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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說,沒有堅持集郵就是個失敗者

最近在武漢,看了一場展覽——“中國2019世界集郵展覽”。

展覽既不當代,也不時髦。卻是“我國歷史上展框最多、珍郵最全、規模最大的國際集郵展”。

來自84個國家和地區的集郵組織參展,征集到展品4683框,其中國際2468框、國內2215框,競賽性展品3433框、非競賽性展品1250框,文獻類展品145部。現場首次展出新中國成立70年來我國發行的1347套4668枚郵票,還有34框來自國內外集郵家的珍藏。

在大開眼界、老少鹹宜的展覽現場,總會讓人感慨起與郵票有關的那些情懷。

於是我在朋友圈裡非官方地發起了一項征集:“郵票的故事”。

來自五湖四海的一波懷舊氣氛,就此彌漫開。

【爸爸的禮物,價值連城】

聽說到的這些故事裡,最常出現的角色是“爸爸”。

上海的OO姐就說起了這樣一件事:

我有一個中學同學,從出生那一年開始,到她18歲的時候,她爸每年都給她買一本生肖郵票。現在想想,應該算是人生贏家了。

為什麽這樣說呢?因為現在一枚郵票堪比北京一套房。

以最近一場在嘉德舉辦的郵票拍賣會為例,一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全面勝利萬歲(未發行)郵票四方連,成交價格是977.5萬元。

這還不算是最貴的郵票,目前所知道的在拍賣市場上成交的最貴郵票是2018年的時候,也是在中國嘉德拍賣,一枚未發行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全面勝利萬歲的郵票,俗稱“大一片紅”,1380萬元!

回過頭來,再說說OO姐同學手裡有的生肖郵票。

生肖郵票是以中國古老的乾支紀年的十二種生肖動物為圖案的賀年郵票為生肖郵票。

最先發行生肖郵票的是日本,1950年發行的是虎年生肖郵票,圖案採用了圓山應舉(1733--1795)的名畫"龍虎圖"中的"虎圖"。同時,還發行了由5枚虎票組成的"十"字形圖案的世界上第一種生肖郵票小型張,它也是世界上唯一一種無齒生肖郵票小型張。

中國第一枚生肖郵票發行於1980年2月15日,那就是第一輪生肖郵票的第一套“猴票”。

“猴票”的設計是從1979年6月便開始的。按照五行的說法,(1980)庚申年為金猴年,所以特別邀請了中央美術學院著名畫家黃永玉原畫,邵柏林設計,薑偉傑雕刻。

畫面的金猴翹首端坐,透過機靈頑皮的猴氣,並選用大紅作底色,顯示出傳統的新春佳節喜慶氣氛,開啟我國生肖郵票發行之先河。全套郵票共1枚,面值8分。郵票規格為26mm×31mm,發行量500萬枚,由北京郵票廠印製。

到1991年1月5日發行“羊票”後,我國第一輪生肖郵票共計12枚便出齊了。而當初這枚“猴票”發行至今,身價已超過1克黃金的價格。

面值不過8分的一枚小小的郵票,價值超過黃金,是人生贏家無疑了。

難怪武漢出生、北漂十幾年的Molly會調侃:“搬家的時候丟了一本集郵冊,深深感覺自己少了一套房。”

【為什麽集郵?因為好看啊!】

還有一位來自沈陽的爸爸,集郵可能是作為家中頂梁柱的他,最自我的愛好了。

龍姐的爸爸生於五、六十年代,她說:“我爸小時候沒什麽可以玩的,他自己又喜歡畫畫,所以看到家裡有人收信,就會把信封上的郵票剪下來留著,只因為郵票好看。不止郵票,那時候的糖紙也會留。”

郵票好看,在武漢這次世界集郵展上最為明顯。因為展覽展出了一些郵票珍品、孤品,其中就包括郵票博物館現存最早的郵票圖稿“費拉爾手繪稿”。

費拉爾(R.A.de Villard,1860-1904),清代海關外籍官員,德國人。1892年9月進入中國上海海關造冊處任繪圖員。

“蟠龍 躍鯉 飛雁”郵票是清代國家郵政1897年正式發行的普通郵票,“分”面值票為蟠龍圖;“角”面值票為躍鯉圖;“元”面值票為飛雁圖,此套郵票由費拉爾設計。費拉爾的郵票設計手繪圖稿是郵票博物館館藏中所存最早的郵票設計圖稿。費拉爾也是目前在中國郵票設計史上第一個留下姓名的郵票設計者。

