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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精吳昌碩與朋友圈的人精們

▲感受一下來自吳昌碩的王之藐視…

能交天下賢,不難,能用天下士,卻不易。

吳昌碩這輩子活了83個年頭,待機時間長不說,還喜歡走南闖北,一生交際漫天,擁有一個數量龐大、成色繁複的朋友圈。這些繁密交往線索中,有情義、有恩澤,但注定也少不了利益互惠與聲色犬馬。成人世界的濤濤江湖遠不是簡單的“天賦異稟”或“勤奮努力”所能概括,可也不必悲觀地只看見一地雞毛。吳昌碩值得尊敬之處,便在於身處亂世漩渦的初心堅守和財富周旋中的彼此成全,加上高齡相佐,方可在閱盡千帆後成就自己的一世英名。

不然,看看他身邊的那些人,哪個是簡單角色?這些在各自領域振臂一呼均可促發潮湧的大咖們為何願與吳昌碩相知並攜手同行?其中的真諦意趣方可呈現吳昌碩之能吧。

因此,看看吳昌碩身邊的人,或許能更好地看清他。

吳昌碩比顧麟士大21歲,算得上是忘年交,這二人的交往挺有意思。

顧麟士,蘇州人,其祖父是大名鼎鼎的顧文彬,晚清蘇州著名收藏家,家有“過雲樓”,收藏之富甲於吳下。顧麟士承祖業,善畫山水,更以怡園主人的身份創立“怡園畫集”,與當時吳中和海上名家顧沄、金心蘭、吳昌碩、吳穀祥等契友雅聚,頗有雲林清閉遺風,吳昌碩是其中的主要成員,號稱“怡園七子”之一。

吳昌碩原籍浙江安吉,中年到蘇州後有段時間就住在顧麟士家,有吃有喝,客友唱和,日子過的很是舒心。有一次,吳昌碩病了,恰好他的朋友況夔笙到蘇州玩,吳昌碩就@顧麟士:我朋友來玩哦,麻煩好好招待一下哈,謝謝。

《枉顧劄》:“鶴逸六兄親家鑒,今春承枉顧後,弟臥病甚劇,未得握手一談,抱歉無已。茲有臨桂夔笙況先生作姑蘇之遊,欲就鴻達談藝為樂,屬為介紹,祈相見接談為幸。敬頌道安。缶弟頓首。五月廿日。”

實際上,吳昌碩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到蘇州後經常生病,要麽受寒、或者面脹,亦或肝病、腰疼、胳膊疼、心悸、足疾…

《肝腸劄》:“日來肝腸大作,如廿五日稍好,必叩感擾。

《芙蓉帖》:“病後心虛作跳,奈何。”

《扶病劄》:“十三日腰楚可畏。”

《川道劄》:“弟病,面部作脹,悶極悶極。”

《拓本劄》:“連日病臂,病期暈,稍愈容走訪。”

《足疾劄》:“昨枉顧,以足疾未能走畣,悵甚。”

▲拓本劄

▲足疾劄

幸虧顧麟士照顧的十分細致,不僅時時關懷,還不間斷地送錢送物,既解決實際問題,也寬慰著吳昌碩憂愁憤懣的內心。他送的東西也比較雜:菊花、枇杷,甚至是菜。有一次,吳昌碩在顧麟士那吃了東瓜與茄子,覺得味道不錯,於是@顧麟士:能不能再做一份給我吃?我覺得午飯吃最合適了,你覺得呢?不過我建議不要用雞湯,隻用火腿等煨就可以了,這比較適合病人吃,對吧?感謝!

