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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6年兵變:奧斯曼近衛軍部隊的終結

評論區話題丨你怎麽看奧斯曼近衛軍的墮落與腐化?

16世紀,奧斯曼帝國對德米舍梅制度的廢除,導致了近衛軍中混入了大量地痞流氓和毫不善戰的流民。為了討好並留住老兵,蘇丹公開宣布老兵可以在服役期內結婚,他們的子女可以優先加入軍隊。這在軍營中引發了軒然大波的同時,也導致了當年嚴格紀律的名存實亡。

然而,這些逐步被時代淘汰的人,卻一直頑強存在到了19世紀。

腐化的新階層

近衛軍因成為蛀蟲階層而廢黜了嚴格訓練

由於對全社會開放和不禁止結婚,近衛軍營地的日常訓練完全荒廢。之前人數不超過2萬人的他們,在17世紀初迅速膨脹,導致了國家巨大的財政負擔。但如果真的要上戰場,這些人又出錢雇人代自己出戰,成為了國家的巨大累贅。

此後,奧斯曼近衛軍成為了一個惡劣的蛀蟲階層。他們開始抗拒一切有損於自己階層的變革,哪怕他們知道改革有利於國家利益。這個龐大的群體先後11次參與了蘇丹的廢立陰謀。1622年的政變開啟了新軍罷黜蘇丹的惡劣先例。隨後,他們逐漸成為蘇丹身邊的達摩克里斯之劍。蘇丹完全無法駕馭這支脫胎於基督徒的奴隸部隊,每當帝國有重大的戰爭失敗,這些人就會發動政變,監督蘇丹和將領們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但當蘇丹有強國強軍的打算,準備用新式部隊抗擊外敵時,他們也會認為自己的地位受到染指,以政變形式去阻礙改革。

由於外戰無力 近衛軍實際上逐漸演變為政治集團

到了塞裡姆三世時代,受到啟蒙思想和法國大革命影響,逐步推動名為新秩序的改革。這其中就建立新式軍隊的迫切需求。但這也在古老帝國中引發了不同的反響。保守派要求回歸古老的奧斯曼軍事傳統,重現祖先榮耀。中間派認為應當學習西歐的軍事方法,但堅持奧斯曼的思想和文化。激進派則認為舊軍隊和訓練體系已經沒有價值,要求蘇丹按照西歐模式訓練新軍。塞裡姆三世很明顯傾向於最後一種,本人更是羨慕彼得大帝的成功先例。

1796年,奧貝爾-迪巴耶將軍作為法蘭西共和國的大使來到伊斯坦布爾。他重獲法國大使館的全部使用權,還取得了先前擁有的各種權利和特權。作為禮物,大師給蘇丹帶來了現代化的火炮和炮彈。有了這些樣品,他讓法國工程師和炮手對土耳其人加以指導,使本國的火炮鑄造和使用水準有了進步。他還從法國的步騎兵中挑選了一些教官,給近衛軍和西帕希騎兵傳授技術。但近衛軍依然固執地拒絕使用西歐步兵的武器,也不願意學習他們的操練方法。於是,法國教官們就只好去訓練一支被稱作“托皮日斯”的小型樣板部隊。大使本人在1797年去世後,許多教官離開了奧斯曼。這支部隊也僅僅擴大到600人而已。

許多真正作戰的地方軍 被迫自信換裝歐式武器

新舊衝突

一心改革掉近衛軍集團的 塞利姆三世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近衛軍也遇到果決的大規模裁員。匈牙利裔的法國男爵托特,被請來繼續改革軍事。已經有6萬人近衛軍被重新淘汰和訓練,人數降低為3萬人規模。不僅昔日嚴格的軍事訓練制度被恢復,軍餉也直接與考核成績掛鉤,這無疑引發了冗兵們的激烈抗拒。最後塞裡姆三世整頓和武裝的一支歐式新軍,讓兵老爺們徹底意識到了危險來臨。這支新式軍隊的存在和外國人幫助下的改革,引發了包括守舊勢力、宗教學生巨額經院神學家在內人士的聯合反對。

1807年,以舊軍人殺害一名新式部隊軍官為導火索,近衛軍夥同宗教人士逼宮。他們把營地裡的銅釜翻過來,意思是不再接受蘇丹分發的食物,亮出了造反之意。在宗教人士的支持下,近衛軍迫使塞裡姆三世解散歐式軍隊。最後,蘇丹本人也慘遭廢除,穆斯塔法四世在守舊派的擁護下上台。

