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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鋅刻度，作者丨李覲麟 鄧曉進，編輯丨多樂
兩年半前，我們對小程序的認識止於那款為致敬蘋果iPhone誕生十周年而出道的微信小程序——“跳一跳”。此後，隨著微信小程序的推出，其開始得到迅速發展。如今，小程序在購物、娛樂、健康、教育等方方面面已經與人們的生活實現無縫融合。
一個小程序，是如何改變了人們的生活，甚至一個商業模式、一個行業發展軌跡？鋅刻度通過為期一個月的調查，見證了隨著小程序自身發展的淨化、完善，對各個行業的滲透，除了給消費者帶來便利，也讓小程序這條生態鏈上的幕後者們活出了不一樣的多彩人生。
商家崛起：“喜茶們”不止用來消滅排隊
從一條名為江邊的小巷誕生，再到如今擁有超過220家門市，喜茶在7年時間裡成了當之無愧的奶茶界當紅炸子雞。兩年前，喜茶第一次走出華南，將店開進上海來福士廣場時，迅速引發了現象級排隊盛況。
記者也曾在北京喜茶三裡屯店看到過分隔三塊區域的排隊景象，一杯30元左右的飲品動輒需要排隊一兩個小時才能拿到，要不然就是選擇花80元買一張黃牛票。
排隊時間過長，一直都是喜茶發展過程中的一大痛點。直到2018年5月，“喜茶GO”小程序誕生，喜茶CTO陳霈霖喊出“我們希望借助小程序來消滅排隊”的口號。
之後，所有喜茶店門前會立著一塊牌子，上面是一張二維碼圖片，下面寫著“提前下單，無需排隊”。儘管排隊現象沒有被完全消滅，但的確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排隊情況，也為喜茶打造會員體系奠定了堅實基礎。
8月下旬，記者分別來到上海打浦橋日月光店和重慶龍湖北城天街店，發現直接守在排隊隊列中的顧客成了少數。
“使用‘喜茶GO’小程序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如果距離門市還有一定距離，我會先通過小程序查看門市繁忙情況並提前下單。如果就在門市裡，我也會選擇找到一個座位，直接小程序下單。”資深奶茶愛好者小蕊說，使用小程序既方便又節省時間，所以她幾乎不會選擇排隊了。
對此，記者也在與喜茶相關工作人員的對話中得到了答案。“小程序確實緩解了門市待客壓力，如喜茶北京新中關店開了小程序後銷售一路上漲。到2018年底，小程序下單量佔比57%。”對方告訴記者。
對喜茶而言，小程序能夠發揮的作用遠不止於此。一開始，喜茶也曾想過通過外包方式開發小程序，但這個想法很快被扼殺在了搖籃之中。一方面是因為外包團隊很難滿足產品需求，另一方面是因為小程序開發並不是一時的工作，而是需要適應公司整體發展戰略。
於是，帶著對這個全新入口的重視，喜茶組建了自主研發團隊。如今“喜茶GO”已經擁有1400萬用戶，訂單佔比45%。除此之外，喜茶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小程序推出的初衷就是為了提升消費體驗。
從目前來看，小程序對喜茶品牌的提升，主要有四方面：一是直接促使了終端形態喜茶GO店的出現；二是搭建了自用的用戶體系；三是留存用戶突破1400萬，複購率達90%；四是自動化終端管理體系的中台系統搭建，觸發到終端管理人員，實現人機配合的鏈接。
這使得“喜茶GO”不僅是一個解決排隊難題的方案，更像是一個數據化引擎入口。全鏈條數據打通後，各區域門市及各店和各品類的經營數據透明公開化，為喜茶節省了大量成本。同時大量的數據搭建起了數據中台，為喜茶各項決策，如開店等進行指導，開店速度相較未系統化時提升明顯。
不過記者還在“喜茶GO”中發現，星球會員和積分商城也是如今喜茶加強用戶黏性和繪製用戶畫像的重要手段。“喜茶最終想成為的是一個超級品牌。
對於品牌來說，沉澱用戶是至關重要的，星球會員和積分商城的上線，有利於我們和用戶之間搭建橋梁，更好地服務客戶。”上述喜茶工作人員告訴記者。
對於未來“喜茶GO”的發展方向，喜茶仍在探索之中，但他們明確表示，肯定會繼續深耕小程序。
如喜茶、羅森、微博、大眾點評等大商家迅速跟上了小程序的發展節奏一樣，不少個體戶、小商家也同樣意識到，這是一個重要切入點。
90天健身是一家新型健身中心，在半年不斷虧損狀態下，掉轉船頭做起會員定製課程、分班教學成為了扭虧為盈的利器。更重要的是，小程序的上線幾乎改變了90天健身的運營模式。
