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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畫裡的花鳥:精致細膩,回味無窮!

宋畫非常重視技法,注重寫實,在寫實技巧上已臻中國古典寫實主義的頂峰。

生活在北宋的書畫鑒賞家郭若虛提出:

“畫花果草木,自有四時景候,陰陽向背,筍條老嫩,苞萼後先,逮諸園蔬野草,鹹有出土體性。畫翎毛者,必須知識諸禽形體名件,自嘴喙、口臉、眼緣、叢林、腦毛、披蓑毛,翅有梢翅、有蛤翅,翅邦上有大節小節、大小窩翎,次及六梢,又有料風、掠草、散尾、壓磹尾、肚毛、腿袴、尾錐,腳有探爪(三節)、食爪(二節)、撩爪(四節)、托爪(一節)……”

這簡直是主張將畫家訓練成一名植物學家與鳥類學家,因此,宋人筆下的一鳥一蟲、一草一木都栩栩如生!

以下是宋代繪畫中花鳥草蟲與自然界的它們一一比照,神態可見,寫真傳神,宋人於畫的理法與情致或可窺其一斑。

繁花篇

碧桃

盛開的碧桃紅白相映,枝葉扶疏,嬌柔嫵媚。《碧桃圖頁》雖然畫面上僅繪桃花兩枝,但它的繁花簇簇、苞蕾盈枝則透露出濃鬱的春意。花瓣用多變的細線條勾描後再以白粉或粉紅色多層暈染,嫩葉用細紅線勾輪廓和葉筋,然後填以花青和汁綠。整幅畫面賦色淡雅,自然生動,體現了宋代冊頁畫小中見大的風貌!

夜合花

《夜合花圖頁》中,夜合花一根兩枝,右枝花朵含苞未放,左枝花朵半開半合,潔白如玉,清雅絕塵。花朵輕勾淡染,用白粉點畫花蕊,花葉先以細筆勾勒輪廓和筋脈,後用汁綠與花青染之。綠葉穿插向背,層次安排巧妙,畫面簡約而不單薄。

白薔薇

整幅畫面雖不複雜,但在主賓、錯落、疏密的巧妙安排下,生機滿紙,既有枝乾斜向生長的動態美,又有花團錦簇的靜態美;雙勾枝乾的用筆,猶如其山水畫中的樹木枝乾用筆一樣厚重有力,再填以凝重的赭色於其中,使枝乾顯得勁健、古秀,配上敷染得當、刻畫精細的綠葉和曼妙多姿的花朵,真讓人有隔於載能嗅其香之感。

牡丹

圖繪牡丹花後魏紫,花冠碩大,重瓣層疊,嬌豔華貴,左右以綠葉相襯。花瓣層次豐富,刻畫入微,先用中鋒細筆勾花瓣,然後用胭脂紅層層渲染,以淺黃色點花蕊,以花青汁綠染花葉。此圖頁精工富麗,美不勝收,構圖豐滿,設色豔而不俗。

海棠

圖中花瓣先以墨筆雙勾輪廓線,中鋒行筆,線條圓潤流暢。然後在花瓣外側上部略點胭脂紅,旋即以清水將色彩暈染開,最後罩上一層白粉,為海棠花亮麗的色調增添了幾多嫵媚的意韻。葉片用工整的雙勾填色筆法表現,作者根據葉片受光照程度的不同而填染以石綠、墨赭等顏色,從而充分表露出葉片"清如水碧,潔如霜露"的美感,顯示出畫家細致的觀察力和深厚的寫實功底。

錦葵

此圖表現暖風薰醉,群芳爭豔,馥鬱的花香似從畫面中撲鼻而來。錦葵紅豔,梔子潔白,百合嬌黃。畫家不僅工致入微地刻畫出花瓣的絲絲紋理和葉片的縷縷筋脈,而且在設色上也力求逼真貼切,錦葵用白粉勾染花朵,並著曙紅色由花心向外漸次暈染,豐富的色調變化增強了畫面的層次感,同時也渲染出鮮花的生命活力。葉片著色雖較輕淺,然用水暈的方法表現出綠色的深淺變幻,顯示出夏日的無限生機,也烘托出群芳的明媚嬌豔。

珍禽篇

瓦雀

麻雀常宿於簷瓦之間,故一名“瓦雀”。《瓦雀棲枝圖頁》中海棠稀疏,果實散掛枝頭,樹葉已染秋霜,間雜紅、黃、綠色,斑斕可愛。瓦雀翎毛刻畫精細,高度寫實,作者把瓦雀的一動一靜,盡收於畫幅之中!

