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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們是脫口秀演員、科技創業者、科幻作家

女警察,女司機,女程式員,女快遞員……現代社會女性的形象以更加複雜、多樣、立體的形式出現在我們面前。

對於這些女性而言,進入一個傳統意義上由男性主導的行業,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本期節目,我們聯合網易雲閱讀找到了三位故事的講述者,試圖探討這個問題。故事結尾,我們還邀請了長期從事女性文學創作者桑甜,表達一個傾聽者的看法。

故事FM?第 078 期

▼點擊下方音頻,收聽完整故事▼

/講述者/小鹿、Jill Tang 、糖匪

/主播/@寇愛哲

/製作人/@ellentooo

/聲音設計/@故事FM彭寒

/BGM List/

01. Story FM Main Theme (Beijing Subway)(未發布)- 彭寒(片頭)

02. The Chicken (PH No.1) - Jaco Pastorius, Cover By彭寒(小鹿)

03. The Chicken (PH No.2) - Jaco Pastorius, Cover By彭寒(Jill)

04. The Chicken (PH No.3) - Jaco Pastorius, Cover By彭寒(糖匪)

/更多收聽平台/

蘋果播客 / 網易雲音樂 / 蜻蜓 FM / 懶人聽書

—下面是本期故事的文字版—

請配合上方音頻食用

@小鹿

單立人脫口秀俱樂部演員

「無論哪種類型的單口喜劇演員,

大家觀察的世界都是一樣的。」

我是 2014 年開始講脫口秀的。那會兒在北京,別說是女演員,整個脫口秀行業都還處於野蠻生長的階段。

我是學法律的,那一年得準備畢業答辯,焦頭爛額。我在網上找搞笑影片減壓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美國脫口秀主持人 Ellen DeGeneres 的節目。在她身上,我第一次發現,一個有才華,有幽默感的女性不需要扮醜,不需要嘩眾取寵,也能輕鬆自如地把觀眾逗笑。

說實話,在那之前,我常常覺得自己的喜劇天賦無用武之地,也不知道該怎麽施展它。

其實我從小就愛逗人開心,但只是停留在自娛自樂階段。還記得高中時候,每次我想到什麽好笑的段子,手舞足蹈地講給同桌聽的時候,總有那麽些個男生朝我投來惡意的目光,小聲說我像瘋子一樣。

大概在某些男生眼中,太搞笑女生是天然不受他們待見的。女生應該端莊,應該矜持,應該呆若木雞。但好在,那個嘲笑我的男生長得很醜,所以他的眼光對我的影響微乎其微。

說回 Ellen,看了她的幾期節目後,我了解到她是表演單口喜劇出身的。剛好那陣子,我在網上看到北京一家單口喜劇俱樂部在辦一個寫段子的課程。於是,我把論文初步的題目提交上去後,第二天就坐火車來北京學寫段子,從此便入了這一行。

那個時候,做這一行的女演員還挺少的,觀眾也都圖個新鮮,對上台女演員態度會寬容很多。我第一次登台還是在一家鬧哄哄的酒吧,頭一天上了一次開放麥,拿著列印出來的段子上台照著念,測試了一次,第二天就上台商演去了。

不過這麽幾年下來,單口喜劇野蠻生長的時代過去了,女演員慢慢多了起來,大家也都慢慢形成了各自的風格和標簽。

外界常常有一種認知,是覺得喜劇女演員普遍沒有男演員好笑。其實,在喜劇能力這個問題上,我覺得是分人的,而不是簡單粗暴地分男女。不過,如果真的要看性別問題在喜劇行業裡有什麽差異,我倒是有一些別的想法。

如果說早幾年,有女演員上台,大家都是圖新鮮的話,到了現在,你會發現女性喜劇藝人真正吸引到的閱聽人到頭來還是女性觀眾。因為單口喜劇藝術講究的是說真話,要從自己生活中去發掘笑料,所以我講的段子女性觀眾自然更加有共鳴。

所以說,無論哪種類型的單口喜劇演員,大家觀察的世界其實是一樣的。在這同一條跑道上,大家各施其能,隻不過吸引到的閱聽人各有不同罷了。

@Jill Tang

Ladies Who Tech 創始人

「也許我父母想要的那種生活注定不屬於我,

我有我自己認同的路要走。」

我第一次創業是在 2014 年。那個時候,我剛剛從澳洲回國兩三年,在那邊學的是金融和工商管理。

在這兩三年間,我一直有一種困擾。因為在國外生活的時間比較久,回國之後,我非常不適應國內的工作環境。而且我發現,身邊很多有類似背景的人都在國內的求職市場上遇到了類似的問題。

於是,我決定創辦一個針對海歸人士的求職類網站,以滿足這類人群的切實需求。

那個時候,我根本就沒有在科技領域的工作經驗,僅僅是發現了一個創業的「痛點」,卻並不清楚該怎麽滿足這個「痛點」。

於是,我在第一次創業過程中把能犯的錯誤都犯了,到頭來,原計劃六個月上線的產品,拖了一年才初步成型。

那個時期,我的壓力可想而知。這種壓力不僅來自於自己,來自於合作夥伴,還來自於家人。我的家裡人還是比較傳統的,在他們眼裡,創業根本不能算是一種負責任的生活方式。他們希望我能按照主流的路子,找一份穩定的工作,然後結婚生子買房子。