首先，會員購課之後是通過優惠券、課時包的方式發放到小程序账戶中。然後在每次上課之前，會員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查看課程，並進行預約。這樣的方式，使得時間的安排變得更加合理和可控。
同時，小程序中會記錄下訓練記錄、體測數據、排行榜、勳章牆等。“一直很不喜歡傳統健身房的混亂、擁擠和教練的瘋狂推銷，現在這種方式可以讓一切都通過小程序搞定，節約下來的時間、精力不是一點點。”90天健身其中一名會員亞亞告訴記者。
同樣對於90天健身來說，小程序的上線使得他們對會員喜愛的課程、出勤率、評論反饋有了更系統更直觀的統計，通過及時的調整，很快就能跟上用戶不斷變化的需求。
開發者逆襲：小程序帶來的新生與未來
小程序改變的，不僅是商家的經營軌跡，還改變著幕後開發者的人生浮沉。
2019年9月1日，開學第一天，常新被堵在了“上學大軍”之中。面對這個情況，常新顯得很淡定，因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走走停停的車流中，他透過車窗看見了一棟被藍色玻璃裹挾著的大樓，“10年前，我帶著兩個小兄弟從這裡走了出來……”常新告訴記者，2009年，他已經在一家西南地區非常有名的互聯網公司做了4年的程序員。
那一年他剛好26歲，智能手機開啟了瘋狂擴張，APP也隨著移動互聯網的蓬勃而狂熱起來，也正是那一年，常新對自己的未來有了新的規劃：走出舒適窩，乾一番自己的事業。
回想那段創業歲月，常新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年輕真好，那時候感覺生存壓力並不大，市場上的業務需求量也很大，因此我們沒日沒夜地趕工寫程序，做開發，過得很單純。”
這個創業公司的轉折點，在2016年無可避免地到來了。
常新告訴記者，他們的業務當時以項目製為主，長期持續性開發和相關維護的業務佔比相對較小。因此，突然有兩個月隻接到了一個項目，他就開始慌了。畢竟手下有20號人的團隊要養，在城市較中心地段的辦公支出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為什麽會突然走向低谷？”面對這個問題，常新似乎心裡很清楚：“任何一個公司，哪怕一個行業都不可能從頭到尾順風順水，對這個坎兒，我們也有心理準備。”一方面，跟他們類似的開發團隊層出不窮，競爭走向白熱化，收入和業務量都被蠶食得厲害。另一方面，這也警示著創新領域的開拓迫在眉睫。
於是，2017年，常新帶著他的團隊走上了因小程序開啟的惡靈勢力。
常新接到的第一個小程序開發項目是為一個產品銷售企業做電商小程序。“這個用戶算比較有遠見的了。”不過在做小程序產品的開發初期過程中，常新告訴記者，他們面臨的最大問題除了技術難題，還有跟客戶如何溝通。
“首先，一個小程序產品從想法到出成品本身就是一個很複雜的過程。”從想法誕生、需求確認、執行方案確認到前端設計、前端切圖布局、數據架構設計再到後端程序開發、後端接口開發又到內部體驗版測試、功能測試、性能測試最後到發布上線、市場反饋、迭代開發。
而對於新事物，客戶的理解往往又是非常簡單的，於是在整個過程中除了技術功能如何實現，還要為其做大量的谘詢服務，不斷地去講解、解釋，怎麽從客戶的角度幫助他們理解小程序達到的效果和意義顯得非常關鍵。
走進常新團隊的辦公室，他手指向一處比較顯眼的區域：“現在，從整體團隊中抽出了10個技術乾將，來專門從事小程序開發。”
“是因為小程序開發難度大於APP嗎？”“其實，小程序開發起來更簡單一些。” 常新告訴記者，小程序首先在布局上更便捷一些，其次不用考慮Android和 iOS兩端開發。不難看出，站在開發者的角度，小程序相較於APP最大的優勢就是一端開發兩端使用，而且無需下載，推廣通道更暢通。
但小程序從長遠來看，現在還處在發展的初期，做相關開發服務難點主要集中在需要熟悉和學習各小程序內部開發和審核規範。常新說：“這也是需要精英骨乾來做的原因所在。”
通過兩年的探索，常新對小程序對相關行業的改變也有了更多的體會：“最近一年，小程序需求增量很大，主要集中在新零售領域。”與此同時，各行業中間商、代理商需求增多，行業細分越來越細致，需求特點都是以較單一、較直接的應用為主。
“那小程序開發最掙錢的領域是哪些？”常新認為，現在小程序開發產業的收入來源可以從兩個維度來看，“橫向：電商、金融、遊戲、培訓教育、健康、新零售；縱向：標準產品開發、標準產品銷售、標準產品代理。”
