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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創板NO.1,營收增速40%的中國芯龍頭

首批科創板九家公司,半導體佔了三席。

誰最強?

晶晨半導體:國內多媒體終端SOC芯片設計龍頭企業;

和艦科技:國內8寸、12寸領先晶圓代工企業;

睿創微納:國內紅外熱成像領先企業。

商業模式上來說,三家企業各有千秋。

但從研發投入、經營穩定性上綜合來看,001號晶晨半導體無疑是最強者。

強者的崛起,要追溯到2004年那場中國影碟機行業標準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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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端起源於上世紀90年代初,MPEG組織制定了第一個音視頻有損壓縮標準MPEG-1。

很快,一家華人公司C-CUBE開發出第一款MPEG芯片,但還不知道用在哪,賣給誰。

只有先拿到美國廣播電視技術展覽會上去碰碰運氣。

展覽會上,一位叫薑萬猛的中國工程師看中了這個不起眼的產品,一連三天像著了魔似的圍著這個展台轉來轉去,他腦袋裡正在進行飛快的技術排列組合:

用MPEG技術把圖像和聲音存儲在光碟上,製成音像視聽產品VCD。

他回國後創立了安徽萬燕電子,用這款芯片生產出了世界上第一台VCD影碟機,點燃了國內影碟市場,徹底終結了昂貴的錄影機。

用現有的技術進行符合市場需求的結合,就是一種天才的創新。

當時的人們充滿樂觀的宣稱:

“VCD將是20世紀末消費電子領域裡中國可能領先的唯一機會。”

可惜的是,在這一領域,我們並沒有出現另一個敢於正面強攻山頭,走自研芯片的華為。

老百姓對視聽節目的需求大,錢太好掙了,把進口元器件組裝起來,請幾個港台巨星敲鑼打鼓在央視轟上幾個月廣告,就能讓提貨的卡車塞滿廠大門。

群狼蜂起,硝煙遍地,大江南北冒出無數個VCD廠。

親手開啟了中國VCD產業的萬燕電子,就資金和項目批複與政府扯了幾年皮,錯過了寶貴的市場窗口,迅速隕落在歷史塵埃之中。

但由於以解碼芯片為代表的元器件全部依賴進口,中國企業各自為戰,難以形成產業的整體技術開發能力,產品同質化使得企業只能陷在價格戰的泥潭裡動彈不得。

後來的DVD產品,同樣如此,我國企業淪為加工廠,在產業鏈的底層嚼著別人吃剩的甘蔗渣。

中國DVD製造商在國內每賣掉—台DVD,就要向擁有DVD知識產權的“6C聯盟”交納13.8美元的專利費,如果出口的話,這個數字是21.3美元。

技術標準和芯片缺失的硬傷,讓行業主管部門認識到:

必須建立完善的技術聯盟和產業鏈。

橫向聯盟可以弱化內部的競爭,增強市場對聯盟所擁有的技術的信心;

縱向聯盟可以完善產業鏈,增加配套產品的供給,雞和蛋兩手抓。

而產業鏈中,擁有自己的技術標準和芯片尤其重要,就像3G時代的WCDMA和TD-SCDMA。

與此同時,在大洋彼岸的矽谷,一家小型半導體設計公司的創始人密切關注著祖國視頻產業的發展。

這家公司就是成立於1995年的晶晨半導體,創始人就是招股書上的老闆John Zhong,鍾培峰。

時光跨入新千年的大門,以索尼為首的九大電子企業宣布開發“藍光BD”為標誌,下一代高清DVD發展提上了國內行業主管部門的議事日程。

在當時的信產部提議下,新科、先科、夏新等國內碟機企業組建了“中國數字光碟技術聯合體”,研發新的技術標準。

鍾培峰知道,該動身回國了。

2

2003年,晶晨半導體在上海成立。

晶晨在美國開發一款芯片,撐破天出貨1千萬顆,但換到中國,這個數字可以翻上N倍。

那時候,也是中國半導體創業的黃金歲月。

鍾培峰這一批改革開放初期培養的TMT類理工科學生,在80年代出國潮中留洋,畢業後又在美國半導體行業工作,

作為一個高度依賴科班專業訓練以及工作經驗的行業,他們在積累經驗能力的同時,中國製造業正在沿著官僚主導的“東亞模式”升級發展。

高速增長又極度渴求技術的中國半導體市場,更適合這些野心勃勃的年輕人。

2000年左右,他們開始紛紛歸國創業。

中芯國際,2000年成立;