而在另一份私信裡,他更是直接@顧麟士點菜:今天吃茄子,明天吃冬瓜,麻煩嘍。

《佳菊劄》:“佳菊移到,四座皆馨,公之惠,我賒矣。”

《枇杷劄》:“西津先生鑒,承惠枇杷,鮮美勝常,謝謝。”

《昨蒙劄》:“鶴翁鑒,昨蒙偏勞,感謝無既。茲有懇者,昨啖東瓜茄子,頗得佳味,欲求轉飭尊櫥(廚)照造二品,能午飯時吃最好,未知可否?奉去洋乙元,祈轉擲為荷。其間能弗用雞湯,專用火腿等件,更感。因與病人相宜也。”

《今茄劄》:“今茄子,明東瓜亦佳,總總費神也。”

▲枇杷劄

當然,如此直接的交流,一方面確實說明了二人關係異常親密,吳昌碩雖旅居顧家,但不太見外,而顧麟士同樣拿吳昌碩為自己人,不僅有求必應,更處處考慮周全。另一方面,確也證實了吳昌碩與人交往中情商之高,如善用迂回方式拍馬屁。名士冒廣生是兩人共同的朋友,常來找他們玩。吳昌碩就不時在他面前叨叨:顧麟士對我可好了!聽多了,冒廣生也就記住了,寫書時就記下:吳昌碩總是在我面前誇讚顧麟士對他好。

《鶴廬記》記:余來吳門遊顧氏之園屢矣,因得識吾鶴逸(顧麟士),而余友吳子昌碩又時時為余稱道鶴逸不去口。

看,這段位多高!點讚、發表情什麽的太LOW,這種面上誇別人實則提高自己的方式值得留意。

其實在蘇州,吳昌碩在朋友圈中重點關注點讚評論的還有極品金主-吳雲。

吳雲,湖州人,官至蘇州知府。此人工書、印,精鑒好古,收藏富且精,可謂文、藏、權、錢皆有,為藝術家難遇之極品金主。因藏有各種舊拓《蘭亭序》二百多本,故名其室為“二百蘭亭齋”,又先後收得阮元及蘇州曹氏所藏齊侯罍兩件,因言其居曰“兩罍軒”。吳雲還以收藏古璽印著稱,所蓄先秦兩漢以來官私印多得自東南故家,僅從張廷濟後人手中就購得四百鈕,為一大宗。

▲吳雲

吳昌碩在1872年初遊蘇州時就主動去拜訪了他,1880年再到蘇州時,吳昌碩更是吃住到了吳雲府中,此舉不僅得以與吳雲深度交往,還因此看到了他的收藏。吳昌碩在《石交錄》中就明確寫到:因為有機會吃住在吳雲家裡,才能和他建立感情,也才能看到他的收藏,這對我的篆刻書法都有很大幫助。

封翁(吳雲)假館授餐,情意甚摯,因此得縱觀法物,於摹印作篆稍有進境,封翁之惠居多矣。

浙江省博物館藏有26頁的吳雲致吳昌碩信劄,由信文可知早在1874年前吳昌碩已為吳雲刻有“聽楓山館”等多方印,後吳雲又請其為刻“師酉二敦之齋”兩方及“平齋晚號退樓”、“第一江山作郡來”印。另多通信劄內容亦為囑托刻印,吳雲在印作完成前後提出了細致的意見與點評,有以自己輯錄的《兩壘軒彝器圖釋》相贈。

▲吳雲致吳昌碩信劄 浙江省博物館藏

楊峴比吳昌碩大25歲,二人相遇時吳昌碩僅一介窮儒,而楊峴已名滿天下,吳昌碩首先想到的是拜師,但楊峴卻另有打算。

其實,當時吳昌碩是窮,但書印之名已有傳播,楊峴惜才,但覺得若納其為弟子,可能日後很難親近。彼時名士對長幼尊卑看的很重,師徒可是如父子。因此,在吳昌碩向楊峴發出好友申請時,有心深交的楊峴@吳昌碩:你要拜我為師?我覺著不太妥,因為師生關係可能不是很親,那我們結交為兄弟可好?

