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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戰期間,這些英國寶藏是如何躲避納粹魔掌的

1940年,溫斯頓·丘吉爾在談到英國的藝術珍品時有一句名言:“把藝術品藏進洞穴和地窖裡,不要讓任何一幅名畫離開英倫三島。”

當時,第二次世界大戰歐洲戰場正戰火紛飛。隨著盟軍從敦刻爾克撤退、炸彈在倫敦落下,德國入侵英國似“箭在弦上”。面對在整個歐洲範圍內不斷掠奪和摧毀藝術品的納粹分子,一個新問題擺在了英國民眾面前:如何保護英國國家美術館的藏品。丘吉爾決心拯救國家美術館的藏品,以免遭受納粹轟炸而毀滅,還指示這些國寶必須留在自己的國土上。英國民眾也是這樣做的:群策群力之下,藝術品們在英國“上演”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逃亡”。

采石場變“臨時館”

二戰爆發後,英國國家美術館的畫作一直被存放在威爾士的各個臨時地點,但顯然,這些地方並不適合進行長期保存。

專家們在英國四處尋找合適的藏身之地——最終,將目光瞄準了北威爾士小鎮布萊奈·費斯蒂尼奧格的馬諾德采石場。

馬諾德山脈作為采石場,已有一個多世紀的歷史。多年來的開採、挖掘,山脈中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穴,洞穴上部覆蓋著數百英尺的板岩和花崗岩,可以抵禦炸彈的轟炸。另外,此處位置偏僻,保密工作也更容易。

蘇珊妮·博斯曼(Suzanne Bosman)是英國國家美術館的高級圖片研究員,同時也是《二戰時期的英國國家美術館》一書的作者。她稱,轉移達·芬奇、倫勃朗、安東尼·凡·戴克、威廉·特納、約翰·康斯太勃爾等大師的約2000幅作品,是一項“相當艱巨的任務”。

而為迎接這部分世界上最珍貴的畫作,馬諾德也需進行“充分準備”。“寒冷、潮濕的采石場並不是放置珍貴藝術品的好地方,”她說道,“在把藝術品們搬進來之前,在山裡先建了6間密封的、氣候可控的小屋。”

把藝術品保存在礦坑中聽起來並不是一個十分完美的計劃,但是實際上,藝術品“在那裡待得還不錯”。埃德(Minna Moore-Ede)曾策劃展覽“馬諾德:國家的寶藏洞穴”,在提及國家美術館經歷的那段特殊歷史時,他如此說道。

納粹也有“藏寶地”

而納粹“收藏”藝術品的決心也很強大。

希特勒有一個宏偉的計劃,即把他童年的家鄉林茨變成一個收藏有世界上最偉大藝術品的超級博物館。為了實現這一極其誇張的野心,納粹進行了廣泛、系統的盜竊行為。但在戰爭期間,這些作品不得不被送到某個地方藏起來,許多被送到奧地利奧爾陶斯的一個鹽礦中。

該鹽礦儲藏了6500多幅名畫,包括米開朗基羅、魯本斯、維米爾和倫勃朗等大師的作品,還有著名的根特祭壇畫。而這些瑰寶最終能重見天日可以說是一個奇跡:納粹曾下達指示,一旦德國投降,就點燃所有的炸彈。

據信,這一計劃被當地礦工和一名納粹官員阻撓,他們把準備用來炸毀這批藝術品的大型炸彈,換成了小炸彈,引爆後的碎石隻堵住了坑道入口。這些藝術品仍安全存放在地下,直到二戰結束後,負責尋找和拯救歐洲藝術品的“盟軍奪寶隊”找到它們,這些寶藏才得以重見天日。

艱難的轉移過程

把藝術品轉移到馬諾德采石場並不容易。

最大的畫作被包裝在特別設計的“象箱”中,通過公路運輸。稍小的畫作則通過郵局貨車、吉百利的送貨卡車運送,以避免引起注意。

為了收藏藝術品,人們用炸藥爆炸,擴大礦坑入口,這樣最大的作品可以搬進去。洞穴裡還建立起鐵路系統。據英國廣播公司(BBC)報導,畫作將“坐”上一條專門建造的窄軌鐵路,在密封車廂的條件下,鐵路把它們運送到小屋門口。只有在進入條件得到嚴格控制的空間後,畫作才會被卸下來。

