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壹圖網）
經濟觀察報 記者 陳秋近期旗下上市公司浪潮信息（股票代碼：000977）陷入輿論質疑的浪潮集團，8月1日選擇與科大訊飛在濟南簽署了戰略合作協議，浪潮信息和科大訊飛原來都是股市裡的科技白馬股，然而今年來兩者雙雙陷入股價下跌的窘境中，不複往年的風光。
半個月左右前的7月17日晚間，浪潮信息發布的一則配股融資預案，讓該公司陷入了“缺錢”的質疑中，公告發布後的第一個交易日股價開盤即大跌、收盤放量跌停。
隨後一周，在深交所互動易平台上，投資者提出了公司諸如“頻頻融資、負債合計近百億、剩餘資金購買理財產品、下半年預期是否好轉”等諸多問題，再為公司的運營狀況蒙上一層陰影。
錢從哪兒來
浪潮信息近日擬通過配股募資20億元的消息，讓其陷入缺錢的輿論質疑中，6年來公司每隔一年發起一筆股權融資，累計金額約達50億元。
近日，浪潮信息發布配股預案，擬採用向原股東配售股份（配股）的方式，以每10股配售不超過2．5股的比例向全體股東配售，配售數量不超過3．22億股。公告稱，配股募資資金總額將不超過20億，其中6億元將用於償還銀行貸款，其余資金用於補充流動資金。而這是其繼2017年的第二次配股以融資還貸。“這種為還貸配股融資的情況倒是不多見，一般目的都是有新的項目上馬，或者是要擴大再生產。”武漢科技大學金融證券研究所所長董登新對浪潮信息的舉動表示疑惑。
為了撲滅投資者以及外界的質疑，7月18日浪潮信息董秘在晚間會議上表示，隨著浪潮信息這幾年雲中心的擴展，公司資產負債率逐年上升。從企業經營角度講，負債率超過65%後業務合作會受限，公司判斷今年下半年業務體量會擴大，因此需提前部署降低資產負債率。為了改善資產負債結構，結合公司發展現狀，浪潮信息選擇配股作為再融資工具。
2013年和2015年，浪潮信息發起了兩次非公開發行，均在一年後實施，募集資金淨額分別為9.73億元和9.78億元。2017年，公司向普通股股東配股募集了29.64億元資金。
距離這次配股最近的一次，是在2017年7月發行的配股，那之前的2016年10月配股發行預案顯示，配股募集資金總額預計不超過31億元，扣除發行費用後，其中，募集資金的17.8億元用於補充流動資金、10億元用於償還銀行貸款，2.1億元用於模塊化數據中心研發與產業化項目，1.1億元用於全閃存陣列研發與產業化項目。
錢去哪兒了
浪潮信息在市場上的排名表現也比較亮眼。根據IDC數據顯示，2019年一季度，按出貨量計算，浪潮信息以27.3%的市佔率位居中國X86伺服器首位，以7.90%市佔率位居全球伺服器第三位。
看似風光的背後，是產業特性的無奈。
上海證券首席投資顧問付少琪看來是一個行業特性造成的，他告訴記者，因為IT企業尤其是像浪潮信息這種偏上遊的企業，現在的確是比較缺錢。
備受資本市場追捧的一直是擁有自主知識產權高新技術與產品的公司，因為這意味著可以產生高利潤。然而浪潮信息卻並非如此。
“像浪潮信息一樣的伺服器廠商話語權小，這就是國內目前整條產業鏈上比較弱的一個產業，出貨量很大、銷售額也很多，但就是賺的錢非常少。”獨立計算機分析師羅亮分析到。
相比同行浪潮信息的盈利能力算是偏弱的一個。浪潮信息近年來的財報顯示，自2012年至今，每年的銷售毛利率出現一年比一年低的情況，從2012年的17.1%，一直下滑至2018年的11%左右。而同類企業中，2018年的毛利率高的達到46.4%，低的也有18.3%，與之相較，浪潮信息並未凸顯高新技術企業的優勢。
從財報來看，浪潮信息的成績的確不那麽亮眼。從2016年至2018年，浪潮信息的營收分別為127億、255億、469億，營收年複合增長率高達92.5%；淨利潤穩步增長，分別為2.84億、4.24億、6.51億。而根據浪潮信息發布今年一季度財報顯示，其淨利潤為9229.85萬，而政府補助佔淨利潤的比例為30.72%。