師生尊而不親,弟兄則尤親矣。

當時,二人都住在蘇州,為方便來往,吳昌碩居然在楊峴家附近租了房子,真的用心良苦。

1888年夏,楊峴70壽誕將至,當時吳昌碩已經到了上海,但得知此事後,特意趕回蘇州。他在自家書桌上鋪開精選的金箋大紅宣紙一張,欲作“壽”屏做賀禮。恰巧,楊峴聽說吳昌碩回來了很開心,打算上門敘舊。見楊峴來了,吳昌碩喜出望外,靈機一動,遞上飽蘸濃墨的筆,請其書“壽”。楊峴沒有推辭,屏息凝神,在紅紙中央書一足足有50公分見方的大壽字,後又在上端寫:…祝文曰:壽久也。《獨斷》曰:老久也,壽也。然則壽即老人之稱耳?竊怪丹青家畫老君扶杖傴僂謂之壽星,其至傴僂扶杖雖壽奚樂哉!《詩》不雲乎,俾爾壽而臧。必精神強固如少年乃始臧矣…

▲楊峴質壽

作為隸書名家,楊峴很有自己的想法,此題記便對傳統意義的“壽”提出了質疑:精神強固、身心安康才是長壽的前提。他熟稔漢碑,用筆明快爽利,墨色亦多變化,在以沉厚為尚的風氣中極具個性特色,這往往被詬病為偏離古意,但他並不以為意,還@過吳昌碩:不必過事高古,惟古書不可不讀,使知宇宙間原有高古文字,這種以古為用的藝術觀與吳昌碩後來“古人為賓我為主”的思想可謂一脈相承。他對吳昌碩的影響還在其浪漫的詩人情性,散落在諸多的詩文往還、書畫題跋之中,貫穿吳昌碩四、五十歲間的藝事探索與人生走向。

▲楊峴致吳昌碩信劄 浙江省博物館藏

朋友圈眾籌,吳昌碩連@吳保初終湊夠全款捐得“候補知縣”。

吳昌碩早年生活一直困頓,如大多數落魄讀書人,曾幻想通過納捐補缺的方式來獲取功名。在捐到“縣丞”後,他希望能加捐“候補知縣”。期間通過朋友圈眾籌的方式,他獲得了大部分資金,還差400兩,怎麽辦?

此時,清末四公子吳保初由北京南下上海拜訪吳昌碩,請其刻印。吳保初是什麽人?其父吳長慶為淮軍名將,官至廣東水師提督,他是名副其實的官二代,家境優渥,資源豐厚。

吳昌碩十分看重這次機會,不僅給吳保初送上篆書《臨石鼓橫披》為見面禮,更是連@吳保初兩次。在第二封信中,吳昌碩明確提出借錢請求:嗨,兄弟,我想再捐個知縣,標價2500兩銀子,我找了關係,可以打個八三折,也就是2000多兩,現在已經搞到了大部分,還差400兩,兄弟可否借我?3年後一定還你。

弟碌碌無可短長,以酸寒尉終身,即亦已矣。乃不自知其酸寒,而人視之者代為酸寒;二三知己竭力慫恿,勸以加捐縣令。蓋弟捐有縣丞,且樂為之助,現集款已至千五百之譜。查縣丞捐升知縣,須實銀二千五百餘兩。刻托徐子靜觀察,由廈門炮台捐上兌, 再打八三折,只須實銀兩千有奇。夙蒙雅愛,當亦以此舉為然。唯是七級浮圖,尚賴大功德為之結頂,可否慨借朱提,數唯四百;計完趙璧,期在三年。

讀完此段,頗感滑稽。明明是自己想納資捐官,卻偏說是知己朋友慫恿成全,明明自己無償還能力,卻許諾三年還錢…真真滿滿套路。

除了國人,朝鮮流亡貴族閔泳翊也在吳昌碩的朋友圈裡。

閔泳翊是朝鮮歷史上著名的閔妃(明成皇后)唯一的侄子,也是閔氏外戚勢力中最具實權的政治人物之一。1895年,閔妃在“乙未事變”中被害,閔泳翊失去最後靠山,此後便長年流亡上海。

