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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是小米的老師 魅族如何在四年之間沉淪?

成敗皆黃章。

在一場發生魅族行銷體系的“內訌”席卷社交網絡的喧嘩之側,魅族 15 周年紀念之作——“魅族 15” 如期發布了,而魅族的創始人黃章依舊隱居幕後。

他始終和這個熱鬧的世界遠遠地保持著距離。 2014 年,他第一次“復出”,喊出了“將以最開放的心去包容,去接納這個世界”、“去聽聽用戶的聲音”這樣的口號。但到了 2017 年他再度復出的時候,他喊出的只是“我將重新打造我的夢想機。”

“我的夢想機”,跟市場上的流行趨勢甚至“煤油”(魅族粉絲的代稱)的主張,都沒有關係,隻關乎於黃章個人的喜好。

偏執,自負。

社交媒體上對“魅族 15”紛至遝來的評論,預示了黃章時隔數年後的回歸之作的結局。

黃章本人也心知肚明。發布會前一個月,他在魅族論壇發帖給自己找了個台階,稱由於時間所限,“魅族 15” 只是小試牛刀,8 月份的 16 系列才是他全力打造的產品。

一款產品未經問世,就被他的始作俑者貼上了“試水”的標簽。你很難說這是黃章的誠實,還是他的偏執,抑或是他的言不由衷。

對“魅族 15”這款試驗品亦有貢獻的,是黃章的知己——處於魅族行銷體系內訌漩渦中心的楊柘,黃章在魅族最信任的人,魅族的現任首席行銷官(CMO)。兩條布滿回字紋的天線帶,就出自楊柘的設計。

不識黃章真面目

“聽說黃章出山,有期待嗎?”

“不期待。從 2014 年開始幾乎每年都要說出山一次。但 MX3 以後的手機好像和他都沒什麽關係。”

陳永明以前在魅族做社區運營, 2017 年初,他離開了曾深愛的魅族。彼時,黃章剛剛宣布再度復出,“打造夢想機”。

那是陳永明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和許多從全國各地奔赴珠海的年輕人一樣,他之所以沒選擇北上廣深等知名度更高的城市,也是出於熱愛。高中時候他第一次聽說魅族 M9,囿於地處小城,輾轉托上海的朋友購買,從上市到拿到手機等了三個多月。

上學的時候,他就一直泡在 J.Wong(黃章在魅族社區的 ID) 神出鬼沒的社區討論魅族的軟體和硬體,順便嗅探著魅族新產品的蛛絲馬跡。在論壇上,他和魅族的員工多有互動,加上專業對口,借著實習機會果斷奔赴珠海港灣大道南,那棟標記著 MEIZU 字樣的大樓。

“我想,每一個魅族粉絲,都有去魅族工作的夢想吧。”

陳永明說的 2014 年,是黃章第一次出山的時間。當年 2 月初,黃章復出首日,在公司內部講話,要求經理級以上的員工全部出席。

其實大多數魅族員工是在那場內部會議上,才第一次見到了黃章真身。

這其中包括入職沒多久的葉原,“比印象中健談,沒有外界說的那麽霸氣,但能看得出來他當時的確下了很大的決心。”

魅族官方給這次的會談錄製了影片,也讓外界時隔多年重識黃章。“聽說黃章回來時,大家還是很開心的,覺得他出來行銷會更好做一點,” 據葉原回憶,黃章這次復出最後因為後面幾天連續加班熬夜,以生病住院而告終。

不過黃章 2014 年復出的時候宣布了一項重大舉措——期權激勵計劃,高管之外的員工也有機會獲得期權。這對魅族這樣一個家族企業來說,已經是破天荒的事了。

PingWest 品玩(微信號:wepingwest)採訪到的多名魅族前員工,大多在此時獲得了魅族的期權,2017 年底離開魅族的劉煒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劉煒對 PingWest 品玩透露,因為證監會對擬上市公司股東數量的硬性規定限制,加上魅族上市前景的不明朗,魅族與員工的期權激勵協定幾經變動,最後股權變成了“收益權”,且由黃氏家族代持,另外還附加一條“解釋權歸魅族所有”,令許多在職和離職員工心生不滿。

