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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調查:巨嬰拚多多一路狂奔 到底能走多遠?

  中國新聞周刊重磅調查:巨嬰拚多多

  來源:中國新聞周刊·金口娛言

  金口娛言按曰:

  最新一期的中國新聞周刊(8月20日出版)在封面故事欄目推出重磅調查報導《巨嬰拚多多》,對拚多多“不斷被曝假貨頻出、虧損不斷加劇,從而引發批評與質疑”等問題進行深入披露。

  《巨嬰拚多多》前言寫道:從公司成立到IPO上市,從一億人在拚,到三億人都在拚,拚多多隻用了三年時間。依靠社交傳播,再加上互聯網大企業的加持,拚多多的發展速度打破了聚美優品曾經創下的電商行業上市紀錄。 在主流電商平台把目標對準中產以上消費群體時,拚多多迅速收割了被市場忽視的四五線城市和村鎮的巨額消費力。而與此同時,拚多多不斷被曝假貨頻出、虧損不斷加劇,從而引發批評與質疑。業內人士認為,拚多多缺乏商業變革的模式,同時也缺乏企業價值文化主張,這些都會導致拚多多公司難以走遠。

  早在8月15日,刊發《巨嬰拚多多》的這期雜誌封面圖片已經在朋友圈出現,不過,時至今日,金口娛言未能在網上搜到這組報導。

  對此,中國新聞周刊內部人士向金口娛言證實,這組報導“沒有上網”,原因“你懂的”。

  金口娛言從其他管道獲知,為了這組報導,拚多多創始人兼CEO黃崢親自到中國新聞周刊溝通,想努力促成這組報導“不上網”。

  為了幫助讀者全面了解拚多多,滿足大家的閱讀需求,金口娛言特意買來一本中國新聞周刊,轉發備受期待的《巨嬰拚多多》報導。

  由於時間有限、打字太累,金口娛言今天就先轉發其中的一篇《一路狂奔拚多多》,余下一篇《拚多多裡的世界》回頭再轉。

  《一路狂奔拚多多》

  作者:中國新聞周刊記者閔傑

  來源:中國新聞周刊2018年第31期

  葉子無論如何不會想到,因為一批僅售219元的鞋子,會讓自己在兩個月內經歷過山車般起落的人生。 4月18日,她在拚多多平台上的店鋪“平民館”正式開張,以賣鞋為主。剛開始,生意好得讓她會在夢裡笑醒,“才做一個多月,就賣了5萬多雙鞋。只要和小二(拚多多管理員)打個招呼,活動一個接著一個,看著账上錢越來越多,好開心。”

  6月6日,一封拚多多的站內信終結了她開心的日子。信中說,店鋪裡賣的一雙男士洞洞涼皮鞋,描述材質為真牛皮,但經實測,為合成材料,描述不符。根據拚多多的相關規則,需要對買家賠付,賠付金額為5月6日之前三個月內所有訂單總額的三倍。也就是說,葉子需要被處罰45萬元。 葉子店鋪的账上,包括未提現貨款、保證金在內,共有36萬元左右。很快,36萬元被全部凍結,不能提現。一個月之後,在沒有接到任何通知的情況下,36萬元陸續被拚多多扣除。

  “我現在每天都會失眠,老公因為這件事生病了,倉柯瑞還壓了很多貨。”葉子告訴《中國新聞周刊》,自己至今還無法接受現實,在拚多多上經營不到2個月,事情競嚴重到如此程度,“就像被搶劫了一樣,幾十萬元說劃走就劃走了,我做夢都想不到”。

  和她有類似經歷的,還有浙江義烏的金立軍。 從今年6月開始,金立軍在拚多多平台上經營的52家店鋪,全部被拚多多查封,商品全部被下架。從去年開始,因為一批大蒜斤兩不足,他已經陸續被“處罰”了130多萬元。目前還有8家店鋪資金被凍結,凍結貨款也達幾十萬元。

  讓人詫異的是,和其他大量受處罰的商家不同,金立軍的店鋪被罰,不是因為賣假貨,也沒有接到站內信,而是因為:被關聯。

  “有一個叫小饞貓的店鋪,被拚多多罰款28萬元。店主原先是我公司的部門經理,把拚多多告上了法庭,拚多多認為是我在背後搞的鬼,讓我去說服小饞貓撤訴,才能把店鋪解凍。”金立軍告訴《中國新聞周刊》,拚多多把他叫到上海,當面與拚多多聯合創始人達達協商。“達達說,你只有把這個事情解決,店鋪才能繼續開。我說,這件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可以出示證明,但他們說,沒用。”金立軍說,他想過妥協。事發之後,他最初抱有協商解決的一線希望,保留了河南公司的30多名員工,堅持了兩個月,付出了幾十萬人員工資。 但拚多多方面堅持,對方不撤訴,金立軍的所有店鋪都開不了。在最終確認解決無望後,他遣散了所有的業務人員,隻留下兩個人留守公司,自己也返回了義烏老家。金立軍選擇通過法律維權,8月20日,他將在上海把拚多多告上法庭。