▲閔泳翊

不過,雖亡命異鄉,但閔泳翊卻相當有錢。據悉他曾一度壟斷了當時朝鮮紅參輸華的特權,從而獲取大量利潤。此人多金且愛好風雅,又擅長交際,逢周日就在家裡辦聚會。吳昌碩自然不會放過這類才情錢俱備的金主,而當時吳昌碩住在北山西路吉慶裡923號,閔泳翊的家位於北京路瑞康裡766號(今北京東路),從民國初上海地圖看,兩家住址僅隔了條蘇州河,相距不遠,客觀上也為交往創造了便利條件。

更何況,閔泳翊是吳昌碩的篆刻粉絲大V。吳昌碩陸續為他刻名號印三百餘石,數量之巨,令人怎舌,為中韓藝術交流史上個人作品數量之最,那麽也可猜測,閔泳翊給予吳昌碩財力上的支持可不是小數目。

真金白銀付錢的閔泳翊向吳昌碩要印時可一點也不客氣。有時會一次要好幾個:破兩日功為君刻四石,自視不惡,未識足充文房否?乞園丁教我,或與新周同賞,何如?庚子(一九〇〇年)一月,昌碩。

有時自己上門監督吳昌碩刻印:庚子(一九〇〇年)十月朔,中夜苦寒,被酒不寐,蘭丐叩寐扉,督刻此石。燈下破斧,藉遣悶懷。善刀自視頗類鑿。蘭丐捧之陶陶,印丐對之默默,此時此景,惜無山陰行者,其人者為吾兩人一寫真耳。滬上並記。

更厲害的,居然還強迫病中的吳昌碩操刀:病什麽病,起來刻印!園丁強予扶病刻印,苦事也,工拙所不計也,幸明眼人賞之。壬寅(一九〇二年)七月,缶道人。

實際上,二人的交往夾雜著各種複雜情感。一方面,閔泳翊與吳昌碩有買賣關係;另一方面,二人在藝術上惺惺相惜,閔泳翊畫藝不錯,尤擅畫蘭,曾與吳昌碩、高邕合稱為“海隅三丐”;另外,一個懷亡國之痛卻投報無門,一個不滿時局卻體弱多病,同病相憐,惺惺相惜。吳昌碩刻有一方“園丁課蘭”朱文印,邊款即雲:園丁近況,苦鐵知之,為之治石。

閔泳翊逝後秘密發葬,未及告訴吳昌碩,事後得知的吳昌碩因未得見最後一面而放聲大哭。閔泳翊去世四年後,吳昌碩刻有“蘭涯”印一方,為兩人一生友情的最後證物。

大咖經紀人一路捧其至海派領袖,吳昌碩將王震設為星標朋友。

王震,字一亭,湖州人,與吳昌碩算是老鄉,但與吳昌碩的歷經滄桑不同,他出身上海,十幾歲時便已揚名,堪稱上海這座大都市培育出的既有藝術天賦又有商業意識、既有創作能力又有經濟頭腦、既有審美追求又有社會責任的一代英才,集書畫家、實業家、社會活動家、慈善家、中外文化交流使者、宗教名人等多身份於一體,是海上畫壇的中堅人物。

▲吳昌碩(右)與王震(左)

1912年,吳昌碩離開蘇州,正式定居上海。1913年在王震盛邀下搬入北山西路吉慶裡923號,這是一棟新石庫門房,由王震媳婦的娘家人所造,剛造好,吳昌碩就住進去了,那年他正好70歲。

吳昌碩根基未穩時,王震便以大量的訂購給予最有力的經濟支持,並以自身在商界、政界的地位成為吳昌碩藝術盛名遠播的重要推手。吳昌碩79歲時曾為他撰寫了一幅對聯:風波即大道,塵土有至情。表面為他崇拜禪宗所寫,實寄托了二人的塵世至情。

