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編輯：孫志成
“培養一位飛行員，要花費與他體重相等的黃金”。
人們經常用這句話來形容培養一個合格的飛行員所需的巨大花費。
而如果一個飛行員在培訓過程中半途而廢，或是培訓完成後卻沒有達到約定的服役期限，那航空公司投在他身上的巨額花費，可能就打了水漂了。
近日，裁判文書網顯示，東方航空雲南有限公司要求前飛行員馬某賠償540萬違約金，該案經過兩次審理後，法院最終判決馬某賠償東方航空雲南有限公司378萬元。
飛行員辭職，航空公司要求賠償
據裁判文書網內容顯示，2005年10月1日，馬某入職東航雲南分公司從事飛機駕駛工作，雙方簽訂了無固定期限的書面勞動合約，其中約定必須服務期從2005年10月1日至2013年10月1日止。
雙方的合約規定，馬某，若獲得機長資格，則從獲得機長資格之日起，為甲方工作的必須服務期為八年，若獲得機長以上的技術等級（A類：航線教員、B類：模擬機教員、C類：本場教員），其必須服務期在上述約定的基礎上再增加八年；馬某在甲方從事飛行駕駛工作期間每參加一次機型複訓或轉機型培訓，增加一年的必須服務期。所有必須服務期的年限累計計算，不重疊適用，至馬某法定退休年齡為止…
合約還對馬某在服務期內單方提解約所需承擔的責任作了如下約定：1．飛行教員：違約金人民幣500萬元；2．責任機長：違約金450萬元；3．飛行員正駕駛：違約金350萬元；4．飛行員副駕駛：違約金250萬元；5．飛行學員：違約金200萬元；除此之外，馬某自獲得以上1.2.3.4項資格起，每增加一公歷年，分別在該項違約金標準上追加5%……
2010年7月27日，東方航空與雲南省國資委合作成立東航雲南有限公司。2011年8月2日，馬某的勞動關係用人部門變更為東航雲南有限公司，原用人部門的權利和義務由東航雲南有限公司繼續履行。
2013年1月31日，馬某被聘為B737機型機長。2017年1月10日，馬某向東航提出書面辭職申請，但是東航方面不同意，並繼續發放馬某工資及為其繳納社會保險等福利待遇。
隨後經馬某和東航雲南有限公司申請勞動仲裁，雲南省勞動人事爭議仲裁院審理後作出裁決：確認馬某與東航雲南有限公司勞動合約於2017年2月8日解除並要求東航為馬某辦理離職手續。馬某自裁決生效之日起三十日內向東航雲南有限公司支付225萬元培訓費違約金。
雙方均不服該仲裁裁決訴至一審法院，法院一審後支持了上述仲裁結果，雙方再次上訴。馬某要求撤銷225萬元違約金判決，改判按有支付憑證的專項培訓費用承擔違約金，大約在70萬左右。
東航雲南有限公司則表示，公司長期為馬某提供大量國內外專業第三方培訓及內部培訓，累計複訓17次，必須服務期從2005年至2013年+8年+17年=2038年。如單方解除勞動合約，應根據勞動合約約定賠償違約金540萬元。
法院二審後認為，東方航空主張的540萬違約金，與《勞動合約法》第二十二條關於違約金不得超過服務期尚未履行部分所應分攤的培訓費用的規定不相符。根據上述法律規定，結合雙方合約關於違約金標準以及必須服務期的約定內容，計算出馬某應支付的違約金金額為378萬元。
飛行員緊缺，航空公司“有苦說不出”
也許有人會說：“飛行員走合規程序辭職，為什麽航空公司要索要巨額賠償呢？”
實際上，在飛行員辭職的問題上，航空公司也有自己的“苦衷”。
近年來飛行員跳槽引發的激烈衝突屢見不鮮，航空公司巨資委培飛行員終身服役的培養模式日漸成為航空公司和跳槽飛行員衝突的根源。
目前中國一位飛行學員從進入大學到成為窄體機機長，至少需要11年時間。航空公司培養一名飛行員需要花費上百萬人民幣，其中如果是大學畢業改學飛行技術的學員還需在前期承擔80萬元左右的自費費用。
在航空公司財報中有個專有詞匯——飛行員引進費，大概的構成為飛行員養成費用、公司為引入飛行員而向飛行員原屬航空公司支付的賠償費以及本公司支付給飛行員的補貼款。
據南航財報顯示，2016年南航飛行員引進費共1.84億元，2017年1.75億，2018年這一數字上升到2.38億。
據民航局的數據顯示，2017年中國各類運輸航空公司外籍飛行員已突破1300人，差不多是2012年時的三倍。為了籠絡他們，中國航司會開出四倍於他們原來工資的薪酬待遇。
同時航空公司也開始招收自費飛行學員。與公費生不同的是，自費生將與航空公司簽訂約定年數的合約，隨後將可以按照意願自由選擇新東家。
這樣做的好處是：航空公司培訓自費飛行學員的成本要比公費飛行學員要低，並且自己培養的飛行員的“忠誠度”要高於“挖”來的飛行員。
從2007年開始，到2018年11月2日，南方航空和廈門航空為自費飛行學員培訓費貸款所擔保的貸款餘額約為人民幣3.29億元，已履行連帶責任擔保的數量分別約為人民幣1927.83萬元和137.7萬元。
按照2007年南航100名自費飛行學院的數量計算，11年時間，南航用代償2000餘萬元的代價，為自己的人才庫積累了近千名飛行員。若是從其他航空公司“挖”資深機長，那這2000萬可能只能挖來1、2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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