而黃氏家族在魅族內部的影響力,股權層面只是一小部分。“黃家人實際上無處不在。”

魅族 PRO5 就是一款在當時可謂盡善盡美的產品.圖片來自 Androidpit。

盛夏光年

孔久第一次聽說魅族,遠早於一般煤油口中的口中津津樂道的“魅族 M9”時期,甚至早於資深煤油奉若神器的“魅族 M8”。

他最早知道的魅族產品型號是 X3,一台魅族的音樂播放器。那時,他大學畢業剛去廣東。音樂與異鄉人的組合,足以令人腦補一段冗長的青春奮鬥故事,這也是最早一批“煤油”與魅族的彼此依存關係的縮影。

但和“愛它,就要進去上班的”陳永明不同,魅族並非孔久的第一個東家。進魅族之前,孔久就是一個 科技部落格作者,並在這段職業生涯裡留下了多篇觀點犀利、角度獨到的大作。

2013 年,魅族注意到了孔久,邀請他加入魅族。見證了魅族由小而美,到年出貨上千萬,再到內部的分裂與動蕩。孔久於 2017 年底離職。在職期間,從社交平台到品牌策劃,甚至發布會籌備,孔久都有涉獵。

談及近幾年魅族最厲害的產品,孔久認為是 2015 年 9 月推出的魅族 PRO5。它用的是性能強悍的三星 Exynos 7420 處理器,獨立 DAC、金屬一體化機身、USB Type-C 接口、支持快速充電的大電池、大螢幕、大記憶體……除了顯示效果略有瑕疵,魅族 PRO5 就是一款在當時可謂盡善盡美的產品。

同時,PRO5 被推出的 2015 年,也是孔久眼中魅族的“高光時刻”。

這一年,魅族的產品銷量增長 350%,跨入 2000 萬台關口,躋身國產手機十強。從魅族造手機算起,這還是第一回。

也是在 2015 年,國產手機們興起了一股“虧損賺市場”的風潮。幾乎所有在這一年銷量暴漲的手機品牌都在虧錢,魅族也不例外。

不過,魅族是他們中虧得最少的。“幾千萬,對於手機行業來說,不算虧,平均一台才虧兩三塊,” 孔久對 PingWest 品玩說。

也是在這一年,魅族確立了“魅藍——入門、MX——中端、PRO——高端”的手機產線布局,並在後續逐步放棄 MX 系列,通過 PRO 系列來實現品牌的更新。以現在“消費更新”的眼光來看,這樣的產品線規劃可謂超前。

魅族的一切在 2015 年看起來都那麽美好。一個新崛起的國產手機巨擘隱然浮現。

黃章當時也是意氣風發,爆出小米創始人雷軍涉嫌“借鑒”魅族產品的舊事 。“當年雷軍隔三差五就來我辦公室喝可樂,作為小米的老師目標前三是必須的,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出門。”

PRO6 是魅族工業設計的巔峰之作。

大轉折

PRO5 發布後僅8個月,2016 年 4 月,魅族 PRO6 登場。

PRO6 和隨後的小改款 “PRO6s ”,總共賣出了賣出了80萬台。超越 PRO5 成為最近幾年銷量最佳的魅族旗艦。

事實上,PRO6 遠非 PRO5 那樣的“全能旗艦”,槽點太多,幾乎每個方面都比 PRO5 有所退步。單是那顆聯發科處理器,從一開始就讓以旗艦之姿出現的 PRO6 風評有損。

即便如此,PRO6 系列也能打破銷量紀錄,是魅族已經達到不用產品也能說話的地步了?