乘著小程序近兩年上升勢頭很快的東風，常新也坦言，現在小程序開發營收已經佔到了其公司整體收入的40%。
“那可以說小程序的出現，給技術產品開發行業以新生嗎？”常新笑了笑：“不止於新生，在技術研發領域，可以說更是對應用工具的一次革新。”小程序作為實現應用的工具之一，未來將在API支持上和APP保持一致。類似於PC上的客戶端與瀏覽器的關係，預計未來大部分ToC應用將由小程序+H5替代APP，而專業領域或複雜應用仍然屬於APP範疇。
“小程序未來也許還會跟支柱行業縱深結合，跟物聯網結合，跟AI結合，跟3D結合……”看來在面對未來小程序可能帶來的風口時，常新早已有了自己的盤算。
記者體驗：6800元玩轉小程序
當小程序出現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之時，越來越多的商家也認識到小程序能帶來紅利。那麽，要用小程序來武裝自己，還會像做個APP那樣金錢和時間成本高，操控管理繁雜，而讓中小商家望而卻步嗎？為此，記者以中小商家的角度，實際體驗了一次用上小程序的全過程。
記者選擇了在B端用戶中名氣較大的微盟，這也是國內背靠騰訊雲而登陸港交所的小程序服務商。
在微盟官網與在線客服溝通之後，根據留下的聯繫方式，相應的區域工作人員在24小時內聯繫了記者。
微盟工作人員問詢了一遍需求之後，推薦記者使用微盟商城，可自行添加需要的服務項目。記者了解到，在服務項目的選擇中都包含了搭建線上門市、線上線下流量互導、導購驅動、收銀系統管理、庫存管理、行銷宣傳等類目，對於普通中小商家來說，上述一站式小程序應用解決方案付款後就可以自行使用了。
對於服務費用方面，相關售前工作人員也告訴記者，一般為6800元一年或者12000元一年，但具體產生費用還是根據商家自己選擇的服務項目來最後確定。而關於後期的軟體應用以及相關問題故障，由提供服務方來進行引導和協助解決。
當記者問起如果需要選擇定制服務應該如何操作，對方根據記者預算提供了不同的參考案例。跟前者商城服務相比，定制服務更適合對要求精致、有獨立風格以及對功能需求豐富的較大型商家，而預算價格方面當然也會高出很多。
隨後，記者也對其他小程序服務商進行了類似體驗，響應用戶需求的速度都普遍較快，只是在服務內容和價格收取上還存在一定差距。
通過採訪調查記者發現，一個商家要通過小程序實現門市的智能化經營並不是一件難事，如果需求明確，最快甚至在幾天之內就可以完全開始使用。
但同時，記者也注意到，如今類似的小程序服務提供商非常多，這也導致商家在選擇上存在困難，那麽可以通過商家提供的服務案例和對其他商家的走訪詢問，來做出比較靠譜而適合自己的選擇。
觀點:數據化引擎助誰成為下一個拚多多？
從2017年誕生至今，一夜之間紅遍朋友圈的遊戲小程序“跳一跳”點燃風口，隨後小程序行業開始呈幾何倍壯大起來。微信入局小程序最早，支付寶緊隨其後，百度也在2018年7月上線。
三者各有不同的發展方向，如微信小程序生態成熟，可通過微信公眾號、聊天窗口或外部APP等16類63個入口進入小程序，並且可通過支付、分享、跳轉等方式回轉，形成流量閉環。
支付寶小程序則更偏重商業服務和政務生活，在日常生活中更多的剛需場景上提供了便利。百度小程序的特色則在於打破了傳統孤島式流量流轉，為百度系產品提供更大的流量。
而總的來說，互聯網巨頭們的齊齊發力，帶來的是小程序行業的繁榮和一種全新消費習慣的誕生。無論是商家還是消費者都在積極適應小程序的發展，同時小程序開發、小程序商店、開發服務平台、數據統計平台等新增市場也迅速形成規模。
拚多多靠小程序迅速崛起
在已經成形的小程序行業生態中，拚多多橫空出世，抓住了小程序初期上線的流量紅利，隨後通過低價、砍價和拚團的方式迅速實現社交裂變。如今的小程序不僅僅是一個渠道，更是一個數據化引擎，助力傳統行業紛紛實現數字化轉型加速。相比獲取流量來說，更重要的是掌握大數據。通過小程序的數據統計，能夠為商家搭建起更好的系統，有的放矢地進行每一步發展。
而伴隨著互聯網巨頭們紛紛入局攪動風雲，小程序的應用場景也在不斷地變化，生態邊界在不斷拓寬。如此發展前景下，誰又能把握機會，成為下一個拚多多呢？
【鈦媒體作者介紹：“鋅刻度”記者團隊，（公眾號ID：znke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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