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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惜「發」如命 他們拔頭髮上癮!

在這個全民注重髮際線和發量的世界,幾乎每個人都視「發」如命。但有一群人並不以為意,他們沒事就喜歡揪自己頭髮,直到頭頂變禿……

拔禿的例子 | wikimedia commons

拔頭髮,直到拔禿為止

克里斯蒂娜·皮爾森(Christina Pearson)在14歲的時候開始拔自己的頭髮,拔到頭上出現一塊塊禿斑時,她的家人帶她去看了精神科醫生,但醫生也束手無策。要知道在1970年,這一障礙甚至沒有個名字,更不用提治療方法了。

雖然醫生沒有具體的治療手段,但還是開了精神科處方,讓皮爾森從高中退學。在那一刻,皮爾森如釋重負,她覺得任何方法都好過繼續上學。因為上學時會有人摘掉她的帽子,發現她禿頭的情況。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皮爾森就像個怪物一樣躲在家裡,拔著自己的頭髮。恐懼和對解脫的渴望讓她決心離開家,像沙漠裡的仙人掌一樣過著邊緣生活:14歲,她搭便車穿越了墨西哥;15歲,她開始摳自己的皮膚,身上常常是各種瘡口;20歲,她開始酗酒和嗑藥。

直到30歲,皮爾森終於清醒了,她和朋友聖克魯斯一起在加州做起了電信業務小生意。1989年的時候,皮爾森的母親從電台得知,《新英格蘭醫學雜誌》上的一項研究發現了拔毛癖,於是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皮爾森。但她母親不知道,皮爾森過去深受其苦,現在依舊被其折磨。

母親的消息讓皮爾森觸動不已,在這麼多年的羞愧和孤獨之後,她感受到了希望。了解到還有許多人和她一樣後,她開始組建互助小組。一家西雅圖新聞電台邀請了皮爾森,她得以述說她的故事,宣傳她的拔毛癖幫助熱線。

當她從電台回來的時候,她收到了600多條消息。

「人們哭訴著尋求幫助。」皮爾森說道(她花了一周時間回復每一個消息),「這是我接受過的最好的治療,因為他們的講述中有我自己的影子。」

在某個夜晚,皮爾森認為她在床上經歷了「高峰體驗」,或者說靈視。隨後,她決定放棄她的生意,轉而投身於提高公眾對拔毛癖的認識。「我害怕極了!我是個癮君子,我是個小企業創業者,我還在戒酒期,我只上過初中,我卻要選擇去改變世界和這奇怪的病。」皮爾森說道,「我嚇得要死!」

給它一個名字,BFRB

走進任何一間教室或者咖啡館,你至少能碰到一個人有BFRB(聚焦於身體的重複性行為),比如拔毛癖摳皮症(也叫表皮脫落症或瘡症)。

William Bunce and Lisa Jahovic

有BFRB的人會重複做出揪頭髮、摳皮膚和咬指甲等自我梳理行為。雖然人們會因此感受到身體和精神上的痛苦(嚴重的甚至可以危及生命),但卻無法停止這種行為。

在拔毛癖患者中,有極少數的人會吃掉他們拔下來的頭髮。時間久了,這些頭髮會堵塞腸道,必須依靠手術才能去除;摳皮症患者則會容易發生感染,需要依靠靜脈注射抗生素和植皮手術才能治癒。

通常,有BFRB的人需要承受情感和社交雙重摺磨。而這些行為又常常發生於兒童晚期和青少年早期,增加了他們遭受霸凌的風險。

一位近30歲的男性回憶他的中學像地獄一樣,同學們都認為他是沒有睫毛的怪孩;一位30歲的女性回憶她的同學搶了她的假髮傳來傳去不還給她。更嚴重的是,這一疾病常常成為親子矛盾的誘因,加劇了孩子們的羞恥感和孤獨感。同時,患有該疾病的成年人會恐懼親密關係,失去面試機會,浪費時間在揪頭髮和摳皮膚等重複行為中。

圖 | nathalle-martin

有BFRB的人常通過化妝、假髮和一層層的衣服來掩蓋身上的癥狀。

圖 | steve pomeranz

BFRB是強迫症嗎?