其實現在看來,這更像是暈輪效應的結果。

在 2015 年的基礎上,魅族想要乘勝追擊。它對外公開宣稱的目標是出貨量控制在 2500 萬台,而魅族內部的目標是 3000 萬台。

但魅族內部的運營在這時候出現了大問題:“操盤失誤,銷售管道也沒分開,導致品牌下跌,”孔久對 PingWest 品玩說。

這樣的狀態在後來沒有出現好轉,反而愈演愈烈,發展到後來,就成了眾人都愛看的“魅族魅藍分家” 歡喜劇。

黃章的遠大目標很快給團隊帶來了壓力。沒有到年中,大家就意識到完不成 3000 萬銷量的年度目標。為了達成老闆的指示,從下半年開始,魅族瘋狂發布新機,給魅族埋下了隱患。

那一年,人員規模不過 3、4 千的魅族,硬生生靠著 ODM 加自主設計研發,發布了 14 款機型。

其中多數被冠以“魅藍”品牌,用聯發科中低端 P10 處理器撐滿全場。

“太多雷同的產品。行銷根本沒辦法做。”那陣密集但雷同的發布會最終耗盡了葉原的全部激情,2013 年年中加入魅族做行銷和文案的她,選擇了離開。

她對 PingWest 品玩說:“我無法說服自己。”

2016 年在魅族參與籌辦過五場發布會、現已不在這個行業的馮安楠至今仍記憶猶新。

“內部都希望高通能快點把魅族給告了,這樣我們的行銷不用再為採用聯發科的套娃機洗地,” 馮安楠對 PingWest 品玩說。

嚴重依賴聯發科處理器的機海戰術加上與高通的惡劣關係,讓魅族在2016年進退失據。

其實早在 2015 年高通被國家改革與發展委員會處以罰款之後,魅族總裁白永祥就有意和高通和解,只可惜高通的出價讓魅族認為是黑箱,和解失敗。

坊間流傳著這麽一句話:黃章寧願失去電信市場也絕不向高通妥協。與高通的恩怨,最終讓這家珠海企業付出了代價。原本意氣風發的 2016 年,魅族能打的牌只有聯發科和三星施捨的少量 Exynos 處理器。

這對魅族總裁白永祥和時任魅族行銷副總裁的李楠來說,無異於無米之炊。

聯發科處理器不是不好,省電、發熱小,但性能捉襟見肘的它,確實撐不起魅族和煤油的夢想。

三星 Exynos 處理器成了煤油在魅族旗艦選擇上最後的倔強。三星 Exynos 在微博上宣布將推出新 Exynos 旗艦處理器時,一眾煤油在其微博下狂歡:魅族有救了。這也成了當年一道別致的風景。

只是,選擇必須外掛基帶才能實現全網通的三星 Exynos 處理器背後的設計之難,只有魅族自己的工程師才知道。

癲狂而難捱的 2016 年終於過去了,當年12月30日,魅族與高通聯合發布聲明,雙方和解。

然而黃章也在這一年錯過了和他的“死對頭”雷軍縮短差距的最後機會。

2016 年,深耕管道和品質的 OPPO和vivo 銷量翻倍,同時逼近 1 億台銷量大關,而小米在中國遭遇滑鐵盧,全年出貨僅 4150 萬台。

這一年,魅族勉強賣了 2000 萬台手機,縱然有有史以來最好的魅族手機 PRO 6s 和 PRO 6 Plus 撐門面,它的絕大部分卻銷量來自於魅藍,而這一點都不意外。

珠海市魅族科技有限公司董事會名單,圖片來自天眼查。

黃家人惹得禍

葉原對 PingWest 品玩透露:即便只有聯發科的 P10 和三星施捨的少量 Exynos 芯片,魅族在 2016 年,其實還是有能力把銷量做到 3、4 千萬台的,“隻不過當時黃家人剛從郭萬喜手中接管了供應鏈,出了亂子。”

