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淵潔又上熱搜了,哥怎麽也想不到,是因為“嚴謹”。
嚴謹地祝福。
嚴謹地打遊戲。
儒雅隨和。
字字誅心。
有理有據。
評論區也一片和和美美,新時代的孩子一口一個鄭爺爺,井然有序地稱讚這位德藝雙馨的老藝術家
“真的好溫柔啊,”
“正因為有童心,才會寫出充滿愛和溫柔的童話。”
哥:?????
要不怎麽說現在的孩子沒見過世面,想到“童話”就是“溫柔”。
在哥上學的時候,鄭淵潔的作品,可是叛逆小鬼的聖經,思春少年的cult片。
當時班裡的同學都在眾籌看書,你買皮皮魯她買魯西西,然後交換著全班輪一遍。
一個學期下來全班好像連上了腦機接口,解道奧數題沒人會,但是鄭淵潔宇宙的知識點張口就來。
瞧瞧這些標題,哪個小學生能抵禦舒克貝塔這兩隻皮耗子的誘惑?
鼠小姐再施美人計
羅克上了燕妮的床
安東尼拔槍命令歌星敞開胸懷
(via.BIE別的)
一個“乳刑”,開啟了哥的新世界邪典大門。
即使哥這種一身正氣問心無愧的少先隊員,在翻到這一頁時候,也會緊張得像在偷看我爸藏在書櫃裡的掛歷。
但如果認為鄭淵潔僅僅是小孩的“壞朋友”,你們就別小看他了。
同時代的童話都以教育兒童聽話,也就是 “服從” 為主要任務,鄭淵潔卻在說 “不必服從” ,不管對方是龍還是鳳,是虎還是蟲。
哥至今還記得癡迷皮皮魯系列時的感受,就一個字爽。
80後的童年陰影《皮皮魯之魔術方塊大廈》,有這麽一個情節。
孩子們把爸爸媽媽裝進了罐頭,罐頭上貼上了他們認為的父母的罪狀。
一字一句,都是對喪偶式育兒的控訴。
《魔術方塊大廈》的其他劇情,哥到現在也記憶猶新。
在每個人都必須帶上面具生活的國度,第一個知道如何脫下面具的人,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之後還是選擇主動帶上面具,他的理由是——我不戴上,別人也會給我戴上的。
所有人都是聾啞的國度,大家恢復說話的能力之後卻發現只能說假話,小螞蟻感歎——如果不能說真話,還不如當啞巴。
原計劃製作26集的《魔術方塊大廈》,但因為“內容問題”改為隻播放前10集。
它面臨的困境和鄭淵潔很像。
1999年,鄭淵潔被新節目《今日說法》點名批評,那時候撒貝寧剛進央視沒多久,討伐鄭淵潔的童話作品裡“充滿了少兒不宜的內容”。
鄭淵潔覺得很冤枉:“早早跟他們解釋清了,孩子們知道了是怎麽回事,反而就不會好奇了。”
沒人聽他的,後來他寫童話連“結婚”兩個字都得刪,他乾脆在2002年封筆不寫了。
此後這麽多年,只要有撒貝寧在的節目,鄭淵潔都不參加。
“鼻子、嘴這些器官,廣義上都算少兒不宜的器官,都能用來乾壞事。”
叛逆一直是鄭淵潔人生的主基調。
小學二年級,老師讓鄭淵潔寫自己的理想,他奉上了一篇《我長大了要當掏糞工》。
到了四年級,鄭淵潔因為一篇《早起的蟲子被鳥吃》的作文被老師羞辱。
他不肯低頭,跳上桌子雙手拽住身上的兩個繩子猛地一拉,引爆了藏在身上的鞭炮。用一種以死明志的氣勢,主動退學了。
功成名就後,他依舊特立獨行。
傳說有人給他拽陀思妥耶夫斯基,他就編了一個庫斯卡婭。
去年4月,媒體發布童書作家榜,鄭淵潔卻沒在榜單中出現。有人笑話他:總吹自己書賣得多,怎麽都沒上榜。
鄭淵潔解釋:我是主動拒絕上榜的。
他覺得榜上某些童書作家,是通過進學校賣書才上榜的。這樣的榜單,這樣的人,他不屑為伍。
鄭淵潔在《大灰狼羅克》裡寫過:“理屈詞窮已經過時了,如今是理屈詞富的時代,越沒理的人越喋喋不休。”
所以面對同行的侵權,他毫不猶豫出來炮轟。
與之相對的,是他對讀者的重視。
上世紀80年代,全國各地的孩子來信堆積如山,家裡根本擺不下,小天才鄭淵潔想了個好主意:買幾套房子不就好了?
當時北京房價每平1400元,他買了10套房子當倉庫,裡面塞滿了信。
北京十套房子,現在……
北京有十套房,就是鄭淵潔也要凡爾賽一把。
然後凡爾賽地問:“凡爾賽是什麽?”
不過看評論,大家並不在意他的凡爾賽,只想被“爺爺回復”。
寫到這裡,哥也不糾結什麽00後不懂鄭淵潔真諦的破事了。
即使沒有讀過他的作品,不同年齡段的人也會被他的幽默和真實吸引。
鄭淵潔不會永遠正確,但是他卻永遠有趣。
參考資料
《鄭淵潔&鄭亞旗:“試錯”二十年》GQ實驗室
《鄭淵潔是80後的cult啟蒙,皮皮魯專營店是世紀末的聖城》BIE別的
《中國童話大王鄭淵潔,好酷一男人!》視覺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