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的到來，總讓人措手不及。11月2日，重慶萬州公車墜江事故原因新聞通氣會發布的消息顯示，乘客劉某發現車輛已過自己的目的地站，要求下車，但該處無公車站，駕駛員冉某未停車。兩人的互毆行為，造成車輛失控，致使車輛與對向正常行駛的小轎車撞擊後墜江，造成重大人員傷亡。
重慶萬州公車墜江事故救援現場。（圖源：新華網）
一段短短的影片，不僅記錄了整個事件的發生過程，更帶給公眾無盡的悲傷和思考。十幾個鮮活生命瞬間沉於江底，讓人唏噓不已。誰能想到這列未達終點的公車，最終抵達的是死亡？搭乘公車，無論上班還是辦事，都是塑造美好生活，卻死於非命，多麽悲摧。特別是有報導稱，遇難的還有孩子，這更讓人痛惜。他們的人生戛然而止，被強行叫停，確確實實是被辜負、被傷害了。
痛定思痛。果如新聞通氣會所稱，乘客劉某當為這起悲劇負責，從坐過目的地站便要求下車，到兩次用手機打向駕駛員，劉某是不講理的，也是充滿暴戾的，她的無知和霸蠻，不僅“透支”了自己的生命，更拉其他十餘人“陪葬”，不可容忍，也不能寬宥。
方向盤上有生命。當駕駛員正在駕駛公車時，生命大於天，一定程度上說，一車乘客的安危系於駕駛員一身。而在這非常時刻，有乘客干擾乃至侵襲駕駛員，就是把最基本的規則踩在腳下，就是不拿法律當回事，也就是與全車乘客為敵，向公共安全發起挑釁。此次事件中，公車駕駛員也要擔負相應責任。
有人說衝動是魔鬼，劉某確實很衝動，也很自私。但是歸根結底，一系列行為折射出此人缺乏規則意識——坐過站了咎由自取，要求駕駛員違規停車，一錯；毆打駕駛員，二錯；不依不饒，不管不顧，繼續毆打駕駛員，三錯……錯上加錯，根本就無視規則。更嚴格地說，是無視法律，涉嫌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
令人悲哀的是，乘客攻擊公車駕駛員乃至瘋搶方向盤的案例，不勝枚舉。揆諸媒體報導，每年都有無數起。有的萬幸，沒有發生悲劇；有的則出現惡果，比如兩年前，天津一名女乘客與公車駕駛員發生口角，向前將駕駛員眼鏡打飛，造成事故發生，最終該女子因涉嫌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被刑拘。
不敬畏規則，可能一時未必出大事，但習慣於不敬畏規則，遲早出大事。有人翻牆到動物園，結果被猛虎咬死，殷鑒不遠。與這種自食其果的案例相比，一些人不敬畏規則讓無辜人員“陪綁”，更可怕，也更可恨。也許對一些人來說，道德勸誡無濟於事，勸他們敬畏規則，他們根本就聽不進，等到付出慘痛代價後才汲取教訓。問題是，不是什麽時候都有教訓可汲取，都有後悔藥可吃。比如劉某，她有機會後悔嗎？對於“吃瓜群眾”來說，當從劉某的教訓中感受到規則的重要，體會到守規則的必要。
最新案例是，10月29日，北京678路公車，女乘客鄧某稱坐過站，要求停車。因已駛出月台，司機拒絕停車。鄧某突然用手提的整箱牛奶砸向司機，使公車偏離正常路線，與一小車發生剮蹭。目前，鄧某已被刑拘。這一處理，讓不少網友拍手稱快，紛紛點讚。對不守規則的人就應該依規處理，不守法的人就應該依法處理，否則法規就無法彰顯尊嚴。
也有人建議，“有必要立法了，干擾公交司機駕駛拘留判刑，這是危害公共安全”。事實上，我們並不缺少法律，缺少的是如何塑造法律法規的尊嚴。以天津為例，現行的《天津市公共汽車（電）車乘車守則》明確提出，乘客不得強行上下車或妨礙駕駛員正常工作；酒醉者乘車應當有其他成年人陪同。但是，總有人熟視無睹。不讓悲劇蔓延，不讓生命再遭戕害，就需要提升當事人的違法違規成本，在全社會營造出違規即被懲的良好氛圍。
本來隻錯過了一站，結果卻錯過了一生。劉某也是可悲的，卻讓人同情不起來。血的教訓再一次告訴我們，必須敬畏規則！但願每個人都能從這起悲劇中讀懂生命的意義，更能讀懂規則的分量，從而涵養素養，把規則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別等到吃了苦頭才懂得規則重要。
（王石川，海外網專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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