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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亡關頭,“弱弱”聯手,大學這樣做還有得救嗎?

由於人口結構改變、政府教育經費緊縮以及學費上漲等因素,許多小型院校在經營上面臨著巨大的壓力。於是,部分院校選擇“聯姻”——與其他院校合並,以謀求生存和長久發展。

2019年新學年伊始,漢普郡學院發出了一則征求信,震動了高等教育界。在這封信裡,校長米裡亞姆·納爾遜承認學校在運營上面臨著難以為繼的局面,因此希望找到一個長期合作夥伴或者合並對象,幫助該校實現繁榮和持續發展。

像許多小型私立文理學院一樣,漢普郡學院嚴重依賴學費收入——學費和雜費佔其年度運營預算的90%——並且多年來一直在財務上苦苦掙扎。該學院秋季招生人數從2015年的1410人下降到2018年的1191人,降幅超過15%。令人失望的招生率難免引起外界對該學院財政穩定的擔憂。為謀求長久發展,納爾遜和董事會於2018年秋天開始討論尋找合並對象的可能性。

小型院校面臨存亡危機

在一眾遭遇存亡危機的小型院校中,漢普郡學院無疑幸運得多,起碼目前還可以勉強經營下去,校方也一再強調不會關閉。還有一些學校就沒這麽幸運了,因為資金鏈斷裂、負債等問題被淘汰出局,關門大吉。

2018年4月,艾達山學院宣布關閉,並將其校園出售給位於安姆斯特的馬薩諸塞大學。學院大約有1500名學生,成績比較優秀的學生將轉學進入馬薩諸塞大學達特茅斯分校繼續完成學位;同年12月,紐伯裡學院宣布將於下學期關閉,其校園將以4000萬美元的價格尋求買家,學生將有一個學期的時間來制定退學和轉學的計劃。

事實上,在過去幾年裡,小型私立文理學院關閉浪潮席卷全美。穆迪投資者服務公司在2018年發布的報告顯示,近年來,每年約有11所學院關閉,而2004年到2014年,每年僅有5所學院關閉。基於這一事實,該機構對高等教育的評級是“負面”展望,並且預測未來每年都將會有大約15所學院或綜合性大學關閉。

小型院校關閉潮的形成,有多方面的原因。一方面,院校是規模、位置、市場認知度和品牌的結合體,如果經營不善,專業設置不合理,培養質量不過關,無法凸顯自身特色和優勢,就無法在高等教育激烈的競爭中生存;另一方面,自2008年經濟危機後,各州政府教育經費緊縮,學校在財政上比以往更依賴於學費收入,但是隨著人口結構發生改變(18至24歲學生群體人數正在下降),學生入學率降低,財政上入不敷出,自然就難以維持經營。

院校“聯姻”合並求生存

小型院校如何在困境中求生?穆迪投資者服務公司認為,現實的壓力將迫使越來越多的私立與公立學校合並以謀求生存。《高等教育紀事報》也作出預測,院校合並將是未來的趨勢。合並能帶來很多好處,譬如讓遭遇財務危機、瀕臨破產的學校得到重生的機會,繼續實現其教育使命。

佛蒙特州的林登州立學院和約翰遜州立學院是兩所規模較小的州立大學,相距40英裡,前者有1300多名學生,而後者有1500多名學生。由於生源減少,加上州政府教育經費緊縮,兩校出現了嚴重的運營赤字。儘管兩校都采取了補救措施,如削減運營預算、增加學費等,但仍面臨著嚴重的財務危機。為了節省開支並且增加收入,佛蒙特州立學院系統董事會一致投票決定將兩所學院合並。2017年7月1日,兩所學校正式合並為北佛蒙特大學。

這一舉措確實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既提升了知名度,又獲得了更多州政府的撥款,逐漸緩解了財務危機,預計到2020財年校方將完全實現盈利。

院校合並也有助於資源整合,增強雙方的教學強項,托馬斯傑斐遜大學和費城大學的合並就是很好的例子。創建於1824年,有近200年悠久歷史的托馬斯傑斐遜大學是全美最早建立的醫學院之一,在醫學領域的教學、科研和醫療水準都居全美前列;同樣歷史悠久的費城大學,前身是成立於1884年的費城紡織學校,主要教學領域是建築、時裝、圖像設計。