其實這也是主流社會對女性的普遍預期,這種預期反映到創業圈裡,造成的結果是,女性創業者在融資的過程中,她們的性別屬性都會成為投資人眼裡的扣分項。

這種扣分不僅僅來源於他們對女性在能力上的某些偏見,比如邏輯性差,或者決斷力不足,更重要的是,他們會認為,女性注定要將更多的精力分攤到家庭上,女性注定不會像男性一樣,在事業上那麽有衝勁。在事業和家庭面前,他們普遍認為,女性一定會選擇家庭。

我身邊很多女性創業者都和我談起過這個問題。

而這個問題也成為了我當下這次創業的出發點。

前年,我的一個在科技領域工作的朋友問我要不要一起做一個為科技行業的女性服務的平台,我一聽便很有興趣,於是,Ladies Who Tech 誕生了。

我們的第一場活動就安排在去年的三八婦女節,來了 120 多位在科技行業工作的女性,以及一些行業內的資深人士,一起討論如何縮小科技領域的性別差異。

從那開始,我們每個月會舉辦一次線下活動,跟不同公司,按照不同主題,去幫助在科技領域打拚的女性建立聯繫,彼此協作,分享經驗,共同克服他們的所遭遇的困難和阻礙。

到昨天為止,我們已經有一千個注冊會員了。之所以能如此順利,還得歸功於我前幾次創業的失敗經驗,畢竟,創業就是這樣一個試錯的過程,每一次經驗都會成為你的積累。

而更重要的是,在經歷了那些失敗之後,我依然相信,創業是我真正喜歡,也真正向往的一種生活方式。也許我父母想要的那種主流的、按部就班的生活注定不屬於我,我有我自己認同的路要走。

@糖匪

科幻故事寫作者

「你不需要為了獲得男性的權利,

去被迫穿上男性的衣服。」

我是 2005 年開始寫科幻的。在那之前,我在一家研究所工作過,還給雜誌撰過稿。那一年,我的一篇幻想小說被《科幻世界》給發了,誤打誤撞,從此開始寫科幻故事。

雖說我常常喜歡戲稱自己是野生科幻寫作者,但科幻這東西,確實是從小學開始就喜歡的。

那個時候,班上的男生都愛聊軍事,聊武器裝備,我聽了好奇,就去報刊亭買雜誌,結果買到了《飛碟探索》。在那之後,我還買了《科幻世界》出的《驚奇檔案》,就這麽一步一步,開始迷上了科幻。

有意思的是,在我以一個科幻寫作者的身份被人認識後,反而開始有人問我這樣的問題:作為一個寫科幻的女生,你會不會經常被人問到女生怎麽會喜歡看科幻?

還真沒有。

說真的,我喜歡上科幻的過程就是像前面介紹的一樣,如此自然而然,順理成章。

作為一個生理特徵為女性的科幻寫作者,我需要考慮的問題僅僅是我的個人能力問題。我希望自己能單純以一個科幻寫作者的身份去寫作,去被認可,而不是僅僅被人看到一個「女性」的前綴。

說起這個,我想起一位韓國的同行和我提起的一件事。在他們國家,有一位極為資深的科幻寫作者多年以來始終不對外界公開自己的性別。也就是說,TA 為了不讓自己的性別屬性影響外界對 TA 作品的判斷,選擇了某種意義上的自我犧牲。

TA 之所以會這麽做,是因為科幻圈的某些人有一種固執的偏見。他們認為在科幻作品中,如果表現情感的內容比重過大,就意味著作者對硬科技的了解不夠。也就是說,這樣的作者沒有資格被看作是科幻寫作者。

很多女性科幻寫作者,包括我,都遇到過這樣的質疑。並不是說只有女性科幻寫作者才會寫情感,也不是說女性科幻寫作者普遍科技功底不夠過硬,而是說,我們的女性身份成為了一個很方便被攻擊的軟肋。歸根結底,是社會對女性的固化認知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大概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有一部分女性科幻寫作者產生了避免寫情感的傾向,而這也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一種傾向。

作為女性,你不需要因為自己被定義成女性,而只能按照女性的方式去寫作,更不必為了回避自己的女性身份,而按照另一種固化的方式去寫作。

寫作應當是自由的,科幻也是自由的。你是女性,你不需要為了獲得男性的權利,去被迫穿上男性的衣服。在我看來,這是一種反壓迫的壓迫。

故事傾聽者:@桑甜

代表作:《緊急升空》

本期故事,我們邀請了網易雲閱讀作者——桑甜,共同探討故事主題,聲援女性「成長力」。

作為第一位傾聽者,她正在連載的小說《緊急升空》講述的也是女性在男性主導的行業裡獲得認可的勵志故事。

小鹿的故事讓她很有感觸,女性脫口秀表演者,在行業中本身就是少數,同時傳統審美要求女性嫻靜、優雅,與喜劇表演裡必不可少的誇張成分,就形成了表演上的衝突。但眾所周知,挑戰權威,挑戰禁忌,正是笑的起源之一,小鹿以她自己的表演風格,贏得了觀眾的掌聲,她所做的事情本身,正是在為女性價值發聲。

*另外你所在的行業,有沒有因為性別而遭遇不同待遇的故事?誰是你第一個想到的人,請把這個故事轉發給 TA 。當然,也歡迎在留言裡和我們說一說。

6 月 7 日(本周四)24 點前,留言點讚數第一位的朋友,故事講述者們的照片你也可以擁有,我們將贈送一套海馬體提供的真顏照免費拍攝名額。

*活動主辦 | 網易雲閱讀

攝影支持 | 海馬體照相館

感謝分享故事到朋友圈

文字 | 梁珂 運營 | 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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