普通人很難了解到這種疾病有多麼的普遍。有些專家估計有2%-5%的人患有拔毛癖,5%的人患有摳皮症。然而,由於缺乏大規模的全球性研究,該類疾病的精確患病率不得而知

儘管拔毛癖在一個世紀前就出現在醫學文獻中,但它直到1987年才被正式收錄在《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DSM)中。2013年,收錄了摳皮症。

「得知這一疾病終於有了專門的診斷標籤時,我們開心極了。」 南希·基滕(Nancy Keuthen)是馬薩諸塞州綜合醫院拔毛癖臨床研究中心的聯合主任,她提到,「在缺少這一標籤時,人們會想『沒有其他人和我一樣有這毛病,我真是個怪胎』 。而診斷標籤的出現肯定了患者的經歷,並鼓勵他們去尋求治療。」

現在,拔毛癖和摳皮症都被收錄在強迫症及相關障礙這一章節裡。表面上,強迫症和聚焦於身體的重複性行為障礙有同樣的特徵——對重複行為的強烈渴望。但是,不同於強迫症患者的強迫行為BFRB患者常常是撫慰的甚至是愉悅的執行重複行為,這些重複行為也並非強迫症那樣是某一具體強迫觀念的結果。

這一區別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它關乎到不同行為療法的療效。在美國,藥物治療是針對強迫症的首選療法,但對於聚焦於身體的重複性行為障礙,至今仍沒有一種獲得食品和藥物管理局(FDA)批準的藥物可供選擇。

事實上,相比於像強迫症這樣廣為人知的精神障礙,針對BFRB的研究依舊缺乏

但是基騰認為,BFRB對生活品質和工作能力的影響同樣明顯,只是人們往往將其誤解為懶人的壞習慣。這種誤解忽視了人們日常的自我梳理行為和病理性行為間的顯著差異——誰不會偶爾揪個頭髮或摳下結痂呢?對於BFRB患者,他們的行為會不斷重複,造成顯著的壓力和功能損害,但他們卻沒辦法控制這些行為。

這一系列疾病都被汙名化

1991年,裡斯蒂娜·皮爾森創立了拔毛癖學習中心(針對聚焦於身體的重複性行為)。她希望藉此幫助人們,尤其是孩子們,遠離她曾經遭受過的恐懼。

她希望宣傳關於該疾病的權威資訊,但是這樣的權威資訊卻並不存在。

圖 | William Bunce and Lisa Jahovic

此外,這一疾病也被冠上了一系列汙名。其中一些可以追溯到五六十年代的醫學文獻中,彼時的醫生往往將這一疾病歸因於家長,尤其是母親。

那一時期,美國國家精神衛生研究所的研究者通過對11位拔毛癖兒童患者的實驗,得出了如下結論:兒童的拔毛行為是因為孩子與母親間的劇烈衝突。他們的拔毛行為是性衝動驅動的,用於替代母親的情感缺位。而父親則是處於被動的攻擊狀態,這種狀態也是長期被配偶控制所導致的。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當皮爾森被帶去看醫生時,那醫生會問她母親:「你對你女兒做了什麼?」,而她母親當場就哭了。皮爾森認為這是對她母親的侮辱。

在拔毛癖被收錄進DSM後,這種歸因與指責卻並沒有消亡。因此,皮爾森開始租專家會議的展位,以期改變這一狀況。

早些時候,心理學家會路過她的展位並嘲笑她,揪他的頭髮。甚至有一位皮膚科醫生警告她說:「摳皮膚和揪頭髮的那些人就是瘋子!「

皮爾森提到,一位年輕男士從精神科醫生那裡得知,揪頭髮這一行為就像在公共場合手淫一樣,他必須停止這一行為。皮爾森猜測,一些汙名是因為自我梳理行為常被認為是某些動物(像貓、狗和老鼠)的特徵而人們絕對不想承認他們和動物具有相似性。

拔毛癖實在是太罕見了,這是它遭到汙名化的另一個原因。

拔毛癖如何治療?