棕頭鴉雀

《果熟來禽圖頁》中寂靜的山林木葉泛黃,沉甸甸的果實早已熟透卻無人采摘,任由蟲兒噬蝕。一隻小鳥驀然飛上枝頭,打破了空間的寧靜。忽而,它轉頸回眸,振翅欲飛,在這收獲的季節裡,它是否被畫面外更為誘人的景色所吸引呢?

棕頭鴉雀

《霜篠寒雛圖頁》裡5隻文鳥集於枯棘上,姿勢各異,神態如生。枯棘下的竹枝色黃葉疏,點明了瑟瑟秋意。文鳥的描繪先勾出輪廓,再用細勁的筆鋒繪出羽毛,並施以淡墨、赭石等色,渲染出毛絨的質感;竹葉使用雙鉤筆法,然後渲染;竹竿採用白描法;荊棘則一筆畫出,顯得蒼勁老到。

棕頭鴉雀

圖繪秋日裡一隻鸜鵒棲於桐樹之上,利爪緊握枝乾,扭頸側目似在諦聽。鸜鵒目光銳利,體態豐滿,尾翼整潔,羽毛黑亮,而樹葉則滿布蟲蝕,拘攣蜷曲,顏色枯黃。構圖奇崛突兀,迥異常品。鳥為純黑一色,故全身皆用墨染,然不同部位之毛羽的質感、層次均表現無遺,何止“墨分五色”而已!古人墨法之妙於此見之。蝕朽的樹葉在畫家高超的技法下“化腐朽為神奇”,勾描暈染,層次豐富。中國工筆畫常寫病葉,原因在此。而此圖之葉堪稱極致。

白頭翁

圖繪小竹數竿,清翠嫩綠,兩隻白頭鵯棲於枝頭,一隻低頭梳理羽毛,一隻遙視前方。竹用雙鉤填彩畫法,筆墨縝密嚴謹,色調沉著。山雀用淡彩層層暈染,再以尖毫細筆繪出絨羽,刻畫準確,富有毛絨的質感。

繡眼

小鳥的動態用細勁柔和的筆致勾勒,蓬松的羽毛則以渾融的墨色暈染,木葉的枯萎、殘損、鏽斑,果子上被蟲兒叮咬的痕跡都被一一描繪出來,可見畫家從自然景致中"攝集花形鳥態"的高超的寫生能力。在構圖上刪繁就簡,明潔奇巧,既保持了畫院花鳥畫"要物形不改"狀物精微的寫實精神,又表現出作者蘊藉空靈的審美追求。設色輕敷淡染,黃綠的葉子、淡紅的果實、鵝黃的小鳥,分外和諧明麗。

綬帶鳥

圖寫雪後溪邊,天色晦冥,老梅初放。樹棲綬帶鳥一雙,毛羽絢爛。自來圖寫文禽,多置之明媚春光中,此幅獨以肅殺冬景反襯之,極具匠心。樹下溪流湍急,水花飛濺,岸石上覆蓋積雪。畫家以水墨烘染陰天,以白粉表現積雪,以流暢的曲線描繪流水,皆具功力。最為獨特的是為了表現溪岸岩石為水衝蝕而形成的蜂窩之狀,另創皴法,前此未見。

野鴨

圖繪溪邊蘆葦、茨菰叢生,枝繁葉茂,生機勃勃。雄鴨在岸邊單足站立小憩;雌鴨於水中回首梳羽,姿態閑適,氣度雍容。此圖意在表現一種祥和安定的氣氛,應是南宋畫院點綴升平之作。構圖成熟簡練,畫面左中部為蘆葦所蔭蔽,給人安全之感;右上方則留出一片水面,啟人遐思,以免閉塞。敷色精細寫實,雄鴨毛羽的表現尤見功力。今色彩雖已暗舊,尚可想見當年斑斕生輝之狀。

山鵲

此圖繪參天的古松下,山溪蜿蜒奔流,水花飛濺,四對山鵲姿態各異,或飛嗚,或回旋,或啄食與山澗和樹石之上,形象生動。圖中用濃墨畫松斡和松鱗,松針用墨線勾描後用石青渲染。竹葉用嚴謹的雙鉤填色法。山石則用墨線勾勒輪廓,進而用淡青色破染,使畫面富有立體感。此圖用筆蒼勁,靜中有勁,為南宋小幅花烏畫中精秀之作。這幅作品曾經明黔寧王沐琳和項元汴收藏。