  從最初小範圍處罰,妥協並接受罰款,到處罰更新,店鋪被關,資金被凍結。協商無果,不再妥協,最終選擇起訴拚多多,這是很多維權商家走過的共同路線。

  通過QQ查找輸入“拚多多商家維權”關鍵詞,可以看到多達幾十個QQ群,最多的人數甚至超過千人。拚多多和商家的矛盾在今年6月達到頂點,6月13日,拚多多上海總部遭到了大規模的商家維權。6月18日,商家到拚多多總部維權再次爆發。

  這是拚多多並不被太多人所了解的一面,而呈現在大眾面前的,是另一面的拚多多。

  北京時間7月26日晚9點半,拚多多正式登陸美國納斯達克。上市首日股價大漲“)%,收盤於267美元,市值飆升至295億美元。以此計算,佔股46.8%的拚多多董事長黃崢,身價高達138億美元。成立不到3年,登陸資本市場,市值超乾億人民幣,幾乎就是教科書級的創業神話。

  一邊是美國資本市場的寵兒,一邊卻在國內遭遇了大量輿論批評。一邊被消費者調侃為充斥著山寨、假貨的平台,一邊陷入商家潮水般的維權。B端和C端,都對拚多多有太多不滿。一邊被認為創造了互聯網下半場的商業模式奇跡,另一邊被認為其實在做的是“消費降級”。

  種種問題,對號稱3億人都在用的拚多多電商甲台來說,是“成長中的煩惱”,還是天生的基因缺陷,拚多多模式,是電商新模式,還是“十元店”低價模式的線上野蠻生長?拚多多的出現,是給了四五六線城市消費者更多選擇,還是在用大量的低端商品劣幣驅逐良幣?

  一路狂奔的拚多多,到底能走多遠?

  夾縫中的巨嬰

  如果以1000億元GI\W(成交總額)作為裡程碑的話,京東用了10年完成,淘寶用了5年,而拚多多隻用了2年零3個月。

  2015年9月,拚多多成立。在創立拚多多以前,黃崢是個標準意義上的“學霸”。 黃崢是80後,2002年,他從浙汀大學畢業,順利申請到美國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就讀,這是一所在美國位列“常春藤大學”系列,並以電腦專業出名的全球頂級大學。2004年,黃崢碩士畢業,收到了谷歌的邀請,隨後進入谷歌公司就職。

  在黃崢成長的路線上有很多貴人,“神秘投資人”段永平就是其中的一位。2006年,段永平以62萬美元競得與巴菲特共進午餐,黃崢陪同參加。

  2007年,在谷歌乾滿三年後,實現財務自由的黃崢決定回國創業,先後創辦手機電商、電商代運營和網絡遊戲等公司。

  黃崢是名副其實的連續創業者,拚多多是他創業的第八個年頭,2015年,從其遊戲公司中孵化出的一個項目。

  最初其實是兩家公司,拚好貨和拚多多。拚好貨從水果切入,做自營電商,自建供應鏈;而拚多多則是全品類、供應商入駐、物流第三方合作的平台模式。兩家公司的行銷模式很類似,以拚團玩法為切入點,通過微信朋友圈等社交平台邀請好友參團,達到規定人數時拚團就會生效。

  2016年9月,拚好貨和拚多多完成合並,融資也進行得很順利。2016年年底,紅杉中國領投拚多多C輪融資;2017年年底,騰訊和紅杉中國聯合領投D輪融資,融資金額超過10億美元。

  拚多多的發展速度超出所有人的想象。截至2018年6月30日的過去12個月,拚多多GhTV達2621億元,活躍買家數達3.44億,GMV輕鬆擊敗唯品會,活躍買家數則趕上京東。

  在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電商大格局已定之時,拚多多在夾縫中,快速成長為電商第三極。“拚多多,拚多多,拚得多,省得多”,洗腦式的廣告歌曲,扎進很多人的記憶中。

  在黃崢看來,拚多多的成功在於,“恰好處在大的時代轉變的交界口,在非常大的正確的方向上,邁出了一小步。”

  他口中的“大時代轉變”是指,用戶每天花的時間從有明確目的的消費模式、追求效率的搜索轉向逐漸沒有目的的、非搜索的、社交的、娛樂的。

  “我們算是開創了一個新的購物方式,這種新的購物方式就是有好東西和朋友去分享,拉上幾個人拚在一起買東西。和以前搜索電商不一樣,這個東西有效地把優質的商品內容和人與人之間的互動,還有通過社交媒體的傳播結合了起來。”黃崢早在2016年的一次分享中說。