頻發的充電器起火事件就是一個例證,經常見諸論壇和社交媒體。葉原說,“出事的原因很簡單,黃家人不懂供應鏈,更換了充電器供應商,導致了安全問題。”

“2016 年,魅族產品的品質出現了明顯的滑坡,跟黃家人掌管供應鏈不無關係。”她補充,“此前黃家人更多滲透在公司的行政後勤和採購部門。”

“幾年來,總部一直在裝修,這一部分應該一直是他們自家人在負責。而裝修汙染太嚴重。”

陳永明就直接與黃家人共事過:“我中間所在的一個小組,正好有一個黃章的親戚,不乾活,影響工作氛圍,毒瘤一般的存在。至於其他中高層的黃家人,我就不太清楚了,想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其實稍微研究一下魅族的組織架構,就能發現不少黃家人的身影。據天眼查公開的資訊,魅族科技 12 名董事中,有四名黃姓,除董事長黃秀章即黃章本人,以及黃和仁的親屬身份無法確認外,總經理黃柏濤是黃章的表弟,在公司內部任採購總監;董事黃質潘是黃章的親弟弟。在魅族 2017 年底最新的架構調整中,黃志潘還擔任高級副總裁,負責關鍵的供應鏈中心。

而在魅族科技的關聯公司魅族通訊中,董事會中除了黃質潘、黃柏濤和黃章本人外,黃章的親姐姐黃小琴也赫然在列,她同時在魅族擔任商務部副總裁。

查看魅族通訊法人變更記錄,你還能發現一個叫黃柏青的人,他也是黃章表弟,在魅族擔任後勤副總裁。

除此之外,魅族全國各大區的代理商中,也都有黃氏家族的身影。

黃家人無處不在。

失敗之作 PRO 7

病急亂投醫

沒人知道在經歷了 2017 年劇烈的動蕩後,魅族董事長黃章、總裁白永祥和行銷副總裁李楠之間經歷了怎樣深刻的複盤。深居簡出一副世外高人模樣的黃章不說,白永祥不說,李楠也不說,無論是近期沸沸揚揚的打人鬧劇,還是裁員風波,總監們和楊柘把它弄成了微博上的公案,數十萬人圍觀,但這三個人都緘默不語、置身事外。

被發配到魅藍時,李楠唯一的動作是抽調了得力乾將去了魅藍,那是一幫跟他一起打拚、不知疲倦地貼身行銷、追熱點的兄弟。

不過劉煒告訴 PingWest 品玩:在微博上公開炮轟楊柘耽誤了魅族而被迫離職,並不斷地發出公開信製造話題的魅族原文創部總監張佳,是魅族和魅藍分家時,李楠唯一拒絕帶走的總監。“這(指微博上的口水戰)就是一出狗血的鬧劇。於魅族於當事雙方沒有一丁點的好處。”

節奏慢下來的魅藍,反倒成了魅族的救命稻草。

“李楠有一顆不死的產品心。”葉原對李楠欽佩有加。李楠也用短暫的“全權”主政魅藍的機會,證明了他的產品能力和長官能力:高通驍龍 636 處理器、5.99 英寸 18:9 全面屏、全系 6GB 記憶體的魅藍 E3 是魅族一年多以來最有競爭力的產品。

而從李楠手中接過行銷和銷售大權的職業經理人、魅族CMO楊柘,為了消化 PRO 7 庫存,強製經銷商按 1:1 的比例提貨魅藍 E3 和魅族 PRO 7。一個有意思的細節是:在 PingWest 品玩爆出魅族 2018 年裁員計劃的第二天,楊柘在北京召開了一次小型的媒體溝通會,專門對外澄清:魅族 PRO 7 的失敗並不是他導致的。