博斯曼指出,實際上,運輸過程並不像描述的這般順利,安東尼·凡·戴克的畫作《馬背上的查爾斯一世》就是一個巨大挑戰。

該幅畫長約12英尺,寬約9.5英尺。博斯曼戲稱這幅畫就像一個“怪物”:裝在卡車後座,畫要高得多;在通往采石場的路上,有一個很窄的S形彎道,彎道恰恰又在公路經過的一座鐵路橋的橋拱下方,“這就好比要在樓梯拐角處找個沙發:高度足夠,但是前提是角度必須準確”。

最終,人們不得不挖開路面,使其降低幾英寸。博斯曼說,“直到今天你還能看到,這段路的路緣石比其他段的都高,這也從側面反映,當時疏散工作有多重要。”

生活和藝術的繼續

而在這個迷宮般的地下世界裡,生活和藝術仍在繼續。

不少當地人被雇傭來幫忙照看這些畫作。埃德說,“他們就睡在那兒。四年來,那是他們的工作。”

國家美術館當時的工作人員馬丁·戴維斯則搬進附近一間小屋,並充分利用這一機會。作品的“流亡”使他有機會近距離接觸這些藏品,並最終完成永久藏品的新目錄。埃德說:“他做了不少研究,他真的很享受和名畫獨處的機會。”

BBC評論稱,有關馬諾德最吸引人的事情是,畫作被轉移到威爾士,最終為國家美術館開啟一個文物保護的新時代。

在20世紀40年代,國家美術館並沒有配備任何空調系統。不得不搬到馬諾德,意味著必須思考和研究,如何最好地收藏這些藏品。

埃德介紹稱,“他們在礦場外建造了一個小型工作室,在那裡做了大量保護工作,這其實也是國家美術館一個自我完善的時期。”戰爭結束後,美術館原館因為炸彈的破壞必須大規模修複翻新,這時也趁機加上了空調設備,並建立了一個新的科學部門。

博斯曼說,“實際上,在馬諾德存放文物的條件,比戰前在國家美術館的展出環境要好得多。此外,這一撤離過程讓工作人員學到不少有關保護的知識,甚至在戰後也是如此。”

然而,差一點,轉移到馬諾德就不會發生:最初的提議是將所有藝術品轉移到加拿大。館長肯尼斯·克拉克擔心,運輸途中可能遭到德國U型潛艇的襲擊,在與丘吉爾討論後,這一想法最終被放棄。

直到1983年,馬諾德采石場仍是一個秘密的疏散點,用來預防核戰。而事實證明,丘吉爾的堅持也相當正確,即把英國的國寶保存在本國的土地上。二戰最後幾年,國家美術館在倫敦定期舉辦“每月一名畫”畫展,這些名畫都是從馬諾德采石場的收藏中取出來的,極大地鼓舞了英國民眾計程車氣。即使每月隻展出一幅畫,也廣泛、有力地與民眾產生共鳴: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如今進入采石場和小屋受到嚴格限制。作家兼探險家威爾·米勒德為拍攝節目《隱藏的威爾士》,曾有幸進入觀摩。米勒德稱,這是他職業生涯最感人的經歷之一,“我對在短短幾個月內取得的成就感到由衷的敬畏,這充分顯示了二戰期間英國人民的足智多謀和堅定決心。”

二戰期間,不少藝術品在戰火中被摧毀,或被洗劫,從此再無人見過。除了英國國家美術館,不少藝術品在戰爭年代顛沛流離的故事也令人動容。

在倫敦,埃爾金石雕被藏在奧德維奇地鐵站裡,令人後怕的是,後來人們才發現,這組古希臘石雕根本經受不起納粹任何一次直接的空襲。

法國巴黎盧浮宮1939年被清空,3600幅名畫被包裝後送往安全的地方保存。價值連城、現在大家認為太珍貴而不能移動的《蒙娜麗莎》,在二戰期間為搶在納粹之前,曾從城堡到修道院,又從修道院再到城堡,反反覆複,在全法各地來回穿行過五次之多。

在英國,國家美術館並不是唯一把藏品轉移到威爾士的機構:大英博物館把《大憲章》、米開朗基羅、達·芬奇的作品,以及莎士比亞、彌爾頓等所著的珍貴書籍,送到位於阿伯裡斯特威斯的威爾士國家圖書館。然而,即便如此也被認為不夠安全,戰爭期間,他們挖了一個地下洞穴,配有專門的供暖系統以存放這些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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