展訊通信,2001年成立;

匯頂科技,2002年成立;

兆易創新,2004年成立。

鍾培峰的晶晨半導體也和他們一樣,帶著珍貴的技術和經驗的火把,從斑斑點點到星火燎原,照亮了中國半導體騰飛的跑道。

剛成立的晶晨,拿出了HVD(高清晰度通用碟片)技術標準,並提供解碼芯片。

當時的信產部,扶持的是自己搞的EVD(高密度數字影碟系統)自主項目。

但實際上,EVD是“市場換技術”的產物。

上文信產部提議的“聯合體”轉化為實體公司,成立了北京阜國數字公司,並與美國著名芯片設計公司LSIlogic合作,由其提供EVD芯片但不支付前期研發費用。

市場巨大,LSIlogic焉能不動心,答應了阜國數字的條件。

就這樣,EVD就這樣拿到了所謂的“自主知識產權”,並通過信產部的強勢手腕確立為“國家行業標準”。

不過,阜國數字也非省油的燈,不僅採用EVD標準的中國企業先要交入門費5萬元,每台EVD影碟機還要收費2元,芯片價格也非常昂貴。

羊毛薅狠了,羊且能不叫。

為對抗“國家標準”,上海信息家電行業協會宣布將便宜近一半的HVD確定為“聯合性企業標準”向外發布。

雖然這場“民間標準公開叫板國家標準”的爭鬥日後被互聯網視頻播放的洪流所淹沒,EVD、HVD都消失在歷史的舞台上。

但作為技術提供方的晶晨,旗幟鮮明的站在協會這邊,不僅結識了協會中的創維、TCL等家電大佬,還結識了為HVD廉價碟片打開市場的上海文廣集團。

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瀟湘我向秦。

同志們,下面我們就將認識到,無論是個人還是企業,站好隊有多麽重要。

話說,上海文廣和當時的掌門人黎瑞剛可謂是中國傳媒界的傳奇,這位被稱為“東方默多克”的黎叔,曾公開“叛變”了廣電系統,並深度影響了每個中國人的電視娛樂。

在他的奔走推動下,上海文廣將電視台的直播信號給電信運營商做了IPTV。

IPTV,可以直播,時移、回看和點播,能夠滿足用戶的個性需求和多樣性,而且要命的是,IPTV是隨著寬頻捆綁半賣半送的。

今天看來稀松平常的IPTV,當時可謂石破天驚。

IPTV相當於繞開了廣電的通道,斷了廣電收有線電視費的財路。

為上海文廣IPTV戰略提供機頂盒芯片的,正是晶晨,如今中國IPTV用戶過億,見證了上海文廣的輝煌歷程,也讓晶晨設計的芯片走進了千家萬戶中國人的客廳。

晶晨的命運,也跟中國的視頻行業深深的綁定在一起。

機頂盒芯片、智能電視芯片,如今為晶晨貢獻了近九成的營收,甚至在OTT機頂盒芯片細分市場份額位居國內第一,是晶晨的利基市場。

回顧晶晨發展史,其實可以看到:

深度綁定的下遊應用終端放量情況,正是投資者分析半導體設計公司最重要的觀察窗口。

3

上文我們提到很多次芯片,但嚴格意義上說,晶晨是從事多媒體智能終端SoC芯片的研發、設計與銷售的公司。

采取fabless模式,即無晶圓廠,蘋果,高通,華為都是這種模式,專注於芯片設計,設計好之後交給台積電等代工廠製造,封測廠封裝測試。

SoC是一個統稱,並不是具體的某個部件或者單元,英文全稱是System on Chip,系統級芯片。

而應用在機頂盒裡面的SoC,是把CPU、GPU、RAM、音視頻解碼、高速外圍接口等等電路設計整合在一起的系統化解決方案。

這些模塊,比如CPU、GPU,來自ARM公司的IP授權,也有音視頻解碼等自主設計。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就像對著示意圖用膠水糊紙盒,但要在比針尖還細的納米級上糊。