2017年7月,托馬斯傑斐遜大學和費城大學合並成為一所綜合性大學,致力於未來教育、未來健康及未來就業三個方面。雙方管理層希望將前者的科學、醫學專長與後者的藝術、設計、商業專長整合起來,利用自身優勢創建新課程,為學生搭建校園與現實世界的橋梁。兩所學校對合並後的新教育模式的設想為:在保證教育質量的基礎上,為學生提供跨學科教學,深入探討未來教育和醫療領域研究的形態,並拓展未來工作的範圍,希望用跨學科的方式培養擁有廣泛工作領域的新型人才,比如,兼任設計師的醫生、設計師兼助理醫師、職業治療師兼工業設計師等。

院校合並較為成功的案例當屬新澤西州的羅格斯大學。該校自從2013年與新澤西醫科與牙醫大學合並後,綜合實力大增,學術聲望也不斷提高。在新澤西醫科與牙醫大學大部分科系(包括醫院、診所、醫學院及專業院系等)的基礎上,羅格斯大學大幅度整合該校資源,新成立了生物醫學和健康科學部,擴大該校在學術、社區及政府等方面的影響力。外界認為,羅格斯大學自2013年以來聲望逐年提高且學校事務蒸蒸日上,主要歸功於合並後的良好經營策略、有效的資源整合和強有力的領導。

並校需周詳 院校當自強

儘管院校合並會帶來潛在的好處,但也存在很大的風險和挑戰。如協調眾多強大利益相關者的利益,包括董事會、高級管理層、教師、校友和學生。另外,每所學校都有獨特的品牌、文化、使命和歷史,貿然並校可能會適得其反。

如前文提到的艾達山學院曾有一次失敗的並校經歷。當時,面對入學人數減少和財政困難,艾達山學院曾計劃和拉塞爾學院合並。這兩所學校相距約10分鐘車程,雙方管理層也都有著合並的意願。但是,這次並校計劃仍舊失敗了,原因就在於雙方在運營權和管理權上沒有達成一致。這也是艾達山學院最後一次自我挽救。兩個月後,該校正式宣布倒閉,成為馬薩諸塞州大學系統的一部分。

正是因為院校合並有著不可預測的風險,所以越來越多的大學開始思考另一個比較溫和的方案:戰略合作。有些大學已經開始共享事務性部門,如技術服務部門、採購部門、人事部門等,或是聯合提供選課率較低但卻必要的課程,如冷門的外語課程等。

這個方案被加州一個由7所私立學院組成的知名教育聯盟——克萊蒙特學院聯盟採用,聯盟中的每個學院獨立招生、管理,但是彼此共享圖書館、學生服務設施、餐飲和體育設施,同時提供合辦教學項目和跨校課程注冊。佛羅裡達州私立大學聯盟由29所私立大學和學院組成,近年來也加強彼此間的合作,聯盟認為通過與鄰近學校合作,既能保持獨立性,也能節省開支,把資源集中起來用在刀口上。

院校合並也好,合作也罷,都著重於借助外力,還有一些院校則從自身尋找問題,改變運營思路,通過削減冗余專業,創新課程設置等途徑走出困境,重獲新生。

2014年,希拉姆學院負債總額達3300萬美元,上任僅兩個月,校長洛裡•瓦洛塔甚至被貸方銀行約談,被告知將收回貸款。面對這種局面,瓦洛塔果斷進行了改革,一方面削減舊有冗余的過時項目,一方面鼓勵教師進行課程改革,開發具有吸引力的新專業,比如國際研究和體育管理、設計、數據科學、信息技術和工程物理等專業。

為更好地滿足學生需求,瓦洛塔要求招生委員會在學生申請時收集他們的意見和建議,進行課程上的變革,同時重組學校部門,減輕各院系系主任的行政負擔,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投入教學。這些變化取得了較好的效果,不但招生人數顯著增長,並且希拉姆學院連續三年獲得了破紀錄的籌資,如今該校擁有高達7400萬美元的捐贈資金。

不過,對於這個成績,瓦洛塔依然顯得很謹慎,“宣稱我們脫離困境是愚蠢的,我們只是比五年前更具可持續性。”

打鐵還需自身硬,大學要生存和發展,寄望於其他院校絕非長久之計,只有不斷提高自身創新能力,改革人才培養模式,形成自身辦學的優勢、特色,才能在激烈的高等教育競爭中立於不敗之地。

主要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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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 16, 2019. Web.

[2] Seltzer, R.. "Moody's: Private-College Closures at 11 Per Year". Inside Higher Ed.

July 25, 2018. Web.

[3] Hallenbeck, T.. "Shotgun Marriage? Johnson and Lyndon State Colleges Rush to the Altar". Seven Days. Sept 14, 2016. Web.

[4] Tugend, A.. "Mergers Can Benefit All Involved— but They're Never Easy". The

Chronicle of Higher Education. Oct 21, 2018. Web.

[5] 漢普郡學院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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