新的奧斯曼陸軍 幾乎就是歐式部隊的翻版

正在領兵與俄羅斯作戰的穆斯塔法帕夏聽聞後,假著借向新君效忠的名義返回伊斯坦布爾。利用自己的波斯尼亞和阿爾巴尼亞裔部隊,以出其不意的方式攻入皇宮。

自知大勢已去的穆斯塔法四世為斷絕勤王者的希望,派出近衛軍去刺殺塞裡姆三世。經過了一番搏鬥之後,老蘇丹不幸遇難,但是皇室的另一位繼承人馬哈茂德卻得以幸存下來。他在逃離皇宮之後,成為了馬哈茂德二世。

由巴爾乾本地後裔為主的奧斯曼歐洲地方軍

對於這些曾經險些將自己置於死地的近衛軍,新蘇丹在內憂外患中隱忍了20年。雖然也想過和平瓦解他們,但是近衛軍營地已經封閉到改革官吏無法深入的地步。由於不設門檻,很多希臘人甚至都混入其中,乃至於公開反對鎮壓希臘獨立戰爭,不願意和同胞作對。

最終,馬哈茂德二世的親信卡拉帕夏建議,只有一次性解才能永絕後患。這位大維齊爾的做法,就是提出讓近衛軍難以接受的條件去激怒他們。近衛軍領袖們表面上表示了認同,但內心裡很快察覺到了不詳。隨著新式軍隊的人數增多,他們再次公開表示自己不願意接受西歐異教徒的訓練,只想用傳統的方式練習射擊。有的人甚至毫不掩飾地表示自己要發動兵變,和敢於動自己利益的人為敵。蘇丹也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將忠於皇室的帕夏和軍隊都正發動起來。

近衛軍的屢屢獲勝 也只是滅亡前的回光返照

政變風波

決心徹底消滅近衛軍的 馬哈茂德二世

在大維齊爾的詔令發布1個月後,近衛軍正式開始叛變。他們一邊宣布大維齊爾的虛假死訊,一邊席大肆者劫掠街市,並懲處大維齊爾親信和改革派們的住宅。甚至威脅劫掠全城,要求商戶和居民不要出門乾預他們。他們還計劃是聯合宗教人士,抓住大維齊爾和改革派,威逼蘇丹讓步乃至退位。

但蘇丹和大維齊爾已提前爭取到了宗教界的支持。蘇丹表示自己的新式軍隊是為了恢復帝國榮光,而不會交給基督徒和西方人指揮。這就解除了宗教界人士的芥蒂,也體現了馬哈茂德二世的謹慎和精明。此外,支持皇室的帕夏們也故意放出信息,讓近衛軍頭目們派人去找自己,實際上紛紛前往皇宮。他們秘密集結軍事學院的學生、宗教學校學生、新式陸軍、炮兵和一部分海軍。其中又以西化的炮兵最為要緊,非常有利於擺平激烈的巷戰。最後,蘇丹親自登上聖索菲亞大教堂觀戰指揮,等待近衛軍集團的徹底覆滅。

出發鎮壓近衛軍集團的 土耳其新式陸軍

此時的近衛軍集團,準備先去大競技場集合,然後殺氣騰騰地向蘇丹宮殿進軍。但是在老市場和前往皇宮的街道上,他們遭遇新式陸軍布設的天羅地網,被新式火器打的傷亡慘重。已是烏合之眾的他們,雖然在單打獨鬥有點身手,但和經歷過歐式訓練的軍隊集體作戰就馬上不堪一擊。結果,不經一戰就逃回了軍營負隅頑抗。

隨後,蘇丹還命令新式炮兵轟擊近衛軍的大本營,讓營地變成了一片火海。這種釜底抽薪的舉動,切斷了叛亂者的最後退路。最後1000名死硬分子,就和整個軍營一起化為廢墟。被抓獲的人按2人一組,捆綁帶到大競技場下等候發落。對於那些躲在家裡和清真寺裡近衛軍軍官,蘇丹也派人安撫一番,讓他們轉為文官、授予榮譽官職。通過給予以退休金或者免職的手段,徹底解除了武裝。

暮氣沉沉的近衛軍 實際上已徹底淪為政治集團

1826年6-7月,大批韃靼輕型機車兵帶著大維齊爾的命令去往全國各省。他們的任務是將駐扎在地方上的近衛軍部隊繳械。在各地原有的新式軍隊或民兵配合下,分散部署的近衛軍幾乎沒有任何抵抗能力。至於那些為近衛軍提供精神指導的貝克塔石派苦行僧,也被蘇丹下令封禁為非法組織。

此後的奧斯曼帝國,開啟了漫長而曲折的近代化道路。這一政治趨勢被延續到了20世紀。無論是奉行大土耳其主義的青年黨,還是主張更加開化的凱末爾,都可以被視為1826年兵變精神的繼承者。

此後的奧斯曼陸軍幾乎全盤接受的歐式改革

但是在封閉的安納托利亞山區,激進的苦行僧還如同活化石一般幸存下來。在保守主義抬頭的今天,他們的後裔也時不時跳出來刷存在感,成為今日土耳其迷茫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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