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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幣匯率失勢了麽?逆周期因子再顯效

  來源:FT中文網

  4月下旬以來,人民幣對美元匯率顯著貶值,這一趨勢和美元指數一波頗有力度的反彈相同步,觸發因素較為明確。隨著美元重啟強勢,市場對人民幣匯率的信心漸有削弱,分歧有所加大。我們認為,人民幣匯率仍處於寬幅波動、總體強勢的狀態之下。從美元大勢與調控風向來看,我們判斷本輪美元指數反彈的頂部可能在94左右,對應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很難貶值突破6.45。

  一、逆周期因子再顯效

  4月20日以來,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從6.28一路貶值,5月9日盤中一度跌破6.38關口,創逾3個月以來最低水準。這一過程因美元反彈而起,但在幅度上卻弱於美元指數升值的力度。由於人民幣對美元貶值幅度較小,CFETS人民幣指數持續攀升並創下兩年新高(圖表1)。

  圖 1:近期人民幣對一籃子貨幣匯率持續升值

  期間,“逆周期因子”發揮了不可忽視的作用。按照我們對人民幣匯率中間價變化的分解,4月下旬以來,人民幣中間價的實際貶值幅度,要明顯小於按“市場供求+對一籃子貨幣匯率穩定”所要求的貶值幅度,表明逆周期因子再度發揮了平抑人民幣匯率貶值壓力的作用(圖表2)。粗略估算,如果沒有逆周期調節的因素,當前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可能超過6.48。

  圖 2:逆周期因子再度發揮平抑人民幣匯率貶值的作用

  除了逆周期因子的作用外,人民幣貶值預期並未集結也抑製了人民幣對美元貶值的太空。在人民幣對美元走貶的同時,離岸美元兌人民幣的風險逆轉指數只是略有上升,且不及今年2月時創下的高點,表明市場對人民幣貶值的預期並未明顯增強(圖表3)。這一方面,有逆周期因子調控和引導的原因。據彭博調查報導,5月3日起,20余家機構中間價預測值與實際值的偏離度明顯下降,部分機構已將逆周期調控的信號納入了預測模型;另一方面,市場預期的波瀾不驚,也與其尚不看好美元反彈的幅度相聯繫。

  圖 3:人民幣貶值預期並未集結

  應該說,逆周期因子和資本管制的加持,將有效降低人民幣匯率大幅貶值的風險。從目前匯率政策的基調來看,當前中國央行與美聯儲貨幣政策分化的背景,有保持人民幣匯率相對強勢的訴求。隨著美國產出缺口閉合,通脹逐漸逼近2%目標,美聯儲加息已駛入快車道。而中國在經濟增速換擋,整肅金融生態的環境下,仍然面臨著降低實體經濟融資成本的壓力(4月28日,發改委聯合工信部、財政部和央行發布了“2018年降成本重點工作的通知”)。這種貨幣政策方向上的分化,本身就容易帶來資本外流的壓力。只有保持人民幣匯率相對強勢,才能增厚中國央行抵抗中美利差收窄的太空,為國內貨幣政策爭取更多獨立性。

  二、美元走向定大勢

  匯率政策基調只能影響人民幣匯率波動的彈性,美元走向才是決定人民幣匯率方向的關鍵。4月下旬以來的美元反彈,主要受益於兩點:一是,美國經濟表現出相對歐洲更強勢的狀態,美歐央行收緊貨幣政策步調差異仍在拉大。當前花旗經濟意外指數折射的美歐經濟相對差異,達到將近十年高點(該指數度量實際發布的數據與調查媒體預測數據之間的標準差,為正表示實際經濟情況好於人們的普遍預期(圖表4)。作為美國經濟相對強弱的一個映射,美元指數完全具有強於去年的上行動能;二是,近期川普宣布退出“伊核協定”,中東地緣政治風險上升,令美元避險屬性得以彰顯。

  圖 4:今年以來歐美經濟相對強勢發生逆轉

  近期美元反彈具有充足的理由和基礎,但美元弱勢運行的大勢並未根本扭轉。

  首先,“美強歐弱”的持續性尚需觀察。當前美國經濟之所以表現出相對強勢,主要源於歐洲經濟低於預期。而歐洲經濟展露疲態,則存在年初的惡劣氣象、罷工及假日等暫時性因素,也與此前歐元大幅升值的滯後影響相關。這些因素逐漸退卻後,美歐經濟差異的這種邊際變化能否持續,還需要打上一個問號。

  一個基本事實是,本輪美國經濟已經歷了6次加息,美聯儲縮表也已按部就班地推進,在美股、美債的脆弱性均大大提升的情況下,美國經濟還會堅如磐石麽?川普施政方針還會攻城略寨麽?而歐央行在退出量化寬鬆的刺激上一直行動緩慢,年初以來歐元對美元的明顯貶值也會對歐洲的出口帶來提振。相對而言,歐洲經濟復甦可能具有更好的穩定性。在歐美經濟與貨幣政策從分化走向統一的過程中,美元指數反彈太空勢必受限。

  其次,強美元不符合川普的施政理念。川普的競選承諾中有兩大重頭戲:縮減貿易逆差,減稅和大規模基建。前者需要弱美元創造有利的貿易條件。特別是,人民幣兌美元匯率大幅貶值並不契合當前中美貿易博弈博弈的情勢。對於後者,與減稅和大規模基建相伴的財政赤字擴大,既可能助推美國貿易逆差進一步擴大,也可能壓製海外投資者持有美債的意願,兩者均不利於美元走強。

  最後,美元作為避險貨幣的屬性已不如前。這一點從今年以來標普500 VIX指數即已顯著抬升,但美元直到近期才脫離疲軟中,可以窺見一斑。有兩方面變化需要注意:

  一是,今年以來美國股市、樓市以及債市對避險資金的吸引力都有所削弱。標普500指數較年初高點回落超過6%;NAHB住房市場指數從去年底的高點回落6.8%;10年美債收益率從去年底的2.4%快速上行至3%。美元資產不同程度的走弱將影響到避險資金的進入。

  二是,日元作為避險貨幣的屬性值得重視。2002年以後,VIX指數飆升時通常都伴隨著日元指數的上漲,今年也不例外。在美元指數的六大組成貨幣中,日元佔比為13.6%,僅次於歐元。這意味著當風險事件發酵時,作為避險貨幣的日元上漲,也會抑製美元指數上行的太空。近期在美國退出“伊核協定”的衝擊下,日元指數和美元指數同漲(5月1日到8日,日元指數累計上漲1.3%,美元指數上漲0.9%),也佐證了二者共有的避險屬性。

  綜上,我們判斷本輪美元指數反彈的頂部可能在94左右,對應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很難貶值突破6.45。

責任編輯:何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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