樹麻雀

一隻麻雀站在淺藍色的敞口瓷罐上,瓷罐內有白米,麻雀雀不食,卻低頭啄罐沿。《馴禽俯啄圖》以極其簡約的構圖和精細的筆觸,講述著一個蘊含深意的故事。麻雀的腿上系著紅繩,繩端拴著一個圓環,這個圓環應該是套在主人手上用的——這是一隻已被擒獲豢養的鳥。雖然瓷罐裡的白米對於麻雀來說,意味著它已不必再辛苦覓食,便可終日衣食無憂,但與此同時卻失去了自由。被擒獲的麻雀不食白米,所表達的便是一種對自由生活嚮往。

赤麻鴨

圖左側塘岸土坡,白梅一枝斜出,枝上梅花怒放,枝下茶花、水仙盛開。一對野鴨嬉戲於水中,顧盼生姿,逗人喜愛。對岸土坡敗葦稀疏,兩隻藍色的小鳥前後相隨飛向遠方,隨之視去畫有盡而意無窮。

環頸雉

畫崖石旁老楓樹一株,樹槎丫上一鷹斜立側目下視,欲捕草叢中驚逃的雉雞,雉雞急奔草叢中避藏,神態生動,氣魄雄偉,是傳世宋畫中罕見的巨幅佳作。

蒼鷹

灰伯勞

此圖寫竹葉覆雪,輕染薄雪的棘樹上,棲息著一隻伯勞。山坡以粗筆勾出,寫一叢衰草,更添雪意。雙鉤寫竹、樹乾,敷色渲染。雀鳥以沒骨及鉤勒相結合繪出,寫實生動。此畫是作者晚年的精心之作。

鵲鴝

南宋 水墨百花 圖卷 鵲鴝

鵲鴝

黑臉噪鶥

畫中寒雪初飄,一對雉雞蹲伏坡石上。翠竹數竿,山鳥三兩成群,棲於枝葉間,另有一鳥振翅欲飛,沉寂的畫面中又添具生動之趣。竹以雙鉤為之,竹葉全用戰筆。此幀筆墨古樸,雄雉胸腹間微有異樣,系原畫絹破損,經後人補筆者。

領雀嘴鵯

《寫生珍禽圖》是徽宗寫生花鳥畫的典範,筆調樸質簡逸,全用水墨,對景寫生,無論禽鳥、花草均形神兼備。 畫卷共分事十二段,每段接縫處有宋徽宗的雙螭印,共十一方。圖中鳥之羽毛,用淡墨輕擦出形,又以較濃墨覆染,再以濃墨點染重點的頭尾、羽梢等部位,層疊描繪,反映鳥羽鬆軟的質感、豐富的厚度以及斑斕的色彩。

畫眉

灰喜鵲

戴勝

珠頸斑鳩

太平

化蝶篇

菜粉蝶

《白菜草蟲》中,畫家簡單地將白菜、蝗蟲、粉蝶與蜻蜓安排在四個角落,但彼此間的關係,既生動地反映出自然界生物的常態,也充滿了微妙的張力,教人印象深刻!宋代畫家重視寫生,草蟲又易於體現造化的精微,因此畫中對於粉蝶、蝗蟲、蜻蜓的刻畫,無論一須一腳,都相當仔細,有如將大自然捧在手中翻閱一樣,相當有趣。

鳳蝶

體態雍容華麗的鳳蝶、嬌小素淨的粉蝶等蛺蝶和胡蜂,或平展雙翼,或振翅飛舞,在明媚的春光下宛若俏麗的花團漫天綻放,《晴春蝶戲圖頁》形象生動地體現出“蝶戲”的創作主題。在蜂、蝶的塑造上,勾勒與渲染渾然一體,先以極細而淡的線條勾勒輪廓,然後再“隨類賦彩”,或以粉白、土黃多層積色,或在墨線中填重彩,暈染工細而色澤豐富,展現出蛺蝶翅翼的絢爛之美!

金班蝶

玉帶鳳蝶

菜粉蝶

灰蝶

蛺蝶

讀宋代的花鳥畫,就像讀一首最意蘊雋永的小詩,讓人迷戀,讓人心醉。宋代的工筆花鳥畫,將意境和情趣作為繪畫的靈魂,以詩意的筆觸將我們帶進了精致細膩、玩味無窮的藝術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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