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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張莫高窟九層樓照片的拍攝條件還原

1933年8月,瑞典探險家斯文?赫定(Sven Hedin,1865-1952)被中國政府鐵道部聘為顧問及綏新公路查勘隊隊長,目的是考察、勘測修建一條橫貫中國大陸的交通動脈的可行性。

綏新公路查勘隊的調查資料

1934年10月30日,斯文?赫定帶領綏新公路查勘隊由烏魯木齊抵達安西(今甘肅瓜州縣),他計劃探察敦煌至羅布泊的路是否適合汽車行駛。

11月2日,斯文?赫定一行乘著兩輛福特卡車和一輛小汽車從安西前往敦煌。一路不絕的土包、雅丹和沙地,再加上要不時定位繪圖,這段130公里的路程他們走了幾乎兩天。

綏新公路查勘隊的車隊 圖/IDP

3日下午,斯文?赫定一行抵達敦煌並拜會了縣長楊燦,楊縣長請客人共進晚餐,席上準備了烤肉、烤牛肝和炒雞蛋。晚餐後,斯文?赫定的車隊就趕往莫高窟。因公路狀況極差,經過一番折騰,他們中途決定雇用牛車,當晚就在沙丘旁露營。

綏新公路查勘隊的營地 圖 / IDP

4日,臨近黃昏時分,斯文?赫定一行坐著兩輛牛車搖搖晃晃到了莫高窟,15公里的路程足足走了6個小時。他們匆匆看了“休息站”附近的一兩個洞窟,斯文?赫定對此的印象是“裡面有些壁畫是辛亥革命之後的作品,沒有什麽價值”。

莫高窟的“休息站”(今下寺) 圖 / 斯文?赫定基金會

5日,自黎明開始,斯文?赫定一行開始參觀洞窟。此時,由敦煌德興恆商號劉驥德等士紳發起的九層樓興建工程歷經六年尚未竣工。斯文?赫定在書中寫到:“我們看到了一座新的有9層樓高的中國式廟宇,裡面供奉著大佛”。

斯文?赫定在莫高窟第427窟 圖 / 斯文?赫定基金會

斯文?赫定一行在莫高窟隻待了兩天,參觀了21個洞窟。期間,負責攝影和拍攝紀錄片的德國人李伯冷(P. Lieberenz)拍攝了一些照片,其中包括九層樓的正面照片(國際敦煌項目斯文?赫定攝影檔案編號:1034.0947a)。根據本人目前搜集到的資料,這是九層樓的第一張照片

1934年的莫高窟九層樓 圖 / 斯文?赫定基金會

本人按照李伯冷拍攝莫高窟九層樓的時間,於2018年11月10日進行了定時拍攝。通過對比拍攝,我們可以基本還原當時的拍攝條件。從照片長寬比例並綜合分析斯文?赫定攝影檔案的其它材料,我們推定這張照片使用了5x7英寸的膠片;根據攝距和視角推算出鏡頭焦距為200mm;從照片中崖面和天空的影調分析,拍攝時使用了藍色濾色鏡;通過實際觀測被攝物的投影,得出具體拍攝時間為1934年11月5日9:50-10:00

從照片中我們還可以了解到1934年11月九層樓周圍洞窟的保存狀態。照片右上的洞窟裸露著(現編號為第230窟,2013年9月修建洞窟門),右下的洞窟也同樣如此(現編號為第228、229窟,1985年加裝窟門),右下角的洞窟(現編號第95窟)還有簡陋的窟前建築。從第9層挑簷與頂部塔刹的位置關係分析,此時九層樓前的地面比現在高1米左右。

今日的莫高窟九層樓 圖 / 孫志軍

2018年11月10日定時拍攝的九層樓 圖 / 孫志軍

承蒙瑞典斯文?赫定基金會(The Hedin Foundation)的慷慨,為本人提供了14幅李伯冷在莫高窟拍攝的照片,特此致謝!

來源:授權轉載自左圖右史說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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