  根據電子商務研究中心的數據顯示,2017年,中國網購用戶達53億,但增速回落至6.6%,電商巨頭要獲取新用戶越來越難。對於移動互聯網這個全新的戰場來說,快速、低成本獲取流量成為決勝關鍵點。另一方面,縣一級和農村消費能力逐步釋放,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17年三四線及以下城市社會消費總額佔比逐步提升至49%。《2017中國電商年度發展報告》顯示,2017年,農村電商零售規模佔比提升至17%,同比增長38.3%,高出城市56個百分點。 拚多多就在此時入場,以“低價+拚團”的模式依托微信獲得低成本流量,快速崛起。

  對拚多多現象,有一種流傳最廣的解釋是:“拚多多能成功,在於抓住了移動互聯網第三波人口紅利帶來的下沉人群。”用黃崢自己的說法是:“我們關注的是中國最廣大的老百姓,這和快手、頭條的成長原因類似。”

  拚多多可以說是充分利用騰訊社交流量的絕佳案例。不少觀察者認為,京東和阿里都極力想做而沒有做成的事情,黃崢做到了。阿里一直試圖在社交領域有所突破,但從“來往”到“圈子”處處碰壁。而京東牽手騰訊多年,都未能真正擦出“電商+社交”的火花。

  拚多多在騰訊社交流量的助力下,不斷地鼓勵和誘導用戶轉發,以近乎零成本的方式,刺激了新用戶的增加和銷售的發生。

  外界因此給拚多多貼上了“社交電商”的標簽。黃崢在早期也談過這個概念,但在最近開始希望擺脫這個標簽。

  在6月的媒體溝通會上,黃崢對“社交電商”這個標簽提出了質疑,他表示,“社交電商這個詞,我覺得是一個偽概念,電商就是電商,社交就是社交,沒有人為了社交去買東西,只會說因為已經在社交,順便買了東西。”

  “可能說拚多多它是切了社交的這部分免費的流量,但是把它說成一個社交電商,其實是個誤讀。”拚多多內部人士對《中圍新聞周刊》表示,拚多多內部的定義,是新電商,“相對於傳統電商而言”。

  該內部人士認為,拚多多與淘寶和京東等“傳統電商”的區別,最基本的是技術底層模式不同,“淘寶和京東,其實本質上還是搜索邏輯,也就是中央集中的超級大腦的模式,平台和每一個消費者去發生互動,然後記住每個消費者的喜好,給他做個性化的推薦”。她表示,拚多多的技術底層,屬於分布式人工智能的玩法。

  黃崢在遞交招股書後給潛在投資人的一封公開信中如此描述:“在過去的三年裡,拚多多建立並推廣了一個全新的購物理念和體驗——拚。我們可以合理地期待,‘拚’會演變出各種版本。”

  黃崢將之命名為,“Costco”和“迪士尼”(即集高性價比產品和娛樂為一體)的結合體。

  在一些研究者看來,儘管拚多多本身充滿爭議,但公允地來看,拚多多對整個電商行業的貢獻不可否認。

  “非常大的一個貢獻就是,助力一些下沉的用戶養成移動網購的習慣,在這樣的一個進程中確確實實是功不可沒的。”易觀智庫電商分析師王會娥告訴《中國新聞周刊》,近兩年來,主流的電商平台,尤其是一些大的綜合電商平台,用戶規模都沒有實現快速增長,其實並沒有涵蓋到下沉人群,並沒有激發下沉人群在移動端的購物習慣,而拚多多做成了這件事,“確確實實是帶來了整個移動購物市場的增量太空”。

  短暫的流量狂歡?

  不過,不管是拚團,還是社交電商,其實都不是拚多多的獨創,更談不上創新。因此,不少人認為,拚多多並沒有真正的模式創新。一位京東高層曾評價,拚多多模式簡單粗暴,低價策略吸引的都是價格敏感性客戶,這注定了中高端人群也許永遠不會去拚多多平台上買東西。

  對此,黃崢在接受《財經》專訪時回應,“我們也賣iPhone x,低價只是我們階段性獲取用戶的方式。拚多多有著比多數平台更深刻對性價比的理解——即始終在消費者的期待之外。我們的核心不是‘便宜’,而是滿足用戶心裡佔便宜的感覺。”

  有人曾經做過實驗,20元錢在拚多多平台上能買到什麽?結果發現,可以買到的東西超出想象:2.5元包郵的3條數據線、2.08元包郵的擦地毛巾、4 2元包郵的體重秤、99元包郵的50件除菌寶、42元包郵的10000個塑膠袋、1.7元包郵的圍裙……

  商家葉子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她被拚多多認為“描述不符”的那款男士涼鞋,活動價格僅售21 9元,不到一個月時間就賣了5000多雙。貨源都來自己家族在溫州的工廠,沒有任何品牌,“之所以價格這麽低,是因為我們有供應鏈優勢,在淡季的時候,為了養著工廠的工人,不賺錢也要賣。”