實際情況也確實如此。

葉原說,“雙屏手機的概念最早出現在 2016 年魅族的產品規劃路線圖中。當時主導研發的是老白(指白永祥),而產品規劃負責人則是老白從 vivo 挖過來的。”

隻不過初始規劃中,背面的第二塊螢幕是圓形的。這款產品原定於 2016 年底上市,無奈聯發科 X30 芯片一再延期,正式上市時,已是全面屏的天下。原本只能算作標新立異的雙屏,最後只能用雞肋和格格不入來形容。

可惜的是,這款熱賣的魅藍手機始終處在缺貨中。魅族供應鏈之羸弱,可見一斑。

與此同時,在黃章授意下,拿著千萬年薪的楊柘正在用“玄之又玄”的佛經理念改造魅族的品牌:從 PRO 5 的“GO PRO”到魅族 15 的“雕刻時光”,魅族的形象來了一個 180 度大轉彎。

但煤油和消費者們不會為佛系買單。

魅族這樣一個一直在折騰,儘管有時又荒腔走板不著調,但整體還算年輕和會玩的品牌,突然被強行注入了不倫不類的佛系基因,其分裂程度可想而知。更有意思的是:被楊柘高高地掛在魅族總部外牆和前台大廳上的“惟精惟一”slogan,其實楊柘在 TCL供職的時候就用過,乾脆拿到魅族再用一回。

而被“流放”至魅藍的李楠,最終也沒能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魅藍品牌拆分不久,主導權被黃章強勢收回。剛變過天的魅族又一次大變天,任誰都能察覺到魅族未來命運的不確定性。

原本跟著李楠一同轉去魅藍的眾多得力手下也紛紛離職,這其中就包括魅族近年來工業設計的巔峰之作——PRO 6 的工業設計負責人。

這一次,原本在歷次權力鬥爭中置身事外的魅族軟體系統——Flyme 也受到了波及。劉煒在魅族工作了三年,見證了魅族的高光時刻,也見證了它的癲狂,2017 年底離職後,他仍然關心著魅族的動向,他告訴 PingWest 品玩:Flyme 視覺設計總監陳希已跳槽,去向未定,而魅族杭州分公司(魅族商城)負責人高級總監跳槽去了一家正在崛起的電商巨頭。

“魅族是一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公司。現在互聯網公司很多總監級管理層出自魅族,可見魅族流失了多少人才,” 劉煒對 PingWest 品玩說。

沒人猜得清黃章在謀劃什麽,畢竟李楠也曾是他一手延攬的,他還為魅族拉來了阿里巴巴的 5.9 億美元巨額投資。也正是在阿里巴巴的投資之後,李楠和王堅、張宇、紀綱三位阿里巴巴的代表,一同進入了魅族董事會。

白永祥更是黃章共事十多年的老搭檔,陪他一起創立了魅族。2014 年,他險些和前魅族副總裁、主管 Flyme 的馬麟一同投奔樂視。黃章的及時回歸留住了白永祥,黃章隨後宣布了股權激勵計劃。

誰又數得清這一輪的動蕩中,又會有多少曾經深愛過的魅族員工、用戶、粉絲棄之而去。

痛心疾首,怒其不爭,魅族內部幾乎每個人都能看出魅族到底問題出在哪裡,但就是無可奈何的地步。

因為魅族姓黃。

無論黃章曾躲在多遠的江湖之外,他依然緊扯著一根線繩,隨時操控。

而魅族,成也黃章,敗也黃章。

魅族 249 字的官方簡介中,“夢想”二字反覆出現了五次,“熱愛”出現了六次。

時至今日,包括陳永明、劉煒、葉原在內的多位魅族員工仍舊以不同的形式收藏著魅族的一些經典產品,他們仍有夢想,隻不過魅族已經很難承擔那份熱愛了。

(出於保護信源的目的,本文中劉煒、陳永明、葉原和馮安楠等人皆為化名;黃章、白永祥、李楠、楊柘和張佳等人都是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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