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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成和林徽因:曝光埋沒1200年的第一國寶

千載一時,

一時千載。

佛光寺

1937年6月,

距離盧溝橋事變,

僅僅只剩一個月。

日本加快了侵華步伐,

時局動蕩不安,

形勢風雲變幻,

一時間,

山雨欲來風滿樓。

此刻再也坐不住了。

他們一定要趕在炮火來臨之前,

找到一個地方。

四年前,幾位號稱對中國文化頗有研究的日本學者得意洋洋地對外宣稱:中國大陸已經不可能找到唐代的木構遺存了,要想看只能去我們京都、奈良!”

這個狂妄的臆斷,

讓國人顏面掃地,

卻得到當時世界範圍內

絕大多數古建築學權威的認同。

研究中國古代建築,

竟然只能由日本人完成;

最古老的中式木建築結構,

竟然只存在於日本;

大唐王朝近三百年的建築輝煌,

難道就這樣在故土消亡了?

那一晚,

曾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

攻讀建築系的梁思成和林徽因,

一夜沒有合眼。

他們始終堅信,

總還會有那麽一座唐代木構建築,

躲過了無數戰火的紛擾,

經受住千年歲月的侵蝕,

在中國大地的某個角落,

等著他們去發現,

去撥開它身上的萋萋荒草。

1932到1937年,

梁思成夫婦前後考察了

137個縣市,1823座古建築。

每次都興奮奔去,

每次都性性而歸。

直到一幅畫的出現。

一天晚上,梁思成和林徽因正在書房研究法國漢學家保羅?伯希和的《敦煌石窟圖錄》,這本書是他在中國西部考察後所著。

書中披露了敦煌第61號洞窟兩張唐朝壁畫。

其中一幅《五台山圖》形象地描繪了以五台山為中心,東起河北鎮州(今河北正定縣),西至山西太原,方園五百裡的山川地形及風土人情。

“大佛光之寺”,

幾個大大的黑字就像一道閃電,

一下劈開了茫茫暗夜。

這個出現在唐朝壁畫上的寺廟,

肯定是在唐、

甚至更早年代出現。

敦煌壁畫中的佛光寺

第二天,

梁思成和林徽因

迫不及待地跑去北平圖書館,

查閱有關

“大佛光之寺”的資料。

五台山《清涼山志》記載:佛光寺始建於北魏,唐武宗滅佛時被毀,僅僅12年後佛光寺重建。

二人推斷:唐代在五台山修建過的一座“佛光寺”,而《五台山圖》中的“大佛光之寺”應該就是這個“佛光寺”。

可是一千多年過去了,

它還會在那裡嗎?

歷史從來不會

給我們時間猶豫。

東北已經失守,

炮火如猛獸般咆哮而來,

這些危在旦夕的古建築,

沒有時間了!

一個拖著傷腿,一個忍著肺病,

梁思成和林徽因帶上助手,

從北平出發,

一路火車、汽車、自行車,

甚至連騾子都用上了,

向著山西五台縣的方向進發。

按照之前畫好的地圖,他們甚至沒去縣城休息,而是直接趕到五台縣豆村。山路坎坷、路途險峻,幾個瘦弱的書生幾次險些跌倒,卻一個比一個興奮。

除了秀麗的風景,

沒看到一磚一瓦,

幾人默而不語,

可心裡卻都在打鼓。

林徽因突然大叫一聲。

順著她手指的位置,

余暉映照的蒼山林海間,

竟然露出了雄偉的半邊鬥拱。

幾乎是飛奔過去。

寂寞多年的山門,

終於被這些執著的人們,

緩緩推開。

深諳中國古代建築的梁思成,十分斷定:這就是“唐”的風格,“是後來的建築所未見的”。

“那高大的殿門,

頓時就給我們打開了。

裡面寬有七跨,

在昏暗中顯得更加輝煌無比。

在一個很大的平台上,

有一尊菩薩的坐像,

他的侍者們環他而立,

猶如一座仙林。”

大殿之內,

梁思成和林徽因像剛出世的嬰兒,

驚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一處一處仔細打量,

生怕錯過一個細節。

就乾脆住在大殿過夜,

第二天一大早,

起來接著研究。

梁思成還忍著腿傷,

搭起高高的架子,

爬到屋頂上一探究竟。

他發現:支撐屋頂最高一層梁的結構是被稱作“叉手”的人字形梁架,而不是後世通用的“侏儒柱”,這是十分典型的唐代建築風格。

梁思成後來在其《圖像中國建築史》記述:“佛光寺東大殿人字形叉手承脊槫,時國內唯一實例”。

他們還細致地察看了

大殿的鬥拱、梁架、藻井···

無論單個還是總體,

都明白無誤地證明:

這就是晚唐建築特徵。

更是從殿內佛像的

形態、構造、神態等,

一眼就看出這是唐代風格。

這個曾被冰心諷刺為

“我們家太太”的大小姐,

竟會像女漢子似的

爬上爬下搞測量。

也正是她,

在大殿塵封千年的大梁上,

找到了和殿外經幢記載相同的

佛光寺修建年代,

以及寺院的出資建造者。

證明佛光寺,

是唐大中十一年(公元857年)

由寧公遇捐資所建,

距發現之日整整1080年。

從而讓自大的日本人,

徹底閉嘴。

梁思成、林徽因一行,

在佛光寺一待就是好幾個星期。

“照相的時候,蝙蝠驚飛,穢氣難耐,木材中又有千千萬萬的臭蟲(大概是吃蝙蝠血的),工作至苦。”

“早晚攀登工作,或爬入頂內,與蝙蝠臭蟲為伍,或爬到殿中構架上,俯仰細量,探索惟恐不周到。

“因為那時我們深怕機緣難得,重遊不是容易的,這次圖錄若不詳盡,恐怕會辜負古人的匠心的。”

即便如此之苦,

兩人回憶起來卻總覺得:

那段時光,

才是最快樂的時光。

“不僅如此,在這同一座大殿裡,我們找到了唐代的繪畫、唐代的書法、唐代的雕塑和唐代的建築。其中的每一項,都是稀世之珍,集中在一起它們就是獨一無二的。”

終於得以大白於天下。

這座傳奇的寺廟,擁有中國最大、最重要的木構結構,有現存最古的塔林,有佔到全國唐代彩塑半壁江山的35尊唐代彩塑,以及我國僅存的唐代寺觀壁畫。

被譽為“亞洲佛光”、“中國第一國寶”。

只是梁思成、林徽因夫婦,

與時間賽跑,

跟時代惡拚後,

搶救的無數古建築中的一小顆明珠。

歷史和文明,

總要有物化的東西來承載。

而承載千年的古建築

一旦被毀,即是永恆。

“無論哪一個巍峨的古城樓,或一角傾頹的奠基的靈魂,無形中都在訴說乃至歌唱時間漫不可信的變遷。”

無非是在物轉星移、滄桑巨變之中,

留住一段歷史,

守住一個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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