在低毛利率的基礎上，2018年，浪潮信息的不少主要業績指標卻都有大幅度的增長，包括營收和成本，銷售費用、管理費用、財務費用、資產減值損失等，這幾項指標除了銷售費用同比增長了50.48%，其他幾項均在80%以上，管理費用甚至高達112.34%。
研發費用2018年同比增長了76.16%，去年的研發投入已超過同年淨利潤的兩倍。在最近三年，浪潮信息在研發方面投入增長很快，在2017年、2018年分別投入8億、17.47億。
浪潮信息資產負債率從2016年開始不斷上升趨勢，2016年至2018年資產負債率分別為56.5％、59.3％和63.6％。同時，截止2018年底，公司應付账款達104.4億，與上年底相比漲幅92.05%。
殘酷的現實
浪潮信息最大的客戶是政府，長期關注雲計算市場的Gartner高級研究總監季新蘇看到，因為政府的定製化需求多，回款周期時間較長，這就導致整體的利潤相對較低。而對於下遊的其他企業，浪潮是需要拚市場的，用價格拚出來，“這也導致浪潮伺服器雖然位居全球前列、銷售額也很高，但淨利潤卻偏低。”
浪潮信息的另一部分客戶是互聯網企業。從2010年互聯網需求開始增強時，浪潮信息與互聯網企業之間的合作就開始了。剛入行幾年的浪潮信息客戶經理對記者說，他看到從2018年下半年開始，整個互聯網市場大環境不是很理想，投資、融資都在減少，包括互聯網金融市場出現一些暴雷現象。“這導致有些互聯網企業自身會遇到發展的瓶頸，不良的情況解決不了就會減少支出，減少購買計算力的預算。”上述客戶經理說，所以現在在客戶的數量、客戶購買的量，都不像以前會出現爆發式的增長，而是發展的比較平緩。
不只浪潮有壓力，上述銷售經理看到現在市場競爭激烈，他無奈的說，伺服器是相對標準化的硬體產品，現在市場上流通都比較多，包括硬碟、記憶體等，大家都能對這些產品的價格都略知一二，這樣的話就不太容易去提升毛利，而且整個市場國內做該業務的廠商也很多，也存在一些相互競價的風氣，這就又會導致拉低了利潤率。
羅亮表示，再加上大型互聯網企業以及雲計算廠商偏向將大量伺服器訂單交給第三方代工企業，這進一步擠壓了品牌伺服器廠商的利潤空間。“代工企業隻賺組裝環節的錢，並且分走了30%左右的市場份額。”
從浪潮信息的產業鏈上遊來看，其所處的情況也不太好。
伺服器的核心元器件包括CPU、記憶體等。“浪潮其第一採購商是英特爾，英特爾本身在這個伺服器領域就佔據大部分市場份額，面對英特爾，全球有很多伺服器廠商包括戴爾、惠普、華為，所以浪潮信息的話語權並不是特別大。”上述銷售經理說。
根據英特爾2018年財報數據顯示，浪潮信息全年購買了145.76億元的商品，佔到年度採購總額比例的30.51％。按英特爾公司2018年29.72％銷售淨利率來計算，這就給英特爾貢獻40億元以上的淨利潤。這也側面佐證，伺服器行業上遊廠商的強勢。
一位在浪潮信息工作近二十年的高層對記者表示，在後續的發展過程中，集團公司發覺到雲計算是未來一個比較大的趨勢和增長點，所以這一塊在2010年做了戰略加速。
但記者了解，浪潮雲業務是由同屬於浪潮集團子公司的獨立公司在運營，即山東浪潮雲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屬於浪潮集團旗下的雲服務集團，近日，浪潮雲宣布B輪融資完成，融資金額達6億元，投後估值超11億美元。
浪潮集團執行總裁王洪添曾表示，浪潮AI伺服器中國市場份額超過50%，中國人工智能企業100強中有80家與浪潮建立了合作關係。“現在AI伺服器非常火，”上述銷售經理對記者說。浪潮信息在國內進入AI伺服器領域較早。
但在季新蘇看來，“現在浪潮最大挑戰就是它的轉型”，它是一個硬體公司，軟體的研發能力相對較弱。浪潮和紫光是有共性的，且以國內市場為主，其轉型需要更長時間。而華為優勢更足，是國內國外雙軌，國內是自己品牌加中國電信，國外是依托於雲運營商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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