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拾遺
十年前,樸樹說“生如夏花般絢爛”。
十年後,樸樹說“平凡才是唯一答案”。
你有了故事,才能聽懂樸樹要講的故事。
你讀懂了樸樹,也就讀懂了心裡那個傲嬌的自己。
樸樹哭了。
很少發微博的樸樹,
最近在微博裡發了一段影片。
這段影片講的是他為電影《大三兒》錄製主題曲的幕後故事。
錄製過程中,
他一度情緒激動,掩面流淚。
在這段影片的最後,
樸樹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想好好寫歌,我不禍害人。”
看著他說這句話,
我眼淚差點掉下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
我就是喜歡樸樹身上那股乾淨的味道。
都說成長是必經的潰爛,
但樸樹卻永遠活在清白之年。
一篇老稿,再敬樸樹。
1
很多人不知道,
濮樹父母是北大教授。
北大家屬院的孩子,
幾乎都有一個固化成長軌跡:
北大附小—北大附中—北大—出國留學。
但濮樹在北大附小升北大附中時出了個岔子。
北大附中錄取線是173.5分,他考了173分:
父親濮祖蔭為此奔走了一個月,未果。
這個意外,讓濮祖蔭見人就“臉燙”,
他一直覺得濮樹是個聽話的乖孩子,
哪知道濮樹“從小就不是正常孩子”。
“表面上我是一個乖孩子,
小學當了六年班長、中隊長,
但我偷偷摸摸逃學,誰都不知道。
數學奧校兩年,我都是逃過來的。”
沒考上北大附中,
就是對他“不乖”的懲罰。
而這個懲罰,徹底改變了濮樹的人生軌跡。
2
濮樹哥哥叫濮石,喜歡彈吉他。
那年高考,濮石考上了西安交大。
拿到通知書時,濮祖蔭正在德國講學。
濮石寫信給父親:“我想要一把吉他。”
濮祖蔭花了300馬克,托人買了一把。
9月開學,濮石背著吉他準備赴西安。
父親叫住了他:“這麽貴的東西,你帶到學校去,弄丟了怎麽辦?留家裡吧,等你回來再彈。”
吉他,就這樣留在了家裡。
而它,就這樣成了弟弟濮樹的玩伴。
沒考上北大附中,學習就沒那麽緊了。
濮樹就這樣因“禍”而得了“福”。
1980年代末,正是校園民謠滋滋發芽的年代。
濮樹眼睛裡,全是跳動的民謠音符。
一天,他對父親說:“音樂比我生命還重要。”
“哦。”濮祖蔭根本就沒當回事。
幾天后,濮樹把父親給自己買的遊戲機賣了,
然後用這筆錢報了一個吉他補習班。
濮祖蔭這才意識到:“他這次是玩真的了。”
3
濮樹的初中就這樣混過來了。
高中時,他更離譜——組了個樂隊。
每天晚上跟一幫人去北大草坪彈琴。
高二時,他對父親說:“我不考大學了。”
濮祖蔭氣得全身發抖:“北大教授的兒子不考大學?”
1993年,濮樹豁命讀了幾個月書。
最終,還是考上了首都師范大學。
拿到通知書,濮樹說:“這是為你們考的,不去了啊!”
母親劉萍一跺腳:“你想氣死你爸啊!”
濮樹只好去上了首師,
可上了一年他就攤牌了:
“打死我,我也不會再去了。”
濮祖蔭不死心,找人給他保留了一年學籍。
可無效,濮樹至今還是高中學歷。
退了學,每晚10點半,
濮樹就帶著吉他去小運河邊彈琴唱歌,
第二天凌晨4點回來,風雨無阻。
4
就這樣“瞎折騰”兩年後,
母親有天問他:“你要不要出去端盤子?”
