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眼：委內瑞拉動蕩300萬人逃離 中產階級西班牙開始新生活

官方數據顯示，截止去年中旬，在西班牙生活的委內瑞拉人已經增至10.988萬，短短6個月內就增加了近2萬人。2019年1月之前，30歲的莫拉勒斯就一直身處國內的政治風暴中，她的丈夫馬丁內斯在為一位反對黨領袖效力，莫拉勒斯則是人權組織顧問。但是，在反對以總統馬杜羅為首的左翼政府多年未果之後，這對夫妻決定放棄政治，回歸家庭生活。圖為莫拉勒斯和外婆在委內瑞拉國內時的合影。【鵝眼：第217期，攝影：Ana Maria Arevalo 編輯：艮艮】

為了能夠平靜生活，兩人決定遠走他國。權衡再三，他們選定西班牙。31歲的馬丁內斯聲稱，之所以離開委內瑞拉，主要歸因於他們想要孩子了。兩人不忍心讓自己的孩子生活在委內瑞拉的水深火熱之中，所以才投奔了西班牙的親戚。不過，雖然人在西班牙，但這對夫妻仍心系委內瑞拉，經常通過讀報來密切關注國內的形勢發展，不是“此間樂，不思蜀”。

離開委內瑞拉之前，莫拉勒斯的媽媽、姨媽以及朋友幫他們一起打包了行李，並把帶不到西班牙的東西都包了起來。要離開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小家，這對夫妻自然是很不捨。在委內瑞拉，像馬丁內斯夫婦這樣遠走他國的人不在少數，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區國家收容了大約240萬人，背井離鄉去世界各地過正常國家的生活。

莫拉勒斯的行李箱裡塞得滿滿的，日常穿的衣服和鞋子都塞了進去。她坦言，自己和丈夫曾不遺余力地為祖國委內瑞拉效力，卻絲毫改變不了現狀，這讓她心理承受了巨大壓力。正是這種無法排解的壓力，讓她遲遲未能懷孕。儘管人已經在西班牙，但馬丁內斯夫婦仍希望有朝一日能重回委內瑞拉，前提是總統不再是馬杜羅。

離開委內瑞拉之前，馬丁內斯和一起學攝影的朋友們在酒吧裡聚了一次。馬丁內斯曾是反對黨領袖瑪麗亞·科裡納·馬查多麾下的協調員。去年，他患上了抑鬱症，目前仍在康復中。來到西班牙後，他選擇遠離政治，當起了攝影師，從事紀錄片和婚慶工作。

在離開委內瑞拉之前，莫拉勒斯的家人為這對夫婦舉辦了歡送派對，地點是外婆家。莫拉勒斯的母親滿臉愁容，雖不希望女兒到異國生活，但更想讓女兒女婿生活得幸福。莫拉勒斯很孝順，對母親和外婆也是萬般不捨。

與在委內瑞拉的高壓生活相比，西班牙的生活顯得輕鬆了很多。閑暇之餘，馬丁內斯夫婦會和親戚一起去爬山，舉目遠眺，遠離城市的喧囂。今年30歲的她，想要一邊備孕，一邊繼續為公民權利而奔走。

馬丁內斯在西班牙的家中乾活，拿著木頭的他打算生火，讓新家變得溫暖。因為忍受不了糾纏已久的政治和經濟危機，已經有300多萬人選擇逃離委內瑞拉，其中包括很多像馬丁內斯夫婦這樣的中產階級職場人士。儘管與低收入家庭相比，這個社會群體佔有更多資源，但提心吊膽的生活也令人心生厭煩。為能過上不必擔心會成為犯罪分子目標的生活，他們不得不放棄多年的事業。

到了中午，他和叔叔在火爐旁休息。喝著小酒的他，身上似乎完全沒有了政界人士的影子。新家雖遠不如加拉加斯的家那麽寬敞和豪華，但是勝在溫馨。

在西班牙，馬丁內斯和莫拉勒斯想買什麽就能買到什麽，而在委內瑞拉，任憑你手中拿著巨額貨幣卻買不到東西。近些年來，移居西班牙的委內瑞拉人越來越多，人數逼近11萬人，這當中還不包括雙重國籍持有者。

2019年1月，擁有西班牙與委內瑞拉雙重國籍的埃利亞斯才來到西班牙。搬至巴塞隆納之前，埃利亞斯曾在加拉加斯生活多年，一邊教書，一邊攻讀化學和生產工程兩個學位。她曾經走上街頭加入示威者隊伍，表達對政府的不滿。意識到現狀難以改變之後，她離開加拉加斯，搬至巴塞隆納。埃利亞斯的姐姐就在這座城市生活，沒事的時候，姐倆就會聊聊生活。

埃利亞斯離開委內瑞拉前，在機場出示自己的兩本護照。她今年27歲，想要從事和工程有關的工作。不過，目前她就職於一家英國公司，負責會議的組織工作。

在巴塞隆納，每當看到超市裡被擺得滿滿的貨架，她都會特別開心。原因很簡單，不管是自己愛喝的紅酒，還是其它商品，在這裡都能買得到，而在委內瑞拉，超市貨架上通常早被搶購一空。談及搬至巴塞隆納的原因，她的原因很直截了當，為了事業。喜歡泡圖書館的艾利亞斯聲稱，自己想要擁有長久的發展和晉升的機會。顯然，在現如今的委內瑞拉，她找不到這樣的機會。

在巴塞隆納，埃利亞斯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出行，可以悠閑地在車站裡等車，不用擔心會有惡性事件發生。在委內瑞拉，很多人談及公共交通出行的危險就會害怕。她回憶稱，在國內除非別無選擇，否則絕對不會乘坐公共交通，因為不想被人搶劫。短時間內，她不想再回國。

離開加拉加斯之前，埃利亞斯在家裡舉辦了一場派對，很多朋友來送她。到了巴塞隆納後，她也並不孤單，除了有姐姐，還有很多一同來西班牙的委內瑞拉朋友。

已經在巴塞隆納有了新家的埃利亞斯，站在陽台上遠眺。為了能收支相抵，她和朋友們都在努力工作。每次聚會時，他們都會提到委內瑞拉。這幅情景，恰如唐詩名句中的“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離開委內瑞拉之前，在位於加拉加斯的家中，埃利亞斯曾請人為自己畫了一幅自畫像。和很多遠走他鄉的委內瑞拉人一樣，埃利亞斯聲稱，自己永遠不會忘了委內瑞拉。

不過，委內瑞拉國內情況暫時並無好轉。三男一女在加拉加斯的垃圾堆裡找尋可以吃或者可以用的東西。從幾個人的裝扮不難看出，他們的日子相當不好過。現如今，委內瑞拉有太多像他們這樣狼狽生活的人。

加拉加斯的夜晚，因為持續停電而一團漆黑。仍在這座城市留守的人，還在為生活而焦灼……