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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是你,陪我去敲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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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馮超

來源:商業人物(ID:biz-leaders)

中國的直播公司,熱衷以動物命名。鬥魚直播的鬥魚,是泰國的一種民間動物,這種魚凶狠好鬥。虎牙直播,這名字裡透著狠,有種一言不合就見血的畫面感。龍珠直播,名字現實感弱,帶著仙氣,如今去搞體育直播,聲音逐漸衰弱。王思聰給自己的直播平台取了個熊貓的名字,這種吃竹子的中二國寶如哈士奇,熊貓直播幾個月前倒閉了。

7月18日,鬥魚在納斯達克上市,“動物世界”的大玩家就剩鬥魚、虎牙。前英雄聯盟職業選手劉謀,前DNF職業選手旭陽寶寶等人也到了敲鍾現場。鬥魚的CEO陳少傑抱著個鬥魚玩偶跟他們合了影。

陳少傑是打響爭搶主播第一槍的人。鬥魚剛成立時拿到的融資大部分都用在了簽約主播上。之後,各大平台開始互挖主播。敲鍾現場的劉謀,旭陽寶寶,曾經都是熊貓直播、龍珠直播的台柱子。

據說王思聰花費幾個億搞定了跟劉謀的合約,但現在熊貓黃了,因為債務問題,劉謀還起訴了熊貓。今年3月,劉謀正式加入了鬥魚,首秀那天,1.4億人氣,直播界面卡頓。

旭陽寶寶去年7月從龍珠跳槽到鬥魚,簽約費是1.3億。此人還沒有正式開播時,粉絲們就對著黑屏的直播間瘋狂刷禮物。陳少傑感歎:“2018年簽約旭陽寶寶是我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但是,最應該來敲鍾的盧本偉卻沒能來到現場。

盧本偉曾是鬥魚乃至遊戲主播界當之無愧的大哥,坐擁千萬粉絲,報導稱他的簽約費過億。周杰倫都曾替他拿過話筒。去年2月份,他因為開掛,教唆粉絲罵人等一些列醜聞,被封禁至今。

即便被封,他的影響力也無處不在。他現在還是B站鬼畜區之王,風頭蓋過大碗寬面吳亦凡,雞你太美蔡徐坤,厚顏無恥王司徒。盧本偉語音被諸多網友保存。電競遊戲裡想罵人,用他的語音特省事,我曾經也被隊友問候過,那髒話的花式招數超出一般碼字民工的想象力。

盧本偉起點很低,他有一次在直播間說了自己的經歷。5歲那年,父母離婚,他跟著改嫁的母親去了香港。在他眼裡,父親就是個亂搞男女關係的“泰迪犬”。他說:“我有四個哥哥,一個妹妹,一個姐姐,都是同父異母,你看有多畜生,在我媽特別苦的時候沒錢交房租的時候,他不給錢。”當他從英雄聯盟職業戰隊退役,靠直播賺了大錢後,父親想讓他回潮汕老家認祖歸宗,“現在讓我認祖歸宗?我XX個東方明珠”。

盧本偉的草根式崛起,是個人奮鬥與歷史進程中的種種偶然造就而成。在直播間,他嬉笑怒罵,過於的“真實”,這種個人化的風格為他贏得不少粉絲,哪怕他有很多電競黑歷史。而站在歷史角度,他又是超級幸運兒。他決定做主播時,恰好的是行業的風口期,他主玩的遊戲是英雄聯盟,這款遊戲的統治力至今還不見衰退,直播平台都知道這款遊戲對於提升活躍度的重要性。

但盧本偉的跌落,也跟個人亂搞以及大環境有關。2017年冬天,他在玩一款名為絕地求生(俗稱吃雞)的遊戲時,被人指出開掛。隨後,在一個粉絲見面會上,他教唆粉絲公開辱罵他人。有關部門對直播平台的內容監管越來越嚴,他上了央視等官媒,成了反面典型。涼涼。

雖然鬥魚最終決定封禁盧本偉,但它行動的遲緩也被批評。大主播對鬥魚太重要了。在盧本偉出事之前,鬥魚另外一名千萬年薪主播阿怡陷入代打醜聞。王思聰發了一條長微博,說:“鬥魚一直知道阿怡代打,但是沒管那麽多,畢竟影帝如此吸粉,而觀眾智商只是賺錢的工具而已。面對著一大波觀眾,鬥魚沒有站出來解釋真相或者表明立場,而是找水軍⋯⋯”

盧本偉被封後,鬥魚開啟了HARD生存模式。

大主播馮提莫陷入會計門,一個會計挪用公款瘋狂刷禮物送她。大主播陳一發直播時調侃南京大屠殺的舊事兒被曝光,鬥魚這次反應迅速,封禁了她的直播間。

這些對鬥魚產生了嚴重的影響。兜兜轉轉,遊戲直播第一股的身份被虎牙搶走,順帶被搶走的還有行業第一的位置。資本趨冷,直播風口期已過,鬥魚為了活命,裁員、降薪,拖欠薪資的負面消息也都冒了出來。

今年一季度,鬥魚終於盈利,數額1800萬元。但這些錢,跟主營業務沒關係,是利息和外匯利得。剔除這兩項,它依舊是虧損狀態。虎牙去年的利潤是2.67億元,而鬥魚去年的虧損額為8.76億元。

鬥魚營業成本中收益分享費和內容費(通俗說,就是支付給主播以及購買內容的費用)的比例一直在上升,從2016年的67.7%上升到2019年第一季度的83%。也就是說,鬥魚當前收入的八成都給了主播。

招股書顯示,鬥魚與國內TOP100遊戲主播中的51位簽訂了獨家合約,包括8位TOP10的主播。

燒錢培育、挖槽大主播,賺錢又要依靠大主播。大主播是大爺,得小心呵護。虎牙也離不開大主播,但情況似乎要好一些,CEO董榮傑在今年財報會上說:“相比於頭部主播,源源不斷地成長起來的腰部主播才是平台真正發展起來的動力。”

被封殺一年半的盧本偉,微博設置為半年可見,經常轉發人民日報和新華網的新聞,為災區祈福,學習時代楷模,傳遞正能量。

他等著復出,鬥魚也等著他復出。多一個盧本偉,多出N倍的活躍度,多一個盈利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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