濮樹這才意識到:“應該賺點錢了。”
他抱著吉他去找高曉松,想賣歌。
多年後,高曉松回憶當時的場景:
“我這輩子從來沒見過宋柯哭過,
但是20年前當濮樹抱著把吉他,
唱了自己寫的《那些花兒》時,
宋柯第一次哭了……
沒過幾天,濮樹又來了。
這次,他唱的是《白樺林》,
宋柯一聽,又哭得跟鬼似的。”
濮樹原本只是想單純地賣歌掙點小錢,
卻不料宋柯問:“你為什麽不自己唱?”
1996年,濮樹就這樣加入了高曉松和宋柯的麥田。
簽約時,高曉松沒問他是哪個“PU”,
就這麽把“樸樹”給宣傳出去了。
濮樹覺得這名挺好,
便從此叫了“樸樹”。
5
1999年,樸樹推出專輯《我去2000》。
《白樺林》《那些花兒》等歌火得一塌糊塗。
2003年,樸樹推出專輯《生如夏花》。
又火得一塌糊塗,橫掃國內各大獎項。
他的演出身價,躍居國內前三名。
別人一紅,就拚命“包裝自己”和“商演撈金”。
只要如此,樸樹成為天王那是很簡單的事。
只要如此,樸樹成為億萬富豪也是很簡單的事。
但他很奇葩:厭惡宣傳,厭惡商演,厭惡包裝。
經紀人鄧小建跟他的對話通常是這樣:
小建:“他們下周六想約你演出,行嗎?”
樸樹:“不行,我下周六可能有病。”
小建:“我靠,這你都能預料?!”
6
鄧小建這樣說樸樹:
“樸樹和我見過的所有歌手都不一樣,
不,他和我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純真得不像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
一個少年,剛認識樸樹沒幾天,
就向他借了30萬,然後蒸發了。
一年後,小建才知道這事,
他通過警察朋友找到了這位少年。
少年正在做搬運工,30萬已花完。
樸樹隻傻傻說了一句:“以後別來見我。”
一個偶然,他認識了一位“養生大師”。
過了沒幾天,“大師”打來電話:
“我買房,差25萬,能不能借我墊用一下?”
樸樹給了錢,“大師”就消失了。
一位做公益的人找到麥田副總張璐:
“你們公司有沒有人真正想做點善事的?”
張璐想了想:“樸樹吧。”
果然,一說,樸樹捐了20萬,
在河北某貧困縣建了一所希望小學。
但他拒絕公開,更不許用他名字命名。
樸樹,簡單純粹得真的就像一棵樹。
7
樸樹在歌裡憤怒地寫道:
“你已二十四歲了,生活已經嚴厲得像傳達室李老伯。”
“你去手忙腳亂吧,你去勾心鬥角吧,那面無表情的人就是你的未來。”
樸樹害怕變成自己曾經討厭的那種人。
他說:“電視上的明星們令人作嘔。”
他喜歡顧城那句詩——“一個人應該活得是自己並且乾淨。”
他在歌詞裡寫道:
“命運如刀,就讓我來領教。”
他不想向這個操蛋的世界投降。
所以拒絕宣傳、拒絕包裝、拒絕商演。
8
2000年,央視春晚導演組,
想找四個非主旋律的歌手搞聯唱,
他們找到麥田,點名要樸樹。
這可是許多明星夢寐以求的事,
但樸樹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了:
“不去,特煩這類主旋律。”
公司上上下下都勸他:
“你應該去佔領這個陣地,讓它有點年輕人的東西。”
樸樹總算同意了。
一彩排,樸樹崩潰了。
要說違心的話,要做違心的假唱。
“我做不到,我不上了。”
他轉身就走了。
公司老總宋柯也沒勸動他。
張璐操起電話就打了過去:
“你丫牛逼得不行了!
所有人都在為這事付出,
你丫知道什麽叫尊重嗎?
你不上春晚,
公司上上下下都被你傷害了,
你把我們的路都給堵死了!”
