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紓困基金百日:總規模7000億,地方國資出手接盤多家公司

民企紓困百日,地方國資通過救助救成了大股東。這是悲劇,還是喜劇?對一些國資經營平台來說,這次紓困的確是個好機會。

文 許芸

編輯 成靜衛

2018年10月,轟轟烈烈的紓困上市公司行動拉開帷幕。

在至今100多天裡,國資、券商、保險公司潮水般湧入,資金如雪球般越滾越大,目前總規模已近7000億元。

不少上市公司意圖分一杯羹,不過,目前享受到紓困盛宴的還只是少數。據市界不完全統計,在A股3500多家上市公司中,119家上市公司或其主要股東獲得紓困支持,涉及資金超過421億元,資金來源大多是地方國資,另有少數險資和券商資金。

7000億vs421億!總規模與實際投放金額之間仍存在巨大落差。

知名財經學者、評論員布娜新告訴市界,“各個企業的情況千差萬別,出資人也會存在意見分歧,其落地一般需要不少時間。”

地方國資的錢該救哪些公司,又應如何救?實際操作中,紓困資金遇到不少問題,也引發一些爭議。

多路大軍馳援

2018年,A股一路下行,上證指數在10月份跌破2500點,上市公司股權質押風險大量累積,大股東們資金鏈條紛紛斷裂。

危急時刻,監管層推出救市組合拳以期提振市場信心,重振股價,紓解股權質押風險。

2018年10月下旬,深圳國資率先打響紓困戰役,各地國資紛紛推出紓困計劃,券商、險資、私募基金也加入紓困隊伍之中,馳援上市公司。

天風證券2019年1月16日發布的研報稱,各類紓困基金總規模已接近7000億元。

其中,深圳、北京、上海等地政府成立的紓困專項基金合計規模約為3537億元;券商資管基金和紓困基金合計規模約2177億元;保險資管成立的紓困專項產品規模達1083億元;滬深交易所合計發行18億元紓困專項債。

地方國資積極出手

在這輪紓困戰役中,地方國資表現得最積極。

打響了“紓困第一槍”的廣東國資,是紓困的領頭羊。

1月28日,廣東省省長馬興瑞在作政府工作報告時表示,廣東共設立超過1000億元的紓困基金。

而在具體項目落地上。據市界不完全統計,廣東國資投出規模近百億元,紓困上市公司近70家,其中又以深圳國資最為活躍。

出於保護地方品牌、促進當地經濟增長、保持穩定等考慮,各地政府願意出手相助。

地方國資紓困方式多樣,除提供資金紓困外,還通過受讓上市公司股權的方式直接出手。此前,證監會強調,紓困基金出資時應以財務投資為主,不謀求上市公司控制權,但在實際操作中,可根據具體情況決定。

據市界不完全統計,截止1月31日,碧水源、金通靈、匯金股份、中化岩土、紅日藥業、智慧松德等多家上市公司發布實際控制人、控股股東變更或可能變更的公告,地方國資將成為上市公司的“新主人”。

中化岩土和紅日藥業的“新主人”均為成都興城投資集團有限公司,大股東為成都市國姿委。碧水源的新接盤方為四川省投資集團有限責任公司,其大股為四川省國資委。

人生有三大悲劇:炒股炒成股東,泡妞泡成老公,練功練成自宮。

民企紓困百日,地方國資通過救助救成了大股東。這是悲劇,還是喜劇?對一些國資經營平台來說,這可能是一個好機會。

爆倉風險緩和

伴隨紓困工作的展開,不斷有上市公司股東將其質押的股權解除質押。

據國信證券經濟研究所非銀團隊統計,2018年11月1日-12月6日,解除質押公告數量共597個。

以正業科技為例,其控股股東東莞市正業實業投資有限公司(下稱“正業實業”)、實際控制人之一徐地華,通過債權融資的方式,合計獲得東莞市上市莞企發展投資合夥企業(有限合夥)、東莞信託有限公司提供的4.16億元資金支持。正業實業在簽署紓困相關協定後幾天時間內,迅速解除質押,將股權質押率由99.26%降到了73.27%。

紓困資金的到來,不僅給了上市公司及其大股東喘息時間,也成為股民在熊市裡的甘霖。

很多獲得紓困幫助的上市公司獲得股民追捧,股價的提升又進一步降低了股權質押爆倉風險。

以市界隨機挑選的不同時段獲紓困的23家上市公司為例,部分公司股價短期內出現不同程度的上漲。

股權質押率方面,部分公司控股股東累計質押數量佔持股比例明顯降低。不過,由於部分紓困資金給予的前提為控股股東質押股權作為擔保或通過股權質押融資,因此亦有質押率上升的情況。

前海開源基金首席經濟學家楊德龍對市界表示,現在整體股權質押的風險可以說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不大可能集體爆發了。

“但是完全紓困的話,還是任重道遠,不能放鬆警惕。特別是一旦市場出現下跌的時候,可能又會有很多公司出現股權質押的風險。”

楊德龍認為,解決股權質押風險的一個重要途徑,就是要提振資本市場的表現。“股市走牛了,做好了,自然就會解決股權質押的風險。但有些公司無藥可救了,基本面太差那也沒辦法。”