對於拔毛癖的第一個流行病學研究出現於1991年。那時DSM的標準可比現在嚴格的多,確診的患者需要感受到強烈的拔毛衝動,拔毛前的不安和拔毛時的滿足或寬慰感。

最終,研究者發現0.6%的美國大學生在人生的某個階段符合拔毛癖的診斷標準。但需要注意的是,拔毛行為嚴重到導致肉眼可見的比例在男性中為1.5%,而在女性中則為3.5%。

1990年,皮爾森參加了一個難得的關於拔毛癖的專家討論會議,該會議由查爾斯·曼蘇托(Charles Mansueto)組織。在那裡,她遇到了一群對拔毛癖感興趣的臨床醫生。其中,有一位來自明尼蘇達的卡羅爾·諾瓦克醫生(Carol Novak)已經寫了一本關於拔毛癖的小手冊。

諾瓦克說:「在過去,我們沒有網路。沒有人認識拔毛癖這個詞。」諾瓦克後來成為了拔毛癖學習中心基金會的科學顧問委員會的創始主任。越來越多的專家參與到顧問團中並進行拔毛癖的研究。

BFRB的病因至今還不明確。但是,人們對不同治療手段的反應可能給該障礙的生物學基礎提供了線索。舉例來說,百憂解這種針對神經遞質血清素的藥物,對絕大多數患者是無效的(但不排除對部分患者可能是有效的)。

兩個小樣本隨機對照試驗驗證了N-乙醯半胱氨酸(N-acetylcysteine ,或者叫NAC,一種可以在健康食品商店購買的氨基酸)對拔毛癖的治療效果。實驗發現,約50%的參與者顯著減少了揪頭髮和皮膚的行為。同時,安慰劑組中有16%的參與者減少了揪頭髮行為,19%減少了摳皮膚行為。這是因為NAC影響了谷氨酸——一種參與獎賞通路的神經遞質

一項小樣本神經影像學研究也顯示拔毛癖患者的獎賞通路是受損的,但還需要更大樣本的研究來證實這些發現。

目前正在進行的一項大型研究是TLC資助的BFRB精準醫療計劃。該計劃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塞梅爾神經科學與人類行為研究所、芝加哥大學醫學院和麻省總醫院進行,利用訪談、成像和驗血等方法,致力於對多達300名的被試進行研究。

南希·基騰(Nancy Keuthen)是麻省總醫院中的獨立實驗室負責人。她指出,到目前為止,研究人員傾向於研究BFRB的某些切面。例如,一個研究小組可能隻做一個小的腦成像研究。雖然這種方法可以發現一個有趣的異常點,但如果沒有更廣泛的數據網路來闡明異常的原因和影響,這一發現就缺少了價值。此外,研究人員也需要更大的樣本量來確保研究結果可推廣到更廣泛的人群中去。

讓他們專註繪畫

在四月的一個星期六,舊金山召開了了針對BFRB的第二十五屆TLC年度會議。會議希望能通過一系列課程直接幫助到BFRB患者,包括一節美術課

房間的前端站著一位女士,穿著一件紅色的羊毛衫,套著一件橙色、黃色和綠色相間的運動衫,正整理者桌上的紙巾。她叫麗茲·阿特金(Liz Atkin),是一位患有摳皮症的英國藝術家。儘管現在才8:30,她還是充滿熱情地對坐在前排的四個女孩說:「讓我們開始折騰吧!」

圖 | Javier Zarracina/Vox

在十幾個孩子坐下來介紹完他們自己後,阿特金舉起了一根炭筆。她在解釋了炭筆的構成後說:「我也有摳皮症,但炭筆畫幫助了我。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繪畫。」

她給孩子們發了炭筆和紙,並讓他們畫一個點。

同時,阿特金拿著她的紙一邊在上面畫了個黑點,一邊說道:「一條線就是一個點走了一段路。」接著,她又演示了各種摩擦和塗抹技巧,然後把彩筆分給孩子們讓他們著色。

阿特金問大家想聽什麼音樂,有人提議了普林斯。於是,房間裡響起了普林斯的音樂。阿特金又問道:「畫畫有趣嗎?為什麼我們喜歡畫畫?「

圖 | pixabay

孩子們給出了多種答案:繪畫帶來寧靜;繪畫可以表達自己;繪畫永遠不分對錯。

之後,我聽到旁邊的男孩問女孩說:「你得的是什麼病?我得的是摳皮症。」女孩直截了當地回答說:「我得的是拔毛癖。」然後他們就安靜了下來,在紙上畫畫。

課後,阿特金進一步解釋說,「對於許多人來說,BFRB是基於感受的疾病,而藝術正好統合了身體和心靈,給人們機會去關注BFRB以外的焦點。」

BFRB,有更強的感覺反應

科學家們花了一些時間來研究BFRB患者早就知道的情況:BFRB有很強的感覺系統癥狀。有研究發現,拔毛癖患者出現聽覺和觸覺超敏現象的可能性是正常人的兩倍。

發表於2017和2018年的兩項研究首次揭示了患有BFRB的個體比普通人更容易對外部刺激做出過度反應。換句話說,他們的聽覺和觸覺感受更為敏感。這種現象被稱為「感覺統合失調」「感覺加工障礙」,由職業治療師琴·艾爾斯(Jean Ayres)在20世紀70年代首次提出。

