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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導演計劃九成曲高和寡,怎麽改?

作者|樂   水

編輯|李春暉

中國是新導演的天堂。”導演陳凱歌曾這樣說。 

目下的情況是:青年導演扶持計劃太多,青年導演都快不夠用了。但另一方面,你叫得出名字的導演,有幾個是從青年導演扶持計劃裡走出來的?

電影《買凶拍人》劇照 

從寧浩殺出重圍開始,中國的青年導演培養就已經漸成系統。近10年裡,超過28個青年導演扶持計劃誕生,也有數十億資金湧入。但這10年裡,且不說沒有誕生下一個寧浩,青年導演崛起,也是這兩年才密集爆發的事情。 

“出品方擔心青年導演不靠譜,擔心拖期,擔心超預算,擔心拍出的東西不落地。青年導演擔心資金不到位,擔心資源不給力,擔心合作對象不靠譜,擔心自己的青春被耽誤。”9月26日的企鵝影視青夢導演扶持計劃發布會上,企鵝影視副總裁常斌直言市場困境。

企鵝影視副總裁常斌 

明明青年導演扶持計劃很多,明明有大量資金入場,明明青年導演自己也有極強的成長欲望,為什麽雙方還是如此焦慮,作品也很難觸達大眾? 

其實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大量青年導演扶持計劃都在鼓勵青年導演自我表達,而這種表達常常會走入文藝片的小眾困境,幾乎天然與大眾、商業隔絕,導致青年導演難以被廣泛市場認可。 

“現在有一句話叫做‘精準扶貧’,我們“青夢計劃”就是要精準扶持。我們要挖掘青年導演人才,我們要讓青年導演了解平台的需求和痛點,我們要找一條快速路徑,讓青年導演作品直接面對最廣大的用戶。”常斌強調。 

不同於多數青年導演計劃的重藝術、輕商業,“青夢計劃”的作品扶持名單表現出高度的多元性,力求商業性和藝術性的平衡。

不是青年導演扶持計劃不夠多、不夠給力,而是能走入大眾視野的青年導演計劃太少。對於青年導演,比起“自我表達”,或許“接上地氣”還更為要緊。

“師父”教什麽? 

對於如今的青年導演扶持計劃來說,大牌監製已不稀奇。尤其是一些走入院線的電影,青年導演都會獲得大牌監製背書。 

但不容忽視的是,大牌監製和青年導演計劃本質上有一個錯位。絕大多數監製都是在項目成型之後才陸續入場。雖然雙方可以對電影各個環節進行再打造,但項目的底層思維已經很難改變。 

而囿於青年導演自身的視野、行業判斷以及市場預估能力,項目的出發點多多少少存在一些不足。因此,“全周期”的培養體系,就成為目前大牌監製入場青年導演扶持計劃的痛點和重點。

以青夢計劃為例,超強監製團不再徒有名號,而是深度參與製作的多個環節。如稍早之前舉行的“青夢訓練營”一對一答疑,就從劇作到拍攝,對青年導演進行了全方位指導。

知名導演、編劇、 監製陳嘉上

這其中的亮點在於:一是部分監製前置化,監製對青年導演和作品的了解程度更高,更有利於發揮作品優勢;二是對於非“種子選手”,沒有最終勝出的作品也是一種鼓勵和學習。

而從監製來看,除了張家振、田壯壯等業內公認的“老師”,陳嘉上、高群書、白一驄、張猛等在類型領域有突出表現的知名導演也參與其中,可以提供更有針對性的指導。 

例如高群書導演,此前就拍攝過諸多的警匪劇和懸疑電影,無論是《征服》還是《神探亨特張》都取得了非常高的口碑。而他監製的作品《罪業搭檔》,也和他所擅長的領域高度契合。

知名導演、編劇 、製片人高群書

而“網劇一哥”白一驄,則可以提供充分的商業化指導。“除了青夢計劃,我還看過很多其他項目,都有一個共性,就是青年導演都在搞文藝片。但我們發現,糟糕的文藝片數量多過糟糕的商業片,很多文藝片其實更差。”在白一驄看來,青年導演都想做風格,結果反而是跟風情況更加嚴重。內容和形式的匹配,比過度追求“風格化”更重要。

知名編劇、導演、製片人-白一驄 

監製模式的變化,決定了“青夢計劃”不僅是為了拓寬市場來邀請監製背書,而是讓監製真正融入作品中,結成利益共同體,這也是青夢導演計劃工業化流程最明顯的一個表現。 

拍片給誰看?

