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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瘋長,還好有家收留我

味蕾,記憶

在外的時候,每天都被“中午吃什麽困擾”。回家能提前一天寫好七天的目錄,看著老媽在廚房裡樂呵呵地忙活,等飯菜好的時候,端上每一盤,大塊朵頤的時候覺得心都被填滿了。在外如果偶爾能吃上一口“媽媽的味道”,簡直可以掃去一整天的陰霾。

我從來就不相信食物有靈魂,舌頭是最忠厚老實的,它有味蕾的記憶,撒不得一點謊。不止一次在鏡頭裡看到有人因為食物,記憶翻湧,開始回想一場人生大戲。小時候的味道是情緒的鎮定劑,三歲之前你熟悉的味道,會伴隨你一生。你的靈魂被種在身體裡,食物喊醒了味蕾,味蕾打開了閘門,霹靂吧啦靈魂被喚起。

這道閘門打開的如果只是三歲之前的記憶,可是為什麽能讓人記下一輩子呢?是因為人們願意相信。深究起來,科學家能解釋,社會學家也能解釋,而我們,只是,偶爾想家了。

偶爾,想家

“回不去的是故鄉,到不了的是遠方”,經常不回去的家,從沒有停下變老的腳步,成了我們口中的老家或是故鄉。故鄉總和鄉愁連在一起。然而鄉愁這個詞,太巨集大也太老派了,仿佛沒到一定的年紀,說起來似乎是一種褻瀆。管他呢,年深日久的情分總是真摯,零零後走進了大學,九零後漸入社會,在外的人總會時不時想家,刮風下雨和做夢的時候,最容易勾起的情緒,都是我們的鄉愁。

離開才不過半年的高中,學校旁的小餐館全都換了面貌。一兩年的時間,曾經經常跑步的地方蓋起了新樓。騎自行車的速度趕不上修路的步伐,連學生時代用的筆芯都變了……不知道記憶追不追的上我們遺忘的速度。

一百年太長,五十年吧

《百年孤獨》中,何塞為了擺脫殺死普魯鄧西奧後靈魂的困擾,帶領妻子族人在馬孔多建立了故鄉,六代布恩地亞人在此繁衍生息。吉普賽人不斷帶來的新鮮玩意兒,印證這開拓人何塞的樂於探索,無論是旅途勞頓的南征北戰,還是通宵達旦的歡娛,他們有堅毅的眼光,不輕易言敗的性格,這些優秀的品質一直延續在一家人的精神血脈。

然而這個看起來沒有什麽弱點的家族,也不過才短短經歷了百餘年,很快無影無蹤。無論是遙遠的拉丁美洲還是我們正眷戀著站立著的土地,我們稱開拓者為祖先,繁衍生息的地方是故鄉。奇幻與真實交雜之間,這些文字被馬爾克斯留了下來,那我們往前追溯百餘年,父輩的祖輩,我們身上的哪些品質,傳承於他們呢?

如果一百年的時間太長,那,五十年呢,又或者,二十年呢?

李天然在《邪不壓正》中代表著“正”,代表著“勇氣”,我還從中看到了“追溯”。他在13歲的時候,親眼目睹著師兄殺害了司機的一家。經過精心訓練數十年後,從北京到美國,再從美國返回北平的戰場,只為報血海深仇。

年深外境猶吾境,日久他鄉還是不能成故鄉,這種仇恨,不僅僅是失去那麽簡單,更是被斬斷了生命來源的悲囧,所以要追尋生命本來。他最後和朱潛龍過招,他們已經完全沒有情感的羈絆了,用的還是司機教的老套路,誰也不能破開誰的局。報仇之後何去何從?電影中一曲歡歌能瓦解掉所有的過往雲煙,現實生活中,和平年代裡我們沒有深仇大恨,但是這個羈絆,是所有割捨不斷的鄉愁,是遠方的父親母親,那些情感絕對不是一首二胡或者一曲小提琴就能夠完全解離的。之所以能稱為“愁”,是因為“根”,那是是祖祖輩輩們扎下來的地方,感情越是年深日久。

“日子,慌亂倉皇得像一把瘋長的稻草”,再瘋狂的稻草也還是會長成稻禾。

父母親和父母的父母親,是怎樣在慌亂倉皇的日子裡傳承的?他們生長的地方,是一個小鎮,或者一個小小鎮吧,那裡一抬眼就能看到人來人往中的善意,不抬頭也能走到目的地?很小的時候,聽爸爸講小時候的故事,魚塘捉鱉,上樹打鳥,野草地裡翻滾,真是好不痛快。

最近在讀龔曙光先生的《日子瘋長》,那些我們看來遠久也沒有經歷過的人和事,一幕幕仿佛都在眼前,好像經歷過。打浪弄魚有歡樂,窮苦窘迫時有意氣,不強調苦難也不誇張幸福,彼時少年隔著五十年的時光,慢慢在薄情的世界裡講述一個多情的家族故事。

那些我們不曾到過的地方,他們也熾熱年輕過,同樣也是滿臉膠原蛋白,笑靨如花。我們不曾參與過的他們的過去,與生俱來被我們攜帶在基因裡,那些我們不曾參與過的青春,其實點滴都融入在我們的血液裡。

感動之處在於,翻開《日子瘋長》,就像展開一個螢幕,他的文字有聲音,緩緩的,把故事讀給你聽,你想到什麽,螢幕裡就是什麽。

生活所到之處,所有的感動,都不及似曾相識的味道來的濃烈深重。在隨波追流的大浪潮裡,希望你的異軍突起,是因為你偶爾想起了故鄉。

孤獨和宇宙一樣永恆,不能適應的人真的會活得很艱難,而故鄉能幫你分擔一些。你源自那裡,總有人能理解你。

“那換牽夢繞的地方,是我思念的故鄉,春去秋來滿地黃,灑滿兒時的模樣,未曾望見山水眉間的芬芳,只是夜越深越發滾燙。”如果你的夜也越發滾燙,去讀一讀《日子瘋長》,上一輩人的年少輕狂,樸實又浪漫,像一幀幀珍貴的影片,值得去珍藏。日子瘋長,慢慢過就好,還好,有父母的地方就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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