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歲“小媽媽”成“網紅”：比起流量，網絡平台更需要節操

李勤余 時評作者

戀愛、懷孕、生子……這些現實生活中未成年人的禁忌話題，成了不少如“快手”等網絡平台上的熱門內容。時下，“14歲早戀生下兒子”“全網最小二胎媽媽”等影片的點擊量動輒以百萬計，央視記者已在快手、火山小影片等平台中，找出了數以百計的未成年孕婦、未成年媽媽和未成年二胎媽媽。不知從何時起，以早婚早孕為賣點的網紅橫空出世、成功上位，還引來眾多網友的關注，著實令人吃驚。

16歲“小媽媽”成“網紅”：比起流量，網絡平台更需要節操

根據媒體的調查，這些未成年媽媽大多生活在農村或小城鎮。她們早早輟學生子，社交面窄，生活單調，渴望被關注。能夠被冠以“全網最小媽媽”“全村最小媽媽”之名，使“小媽媽”們備受矚目，滿足了其某種程度上的心理需求。可見，她們不斷強化自身低齡媽媽屬性的原因，並不難理解。

值得玩味的是，隨著中國現代化進程的不斷深入，晚婚晚育早已成為當代青年男女的普遍選擇，與影片網站中的早婚早孕現象形成了鮮明對比。這恰恰反映出，這些在網絡上博得一時之名的“小媽媽”們的生活處境並不理想。未成年父母並無殷實的經濟條件，心智上也遠未成熟，能否給予孩子足夠的照顧和呵護，值得懷疑。總而言之，這些“小媽媽”們並無任何值得網友們羨慕之處。

既然如此，她們又何以搖身一變，晉升為網紅？一方面，“小媽媽”們的影片頻頻觸犯禁忌，勾起了不少網友的窺私欲、好奇心。另一方面，各大影片網站的推波助瀾更是“功不可沒”。

一對來自農村的00後小情侶在網絡上直播私奔，他們的账號不但沒有受到平台的限制和查封，相反，兩人盡情展示親密關係的影片，已成熱門，每條都有幾萬到幾十萬不等的播放量；一位00後女生則講述了其懷孕四個月、卻不敢告訴父母的故事，該影片也被平台推選為官方熱門，被播放幾十萬次……這樣的案例，不勝枚舉。

大數據“算法”，也是上述影片能夠得到廣泛傳播的重要原因。點一次未成年媽媽的影片，平台就會自動推薦更多類似影片。而影片網站之所以要採用這一技術手段，原因無他，就是盡可能為用戶提供其感興趣的內容。說到底，這是流量為王、利益至上的生動體現。至於影片內容是否合法、傳播管道是否正當，對某些網絡平台而言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小問題罷了。

未成年媽媽的影片在網絡平台上暢行無阻、博取眼球，傳播的是一種扭曲的價值觀，對廣大青少年所產生的負面影響顯而易見。可以想見，某些網絡平台必將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

可是，待未成年媽媽的風潮過去後，網絡平台是否會就此清淨？恐怕前景並不樂觀。自影片直播進入網友們的視野以來，其中的低俗、暴力、色情現象從未絕跡。每一次被媒體曝光後，網絡平台都會在輿論場中受到猛烈抨擊和批評。平心而論，有關部門也能夠廣泛聽取意見，及時處置。然而，“問題曝光—媒體批評—官方處理—平台整改—故態複萌”的惡性循環至今未有消失的跡象。究其實質，無非是在不可估量的利益誘惑前，處罰所帶來的震懾力顯得微不足道。在沒有感受到切身疼痛的情況下，指望網絡平台們能夠意識到其應該肩負的社會責任，無異於與虎謀皮。

可以大膽預測，“小媽媽”們的影片很快會從“快手”等各大影片網站上撤退。不過，屆時兩個大大的問號仍然會懸掛在網友們的心中。一來，這些“小媽媽”的未來會是怎樣的，如何幫助她們走上正確的人生路線？二來，“小媽媽”之後，下一個粉墨登場的網紅又會如何刷新三觀和下限？看來，只有盡快頒布更明確、更有力的預防措施、監管手段和法律法規，才能打消一切疑慮，讓人們獲得清朗的網絡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