那一晚,樸樹哭了。
為了大局,他還是上了春晚。
9
樸樹被大局裹挾著往前走,
接受訪談,不斷通告,各種商演。
出了名,賺了錢,他卻覺得無比痛苦。
內心裡,他無比排斥和厭惡這種生活,
但為了大局,他又不得不接受這種生活。
終於,他患上了抑鬱症。
他買了輛切諾基,
經常連夜開到北戴河,
第二天上午再開回來,
回家呼吸幾口空氣,
覺得還是無從釋放,
就又開車直奔北戴河。
他甚至什麽都不乾,一個人去坐地鐵。
從起點坐到終點,再從終點坐到起點。
他經常在半夜偷哭:“我瞧不起我自己。”
10
連續幾年,他拒絕再寫歌。
製作人張亞東求他:“再發一張專輯吧!”
樸樹問:“為什麽要做?”
張亞東:“可以賺錢啊。”
樸樹問:“為什麽要賺錢?”
張亞東只好沉默。
樸樹不喜歡寫歌嗎?當然喜歡。
他超級喜歡李叔同的《送別》。
他說:“如果是我寫的,哪怕就這一首,死了都值了。”
高曉松說:“樸樹寫歌,寫的不是生活,而是生命。”
可現在,身處喧鬧的娛樂圈,
他已聽不到內心真正的聲音了。
所以,他拒絕寫歌。
他把吉他擱置了起來。
看見它,心裡就絞痛。
11
2007年,樸樹參加了《名聲大震》,
每周頻繁往返於北京和長沙之間。
在這檔電視綜藝節目上,
我們看到了扮成海盜的樸樹,
看到了他格格不入的肢體和笑臉。
這檔節目,終於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三個月下來,樸樹徹底崩潰了。
錄完最後一場,
從湖南回到北京,
樸樹大病了一場,
心跳降到一分鐘只有四十幾下。
醫生說:“在家門口曬曬太陽,這運動量對你已經足夠了。”
12
2009年,樸樹和麥田合約到期,
他沒有續約,徹底成了自由人。
既然無法改變這個汙濁的環境,
那還不如選擇沉默,選擇離開。
他把北京市內的房子租了出去,
然後到機場附近租了一棟房子,
把手機構了,過起了隱士一樣的生活。
他想認真想清楚一些事情:
“我是誰?我該做什麽?
生命到底該是什麽樣子?
我究竟該如何與這個世界相處?”
13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就瘋狂讀書。
讀塞林格的《麥田裡的守望者》,
讀王小波的《我的精神家園》,
讀李海鵬的《佛祖在一號線》,
讀房龍、裡爾克、博爾赫斯……
甚至讀金剛經,“那麽長我都能背下來”。
有時,他在日記裡憤怒地寫道:
“這他媽真是個自大狂的世界,
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世界中心。”
但第二天冷卻下來,他又反思:
“我們誰又不是在用自己的標準衡量周遭呢?
誰又不是活在自己的偏見中呢?
那些我指責別人的話,
放在我身上,好像也能成立。”
在這樣的一次次閱讀和反思中,
樸樹開始和這個操蛋的世界慢慢和解。
“這個世界並不只是我一個人的。”
“這個世界並不是專門為我設計的。”
“要接受周圍事物的荒誕性,不把別人的荒唐看得太重。”
“既然無法改變這個世界,那我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他終於在外界與自我之間找到了一個平衡:
接受與寬容這個操蛋的世界。
但要做一個正直的人,做一個好人。
14
沉寂4年後,他終於拾起了吉他。
然後組建了一個樂隊,開始寫歌。
2014年,韓寒找到樸樹,
讓他為電影《後會無期》寫首歌。
於是,就有了那首《平凡之路》。
《後會無期》,樸樹去影院看了兩次。
看著看著,他就偷偷涕淚四流:
“我曾經毀了我的一切,只想永遠的離開。”
“我曾經問遍這個世界,從來沒得到答案。”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這首歌,刷爆了微信朋友圈。
但很多歌迷不知道,
這首歌,樸樹寫的是自己。
周國平說:“人生有三次成長:
一是發現自己不再是世界的中心的時候,
二是發現再怎麽努力也無能為力的時候,
三是接受自己的平凡並去享受平凡的時候。”
樸樹終於接受了這個平凡——
和這個操蛋的世界和解,
但永遠堅守自己的價值體系。
15
2016年夏天,消失了近十年的樸樹,
突然出現北京衛視《跨界歌王》現場,
和王子文合唱了一首《那些花兒》。
唱完,主持人問:“為什麽來幫唱?”
