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向來慣於在軍事議題上“別出心裁”的美國總統川普又做出一個意外之舉。在與美國眾多高級將領參加陸軍-海軍年度橄欖球賽前，川普突然向媒體宣布，他將提名現任美國陸軍參謀長的馬克·米利接替約瑟夫·鄧福德出任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一職。這一消息在公布前“保密”甚嚴，連素來熟諳軍界內幕的《防務新聞》也只是在公布前一天提前獲知。
考慮到鄧福德的任期要到2019年10月，且候任參聯會主席人選一般到“換馬”的當年年初才公布的慣例，川普的匆忙行動也平添了幾分預料之中的“意外”。那麽，這位從諸多履歷光鮮、久經沙場的美軍高級將領中脫穎而出的“黑馬”有何獨到之處呢？
米利的提名消息一出，美國參議院軍事委員會委員林賽·格雷厄姆便發布聲明稱，米利是一名“久經沙場的司令官、五角大樓的改革者，是當之無愧的（鄧福德）接班人”。從米利的履歷來看，這一評價確實當之無愧。生於新英格蘭地區馬塞諸塞州的米利，在加入陸軍前就是一名成績優異的“學霸”。與通常出身西點軍校的陸軍高級將領不同，米利的本科學校就讀於馳名世界的“常春藤名校”——普林斯頓大學，在獲得政治學學士學位後才加入陸軍。
軍中長期服役並未終止這位“學霸”的求學之路，米利在擔任各級指揮官的同時，還在另一所“常春藤”名校哥倫比亞大學獲得了國際關係學碩士學位，在美國海軍戰爭學院獲得國際安全和戰略研究專業碩士學位，並曾在麻省理工學院學習。像他這樣擁有多所名校學位及跨軍種、跨專業求學的履歷，即使在“學霸”層出的美軍中也不多見。而政治學、國際關係學等領域的深厚學術背景，顯然對米利從事戰略決策工作助力頗多。
不過，米利這個遍讀名校的“學霸”絕非是一個“書呆子”，在學習成績優異之外，他的任職和作戰經歷也堪稱豐富多彩。走出校門後，米利先是赴戰功卓著的王牌部隊——第82空降師任排長，隨後又“更新”為“綠色貝雷帽”，在美國陸軍第5特種作戰群擔任特種兵指揮官。此後，米利曾在駐東北亞前線的第2步兵師擔任營長，在部署於阿富汗的第10山地師和第101空中突擊師擔任旅長、副師長和師長，以及美陸軍第3軍軍長、駐阿北約部隊副司令、美陸軍司令部指揮官等多個要職。
值得一提的是，在擔任指揮崗位期間，米利曾3次赴阿富汗參戰，1次赴伊拉克參戰，參與過美軍出兵干涉巴拿馬的“正義事業”行動，並在埃及西奈半島、海地、波黑和索馬裡等多地執行任務。與許多在指揮崗位和機構崗位不斷輪換的美軍將領相比，米利可謂是從戰火中“一步一個腳印”才躋身高位的。
對於高度重視高級機構（特別是聯合作戰部門）任職經歷和管理經驗的美軍來說，米利在這方面的足跡雖然不多，卻十分顯赫。據美國國防部發布的履歷顯示，米利曾在執掌美軍全球行動的參聯會聯合參謀部擔任作戰參謀職務，還曾擔任小布什政府的國防部長羅伯特·蓋茨的軍事助理。考慮到蓋茨對米利讚賞有加，又曾向川普舉薦過多位內閣要員，這段軍事助理經歷很可能推動了此次川普的提名。在擔任陸軍參謀長期間，包括美國國防部長、參聯會主席和多位議員在內的高官對米利的戰略視野和管理協調能力都高度讚譽，顯示出米利在涉獵華盛頓紛繁複雜的官場環境時也能遊刃有余。
當然，對於人事任職向來陰晴不定、“唯我獨尊”的川普來說，受到他本人的垂青才是米利獲參聯會主席提名的關鍵因素。據美國《防務新聞》網站透露的內幕消息，在今年11月川普攜諸多高官對米利和現任空軍參謀長大衛·戈德費恩進行的“面試”中，國防部長馬蒂斯和參聯會主席鄧福德對戈德費恩比較欣賞，而川普則對坦率敢言、樂於拋頭露面的米利“印象深刻”。或許正是基於良好的印象和日益迫切的“換馬”願望，川普在決定後不久就急於提前公布對米利的提名。
不過，從目前可能接任參聯會主席的候選人情況來看，對米利的提名或許也是無奈之舉。根據近年來美軍參聯會主席的選拔慣例，人選一般在4大軍種“掌門”中選擇。而一圈看下來——海軍陸戰隊司令羅伯特·內勒政績平平，且年齡比鄧福德還大，很難“更上一層樓”。海軍作戰部長約翰·理查德森在任期間，美海軍事故和腐敗醜聞頻發，關於預算、造艦計劃和管理體系的紛爭也層出不窮，給其晉升平添諸多陰影。同時，出身核潛艇部隊、專精技術和裝備建設的理查德森對於戰略決策的經驗也較少，不適合接掌參聯會。唯一可以與米利競爭、也進入了最終“面試”環節的空軍參謀長古德費恩，則或許是由於在空軍預算規劃問題上過於強勢，且在建立太空軍議題上屢屢與川普“叫板”等“黑歷史”而出局。環顧美軍眾將，米利或許是最勝任參聯會主席崗位、也能對上川普刁鑽“口味”的人選。
對於米利來說，美軍最高現役職務已非他莫屬，但其未來路線卻注定不會是一片坦途。米利之所以在陸軍參謀長任上廣受讚譽，很大程度是因為他力主的重振陸軍常規作戰能力、增強部隊戰備狀態和可用兵力，以及著眼未來高烈度戰事更新武器裝備等一系列舉措，都符合美國軍政兩界的“大國競爭”需求。同時，美陸軍又未過深卷入預算資源和軍種利益劃分的爭奪戰之中——簡言之，立足於既能“辦實事”，又不得罪人的中庸之道，才讓米利脫穎而出。不過俗語道“高處不勝寒”，當他身處資源分配與戰略決策核心的參聯會主席寶座上，還能否八面玲瓏、順風順水，目前仍殊難預料。（文/馬騏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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