“任性”的上市公司

紓困效果立竿見影,但並不好做。

對於紓困資金提供方而言,優質的項目很難找。而對於受助方,一旦挺過了最危急時刻,自然將現實利益擺在了前頭。

回天新材原本擬引入國資作為戰略投資者,將16.44%股權轉讓給漢江投資控股有限公司(下稱“漢江控股”)。但在拿到2.2億元資金完成股份質押置換後,其即表示控股股東股票質押流動性風險已經解除,公司所涉紓困項目即告終止。

對於股權轉讓終止的原因,回天新材董秘章巨集建對媒體表示,主要因為收購價格未談攏。上市公司的股價存在“被低估”的情形,由此對漢江控股和長江證券提出了溢價收購的要求,但收購方表示,若要溢價收購則需要實現對上市公司的控股,雙方在此問題上最終未能達成一致。

金通靈則是臨時換掉了紓困“金主”,這是一個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故事。

2018年11月28日,金通靈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季偉、季維東與陝西省國資委下屬兩家企業簽訂了《框架協定》。陝西省國資委有意通過下屬企業收購金通靈股權,成為金通靈實際控制人。並且,陝西省國資委下屬企業擬在5年內,協調通過產業基金、貸款、擔保等方式為金通靈新項目提供不少於60億元的資金支持。

然而,半個月剛過,金通靈實際控制人季偉、季維東12月14日向上述投資主體發出了《關於〈框架協定〉的終止函》。同時,他們與南通市國資委全資控股企業南通產業控股集團簽訂了《紓困暨投資協定》。在股權轉讓、表決權委託事項完成後,金通靈的實際控制人將變更為南通市國資委。南通產業控股集團承諾,2019年第一季度向上市公司提供6億元人民幣資金借款、授信或擔保,在2019年至2023年之間對上市公司進行融資幫助及資金支持累計不低於60億元。

對於終止與陝西省國資委《框架協定》的原因,金通靈公告稱,對本次控制權轉讓的最終方案及交易條件未能達成一致,從而導致不能在《框架協定》約定時間內完成相關交易事項。金通靈人士對媒體表示,南通國資委方面可能對公司相對更熟悉一些,公司畢竟是南通市土生土長的企業,彼此的認知應該更透徹一些。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在A股真實上演。

到底該救誰?

需要紓困的公司本身就不完美,部分有望獲得紓困的公司更是出現了“爆雷”的現象。但因這些公司在行業內或地區經濟中的重要地位,仍然成為紓困救助的對象。

早前,長期停牌的康得新在控股股東康得集團、實際控制人都因信披涉嫌違法違規被證監會立案調查的情況下,張家港城投及東吳證券仍然有意伸出援手,擬出資27億元幫助康得集團紓解高質押率困境,化解上市公司風險。

紓困工作還未有新進展披露,康得新即“爆雷”:貨幣資金150億元卻無力償還15億元債券,還自曝存在大股東佔用上市公司資金問題。

寶塔實業的實際控制人孫珩超

此外,寶塔實業在實控人孫珩超因涉嫌票據詐騙罪被逮捕、控股股東持股被輪候凍結、銀行账戶被凍結、高管辭職等系列負面事項後,仍然獲得了寧夏5000萬元流動資金支持,以幫助公司紓解資金壓力,確保生產經營的穩定運行。

據市界了解,寶塔實業實控人孫珩超曾是寧夏首富、銀川大學校長和中國500強企業寶塔石化的董事局主席。有分析認為,值此危機之際寶塔實業很可能迎來國資接盤。

再有爾康製藥,經長沙市化解上市公司股票質押風險專項工作組研究,其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帥放文及其一致行動人湖南帥佳投資有限公司獲批紓困資金扶助支持,用於二者化解股票質押風險,扶助金額不超過27.7億元。

值得注意的是,爾康製藥及其實控人帥放文此前因財務造假被證監會處罰。引發市場“該不該救”的討論。

中國市場學會金融學術委員付立春對市界表示,雖然說紓困基金這種形式在國際上也有,但是在國內的具體的運用、運營、操作、投資方向、方式、考核等方面都需要進一步的明確、透明、規範,甚至提高效率。

付立春認為,在上述方面還沒有完全達到的情況下,免不了一些被紓困的對象出問題,難免會引起一些爭議。另外,所有的投資、選擇都存在不確定性,因此不排除一些即使是按照非常高的標準,非常嚴格的、成熟的規範去操作的項目,也可能出現一些問題。

“透明,我覺得是保證紓困基金運營正常、合理高效的一個重要方面。但現在,對於紓困基金本身的運營情況、被紓困對象的情況等,似乎存在著一些模糊,讓外界很難進行完全的評價、評估。”

知名財經學者、評論員布娜新則表示,“紓困基金應本著‘救急不救窮’原則。紓困基金要警惕道德風險,對於資質不錯,只是流動性出現問題的企業,可以考慮作為救助對象;對於已經問題重重的企業,需要考慮是否值得救助。如果不值得,就發揮市場優勝劣汰作用,自然淘汰。”

在紓困大救援中,地方政府、國資經營平台、券商、保險、上市公司等各有自己的利益訴求,只能在摩擦和衝突中慢慢達到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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