  “拚多多的核心競爭力在於低價。”電子商務研究中心主任曹磊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低價打法瞄準對價格極其敏感的城市女性,隨著互聯網的普及,拚多多通過低價策略瞄準新入網的低收入人群,實現野蠻式增長。

  “有一些人在吃牛排、喝紅酒,還有一些人可能在啃蕃薯。對這些啃蕃薯的、相對來講收入比較低的群體,如果當他們去選擇奶粉的時候,擺在他們眼前可能有兩種選擇,一種是品牌商的、將要臨期、但是價格低廉的奶粉,還有一種是三無奶粉。那他們會怎麽選7”易觀智庫電商分析師王會娥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大部分人肯定會選品牌商的臨期奶粉。她認為,拚多多提供了這樣一個平台,讓低收入人群有管道去購買這些產品,“如果沒有這個選擇的話,他可能只能在線下購買那些三無產品。”

  拚多多的客單價,也基本可以在行業中墊底。黃崢在採訪中透露,拚多多早期客單價只有十幾元,目前已經上升到了四五十元。

  “歷史上做過低價策略的很多,比如說阿里做的聚劃算,還包括其他的平台也在做,為什麽沒做起來?為什麽拚多多能做起來7如果只是靠低價因素去吸引的話,這顯然不現實。”前述拚多多內部人士對《中國新聞周刊》表示,外界認為拚多多的核心在於低價策略的邏輯站不住腳,“在這方面,拚多多沒有先發優勢,而很多平台有先發優勢,為什麽沒做起來呢?”

  “我們的核心就是五環內的人理解不了。”黃崢的這句話被廣為傳播。

  而在一些觀察者看來,這句話背後其實折射了拚多多模式中的最大困境:拚多多當前無力獲得明顯具有消費更新潛力的一線市場,只能通過低價手段來獲得中低端市場的消費存量。

  拚多多模式本身的危機已經開始讓人擔心。一位業內人士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低價本身是一種行銷手段,拚多多卻把行銷手段做成了商業模式,“不知道未來拚多多到底要做什麽?”

  在他看來,拚多多整合了部分低端產能,憑借著騰訊的流量優勢,以低價的方式迅速佔領市場。但如果長此以往,勢必會將自己局限於這條低端的價值鏈上。

  更有尖銳的聲音認為,拚多多內部陷入“低價+拚團”的死循環,外部面對大量競爭對手,一旦拚多多拚團價格優勢不再,用戶會毫不猶豫拋棄拚多多轉投其他電商平台懷抱。

  一些觀察者認為,拚多多目前的“盛況”更像是一場短暫的流量狂歡,轉型更新勢在必然。要想走得更遠,最終的走向依然是向阿里、京東商業模式靠攏。因為“低端”用戶也是用戶,他們同樣需要優質的商品,需要良好的用戶體驗。

  不過,從公開資訊看,黃崢對“更新”這件事情並不感興趣。

  “更新是一個五環內人群俯視的視角。我不認為拚多多要品牌更新、要全品類,這是不對的,我們要做事情永遠是匹配,讓合適的人在合適的場景下買到合適的東西。”黃崢在接受《財經》專訪時說。

  在上市之後的媒體溝通會上,黃崢表示,拚多多不做天貓模式,現在不做,以後也不會做,這個模式對拚多多來說行不通。黃崢說,“我們會想一個其他的辦法來做所謂的品牌更新這件事情,它是不一樣的。”

  但目前看來,黃崢自己也沒有清晰的答案。

  假貨危機

  “極致低價”的模式,也決定了拚多多注定會被假貨和山寨問題纏身。

  7月26日,拚多多登陸納斯達克,但上市慶典的歡呼聲還沒散去,拚多多就陷入巨大的假貨和山寨危機中。

  “以下品牌恭祝拚多多成功美國上市:小米新品、松下新品、老於媽、粵利粵、雷碧、康帥傅、娃娃哈、大白免、太白兔、七匹狠、綠剪口香糖、可日可樂、必相印紙巾,幫寶造,abidas、adidiaos服飾。”這是朋友圈最廣為流傳的段子,雖是個段子,卻代表了外界對拚多多的廣泛質疑和擔憂。

  一些品牌商和個人陸續對拚多多發出維權聲明。創維電視官方發布聲明稱:近期在拚多多上出現大量假冒創維品牌的電視產品銷售。創維官方還貼出了拚多多平台部分假冒創維品牌,包括:創維先鋒、創維雲視、創維嘉、創維美、創維酷酷、創維雲視聽、創維c家等。康佳也加入“聲討”陣營,康佳表示:“我們已經發現‘拚多多’平台上多家網店銷售的假冒/侵權康佳電視機包括:康佳新款、KONKI:Y康佳小王子、KONGIKA康佳智能等。

  除了假貨,還有更多讓人瞠目結舌的“山寨貨”。從包裝到名稱都與紙尿褲品牌“幫寶適Pampers”極其類似的“Parmebos“,售價僅29 8元,已經賣出了48萬件。