他說話的神情依然純真得像個孩子:
“因為我最近,需要一些錢……”
是的,他確實缺錢。
他養著一個樂隊,正準備出專輯。
他懂得了妥協,也接受了商演,
但他還是那麽真實、乾淨和純粹。
接受採訪,從不虛情假意。
16
即便再缺錢,
樸樹也永遠還是那個樸樹。
2013年,樂隊吉他手程鑫臉色不對。
幾個月時間,體重下降了50公斤。
聖誕節那天,樸樹拖著他去了醫院,
這才真相大白:胰腺癌。
醫生說:沒必要手術了,就兩三個月。
樸樹不信邪,四處托人找中醫。
結果得到了一樣的答案。
小建和樸樹在成都有一段對話:
“程鑫幾個月要花掉你幾年收入,請想清楚了。你卡裡的錢根本不夠。”
“不夠的話,咱不是可以簽公司嗎,先賣身。跟治病救人相比,合約算個屁啊!”
程鑫沒有給樸樹賣身的機會。
2014年2月6日凌晨,他走了。
臨走時,樸樹對他說:
“我們哥幾個,保證照顧你媽。”
隨後,樸樹每一場演出,
都讓小建從他演出費裡拿出一千,
給程鑫母親寄去,還不讓小建說。
有一次,小建說漏了嘴。
樸樹大罵:“你這嘴,真他媽碎。”
17
一個美國汽車品牌拍了個廣告片,
想用樸樹的一首歌,開價200萬。
樸樹回答就兩字:“不行。”
小建問:“為什麽啊”
樸樹說:“不喜歡這個品牌。”
一個汽車公司,請樸樹唱年會。
開了一個非常高的價錢。
樸樹回復也兩字:“不行!”
小建問:“為什麽啊?”
樸樹說:“不能帶樂隊。”
因為他對樂隊說過:
“我不會瞞著大家偷偷去接商演。”
而對於喜歡的,樸樹卻完全不計報酬。
2015年,侯孝賢找他為《聶隱娘》配歌。
樸樹爽快答應了,象徵性收了一點點錢。
“我喜歡侯孝賢,喜歡他的工作態度。”
這就是樸樹,和世界和解,
但永遠堅守內心的樸樹。
18
2015年10月,樸樹推出《好好地》。
時隔12年,他終於又有了新專輯。
於是,朋友圈又被樸樹的歌刷屏。
“我們三年不露面,就被別人遺忘了,但樸樹消失了10年,大家依然喜歡他。”
“演唱會上,我們忘詞,就是一片噓聲,但樸樹忘詞,歌迷大喊‘沒關係’。”
…………
很多歌星不明白:為何大家這麽喜歡樸樹?
歌迷袁佛玉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因為他身上藏著我們都曾擁有但又失去的真。”
年少時,我們都曾傲嬌地想對抗這個操蛋的世界,
但最終,我們都被這世界所同化,
變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
但樸樹從來沒有變——
即便和這個操蛋的世界和解了,
他依然活得是他自己並且乾淨。
正如袁佛玉所說:
“與其說大家是在以愛護的方式善待樸樹,
不如說大家是在以守護的方式,
善待曾經那個真實而傲嬌的自己。”
每個人心裡,都曾住過一個樸樹。
每個曾經傲嬌的人,都單曲循環過一首樸樹的歌。
19
推出《好好地》新專輯之前。
樸樹發了一篇長微博——《十二年》。
他在《十二年》裡講了一個故事:
某人善畫竹,名滿天下。
可老師對他說,你尚未入門。
問:如何得入?
