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 年 9 月財政數據點評
事件：財政部公布數據顯示：2023年9月，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同比下降1.3%，前值為下降4.6%；9月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支出同比增長5.2%，前值為增長7.2%；1-9月，全國政府性基金收入累計同比下降15.7%，1-8月為下降15.0%；1-9月，全國政府性基金支出累計同比下降17.3%，1-8月為下降21.7%。
具體解讀如下：
一、9月經濟修複力度轉強，帶動稅基改善，當月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同比降幅明顯收窄，稅收收入增速實現回正。
9月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同比下降1.3%，降幅較上個月收窄3.3個百分點，扣除留抵退稅因素後，同比降幅從上月的-7.8%收斂至-1.2%。其中，稅收收入同比從上月的-2.2%回正至0.9%。在扣除留抵退稅因素後，9月稅收收入同比增速回升至1.5%，較上月的-6.8%加快了8.3個百分點。可比口徑下，稅收收入同比在此前連續四個月負增後實現回正，顯示實際稅收收入表現好轉。主要原因在於，9月經濟修複力度繼續轉強，工業生產、消費等經濟數據明顯回升，帶動稅基改善。不過，當前經濟運行仍然偏弱，加之8月以來，財政部等部門陸續延續、優化、完善了一攬子減稅降費政策，因此，9月一般公共預算收入仍未擺脫同比負增狀態。此外，9月非稅收入同比下降7.4%，已連續6個月同比負增，但降幅較上月的-15.0%明顯收窄。
分稅種看，9月增值稅、消費稅、企業所得稅等主要稅種收入同比增速較8月均有所回升。其中，增值稅收入同比增速較上月小幅加快0.2個百分點至2.0%，
扣除留抵退稅因素後，9月增值稅收入同比增長1.0%，增速較前值-7.5%大幅回升；9月經濟修複疊加PPI同比降幅收窄帶動企業利潤改善，當月企業所得稅收入同比增長3.2%，增速較8月大幅回升20.0個百分點；9月消費稅收入同比增速較上月提升31.1個百分點至35.3%，汽車購置稅收入同比增速較上月加快9.8個百分點至32.4%，這兩個稅種收入高增，一方面受去年同期低基數影響，另一方面與8月、9月社零增速持續回升相印證——近期促消費政策力度加大帶動居民消費回暖，其中汽車銷售在促消費政策及車企促銷驅動下，迎來傳統旺季。
不過，受高基數和個人所得稅專項附加扣除標準提高影響，9月個人所得稅收入同比下降3.3%，增速低於前值3.8%。9月房地產相關的稅種收入同比增速較上月整體有所下滑，其中，契稅和土地增值稅等稅種收入增速明顯回落，顯示房地產市場修複基礎仍不穩固。此外，9月印花稅收入同比降幅從上月的-15.8%繼續擴大至-42.6%，主因8月28日起證券交易印花稅減半徵收入，加之近期股市下滑，交易量下降。
二、9月一般公共預算支出同比增速小幅回落，分項中民生類支出受高基數影響增速普遍放緩，基建類支出增速則有所加快，顯示在穩增長政策發力背景下，預算內支出對基建的支持力度邊際提升。
9月一般公共預算支出同比增長5.2%，增速較上月放緩2.0個百分點。從分項來看，民生類支出方面，9月科技支出同比增速回正至35.5%，較上月大幅提升52.7個百分點，但受去年同期高基數影響，其他民生類支出同比增速均有所回落，其中衛生健康支出同比增速從上月的5.3%下降至-13.2%。不過，9月基建類支出同比增速有所加快。當月農林水事務支出同比增速較上月加快5.3個百分點至10.1%，交通運輸支出同比增速從上個月的6.8%加速至18.6%，城鄉社區事務支出同比增速上升至8.5%（前值7.9%）。三項合計，9月基建類支出同比增速為11.3%，較上月加快5.1個百分點，顯示穩增長政策發力背景下，預算內支出對基建的支持力度邊際提升。
三、9月政府性基金收入繼續受土地市場低迷拖累；專項債發行提速，加之今年發行節奏與去年錯位，9月當月政府性基金支出同比大幅提速。
1-9月全國政府性基金收入累計同比下降15.7%，降幅較1-8月的-15.0%持續走闊。其中，9月當月政府性基金收入同比下降20.4%，降幅較前值小幅擴大1.9個百分點，其中，作為政府性基金收入的主要構成，土地市場持續低迷背景下，9月地方土地出讓收入同比延續兩位數負增，但降幅從上月的-22.2%小幅收窄至-21.3%。
支出方面，1-9月全國政府性基金支出累計同比下降17.3%，降幅較前值（-21.7%）有所收斂。其中，由於專項債發行提速，加之今年發行節奏與去年錯位，9月當月政府性基金支出同比增長26.1%，增速較上月顯著提升36.2個百分點。
四、9月財政收支壓力加大，四季度財政短收對支出端發力穩增長的約束仍然存在，這或是增發1兆國債的重要原因。
從廣義財政視角（預算內和政府性基金“兩本账”合並計算）來看，根據我們的測算，9月廣義財政收入同比降幅較上月收窄2.5個百分點至-6.7%，廣義財政支出同比增速較上月加快8.3個百分點至9.9%。這表明，9月財政收入端增長依然乏力，財政支出端發力則較為明顯，財政收支壓力有所加大。預計四季度財政短收對支出端發力穩增長的約束仍然存在，這或是10月24日十四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六次會議決定調整2023年中央預算，在四季度增發1兆國債的重要原因。我們分析，這能有效緩解地方政府財政收支壓力，並使地方政府能夠在今年底、明年初拿出更多財政資源穩增長，其中包括保持基建投資增速處於較高水準，這是財政政策向穩增長方向發力的直接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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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介紹：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博士，東方金誠首席宏觀分析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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