  家電類產品是山寨的重災區。據《中國證券報》報導:“7月30日,天風證券用爬蟲軟體統計了拚多多近30個交易日(截至7月27日)銷售額排名前100的家電產品。結果發現這100個家電產品中涉嫌假冒品牌的商品共39個,銷售額合計佔比57.82%,銷售量佔比63.37%。”

  在輿論爆發前的一段時間,在拚多多的電視機類目,可以看到“小米新品…‘王牌天下…‘王牌興紅…‘小米E家…‘4K長虹…‘康佳新款…‘海信新品…‘海信智能”等品牌,這些品牌多以各種形式“碰瓷大牌”。

  還有“超能”洗衣液的各種山寨版本:超熊、陘能、陲能。而vi、´o手機,也冒出了各種山寨兄弟品牌1 vivi,vivk、voto。

  大量的批評聲音潮水般湧來,原本處於上市後靜默期的拚多多,不得不緊急召開媒體發布會回應質疑。聯合創始人達達在PPT中列舉出了56款商品拚多多和淘寶的購買鏈接,以證明很多假貨和山寨商品都不是拚多多獨有。

  “打假不應該是拚多多一家的事情,應該是從上遊到下遊都有更多規定,一邊倒地壓到拚多多身上,我們覺得對三歲的拚多多也是非常不公平的。”達達的這番表態,被很多媒體人解讀為“甩鍋”。

  隨後,黃崢趕來緊急救場,他認為,山寨的問題比假貨嚴重,“能夠被定義為假貨的量肯定比媒體想象的要少。”

  “假貨嚴重不嚴重,是要看客單價的,拚多多的客單價遠遠低於阿里和京東。就是從這個角度去看的話,它的假貨問題不可能比另外兩家嚴重。”前述拚多多內部人士對《中國新聞周刊》表示,客單價越高,假貨的幾率越大,這是行業內的常識,“造假也是需要成本的,誰會為了一個九塊錢的襪子去造假?”

  她認為,假貨問題,任何電商平台都無法杜絕,不管是C to C還是BtoC,BtoC可能相對好一點,“這個事情不是電商能解決的事情,它是一個社會性的問題。”

  根據拚多多的官方數據,拚多多已經下架1070萬件問題商品,攔截4000萬條侵權鏈接,主動刪除商品量是權利人投訴的125倍,聯合400余品牌取證打假。

  然而,外界看到的仍然是平台上數不清的山寨商品和假貨。“華爾街見聞”見智研究所做了一項抽樣調查,他們統計了拚多多平台上電器、母嬰、食品飲料、日用品、服飾5個大品類12個品種中涉及普通消費者日常使用的56款產品,以拚多多公布的已拚單數和拚單價格計算,上述產品總計銷售總額( GMV7)為58億人民幣。調查結果顯示,在總計5 8億的銷售額中,疑似仿冒產品的銷售額為2.58億元,佔比44.53%。

  目前拚多多平台上,“創維e家…‘小米新品…‘三星試聽科技”等品牌均被下線。但混淆康佳品牌的“康佳視界”以及近似vlvO的“vivk”、近似oIJIJo的“OWO A3”等產品仍然充斥著平台。

  “拚多多假貨和山寨問題嚴重,與定價關係很大。”中國政法大學知識產權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李俊慧對《中國新聞周刊》表示,極低的價格要買到正品是不符合常理的。

  在曹磊看來,用商品便宜來吸引用戶拚團購買,因此入駐的商家只有保證售賣的產品價格低,才有優勢。然而,售價低,商家的利潤更低,為賺錢一些商家不得不以次充好,降低服務品質,最終投訴不斷。

  2018年1月,阿里巴巴集團發布旗下平台《2017年知識產權年度報告》,當中點名淘寶網製售假貨商家向微信與“拚多多”等電商平台轉移。而黃崢則對這個報告回應稱,“從一個理工科的角度來講,這個報告我感覺很搞笑。”

  假貨是所有電商平台的頑疾,淘寶也曾深受假貨問題困擾。馬雲曾呼籲,“像治理酒駕一樣治理假貨。”

  拚多多聯合創始人達達表示,拚多多原來將淘寶標準視為行業標準,此前一直沿用前輩的管理模式,“現在看起來效果並不好。”

  不過,在多位受訪商家看來,他們大多同時經菅淘寶店鋪和拚多多店鋪,在淘寶店上賣假貨越來越難,而拚多多平台上,發布商品幾乎沒有門檻,不需要任何資質、鑒定或品牌授權書。在他們看來,這幾乎“是在縱容售假”。

  對於拚多多的假貨問題,曹磊建議,應該強化平台治理。首先就是利用大數據監測、“神秘買家”與委託第三方抽檢等方式加強對假貨的打擊,把好商品關。

  阿里巴巴發布的《2017年知識產權年度報告》中,將利用大數據主動識別侵權鏈接作為一項重要經驗,其中提到,“主動刪除的疑似侵權鏈接中,97%一上線即被秒殺。”

  而這一點,“零元入駐”的拚多多顯然沒有“向前輩學習”。 

  寬進嚴出的“圍城”?