答:要在心裡覺得你就是竹子。
其人乃去,終日站在竹林中。
風起,竹搖,其人亦搖。
如此十年過去。
一日,師往探之,
見其在竹林中閉目凝神,隨風搖擺。
師視良久說:好了,可這還不夠,你要忘掉你是竹子這件事。
又三年。
師複探之,曰:汝成矣。
講完故事,樸樹說:
“我喜歡這種對待時間的態度。
我們是不是非要那麽急迫不可?”
人生與作品,不都如此嗎?
急不得,需要“慢慢熬”。
20
2017年12月13日晚上,
《大事發聲》錄製現場,
樸樹正在演唱《送別》。
當他唱到“情千縷,酒一杯,聲聲離笛催”這一句時,
突然一下情緒就失了控。
先是歌聲變得哽咽,
隨即面容抽動,泣不成聲,
接著他轉過身去,捂臉大哭。
那天,在唱《送別》之前,
他說:“有時候覺得生活就像煉獄,特別難熬……”
不知道他唱這首歌時想到了什麽,
你隻覺得他苦,
他站在那裡不說話,
你也直想掉眼淚。
《送別》是一首怎樣的歌呢?
弘一法師(李叔同)在俗時,
有年冬天,大雪紛飛。
好友許幻園站在門外,
喊出李叔同和葉子小姐:
“叔同兄,我家破產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揮淚而別。
李叔同看著好友遠去的背影,
在雪裡佇立了很久,
然後返身奔回屋內,
讓葉子小姐彈琴伴奏,
流著淚寫下了這首《送別》:
長亭外,古道邊,
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
夕陽山外山。
…………
樸樹超喜歡這首《送別》,
或許,在他眼裡,
人生就是一場場不得已的送別吧。
他曾經說過這麽一句話:
“以前我一直在尋找一條回去的路,
可後來發現根本沒有這條路,
即使有,也都不一樣了,
所以要一直往前走。”
或許,樸樹覺得自己妥協了太多,
但其實,在我們心裡,
他依然還是那個乾淨的少年。
21
2018年春節前的一個周末清晨,
樸樹突然現身北京什刹海公園,
他快步走向公園一處高地。
笑著跟大家揮了揮手,
羞澀地說了句:“周末好!”
然後音樂聲響,他輕輕唱起了歌。
“你還記得嗎?
那時的夜晚,是如何降臨的。
…………
有時你乘起風,有時你沉沒,
有時午夜有彩虹。
有時你唱起歌,有時你沉默,
有時你望著天空……”
人們一邊打著節拍,
一邊輕輕跟著他哼唱,
時間,仿佛慢了下來。
那個零下6度的北京,
在那一霎那,
是如此安靜、如此美好。
那些跟著樸樹哼唱的人,
後來在微信朋友圈留言說:
“我想這就是為什麽提起樸樹,
大家都會用乾淨這個詞來形容他。
現在還有多少歌手是為了想要唱歌給別人聽,
他們唱歌,每一分鐘都是要錢的。
像樸樹這樣的,
你會在某個周末去逛公園的路上,
看到一個明星,
認認真真地唱歌給大家聽,
光想想,就覺得溫暖。”
還有人忍不住感歎:
“樸樹真的是老了啊,
可為什麽還有那麽足的少年氣息?”
我喜歡網友“三更雨”的留言:
“十幾歲時喜歡他,覺得他文藝;
長大點兒討厭他,認為他裝逼;
現在卻愈發熱愛他,
因為終於懂得了他的純粹。”
22
所有喜歡樸樹的人,
都記得他第一張專輯的封面:
他站在一片麥田裡,乾淨短發,
穿一件白T恤,左手放在胸口。
單純至極,乾淨徹底。
16年後,他在復出新專輯裡寫道:
“今日歸來不晚,與故人重來,天真作少年。”
也許,這也是他想對我們說的話:
“何時歸來都不晚,亦可天真作少年。”
家總要成,錢總要掙,
奔走紅塵,莫忘曾經是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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