很多人會覺得這很簡單,無非是芯片級組裝,這種想法就像以為自己看了幾遍梅西的過人錄像,就覺得自己也能拿足球先生一樣幼稚。

小米這種花小錢辦大事的公司,砸了多少錢搞澎湃芯片,華為海思的麒麟芯片都要出1020了,小米還只有個S1,S2根本沒有響動,只能把高通的855拿來吹了又吹。

沒錯,像CPU、GPU這些可以從ARM那裡買IP,但有些東西拿著錢也根本買不到。

晶晨在招股書裡所列出的核心技術,要麽是買不到,要麽就是不如自己研發的好。

晶晨核心技術 | 來源:招股書

就像蘋果被詬病多年的信號問題,不就是沒有能用的基帶芯片嗎。

蘋果不缺錢也不缺人才,但依然搞不定基帶。

業界常說,半導體行業“板凳要坐十年冷”,人才培養周期長,技術經驗的積累非常重要。

一款機頂盒芯片,集成幾十個IP,要按時完成設計,架構設計上既需要避免各個模塊互相耦合以降低設計複雜度,同時還需要保證各個模塊配合工作時可以發揮出最佳性能。

對設計人員是很大的挑戰。

其次,除了要準確掌握ARM等廠商的產品開發進度外,還需要自研很多核心器件。

例如晶晨的機頂盒芯片的全格式視頻解碼,能支持4K、最高8K的解碼技術,能在播發高編碼率的視頻時降低CPU利用率,既保證播放流暢,又讓功耗降低。

這其實很考驗手藝,依賴設計經驗積累。

所以說在半導體行業,少有互聯網行業那樣的顛覆,更多是像老農民一樣勤勤懇懇的春種秋收。

當然,這一行競爭者還是較多,主要有華為海思、聯發科、全志、瑞芯微等。

海思、聯發科2018年營收均在500億左右,主攻手機SoC的高端領域;

晶晨可比公司是全志和瑞芯微,兩者營收、淨利潤明顯小於晶晨,而且相對於晶晨2018年12%的淨利率,全志和瑞芯微只有8%、9%。

芯片這種2B的生意,是典型的專業市場,賣家買家都是專業人士,買家也許不知道每一個賣家的準確情況,但知道行業的平均情況,包括成本、性能、優勢、劣勢。

在專業市場中,價格與成本是掛鉤的,“成本加成定價法”是這個關係的財務體現。

要想獲得超過行業平均水準的利潤率,要麽成本比別人低;要麽技術比別人好。

晶晨勝在規模帶來的研發成本攤低而形成的性價比。

2016到2018年,晶晨營收分別為11.5億、16.9億、23.69億,同比增長40.14%、47.06%。

不過,晶晨在這一領域只有相對優勢,談不上絕對製霸。

格蘭研究數據顯示,2018年我國IPTV/OTT機頂盒採用的芯片方案中,晶晨佔據32.6%的市場份額位居第二,而第一則是華為海思。

就其機頂盒、智能電視、AI音視頻終端三大下遊市場來說:

國內機頂盒增速開始逐漸放緩,未來主要看電信運營商大規模招標4K超高清智能機頂盒,布局家庭視頻終端的情況。

總體上來說,機頂盒無論從規模還是更換周期來看,肯定不如手機,待機頂盒市場逐漸飽和,未來只能靠4K、8K等技術升級來拉動需求。

2018年,晶晨機頂盒芯片僅增長2%,而智能電視芯片則同比翻倍。

3月,小米年報顯示,小米電視以225%的同比增長幅度,獲得了840萬台的年出貨量,成功趕超了飛利浦、松下等老牌大廠,躋身為全球第八大電視品牌。

晶晨正是小米芯片的主力供應商。

根據中商研究院的數據,目前國內市場,創維以13.7%佔有率排第一,而創維也是晶晨起家時的老夥計了。

目前,國內智能電視市場仍在以20%左右的複合增長率增長,深度綁定大客戶的晶晨,在這一領域的前景看好。

但值得注意的是,華為近期宣布將加入智能電視市場,擁有海思的華為很難選擇外部芯片廠。

AI音視頻終端的主要產品是智能音箱,雖然2018年晶晨在這一領域營收增長近6倍。

但競爭尤其激烈。

智能音箱,被業界認為是AI時代互動入口,也是近年來消費電子出現的一個大風口。

數據顯示,2018Q3全球智能音箱出貨 2270萬台,增長197%,國內出貨485萬台,暴增39倍。

智能音箱大熱的背後,是AI芯片的鬥爭。

小米的小愛、百度的小度、天貓的精靈既搭載了晶晨的芯片,也有全志的芯片,晶晨不是唯一選擇。

晶晨在這一領域無論是技術還是客戶,積累算不上深厚,君臨對此保持謹慎樂觀。

4

根據招股書披露,本次IPO,晶晨將主要投向以下領域:

三大項目,第一個實際上主要是智能安防攝影機芯片;第二個是智能電視芯片;第三個是機頂盒。

後兩者是原有業務的升級項目,前者是新領域,而後者則和原有業務存在高度關聯,值得重點關注。

首先是市場大。

據統計,國內2018年攝影機產量約2億台左右,每台攝影機配置一顆圖像處理芯片,參考IPC芯片15元/顆價格,整個芯片市場規模約30億元。

而加入AI模塊後,芯片價格還會翻倍。

眼下的中國,正在建設全球最大規模、最為複雜、最具智能的視頻監控安全網絡。

例如貴陽“天網系統”,各類視頻監控探頭能夠實現人臉識別的數量已經達到6萬路之多,如此星羅密布的鋪設,完全有能力讓安全部門輕而易舉在大街上找到重點關注人員。

其次是贏家很難通吃。

2014年一年間,華為海思憑借爆款芯片Hi3518C,將國內市場份額從37.3%提升到了64%,將德州儀器拉下了馬,在網絡攝影機(IPC)SoC芯片市場中,海思一家獨大。

但是網絡攝影機進入AI時代後,如果採用公版的IP,勢必造成AI芯片市場同質化嚴重,那麽算法層面有明顯優勢的公司會更有可能勝出。

比如有了編解碼芯片之後,真正能把產品做好的還是那些尤為擅長編解碼技術,並在編解碼產品上有專長的公司。

晶晨正好玩了十多年的編解碼技術,擁有無以倫比的優勢。

最後是視頻編碼技術的更迭。

所謂視頻編碼,就是把視頻壓縮成特定格式,進行存儲和傳輸的技術。

如早前的H.261、HAV1等其性能基本持平所以我們將其稱為第一代,而像AVS和H.264等比前一代提升50%就可稱其為第二代,AVS2、H.265等相對於第二代的提升達到50%,稱為第三代。

對於普通人來說,不會關心具體的視頻編碼與壓縮技術是怎麽實現的,但肯定會關心另一件事:

從歷史周期上看,每一版新的國際視頻編碼標準,都會比上一版節省碼率50%左右。

換言之,我們今天手機、平板裡的高清視頻,在新一代技術到來之後只會佔據目前一半的存儲空間。

經濟學上有一個悖論:提升資源消耗效率,結果消耗的資源更多。

比如提高煤炭的燃燒效率後,煤反而燒得更多了。

原理是效率支撐了更多的需求,從而帶來了更多資源的消耗。

帶寬傳送也是一樣,如果我們提升帶寬,進一步提升壓縮效率,全景視頻、VR等新的應用就會跟著來,然後帶寬消耗還會更高。

從這個角度來看,更高效的壓縮技術以及支持新一代視頻編碼標準的芯片,需求並沒有上限。

在科創板的幾家公司裡,晶晨算是亮點較多的一家,但風險仍然存在,尤其是面對華為海思的競爭,如何走出差異化的道路是亟需面對的問題。

讀到這裡,也許你會想,“這家公司我能投嗎”?

這不是一個拍拍腦袋就能輕易做出的決定,因為除了基本面的機會分析,還需要對財務風險、業績確定性、業務競爭格局等進行更深入的考察。

作者:君臨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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