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體無恙，而志氣以竭，斯為死矣

題圖 / Farkas Thomaz, Copacabana Beach

▍自立說

凡物莫不有死。草、木、鳥、獸、昆蟲，有朝生而暮死者，有春夏生而秋冬死者，有十年百年千年而死者。雖有遲速，相去曾幾何時？

惟人亦然。方其生時，勞之以所為，淫之以所好，汩之以所思，其經營不已，若無複有盡期者。及其氣散而死，髐然不能肉其白骨，與草木鳥獸昆蟲之變滅何異乎？

君子知之，故不以形體之有無為生死，而以志氣之消長為生死。吾今日形體無恙，而志氣以竭，斯為死矣；吾志氣配乎道義，發乎文章，且與天地同流，而奚有於形體乎？故簡策所載古賢聖人，雖死已久矣，而其輝光如日星之爛然，蓋其人至今存也。

然則死與不死，亦在人之自為之而已。雖然，自古及今，生人皆死，而其不死者，乃天下一人，千百年一人也。士宜何如自立哉。

作者 / [清] 樊炳清、莊俞編輯，高鳳謙、張元濟校訂

選自 / 《共和國教科書新國文(高小)》第二冊第四課，商務印書館民國二年至九年版

再過兩三個小時，我們就能知道2018年俄羅斯世界杯的冠軍得主是誰了。

32支隊伍，歷經長達一個多月的比賽，僅有一支站上冠軍的領獎台，其他31支，從勝負的角度來看，都“死”了。

然而，有的隊伍，成績雖死，而在場上，他們那股拚搏之志氣令人起敬，“其輝光如日星之爛然，蓋其人至今存也”，人們將會永遠傳頌他們的努力，不論勝敗生死。

球賽如是，萬物亦如是。除了找到的對自身行動的信心，那一股“志氣”，沒有什麽永恆長存亙古不變。這樣看來，死又有何足懼哉。

薦詩 / 謝韜

2018/07/15

讀首詩再睡覺：士宜何如轉發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