此外,還有三幅特48《丹頂鶴》郵票原圖在這次展覽中展出。

1962年6月10日發行的特48《丹頂鶴》郵票古樸端莊,很好地體現了國畫藝術的神韻。這套郵票由當時的郵票發行部門向擅長畫鶴的國畫名家陳之佛約稿。畫家分兩次提供了畫稿8幅,郵票發行部門從中選取了3幅作為郵票圖案。

作品不但繼承了唐宋以來工筆花鳥畫固有的民族風格的特點,而且在造型和色彩處理上融合運用了西洋畫的寫生技法。郵票畫面採用民族文化情結深厚的松、竹、梅、海濤等景物作為仙鶴的陪襯,構圖簡潔空靈,設計莊重大方,表現了畫家的匠心獨具和深邃意境。

“那些好看的郵票,現在還有嗎?”我問道。

“有,好幾本呢!現在看到好看的郵票,我也會給他買回去。每次他都很高興,從來不在乎郵票是否有收藏價值。”

所以我把下面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龍姐,她的父親節禮物,有了。

這次《中國2019世界集郵展覽》,中國郵政發行了紀念郵票1套2枚、小型張1枚。

2枚郵票選取現藏於武漢博物館的明代絹本國畫《江漢攬勝圖》為表現內容。畫面上,只見長江、漢水交匯處:遠處山峰層巒疊嶂,近處江面千帆林立;晴川閣、黃鶴樓隔江相望,鸚鵡洲上綠樹掩映——好一派明代武漢三鎮的山水佳境和繁榮盛景。

郵票採用左右出血、上下留邊的簡潔版式進行設計(版式二為連票),完整呈現出雄偉開闊、筆墨精細、層次分明的古畫風貌。在印刷上,以12色膠印進行古畫還原,細膩的調頻印刷顆粒使得畫面層次清晰、細節豐富。為使畫面達到還原古畫的效果,郵票內最後一色以啞光油“加持”,用來遮擋郵票紙張的光澤,使郵票畫面古樸素雅,更加貼近原畫,也增強了郵票與邊飾的對比效果。版式二在此基礎上還增加了一色,以13色膠印呈現出最佳效果,突顯出古畫的特有神韻。

小型張主圖選用現藏於湖北省博物館的國寶級文物——曾侯乙尊盤為表現內容。曾侯乙尊盤出土於湖北省隨州市曾侯乙墓中室,由尊和盤兩件獨立器物組成,是春秋戰國時期青銅器中最繁複、最精美的器件之一。它採用失蠟法鑄造,代表了中國古代青銅器鑄造工藝的巔峰,為我國首批禁止出國(境)展出的文物。小型張邊飾以單色線條勾勒出的江水、祥雲、武漢標誌性建築——黃鶴樓以及本次世界郵展的展徽為設計元素,色調古樸典雅,視覺端莊大氣。

小型張採用膠雕套印、圓型布齒,以珠光墨印製,產生出如月光般的視覺效果。邊飾上的黃鶴樓、雲紋與水波紋等使用了冷燙工藝,從不同角度可以看到紫色與金色相互變換的效果。

除了設計精美,這套“中國2019世界郵展”也採用了兩個特殊的工藝:

一為“單雕”。就是用單色雕刻版去印製。說到這個,有經驗的集郵者肯定會想起那些特有歷史懷舊感的單色雕刻版試樣、印樣、小型張、郵票等。對,“中國2019世界郵展”特殊工藝小型張乍看上去,也是像那樣的。但是,過去的單雕,在很多時候是因為技術條件所限、無法做到多色套印情況下的無奈之舉。而今天的單雕,實為反璞歸真的能量釋放和大道至簡的境界升華,除了其產生過程中妥妥的高科技和滿滿的工匠精神外,留給觀眾和收藏者的,恐怕更多的還是令人眼前一亮的驚喜和愛不釋手的玩味。

該套郵票設計者王虎鳴說:之所以選用多年不見的“單雕”來設計、雕刻、印製“中國2019世界郵展”特殊工藝小型張,靈感一是來自於國外那些漂亮的銅版畫,二是曾侯乙尊盤自身令人震撼的藝術效果,讓人自然而然想到“單雕”是最適合去完美呈現其原貌的。

