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病毒可以治癒癌症 這是真的嗎

發病率的膀胱癌讓患者和科學家很頭痛，目前仍缺乏令人滿意的標準療法，是治療最昂貴的癌症之一。

臨床膀胱癌主要依賴手術，但術後複發率高，約一半至三分之二的患者會複發或轉移。膀胱癌屬於自身免疫系統都手足無措的冷腫瘤，雖有新技術採用活細菌卡介苗刺激免疫系統治療膀胱癌，但三分之一患者耐受不了巨大的副作用，另三分之一患者根本無法受益。尋找更舒服、更便宜、更安全的新療法，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

科學家另闢蹊徑，把目光聚集在我們身邊一直存在的危險物質上，它就是人人避之不及的致病原病毒。其中有位天然存在的柯薩奇病毒21（CVA21），能通過呼吸和飲食傳播疾病，易損傷心臟、肌肉和腦膜，造成手足口病等。孕婦感染後更麻煩，會引起胎兒的畸形甚至死亡。

就是這麼個「過街老鼠」，科學家們腦洞大開，發掘它能成為超級英雄「老鼠俠」，它有潛力作為免疫療法治療人類的膀胱癌，目前已有1期臨床試驗初步證實了它的抑瘤作用。下面就是這位少年英雄初露崢嶸的事跡。

發掘CVA21的首席研究員、英國薩裡大學內科腫瘤學教授哈德夫·潘德哈（HardevPandha）教授，近期把CVA21的1期試驗結果公佈於權威雜誌《臨床癌症研究》（ClinicalCancerResearch）上。CVA21對抗膀胱癌的強度，目前看來前景大好。

該臨床試驗入組了15名非肌層浸潤性膀胱癌患者，分為兩組進行了實驗。病毒組的9名患者通過導管僅灌注CVA21至膀胱，聯合用藥組的6名患者膀胱灌注了CVA21和一種常規治療藥物——絲裂黴素，絲裂黴素未達到治療劑量。為避免受試者病情進展，所有患者接受藥物8至11天后，均進行了手術以切除腫瘤，腫瘤組織進一步分析以證明其安全性和抗腫瘤活性。

CVA21讓一名患者完全緩解

臨床結果出人意料得好。以下圖片可以看到，接受CVA21患者腫瘤組織出現了明顯的炎性反應和出血，說明病毒開始作戰殲敵。患者體內能檢測到靶向對抗腫瘤的ICAM-1升高，膀胱癌在免疫系統的誘導下發生了死亡。有一名接受高劑量病毒的患者腫瘤完全緩解。

安全性良好，CVA21老實待原地工作

該研究將CVA21灌注至膀胱局部，經研究CVA21不會逃跑到血管裡，不會順著血管感染身體其他器官，未引起全身的感染。所有患者均未報告病毒引起的明顯毒性，也沒有證據表明正常膀胱出現一般性炎症。這與目前膀胱癌卡介苗治療引起強烈的副作用比進步了太多。

CVA21抗腫瘤活性證據：明顯的免疫炎症和持久的抗腫瘤反應

IL-23是經多年臨床證明抗腫瘤活性水準的指標，腫瘤組織中IL-23越多，說明腫瘤被免疫系統打壓得越厲害。該研究中膀胱癌患者治療前體內檢測不到IL-23的存在，但接受CVA21治療後，有4例患者IL-23顯著升高，說明CVA21能激發自身免疫系統抗腫瘤。

無論是單獨使用病毒還是在聯合絲裂黴素C，患者切下來的組織活檢均發現，CVA21治療後組織內免疫系統被激活，如檢查點抑製基因PD-L1、LAG3和Th1相關趨化因子等大量表達。說明CVA21調動了免疫系統麾下各種武裝力量，要跟腫瘤組織決一死戰。

CVA21抗腫瘤機制：炒熱氣氛讓腫瘤無處可躲

腫瘤很擅長冷卻自己，躲起來悄悄變大，它能表達免疫抑製相關的基因，如IDO和ARG-2，逃過免疫系統的追殺。CVA21偏跟它對著乾，CVA21對免疫系統來說是個外來物質，該研究證明它能降低ARG-2和IDO含量，引起強烈的免疫作用，好像CVA21犧牲自我，點燃狼煙告訴免疫系統：快來殺我和腫瘤細胞，這樣腫瘤細胞就無法遁行了。

ICAM-1高表達的患者更適合病毒治療

ICAM-1像體內的膠水，對控制腫瘤發展和轉移，調節機體免疫反應很重要。該研究發現，如果患者的基因型能高表達ICAM-1，CVA21對他的作用就越強大。這也反映出基因檢測對腫瘤免疫治療的重要性。

雖然CVA21臨床結果和安全性振奮人心，但公道的說，腫瘤的病毒療法，CVA21並不是始祖，它們有個科學界響噹噹的名號——溶瘤病毒，屬於一種免疫療法。科學家很早就開始研究病毒在腫瘤治療的可行性，首先是怎麼提高溶瘤病毒的安全性。比如給病毒換件外套，他們就更容易感染腫瘤細胞了。還可以修改病毒的基因組，使它更專註於對付腫瘤。

科學家也一直致力於提高病毒療法的有效性，主要靠幫它找到療效1+1＞2的戰友。免疫T細胞要發揮其有效的抗腫瘤的功能，需要三個前提，第一是T細胞找到腫瘤的位置，第二個前提是T細胞要能識別出腫瘤是外來敵人，第三個是T細胞活性不被抑製。CAR-T療法能解決的是第一個問題、O葯等PD-L1抑製劑解決的是第二個問題。溶瘤病毒呢？病毒作為一種外來物質能夠引起強烈的免疫反應，能夠激活並將T細胞引到腫瘤附近消滅它。

CVA21目前有大量的臨床試驗正在幫它找夥伴。比如與抗CTLA4抗體聯合治療轉移性黑色素瘤，與PD-L1抑製劑K葯聯合治療晚期非小細胞肺癌（NSCLC）和膀胱癌，結果CVA21聯合K葯安全性良好，有積極的臨床信號活動，顯著腫瘤PD-L1表達水準。

最後，一定要注意的是，目前CVA21僅有1期臨床結果，後面的路還很漫長，但科學家一直在努力。期待CVA21和其他溶菌病毒能早日問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