有研究發現,拔毛癖患者出現聽覺和觸覺超敏現象的可能性是正常人的兩倍。一位研究參與者描述了她與衣服的鬥爭過程:「我的觸覺超敏現象表現在我對衣服的感受上。當我走出家門時,我總是覺得衣服又緊又不舒服。這導致我只有在絕對必要的時候出門,像去上學或上班的時候。」

那天晚些時候,我突然意識到我自己就有超敏現象的經歷。小時候,我總覺得所有衣服都很癢:緊身衣、開襟羊毛衫、毛衣、逐漸變細成彈性袖口的袖子(就像70年代後期所有孩子的衣服一樣)。有一次,我媽媽實在不耐煩我對衣服的抱怨,把我丟在了商店裡。

參加會議的其他人也有類似的經歷,一位高音敏感的女生說:「小時候,我弟弟在那很正常地玩著,但我總覺得他太吵了,甚者還生氣地朝他扔東西。「此外,和許多拔毛癖患者一樣,她會拔一種特定類型的頭髮。

「我會找那些粗糙的頭髮、不直的頭髮、捲曲的頭髮和感覺不對的頭髮(太長或太短)。對我來說,這是一種非常強烈的觸覺障礙,」她說。

拔毛癖患者深受心理健康之苦

當研究人員談論BFRB時,他們經常提到「亞型」來說明BFRB患者有很多不同的病因。

有人可能是為了入睡揪頭髮;有人可能是因為厭倦而摳皮;有人可能因為壓力太大而拔睫毛;有人可能因為所有這些發病,沒有人能知道確切的原因。但是,在我和患者的交流中,許多人都提到了心理學家弗雷德·彭澤爾(Fred Penzel)的研究。

在2000年早期,彭澤爾根據他對患者的研究提出了拔毛症的刺激-調節模型。根據該模型,拔毛行為可能是遺傳因子調節個體內部感覺失衡狀態的一種外部嘗試。患有BFRB的人雖然與其他人受到相同的環境刺激,但他們的神經系統不能輕易地控制自己的反應。就好像一個人站在蹺蹺板的中央(或高架電線上),一邊是過度刺激,另一邊是過少刺激,那麼這個人就必須在特定時刻向某個方向傾斜(即患者的重複行為)來保持平衡。

「重複行為增加或減少了刺激,」 俄亥俄的治療師凱倫·皮克特(Karen Pickett)說,「在某種程度上,我還沒找到不適用這個模型的人。」這一理論模型解釋了拔毛或者摳皮的重複行為之所以難以停止,是因為這些行為實際上是有作用的。

許多研究發現,BFRB患者很難調節自身情緒。2013年的一篇綜述指出,BFRB患者們比普通人更容易患上抑鬱症和焦慮症等精神疾病。此外,許多研究報告也指出,他們的重複行為能夠緩解負面情緒,包括無聊、緊張、焦慮和沮喪。

許多研究發現BFRB患者在調節自身情緒上存在困難。

許多國家,包括高收入國家,都有心理健康方面的治療缺口。

我訪談過一位來自蘇格蘭的研究生馬爾塔·伊斯鮑爾(Marta Isibor),她20多歲時就為自己的摳皮症尋求幫助。伊斯鮑爾接受了常規的認知行為療法,這幫助她理解自己為什麼要摳皮,但是她沒有接受到使重複行為最小化的治療,如習慣逆轉訓練(HRT, habit-reversal training)或行為治療的綜合模型(一種為治療BFRB而創建的特定乾預方法)。

在發表了一份關於成年大學生摳皮症的研究報告後,伊斯鮑爾就前往英國,在愛丁堡大學皇家醫學協會和英國心理學協會共同舉辦的會議上展示海報。她說:「在場的大多數人甚至從未聽說過BFRB,英國也缺乏專業的診所和專家BFRB研究人員。」

她必須從最基礎的開始解釋:BFRB的癥狀、它在DSM的哪一章節以及普通和臨床自我梳理行為之間的差異。人們經常會驚訝地發現BFRB太常見了,但多數患者會因為羞愧而隱瞞病情。她推測,這對於患有摳皮症的人來說尤其如此,因為它與血液、疥瘡、細菌和感染有關。

有效的治療方法有哪些?