  拚多多的“零元入駐”和“鐵腕打假”,引發了史無前例的平台和商家矛盾。很多商家質疑:拚多多的寬進嚴出是否存在“釣魚”嫌疑?

  山東臨沂的王強,為了自己的8萬元被劃走的貨款,也走上了維權之路。

  2017年,王強在拚多多上銷售了一款雷達電蚊香,從上架到下架一共賣了大約1000單,每個電蚊香賣135元。

  6月loH,王強收到一封站內信,站內信的內容是,告知王強的家居用品店涉假。王強可以申訴,逾期不申訴,將對店鋪扣收相當於涉假產品歷史銷售額十倍的消費者賠付金,用以對涉假商品買家進行賠付;下架所有商品;解除協定,清退店鋪等。

  王強對《中國新聞周刊》坦言,電蚊香確實是假貨。因為自知售假,他沒有申訴,但開始搜索(2Q群,“看見很多人都在瘋狂地加群,有的大群有接近2000人,都是被拚多多處罰的商家。”

  根據拚多多的規則,王強將被罰款15萬元左右。王強在拚多多上有兩家店鋪,分別銷售家居用品和汽車用品。家居用品店被查出售假,但汽車用品店也受到“關聯”處罰,同樣被凍結資金,下架商品。這種情況,在受罰商家中非常普遍,商家們稱之為“連坐”。王強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兩個店鋪登記的身份證不一樣,銀行卡账號不一樣,只有一個QQ郵箱是一樣的,就被判定為關聯。

  到7月15日,王強兩家店鋪账戶上的8萬多元,在沒有任何通知的情況下,全部被劃走。

  儘管自知售假,但王強仍然對拚多多處罰環節中的種種疑點提出了質疑。

  在王強的一再要求下,拚多多才給王強發來了一份處罰依據,是一封來自“上海莊臣有限公司”的郵件,指出王強的店鋪售假,但不少資訊都打上了馬賽克。

  “就憑這一張圖就充當了執法部門。”這是讓王強感到氣憤之處,憑一張圖,沒有執法部門,拚多多就可以凍結劃扣商家的貨款,“而且是我一再要求才發給我,如果不要求,是不會發給我的。”

  被“扣款”之後,為了確認拚多多是否履行承諾,對買家進行了十倍賠款,王強專門打電話給了三位買家,“三位買家都說沒有收到過十倍賠款,最多就收到了十元優惠券。”

  這也是大多數商家質疑的地方。“這是拚多多隱蔽的一個問題,許多罰商家的錢,會以50年有效期優惠券的形式,返給購買者。如果你不再次購物,這些優惠券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一位商家對《中國新聞周刊》表示,處罰商家的是真金白銀,但返還給消費者的,只是“虛擬的數字”,“很多消費者在購物體驗不好的情況下,可能根本不會再用這些優惠券,這中間就存在‘黑账’的可能。”

  類似王強這樣的賣家,大多同時經營淘寶店鋪和拚多多店鋪。在王強看來,與淘寶平台上治理假貨、處罰商家的規則比起來,拚多多幾乎可以說是“酷刑”。

  “淘寶平台相對人性化,如果售假,一般都是扣分、商品下架或者關店,但錢還是你的。”王強說,而拚多多不同,一旦被發現售假,一次就可能被罰得傾家蕩產。

  相比其他平台,拚多多的入駐門檻幾乎是最低的。以京東為例,第一步就要交3萬元的保證金和l 2萬元的服務費。而在拚多多上開店,企業店鋪只要繳納保證金1000元,個人店鋪保證金2000元,只有海淘、水果生鮮和美容類需要交l萬元的保證金。

  王強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在拚多多上發布商品也非常容易,“發布商品之後,幾乎立刻就審核通過,可以直接上架售賣,不需要任何店鋪資質,也不需要提供品牌授權。”

  而根據目前的《拚多多平台合作協定》:一旦發現商家銷售“嚴重問題商品”,“要求商家支付通過拚多多銷售的‘嚴重問題商品’歷史總銷售額(以商品ID為準)的十倍作為消費者賠付金賠付消費者,這個規定遠比其他電商平台嚴苛。

  這也意味著,“假一賠十”針對的不是單個訂單,而是一個批次的所有商品總額。一旦商家被發現售假,就可能會被拚多多凍結資金,並罰大額資金。

  “通過罰款致富…‘養肥了再殺”是很多商戶對拚多多提出的質疑。一位商家對《中國新聞周刊》形容,“拚多多制定的規則就像一個圍城,把商家輕易放進城裡,而拚多多就是土皇帝,可以制定規則,電可以處罰”