▲任伯年墨竹、王震補繪吳昌碩小像軸私人收藏

雖從未行拜師禮,但王震對吳昌碩始終恭敬地執弟子禮,吳昌碩也完全把他當作自家人,將部分潤資交其保管。他將這筆錢用於投資並回報於吳昌碩。所以,實際上擔當起了吳昌碩“經紀人”的角色。

本色是文人,卻在社會大潮的推搡中成了藝壇大咖。吳昌碩能從顛沛流離的苦逼文青成為泰鬥級人物,除個人努力,圍繞在他身邊的各色人等均承擔不同角色、發揮不同作用。雖善於周旋,但吳昌碩擁有非常穩固的傳統修養根基,並在此中孕育形成了經世處事的價值觀,這跟他幼少庭訓,壯年求學及人生閱歷有密切關係。

▲俞樾

吳昌碩的朋友圈可謂高手如雲:最早在杭州@的俞樾,主掌精舍講席31年,一生興趣廣泛,著作涉及詩、詞、曲、賦乃至小說、傳奇,又精研漢碑,尤擅寫隸書,以沉厚含蓄的風格見稱。吳昌碩在詁經精捨的這段治學經歷,對他於金石學的理解和篆刻書法的探索具有重要影響。其負笈詁經精捨的時間雖不長,卻得以在其後的歲月裡與俞樾時有過從,在問學之餘,也多得老師人脈之助。

▲任伯年

還有任伯年,他曾為吳昌碩作過多幅肖像:《蕪青亭長像》、《饑看天圖》、《棕陰納涼圖》和《酸寒尉圖》等。吳昌碩尤愛《蕉蔭納涼圖》,任伯年去世後他常睹畫思人。1904年,他在畫上寫下一首長詩,感慨自己並不順遂的人生,並以雨打芭蕉的意境傳達了對故人的思念。此作曾被竊,令吳昌碩痛惜不已,1907年被吳昌碩的好友-詞人鄭文焯在上海發現,得以物歸其主。

▲任伯年為吳昌碩作蕉蔭納涼圖軸 浙江省博物館藏

▲諸宗元

以及忘年交諸宗元,此人才逸氣邁,文學素養極高,民國後曾任水利局總裁張謇秘書等職。吳昌碩65歲時與他結識,許為知音。1914年諸宗元為吳昌碩撰寫《缶廬先生小傳》,刊登於《吳昌碩先生花卉畫冊》卷首,是吳昌碩生平第一篇傳記,傳播遠及海外,很多對吳昌碩藝術的評論成為公認定評。

此外,還有同為海上畫壇旗手的虛谷、蒲華,曾為達官顯貴的翁同龢、陳三立、康有為、沈曾植…

▲《吳昌碩與他的“朋友圈”》展覽現場

《吳昌碩與他的“朋友圈”》已在浙江省博物館武林館區正式向公眾開放,將持續至10月17日。展覽匯聚了浙江省博物館及西泠印社社務委員會、湖州市博物館、安吉吳昌碩紀念館、蘇州博物館、常熟博物館及吳昌碩家屬親友所藏百餘件(組)展品,以吳昌碩的生平遊蹤和藝術發展脈絡為線索,通過他與二十餘位師長、友朋之間的書畫酬答、詩文題跋和往來信劄等,集中呈現彼此間的的交集與互動,借此為管窺吳昌碩其人其藝以及晚清至民國這一新舊交替的歷史時期社會、藝術思潮的傳承與新變提供另一種視角。

▲《吳昌碩與他的“朋友圈”》展覽現場

注:文中部分信劄源自《吳昌碩全集·文獻卷》。其單信劄一項就收錄了651通、近1400頁,且全文釋讀標點,並附錄“通信往來人物簡介”,最大限度反映了吳昌碩藝術人生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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