二為首次使用國產水印紙。特殊工藝小型張首次採用了多年研發的國產水印郵票紙(水印圖案為中國郵政LOGO)。這是新中國成立70來第二次使用水印紙印製郵票,此前僅在1950-1951年發行的“普東2”中,有10枚郵票使用過波浪紋水印郵票紙(全套13枚中,1950年9月以前由郵電部東北郵電總分局發行的0.5萬元、3萬元、10萬元三種郵票無水印),不過當時是從國外進口的。

【筆友的時代,什麽都慢】

木心先生曾在詩歌《從前慢》中寫道: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在邊陲小城牡丹江,有一個“郵件很慢”的故事。

CiCi小時候跟姥爺最親。後來姥爺去外面幫他哥哥打理工廠,一年回不了幾次家。幾個月的一封信,是家裡和他唯一的聯繫方式了。

“那時候每當信來了,我就會想辦法撕下上面的郵票小心的夾在本子裡。看著郵票上的郵戳,我自己偷偷地想,也許我貼上這些郵票蓋上郵戳,就可以到他身邊。”

筆友時代,也是“從前慢”的情感產物。

在一次聚會上,有個關係要好的女同學和我回憶起了她的青春:

高中三年,她和念大專的同城筆友書信三年。

和現在不同,那時候孩子們都不敢“早戀”。所以,兩人的信不能明目張膽地留,只能悄悄地把一張張郵票攢起來。男生就總是買些帶有鮮花圖案的郵票貼在信上。

高中畢業後,她去了外地上大學,男孩留在家鄉的銀行上班。他們漸漸斷了聯繫。

有一天,她回到老家,幫媽媽去銀行取錢。在回執單上簽名的瞬間,瞥到了操作員後面的名字——那是她從前最想看到的寄信人的名字。

他沒有認出她,她也裝作沒認出。回到家裡,女孩扔掉了那些郵票。

她說:“過去的總要過去。”

這是一種情懷,一種被郵票凝固了三年甚至更久的情懷。

網友“蹦蹦跳跳真可愛”是一個典型的85後女孩,剛剛做了媽媽。可是看到“郵票的故事”這個話題,還是會想起十幾歲的自己:

“從小就喜歡集郵,還記得初中畢業後,那時候還沒有手機,同學之間全部都要靠寫信來聯繫,每次收到信的第一件事是先把郵票從信封上撕下來,存的多了,為此還特意買了一本集郵冊。現在,每每翻開這本集郵冊,總會感慨,也許這是我學生時代堅持的最久的一件事了吧!”

在我臨截稿的時候,有個害羞的大姐發來這樣一段消息:

“叔叔早年去世,幼年的堂哥跟著嬸嬸改嫁。我記事兒的時候,奶奶實在想孫子,就每年讓我媽暑假接堂哥回來住一段,對於幼年的我來說,突然多了個哥,多了個玩伴,很驚喜也很幸福,那是小時候夏天最美好的記憶。

後來,堂哥去新疆當兵了。一兩個月一封信成為我們之前的聯繫方式,從高中到大學,他跟我講一個千里之外的地方,一個叫喀什的城市,不一樣的生活與當地文化,有著血緣關係的我們似乎總有很多話說。

老哥的字兒不好看,但是喜歡的是新疆寄來的郵票,因為和我們平時看到的都不太一樣,所以很珍惜。沒有把郵票撕下來,因為我要把信封、郵戳,還有我哥那些醜字兒一起留著。

大學畢業了,我哥也在當地轉業了,後來我們不寫信了,主要電話和微信聯繫。可惜現在微信那麽方便,我們似乎沒那麽多心裡話說了,有事兒才聯繫。

曾經的那些信,跟高中大學的很多記憶一起珍藏在一個綠色老木箱子裡,只有搬家的時候才翻出來看看。”

是啊,微信那麽快,集郵冊還有必要留著嗎?

這要問一下他們:那個給女兒攢嫁妝的爸爸,那個曾經喜歡畫畫的少年,那對一封家書包裹一份想念的爺孫,那個親手扔掉郵票的姑娘,還有那位珍藏綠色老木箱子的姑娘… …

現在,在我心裡,郵票成了一種愛的信物。

最後附贈一個最簡短卻最暖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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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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