  黃崢曾對此回應,作為杭州人,他很清楚假貨會很困擾早期的電商平台,假一賠十”的政策,是在傳統的電商平台基礎上做了改進,那些想賺一票就走的商家看到這樣的規則就望而止步了,“全中國可能沒有比我們更努力在打假的平台了。”

  “從平台角度看,對商家的管理,通過合約約定,制定了高於法定標準的處罰規則,商家在入駐的時候,如果覺得不可接受,完全可以不要入駐。”李俊慧告訴《中國新聞周刊》,拚多多要求商家對消費者做出“假一賠十”的承諾,從法律上看沒有太多問題。

  事實上,這也是大多數被罰商家選擇起訴拚多多,而無法獲得法院支持的原因。《中國新聞周刊》查閱中國裁判文書網發現,大部分起訴拚多多的“合約糾紛”案,最終的結果都是商家敗訴。

  2017年5月,福建福安商家林霏霏,因為經營的化妝品店被拚多多抽查出售假貨而被扣除27509元,起訴拚多多。上海市長寧區人民法院的判決認為,雙方簽訂了《拚多多平台合作協定》,“簽訂平台合作協定系雙方真實意思表示”,以此為主要依據判定林霏霏敗訴。

  2017年10月,河南商家徐瑤,也在上海市長寧區法院起訴拚多多,理由是她所經營的“辰軒男裝”被拚多多判定售假,而她經營的另一家拚多多店鋪“華東品牌折扣店”被判定為關聯店鋪,也被扣除了35773元。而法院最終判定,兩個店鋪均出售了涉案商品,應屬合約約定的關聯店鋪,判決徐瑤敗訴。

  不過,司法判決仍然無法打消大多數商家的質疑。“為什麽拚多多不能在店鋪和商品審核階段承擔更多責任呢?”一位賣家對《中國新聞周刊》表示,“寬進嚴出”的打假方式是本末倒置。

  北京觀韜中茂(上海)律師事務所汪律師目前正在代理一位商家對拚多多的訴訟案。他告訴《中國新聞周刊》,以行政機構執法作為參照,行政機構執法在程式上要求很嚴格,包括取證的過程。但拚多多對商家的“處罰”,只是憑消費者投訴、找品牌商出一個報告,整個過程沒有請第三方公證,在鑒定的時候也沒有邀請被罰商戶一起參加鑒定,所有的行為都是單方面的,“就算商家售假需要被處罰,至少程式上,要讓被罰的人心服口服。”

  他還認為,商家要入駐拚多多平台,就必須同意拚多多制定的協定和規則,拚多多會利用平台優勢制定規則,這個過程不可避免存在“格式條款”的不平等性。

  他還建議,法院的司法判決,需要考慮拚多多引發的大量訴訟,已經具有了某種群體性特徵。“商家起訴拚多多,如果只有幾件或者十幾件,可能是正常糾紛。但從目前的資訊看,拚多多處罰所引發的訴訟已經多達上百件,法院就要去考慮,為什麽會產生這麽多訴訟?” 

  資金存管疑團

  除了質疑處罰的正當性和透明性之外,大部分商家更關心的問題是:自己被罰沒的錢,究竟有沒有被真正賠付到消費者手上,被拚多多凍結和扣除的錢,應該由誰來監管?商家們少則幾萬,多則上百萬的資金被凍結,是不是拚多多變相佔用商家資金?

  王強發現,淘寶平台和拚多多平台.對於商戶資金的管理和提取有截然不同的規則。淘寶平台上,只要買家確認收貨,貨款會直接到账賣家支付寶账戶。而拚多多平台上,買家確認收貨後,貨款仍然在拚多多的账上。商家提現,需要進行手機驗證,而且需要等待兩天時間才能到商家账戶。王強告訴《中國新聞周刊》,這是兩個平台的根本不同,“淘寶平台無法干涉你的貨款,而拚多多平台可以直接凍結和接管你账戶裡所有的錢。”

  王強還發現,拚多多經常會“無緣無故”限制商家提現。“在沒有任何違規的情況下,很多商家都會被限制提現400小時,比如账戶裡有50000元,但你只能提49000元,還有1000元是提不出來的。”以王強自己的觀察,這種時候往往發生在拚多多廣告投放比較多的時候。比如,今年世界杯期間,拚多多投放了很多廣告,陸續有不少商家被限制提現400小時,“我們都懷疑,拚多多是拿我們的錢去補行銷和廣告的經費。”

  “我們保證這些錢100%賠付給消費者。整個資金鏈條都是從商家到消費者。”在6月的媒體溝通會上,對於凍結商家貨款和靠罰款支撐盈利的說法,黃崢回應稱,處罰資金不在拚多多公司,而是沉澱在監管账戶,拚多多也不享受利息,“如果要用一年時間沉澱出一個億利息,你知道要多少資金嗎’按照這麽低的利率需要100個億的資金池。”