青年導演經常醉心於個人表達,除了主觀意願,另一方面也是不直接與平台對接,與用戶的物理、心理雙疏離造成的。誰能夠打通管道,讓作品直面用戶,是給青年導演接上地氣的關鍵。

今年青夢計劃更新讓人眼前一亮之處在於:它開創了院線和新媒體雙通道的先河。今年,青夢計劃院線通道加新媒體通道共征集到829部作品。歷時近4個月,最終選出院線3強導演,新媒體10強導演進行扶持。從作品名單來看,13部扶持作品覆蓋了喜劇、情感、科幻、劇情、懸疑、歷史等類型,題材十分多元。

2018年入選扶持名單青年導演

雙通道的優勢在於,對於兩個市場都能形成填充,更有針對性的進行扶持。市面上一些青年導演作品,很難說其定位更趨向於哪個市場。尤其是院線作品,往往用盡力氣孵化項目後,卻難以在市場存活。這種脫離市場的失敗案例數不勝數,在雙通道開啟之後,對於作品的合理投放市場有了針對性預判,更有利於作品發揮自身優勢。 

從最終的扶持名單來看,走入院線的三部作品《計劃外男友》、《城無所依》、《回收青春》契合了目前市場對於情感共鳴的硬性要求,單從片名就可以感知到這一點。

除了傳統的愛情、青春片,由田壯壯和潘樺共同監製的《城無所依》看上去是一部可以輻射成熟閱聽人的溫情電影。而去年無論是《相愛相親》還是《芳華》,都證明了此類電影存在著相對理想的市場太空,只是在挖掘程度上還遠遠不足。

而在新媒體作品中,有奇幻犯罪,也有科幻古裝,一些新奇類型可以在影片平台上得到充分實驗。而且這些新奇類型,本身也和年輕的網絡用戶對於電影的需求一致。 

這樣的培養方式,對於作品來說得到了相對較高的保障,青年導演起碼知道自己的片子拍出來給誰看。而在契合傳統類型的基礎上,也有拓展市場邊界的作品探索,順應了行業對於青年導演扶持計劃的要求。

商業的“硬”道理

藝術性和商業性的平衡,一直是電影的關鍵課題。台灣電影業的發展,或許可以給我們一點啟示。

上世紀80年代興起的台灣青年電影革新運動,培養了侯孝賢、楊德昌等一批電影大師。但與此同時,文藝片成為台灣電影的主流,“參展片”極度擠壓商業類型片的發展太空,甚至在當時,台灣已經沒有本土電影人願意再拍攝商業類型片。

侯孝賢電影《悲情城市》

但電影是藝術的同時,也是娛樂工具。台灣新電影后期作品在市場上經歷了連續慘敗。1987年,53位台灣電影工作者發表《台灣電影宣言》,其中有這樣一段話: 

電影在更多的時候是一種商業活動,它受生產與消費的各種定律所支配;電影產業因為有著投資風險和獲利能力的雙重性格,使得電影圈中活躍著各形各色的利益團體以及既得利益團體。          

隻談藝術不談市場,只為得獎不為票房,是台灣電影之殤,其影響至今猶在,造成台灣本地電影低迷。國內的大量青年導演計劃,和青年導演作品風格,也越來越流露出這樣的傾向。“青夢計劃”一反常態的商業導向,或許正是其關鍵突破口。 

談錢、談用戶,是互聯網“俗”的地方,也是其“真”之所在。 

在之前兩屆,企鵝影視的青夢計劃已經發掘扶持了20多位新導演。今年更新之後,除了取消微電影,改成新媒體和院線雙通道外,在扶持資金上也有明顯更新。2018年網絡電影扶持資金提高到400萬每部,扶持作品數量也由去年的5部提高到今年10部。

這無疑是讓青年導演作品在精品化上有了更大的想象太空。畢竟在目前的網絡電影市場,單部投資400萬的作品仍算“奢侈品”。

而青年導演在完成扶持作品後,還有機會加盟企鵝影視參與出品的網絡電影、院線電影、網絡劇項目的拍攝。這一方面解決了企鵝影視對於優質年輕導演的現實需求,另一方面也讓青年導演形成了良性循環,更加深入市場。

上遊加碼後,下遊也有關鍵的利益分配。此前,騰訊影片公布了網絡電影全新的付費分成方案。企鵝影視副總裁常斌表示:“參投合作項目’保障合作方優先回本’,並且合作方回本後,可以繼續按照投資比例與平台方進行分成。對於新的成片合作,所有影片不論級別,合作方的分成比例最高可達到100%,平台不再設定分账比例,影片的最終收益隻與播出效果有關。”

在優愛騰三大影片網站開啟全面的內容競爭大戰後,新的付費分成模式會倒逼行業進入到精品內容的比拚階段。而這也與企鵝影視青夢導演扶持計劃對於精品化的針對性扶持,某種程度上達成了一致。

其實細想,青年導演計劃從來不是為了情懷和理想,去鼓勵年輕人放飛自我的表達。青年導演扶持計劃的根本,在於解決行業痛點,最大程度最快速度的為行業輸血。只有在堅持精品路線的同時,去貼合市場本身,青年導演扶持計劃才能發揮應有的功效。藝術是創作者的出口,但只有終端接受,才能形成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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