目前,在BFRB的治療中,認知行為療法中的習慣逆轉訓練是有最多實證研究支持的療法。這一療法最早在20世紀70年代出現,用於治療抽動障礙。在治療過程中,患者會學會識別最有可能發生拔毛行為的環境。有了這種認識,人們就可以用一種競爭性的反應來替代拔毛行為。例如,當有拔毛衝動時時,有些人可能會選擇握拳或玩玩具。在一些研究中,超過一半的成年患者獲得了短期改善。然而,有研究發現這種改善很難維持。

圖丨William Bunce and Lisa Jahovic

心理學家奧馬爾·拉赫曼(Omar Rahman)最近進行了一項前瞻性的研究,探索了習慣逆轉訓練對拔毛癖兒童患者的影響。這種療法的目的是讓大腦有機會去適應這種衝動。也就是說,這一療法會訓練患者去忽略拔毛的衝動,或者用其他行為替代。

多數BFRB患者都認為完全戒掉拔毛或摳皮行為毫無用處,反而會放大自我批評和挫折感。

多年來,拉赫曼已經逐漸相信,如果你無法學會控制這種衝動,就無法真正解決這個問題。這也解釋了為什麼習慣逆轉訓練並不是對每個人都有效,以及為什麼治療效果難以持久。

因此,除了習慣反向訓練,研究人員和臨床醫生也越來越多地尋求其他方法來幫助人們應對自己的衝動。例如,正念療法就可以幫助一個人觀察和接受負面情緒、感覺和衝動,而不需要通過拔毛或摳皮來應對。

90年代,心理學家查爾斯·曼蘇托已經在治療BFRB患者,並開發了行為治療的綜合模型。這個模型認識到有各種各樣的誘因可能導致某人想要拔毛或摳皮:思想、情緒、感官體驗、特定的身體運動(如撫摸頭髮)和環境。如今,曼蘇托和他的同事正在進行一項隨機對照試驗來驗證這一模型。

儘管參與TLC會議見的好處顯而易見,但是參加會議的決定並不容易做出,尤其是對於初次嘗試的人來說。我採訪的一位母親覺得第一次會議對她影響巨大,「我哭了很多,」她說。「你原以為這個會議會解決拔毛癖,但你卻意識到你需要長期與它抗爭。」

而且,這種長期鬥爭並不會有清晰的問題節點與解決路徑。畢竟,當孩子生病時,你會知道帶他們去看醫生。但當你的孩子正在進行一種異常的、缺乏簡單直接治療手段的自我梳理行為時,你並不知道該怎麼辦。父母們會焦慮該在治療上投入多少金錢和情感,而不是接受並支持孩子。

成年患者也會體驗到這些焦慮。

例如,許多BFRB患者知道完全戒掉拔頭髮或摳皮是沒有用的目標,反而會放大自我批評和挫折感。但是,有一位女性積極地講述了她在拔毛癖匿名會(類似匿名戒酒會)上的不同經歷。「我們慶祝每一次的自我剋製。想想匿名戒酒會項目吧,「她說,「我們使用和戒酒會相同的文字和精神工具。我在一月份加入了這個互助小組,而在那之後的幾個月裡,你不會相信我的拔毛行為減少得多麼明顯。」她有一個擔保人,如果她想揪她的頭髮,可以打電話給她。她還致力於自我照顧,這是TLC的一大重點。「也許這就是我成功的原因,」她猜測說,「因為我正在打擊所有這些事情。」

堅持、大膽、同情、勇敢。

「關於勇敢,」一個拔毛癖患者說:「重要的不是你什麼都不害怕。而是無論如何你都要做到想做的事。」

SARA TALPOS

翻譯:純牛奶太甜

來源:網易新聞

責任編輯: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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