  他還對賠付消費券問題做了回應,“由於拚多多沒有支付寶,所有賠付款都是以消費者現金券的形式發放,優惠券的使用時效為50年,目前現金券的使用率高達95%。”

  溝通會上,拚多多還向媒體公開了部分法院判例的具體案件。“如果不是100%賠付給了消費者,法院是不可能判拚多多勝訴的。”拚多多法務負責人表示。通過查詢這些判完並公開的案例,也可以清晰展示賠付消費者的資金鏈路。

  不過,由於整個過程並未完全透明,拚多多平台凍結和扣除的商戶資金去向仍是謎團。

  由於拚多多平台沒有第三方支付牌照,拚多多選擇和平安銀行合作,由平安銀行為拚多多提供資金結算服務。

  具體操作是,拚多多在平安銀行設立一個內部账號,在账號名下為平台商戶開設虛擬子账戶,商戶在拚多多上的交易貨款只能通過這個子账戶流通,根據資金存管的要求,账戶資金流出,理論上僅限於商戶發起的提現及退款,作為平台管理方無權接觸到商戶子账戶內的資金,只能發起“凍結資金”的指令。

  不過,針對凍結及罰款資金去向問題,平安銀行曾向《財經》記者透露,資金全部存在平安銀行專用账戶中,但劃扣商家資金事宜及如何運營凍結款等問題平安銀行不參與,全部由拚多多平台處理,劃扣商家資金屬於拚多多的業務行為。

  李俊慧對《中國新聞周刊》坦言,在資金存管和使用去向無法真正透明之前,仍然存在平台挪用資金的巨大風險。

  這種風險此前已經在共享單車平台上上演過。不少共享單車都收取了用戶押金,而且紛紛承諾,押金是專門账戶進行存管,不會挪用用戶押金。但事實上,據媒體報導,由於共享單車平台持續燒錢,資金需求一直很大,不少甲台都存在挪用用戶押金的情況。

  “很多存管並不規範,沒有完全按照央行支付管理規定所要求的、特別具體的專戶規則來開設,拚多多的資金存管是否符合和高於這個要求,目前並不清楚。”李俊慧表示,存管必須是按照央行的專戶管理辦法來設定的專門账戶,而不是簡單開一個账戶,否則還是有很大道德風險,銀行只是存管和結算,而支取條件還是由開戶人來決定,甲台就可能會挪用資金。

  “錢被平台支取走了之後,到底怎麽使用,這是個灰色地帶。”李俊慧建議,存管账戶的餘額資訊和支出情況,都應該更加透明。

  事實上,黃崢在幾次媒體溝通會上零星的回應,並沒有打消商家和外界的質疑。

  從一個完整的治理環節來觀察,拚多多處處充滿爭議:商家零元入駐,幾乎無門檻發布和售賣商品,拚多多並不承擔審核責任。而一旦被發現售假或其他問題,則要面臨最高“假一罰十”的嚴苛處罰。處罰依據很少主動提供,往往在商家一再要求下,拚多多才會提供“打了馬賽克”的證據。商家貨款被凍結後,在沒收到任何通知的情況下,貨款會被拚多多“扣罰”。而“扣罰”的資金,是否真的被嚴格存管、不被挪用,是否完全賠付給了消費者,也缺乏透明度。即使賠付,也是以代金券形式發放,而代金券如果不使用,所謂賠付就是“空話”。

  當所有環節的問題串成邏輯鏈條,質疑拚多多“寬進嚴出有釣魚嫌疑…‘靠罰款支撐盈利”的聲音,就不再是空穴來風。

  除了自身的治理能力之外,拚多多引發的平台和商家矛盾,已經蔓延到了社會領域,更加讓人擔心。

  因為打算找拚多多維權,在江蘇常熟做生意的林默在8月7日這天,接到了各種“勸阻”。”一大早,徐州老家的大隊書記給我打電話,很客氣地勸我不要去維權。上午,鎮上派出所去老家找我父母談話,隨後又去我丈母娘家談話。下午,常熟市派出所的同志來到我家談話一小時,勸我不要去維權。”林默告訴《中圍新聞周刊》,他此前多次找拚多多小二協商,尋找妥協辦法,希望少罰一點,但拚多多的強硬讓他堅定走上維權之路,“除非把錢還給我,我可以不去。”

  一位業內人士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大面積的商家維權和合約糾紛訴訟,顯然激化了社會矛盾,應該引起拚多多的全面反思。

  電子商務研究中心主任曹磊在接受《中國新聞周刊》採訪時也表示,拚多多在進行平台治理時,應該“提高售假處罰的執行效率和透明度,完善處罰體系,縮短處理侵權問題的時間,加強與有關政府、品牌和銷售商的合作。”

  (應受訪者要求,葉子、金立軍、王強、林默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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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瀟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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