段兩個創作群體仍然還是有需要互相促進的部分:“網絡小說適合於拉長篇幅,用更多的情節,一個一個故事地推進,爽文、熱血、打臉,這樣看似很爽,但是看完之後,像可口可樂一樣,只是一個快消品,這也是網絡文學的問題所在,傳統文學作家可以在很短的敘事裡面把一個人物給剖析出來,這是大部分網絡作家不具備的功力。”當然另一邊,在何常在看來,網絡文學作家與讀者的互動以及和讀者的距離,恐怕也是值得傳統文學作者發現的,“讀者是作家的陣地,我們的作品是要影響人的,影響不到人的話,就變成日記了。”

“前幾年,傳統文學圈對網絡文學圈還有挺強烈的偏見,一起開會的時候火藥味還是挺濃的。”何常在說,“過去傳統作家覺得網絡作家奪走了他們的讀者,但我覺得整個歷史的時代不是由某一類作家決定的,而是由人民決定的。人民需要什麽,什麽東西就會應運而生。”近年來隨著網絡文學的發展,網絡文學的經典作品被認可,這樣的情況有了一定的改觀。近幾年,中國作家協會也在建立一套評價體系,對重點網絡文學作品進行扶持,2018年的扶持名單中,《浩蕩》就在其中。類似作品的成功,也恰好說明了,一些願意打磨作品的人正在把目光投向現實題材的創作中,在何常在看來,不論什麽樣的題材,需要作者經驗閱歷的積累和不斷的學習。“網絡文學需要更多作者的成熟,等到我們這批作者更成熟之後,必然會更多一些思索,在歷史、都市題材中,找到更多適合轉化的精品,和向社會輸出正能量。”

采寫| 張知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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